第17章
第17章
17
綜藝名字叫《庭院深深》,內容是經營民宿,也算半個戀綜。
一共錄14天,三組嘉賓,每組嘉賓幾乎要二十四小時呆在一起,每一個細節都将暴露在鏡頭之下。
雖然容易放大缺點,但好處是,安全。
沈雲灼還能在節目上非禮他嗎?
明遙始終想不明白從前的自己是怎麽容納沈雲灼的,他這麽嬌小,根本不可能啊!
本着學習的态度,明遙睡前找了一個視頻作教材,看了不到五分鐘就把網頁關了。
太變态了,跪着膝蓋不疼嗎,要是沈雲灼敢這麽對他……
他就把沈雲灼切成香腸片泡方便面!
不過如果是沈雲灼為他服務,那也不是不行。
又幻想!
沈雲灼那個身份和地位,怎麽會纡尊降貴地給他做這種事?但是萬一……
去節目組的路上,明遙不知怎麽就想起了昨夜的思緒萬千,小臉一會兒黃一會兒紅地走神。
沈雲灼見狀問:“想什麽呢?”
明遙說:“我想喝可樂。”
沈雲灼問工作人員:“有可樂嗎?”
“我包裏有。”明遙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想也不想地遞給沈雲灼,動作流暢自然。
沈雲灼也習慣了跟他同吃同喝,親都親了那麽多次了,接過來喝了兩口,覺得好喝又喝了好幾口才給回去:“什麽時候買的?”
明遙:“昨天染完頭發去超市買的,還買了好多小零食,你都不關注我。”
沈雲灼:“……”
PD這個時候問:“怎麽把頭發染回來了啊?是為了這個節目嗎?”
“當然不是啦,”明遙說,“我老公喜歡這個顏色,你看他一直摸。”
鏡頭給到沈雲灼的手,确确實實是放在明遙後腦上的,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人贓并獲。
沈雲灼面不改色地狡辯:“他這兒有一撮頭發總翹起來,我用手壓一壓。”
偏偏明遙信了他的鬼話,還挪動身體往這邊靠了靠:“啊?我出門時照鏡子還沒有呢,那老公你多幫我壓一會兒。”
由于沈雲灼是臨時決定來參加這個綜藝的,網友們都不知道這個消息,今天節目開播,剛進直播間就看見沈雲灼一點都不高冷地發糖,有種中了頭彩的感覺。
【我誰都不嗑,就嗑你倆】
【老公綜藝首秀啊啊啊啊,果然只要活得夠久什麽都能看到,小情侶一起上節目啦】
【壞壞,欺負我們寶寶】
【頭發.漂亮着呢,才不用他壓,手拿開】
【寶寶又乖又軟,對不起,我承認我之前對你的聲音有點大】
民宿由三對夫夫或情侶分別經營,彼此之間是競争關系,最終銷售額最高的一對将獲得雙人海島蜜月兩日游的獎勵。
此時,明遙還不知道另外兩組嘉賓是誰。
PD在車上公布了第一天的錄制任務:通過抽簽的方式選擇自己的小院,嘉賓二人一起打掃布置,期間工作人員不會幫忙,內容包括但不限于打掃房間、給小院提字挂牌、收拾院子、歸置物品……晚飯也是要自己做的。
明遙天塌了一樣看向沈雲灼:“我可什麽都不會,老公。”
沈雲灼壓根就沒指望他,雖然自己的生活常識也不多,但只要他想做一件事情,就沒什麽是做不好的。
“不是有我呢。”沈雲灼手還在明遙的腦袋上,跟焊住了似的,順毛捋了捋,“你就聽話聽指揮。”
明遙不光染了頭發,還修剪了,流海服服帖帖地散在額前,經沈雲灼把關,穿的衣服也不像之前那麽紮眼暴露。
乳白色細條紋襯衫配粉色小領帶,誰看了能不喜歡。
【沈雲灼不要太過分!憑什麽聽你指揮啊】
【你喜歡就要我們寶寶染頭發啊,雖然但是,這确實比一頭粉毛好看億點點】
【給我使勁寵!真的不用管我們單身狗的死活】
沈雲灼和明遙到得最早,抽到了一個院子裏花花草草很多的,還有芒果樹和香蕉樹。
接待客人的二層小樓一共開了三間房,一間嘉賓住,在樓下,另外兩間客人住,在樓上。
兩個人經營的民宿,一天最多只接待兩個房間的客人,再多就忙不過來了。
放下行李後,沈雲灼和明遙站在客廳裏,望着門口的一堆紙箱子和一些光禿禿的桌子吧臺,心情無比沉重地明白了車上PD說的都是真的。
明遙在心裏淺淺吐槽了下,霆飛哥選的這是什麽節目啊,根本不能放松好嗎,自己這麽弱,是想累死弟弟嗎。
好幾臺攝像機對着他們,走到哪兒都有人跟拍,沈雲灼自動屏蔽掉了,心裏在盤算怎麽用最少的時間打掃好這裏,晚上跟明遙……
沈雲灼及時停止了設想。
他要跟明遙幹什麽,在院子裏聊天賞月聞花香
還是沙發上吃泡面看電影?
