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就凝滞了，即便是怕影響到圓圓而壓低了聲音都依舊阻擋不住剎那空氣的焦灼。
徐小暖一把抹去奪眶而出的淚水，紅着眼睛倔強地不肯再說話。
話音一落，堯遠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連身形都變得佝偻了。他一臉蕭索地站立在一旁，身體倚靠着窗臺，仿佛不靠着窗臺，他就站立不穩一樣。
此時的他，心中有萬千思緒都無法說出口。他知道，這件事情一直是橫亘在徐小暖心上的一個坎，可這又何嘗不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他的痛苦絕對不比徐小暖少一丁點，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從何開始給徐小暖解釋這事情。
讓他如何能夠告訴徐小暖，他們這麽多年的痛苦，這麽多年的分隔皆是因為他的愚蠢呢？更何況這其中還夾雜着他愛恨皆不可的母親呢？
堯遠紅着眼眶，低頭不語，仿佛失聲了一般。徐小暖直直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多年前的堯遠給她一個答案。可是半晌無果之後，她才清醒過來自嘲地一笑：“罷了，你不願意告訴我那就算了，反正只要是你不願意說的事情，我從來也沒有辦法從你的嘴裏聽到一丁點的話語。”
她以為這麽多年過去，堯遠多少會改一點他性格中的倔強，可是她沒想到，他改變了容顏，改變了生活環境，唯一不變的是他存在骨子裏的倔強。她有一些心灰意冷，覺得他們這些日子的複合就仿佛鏡中花水中月，一切如煙花泡沫一般一碰就破碎。
沒趣沒趣，沒趣至極。
看着徐小暖心灰意冷的表情，堯遠一瞬間就慌了，他忍住心中的不堪，下意識握住了徐小暖的雙手，開口道：“小暖你別這樣，我不是不願意說，也不想欺騙你，我只是不知道這一切該從何說起。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才能讓我不至于那麽難堪。我心裏很混亂，沒有辦法組織語言。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将這一切整理好。等我将這一切都整理完畢，我再一點一點地告訴你好嗎？我只祈求，知道一切的你會原諒我……”
眼淚從堯遠的眼眶滑落，他祈求地看着徐小暖。午後的陽光打在靠窗的堯遠的臉上，徒增一臉的破碎之感。仿佛只要徐小暖說不行，他就會如鏡面一樣破碎毀滅。
徐小暖看着這樣的堯遠，哪怕她提醒過自己一萬次再也不要可憐他，卻依舊還是動搖了：“你真的會告訴我嗎？不是在敷衍我？”
一瞬間苦澀布滿堯遠的臉龐，自信如堯遠也不得不承認，曾經親密無間的他們，如今連信任都岌岌可危：“我承認，我已經不值得你再信任了，可是我還是不屑于說謊的。你知道我的，如果我不想，我會直截了當告訴你我不想說，而不是告訴你我需要時間整理。小暖，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哪怕不是為了我，為了你自己你也再信任我一次好不好？”
堯遠忍不住哀求，徐小暖默然：的确啊，堯遠從來不屑于說謊，他能夠狠心到一走了之都不願意說謊騙她一次不是嗎？
“你走吧，你什麽時候整理好了一切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态度來對待你，我怕我自己會克制不住打你，現在，立刻，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
徐小暖伸手指着大門，撇過頭去不再看着堯遠。堯遠知道再待下去也無濟于事，不僅不能進一步修複他們之間的關系，反而會讓一切變得更加糟糕，他默然起身，緩緩地消失在了徐小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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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堯遠消失不見，徐小暖這才身子一軟倒在了沙發上，她抱起一個抱枕，整個人呆愣愣地，腦子裏一片混亂，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她這才從混亂的思緒裏面回過神來。
她拿起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也沒有多想，便接了起來。
“你好，請問哪位？”
“是小暖嗎？是我，我回來了！”如暖陽一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徐小暖莫名覺得這聲音很是熟悉，可一時半夥卻怎麽也沒有想起是誰。
她遲疑着回憶，電話那頭的人卻仿佛察覺到了她的囧境，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好你個徐小暖啊，不過就是三年沒有聯系，你就把我給忘記了，你怎麽能不記得我呀，我可是你的親親老公啊。”
跳躍的聲音令徐小暖的思緒一下子炸開，剛剛因為堯遠而複雜沉澱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輕松愉悅了起來。
“程熠陽，是你嗎？你回來了？”徐小暖的心中滿懷喜悅，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程熠陽居然回來了。
“哈哈，終于想起我是誰了？這幾年過得好嗎？對了，我的寶貝女兒現在長什麽樣子了？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出來見一面吧，對了，一定要帶上我們的寶貝女兒啊。”對面的聲音依舊是那麽輕快，連帶着徐小暖都覺得輕松了不少。
“行啊，時間你随便定，我都有時間，幾年沒見，還真的很想念你。”徐小暖臉上帶着笑，對于這個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自己的老同學，她的心中總是充滿了感激的。
“那就行，就這麽說定了，既然你有時間的話，那我們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晚上見吧。我可真是想死我圓圓小寶貝了，你可一定要把她也帶過來啊。讓我想想，見面的地方一會我發給你。你看怎麽樣？”
“行！”徐小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對于這個老同學她也很想與他見面，想要知道他的現狀，想要知道他是否還處于困境。
“那就這麽說定了，今天晚上我們不見不散。”
“好~”
程熠陽挂斷了電話，徐小暖的心情也變好了，恰好此時睡覺的圓圓也醒了過來，吵着要媽媽，徐小暖便想也不想地去到房間了。
圓圓剛剛睡醒，迷迷糊糊的臉上還帶着剛剛睡醒的紅暈，整個人萌得不行，徐小暖忍不住親了她一口，圓圓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擡頭向外看了看，沒有看到堯遠，問道：“媽媽，那個叔叔呢？”
徐小暖怎麽也沒想到圓圓會問起堯遠，圓圓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以前從來沒有将僅僅見過一面的人記在心頭，怎麽這次睡醒了還記得他，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父女天性？
徐小暖覺得有些神奇，即便堯遠讓她心煩意亂還是忍不住問道：“圓圓喜歡那個叔叔嗎？”
圓圓乖乖地點點頭：“我喜歡這個叔叔。”
“為什麽？”徐小暖奇怪問道：“以前你見了那麽多叔叔怎麽不見你喜歡。”
圓圓想也沒想道：“這個叔叔喜歡圓圓，所以圓圓也喜歡他。”
小孩子對情緒是相當敏銳的，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哪怕不會說，卻能夠感受得出來。
即便他不知道圓圓是自己的女兒也依舊那麽喜歡她嗎？徐小暖若有所思，對于剛剛跟堯遠吵了一架而生氣的憋悶的情緒倒是因為這個消散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