又或者去試試浴室能否同時容納下兩個人?
他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晚上他還有工作要處理,明遙,愛幹什麽幹什麽。
摒除雜念,沈雲灼快速進行了一個分工,并自認為條分縷析地一條一條安排了,基本上體力活和繁瑣的任務都分給了自己,明遙只需要幫他打打下手,別幫倒忙就行。
然而還沒說完,明遙就沖過來捂住了他的嘴:“先別說了,我記不住。”
沈雲灼登時消了聲,被迫親了一下明遙的掌心。
“你能不能一件一件安排?就說先讓我做什麽,我做完了再說下一件。”
沈雲灼:“……”
他的綜藝首秀,就這麽沒有一點點防備地在萬千網友的注視下,被老婆訓了。
可沈雲灼覺得明遙說的有道理,對于腦袋不那麽好使的小笨蛋,就該一件一件地說,手把手地哄。
缺什麽就找什麽,婚姻伴侶大多互補,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你這個腦容量,都是怎麽記臺詞的?”沈雲灼按着明遙的肩給他轉了個個,連方向都親自給指好,“那邊,吧臺,去先給老公燒點水行嗎?口渴。”
他多聽話,連泡咖啡都準備等水燒好了再跟明遙說。
“我記臺詞快着呢,有劇情,代入進去就行了。”明遙轉過頭來,“有什麽獎勵嗎?”
沈雲灼被問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明遙的意思是燒完水有什麽獎勵。
怪會享受的。
條件有限,他變不出東西來,許諾又顯得沒誠意,只能給一個無實物的獎勵:“親你一口?”
明遙:“……”
你管這叫獎勵?
獎勵你自己吧?
明遙來到吧臺,發現這邊什麽都沒有。
沒有燒水壺,沒有杯子,連咖啡或茶都沒有,要先去拆箱子,把東西找出來。
箱子特別多,沈雲灼已經在拆了。
明遙呆呆地站了會兒,心情漸漸不美妙起來。
他不太喜歡沈雲灼對他有點“嫌棄”的樣子,在他看來,沈雲灼才是個生活白癡,連剝山竹都不會。
沈雲灼就是很笨!知道這邊什麽都沒有,還讓自己過來燒水,燒空氣嗎?
他是有一點懶,又不是什麽都做不好。
明遙一向得了便宜揣兜裏偷着樂,但看沈雲灼這副死德行,就一反常态地想證明自己。
至少這個環境下,燒個水再給他泡個咖啡是不用幫忙的。
明遙一言不發地走過去,見沈雲灼低着頭,也沒出聲打擾。
而是自己從臺子上拿了另一把小刀,剛好腳邊這個盒子就是燒水壺,蹲下去,劃開膠條。
沈雲灼不擡頭也感知得到:“你小心點,別劃到手,刀尖鋒……”
話沒說完,又被明遙打斷了:“拆個快遞還能劃到手,我是豬嗎?啊——!!!”
沈雲灼聽到一聲尖厲的叫喊,擡起頭,就見明遙捧着流血不止的手指,面色慘白,吓得仿若魂飛魄散。
沈雲灼不知說什麽好。
這人……真的是豬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豬?!
沈雲灼一個大步邁過去,抓着明遙的手舉到眼前看了看,血是流了不少,但傷口不到一厘米,也不深。
明遙突然不叫了:“哎,你別……”
沈雲灼眉頭緊鎖:“別什麽?”
明遙:“不是我……我以為你要含在嘴裏吸一下。”
沈雲灼:“…………”
都什麽時候了,這張嘴還這麽能耐,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幹淨的東西?至少先消了毒再說?
不過唾液能消毒,也是有科學依據的。
膽小如明遙,只是劃傷了手就好像四肢都癱了一樣,坐在地上不動。
血還在流,沈雲灼也不想勸他趕緊站起來了,直接把人抱了起來:“怎麽連刀都不會用?”
那語氣分明是寵溺的,可明遙聽了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又說他!
他連刀都不會用!
“要不是你讓我燒水,我用刀幹什麽?”
明遙掙開沈雲灼,快步走去了衛生間。
工作人員第一時間準備好了消毒用具和創可貼,結果因為太有眼力見,愣是沒敢上前也沒敢吱聲。
沈雲灼抱了個寂寞,從工作人員手裏把東西接了過去:“給我吧。”
然後走到衛生間裏,關了門。
“……”
門外的所有工作人員無一不驚詫萬分。
他們是聽說兩個人感情修複了,重回于好,但沒想到好成這樣。
這樣旁若無人。
讓他們當攝像機不存在就真當不存在。
【寶寶手流了好多血,心疼,他們會在裏面幹什麽呢】
【我猜,用唾液消毒?】
【自信點,把我猜去掉】
【衛生間怎麽不裝攝像頭?!節目組差評】
【裝了你确定這節目能播?十四天啊,難道想憋死他們嗎?】
【不是,請問傷到腳了嗎,為什麽第一反應是抱?】
衛生間裏。
明遙背對着門口正在沖洗傷口,單薄的小身板一抖一抖。
沈雲灼被那麽吼了一下,面上多少有點過不去,一時不想說什麽,也怕真把人惹哭。
什麽“老公錯了”,是不可能再說第二回。
明遙從鏡子裏看到沈雲灼進來,也看到他關了門,然後在沈雲灼轉身的同時,及時垂下視線。
沈雲灼走過來,把碘伏棉棒和創可貼放到臺子上,倚着洗漱臺站在明遙旁邊陪他。
他不說話,明遙就一直低頭沖水,傷口都快沖爛了。
“你不想燒水,就別燒了。”沈雲灼說。
明遙:“……”
跟燒水有什麽關系?
“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沈雲灼接着說。
“或者什麽都不想幹,也行。”
他總有解決的辦法。
明遙看沈雲灼怕是猜個三天三夜都不知道問題出自哪裏,直接說:“是你嫌我笨,道歉!”
輪到沈雲灼頭頂飛黑烏鴉留下一排點點點。
他記得剛才很明遙對話的每一句,每一個字。
什麽時候出現笨了?他哪裏說他笨了?
擱心裏想想也不行?
他還覺得有點可愛呢,又怎麽說?
不過明遙說有,那就有吧。
這節目總得接着錄。
“我看看,”沈雲灼實在看不下去,關了水流,把明遙的手抓到自己胸前,“那我收回,好不好?以後注意。”
明遙看了看他,表示自己聽到了。
看到那個還在滲血的小口子,沈雲灼情不自禁禿嚕了好多備用的稱呼,同時看向明遙有些濕的眼睛:“寶寶,心肝,乖乖……但是你不能為了讓我心疼就傷害自己。”
明遙見好就收,不收他擔心沈雲灼說得他吃不下午飯,動了動手指:“怎麽還在流血?”
“你一直沖就一直流,”沈雲灼說,“別再沖水了。”
“那……”明遙看了眼洗漱臺上的碘伏棉棒,報複性使喚,“老公給我消個毒吧。”
時間好像突然靜止了。
沈雲灼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忘了自己拿了什麽東西進來。
眼前是明遙直勾勾的眼神。
邪惡念頭在腦子裏反複強化,愈發猖狂。
那就,消一個?
沈雲灼掐着明遙的無名指,輕輕吸吮,指尖受了刺激,微微蜷縮,按在舌苔上,沈雲灼又盡職盡責地在傷口處舔了舔。
消毒嘛,唾液本能地就分泌旺盛了。
細小的疼痛從傷口處蔓延,化成酥麻的電流湧至全身,明遙有些站不住,五感混亂,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老公!”
可以了,停一下。
再這樣他要暈了。
沈雲灼卻當成了鼓勵,繼續了好一番才放過失神的明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