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考成績已經出來了。
本來，張岚在青葉的成績，能及格就是上天保佑了，一般來說，就只是在不及格的下游徘徊。
她在轉入這個學校之前的成績。
齊宏還有各科老師手裏都有一份，對于這次考試，大家對她就是抱着得過且過保佑及格的念頭。
誰知道——
成績出來後——
她真的全部及格，語文還是全班十名內。
班上的大部分同學都傾向于理科，語文簡直就是旱鴨子，當然，除了薛讓還有幾個同學，語文老師抹淚，在辦公室感動得無以言表。
等到發試卷了。
張岚壓着試卷，都不敢開，心裏默念及格，及格，及格。
薛讓全班第一，年紀第一，他支着腦袋，見她發傻地在哪裏默念及格，默念及格也不知道小點聲。
他敲了敲桌子，說道：“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能不能幹脆點？”
張岚扭頭，看了他一眼：“我剛剛享受完巴厘島，我希望及格，讓我爸媽笑一下。”
薛讓：“……”
他筆尖敲着桌子，支着腦袋，淡淡地說：“我覺得應該及格。”
“真的？”她瞪大眼睛。
“騙你不是小狗。”他說道。
“你這個話有什麽意思？”張岚感覺廢話。
薛讓抿唇輕笑，戴起耳機，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扔給她，張岚捂住臉，“我不看。”
薛讓扔給潘炜，“你給她念念，免得她傻兮兮的。”
潘炜拿起那張成績表，捏了下嗓子，站在張岚的耳邊，開始念道：“化學61分，物理60分，英語89分……”
他就着成績表，一個個地念，張岚捂着臉。
到後來，唇角忍不住地往上勾，到後來，唇角越拉越大，薛讓在一旁，支着腦袋，聽着耳機裏的英語。
偏頭看她一眼，一把将她的手扯下：“要笑就光明正大地笑！”
張岚眼睛亮晶晶，歡喜道：“我及格了，哈哈我及格了！”
薛讓收回手，剛收回去，張岚一把抓住他的手。
“幹……”嘛還沒說出來，就見張岚低頭，一張嘴咬住了他的手腕。
全場震驚。
潘炜手中的紙張掉在地上。
薛讓臉色僵住，他咬牙切齒：“你咬我幹嘛？”
張岚擡起頭問道：“疼嗎？”
“廢話！”
“那就是真的了！”張岚說完哈哈大笑。
其他人愣了下，回過神也跟着哈哈笑了起來，薛讓手腕上那個小小的牙印非常明顯，他刷地站起來，用手指點了下張岚的額頭：“你給我等着。”
然後轉身，出了教室，去了洗手間，将手上的牙印洗了。
張岚那一口還咬得挺用力的，薛讓從洗手間裏出來，手腕上紅了不說，牙印還在，沖洗了那麽都沒沖洗消。
他低着頭，看着手腕上的牙印，想板起臉，又想她那雙狐貍似的笑眼。
薛讓只能面無表情地走回班裏。
周怡拿着試卷出來，攔住了他：“薛讓，我有一道題寫錯了，你幫我……”她的話消了，視線落在他遮住的手腕上，她詫異地盯着他的手：“你的手怎麽了？”
“沒什麽，你說的這道題下節課老師會講，等會你問她。”說完，薛讓越過她，進了教室裏。
周怡捏着試卷，轉頭，盯着他背影，這時身邊走過幾個同學，低聲讨論，“薛讓給張岚給咬了。”
“哈哈，是啊，好搞笑啊，張岚怎麽這麽可愛啊，她一邊在看試卷的時候那樣子特別可愛。”
“對對對，好傻啊，結果她一個高興抓着薛讓的手就咬下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薛讓那個表情，至少看起來不像一座冰山。”
“那倒是，以前他都是冷着一張臉，雖然有時不像冷着，但是就是不愛搭理人，懶洋洋的樣子。”
“對對對，他好像拿張岚沒辦法，也任由張岚在他身邊打轉。”
“嗯，還一起去飯堂吃飯呢。”
周怡跟着她們走了一段路，見她們要進洗手間了，一把喊住，“同學。”
她們三個停住腳步，轉頭。
看到她時，有些詫異。
周怡含笑問道：“剛剛薛讓，他怎麽了？被誰咬了？咬在哪裏？是不是手腕這裏？”
其中一個同學，愣了下，跟同伴對視了一眼，說道：“嗯，是啊，咬在手腕那裏，不是很嚴重啦，就是一個小小的口子，大家就是鬧着玩而已。”
“嗯，我知道。”周怡一直帶笑，溫和。
那三個同學也就放松下來，又說了一會，才進了洗手間。
周怡轉身，臉色沉了下來。
很快的，上課鈴響了，齊宏老師拎着書本還有試卷上了講臺，他的手撐着桌子，掃了一眼全班同學，最後落在張岚的臉上。
張岚跟他對上，正眨眼，齊宏就笑了下：“這次考試，重點表現張岚，成績不錯，再接再厲。”
張岚被一誇，手忙腳亂，有些茫然。
薛讓支着腦袋，踢了下她的椅子：“老師誇你。”
“我知道啊，我該說什麽？”張岚回他。
薛讓嗤笑一聲：“謝謝老師？”
張岚緊跟着真的站起來，對齊宏老師鞠躬：“謝謝老師，我會加倍努力。”
全班安靜了兩秒，頓時有同學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張岚，你要不要這麽可愛！”
“哎呀小姐姐真的好可愛呢，想抱抱。”
鐘苗苗在跟前，冷笑一聲：“就一個小及格，還這麽得瑟。”
薛讓在後頭，支着腦袋，輕描淡寫地說道：“鐘苗苗，你這次下降了八名，直接出了百名榜。”
“你！”鐘苗苗氣地一扭頭。
“嗯？”薛讓懶洋洋地反問。
“你……”她只能扭頭，回了去。
緊接着英語老師進來講試卷，雖然沒有表揚張岚，但也沒批評，就是在講到其中一道題的時候，說道：“張岚同學，你連這麽難的題都答對了，為什麽別的題沒答對？”
張岚低着頭偷笑，用手撞了下薛讓。
薛讓揉了下眉心，問道：“你懂不懂？”
“不懂。”張岚回。
“不懂就多問。”
“哦。”
張岚又發起呆了。
這次成績很拿得出手，張岚下課了第一個時間趕回家裏，張仲景跟池萍都很忙，張岚有三天沒見到他們了。
今天回去，她想着能不能碰上。
在車裏，陳叔卻跟她說：“今天先生跟太太有一個慈善晚會，可能沒辦法跟你見面了，他們會早點回來，到時去你房裏找你。”
“啊？”張岚有些失落，“都三天沒見他們了。”
陳叔笑道：“有我跟劉嬸陪你吃啊。”
“好吧。”
張岚靠在椅背上，書包裏裝着試卷，還有排名表。
到了家門口，陳叔去停車，張岚進門，有氣無力地對劉嬸說：“我要吃水果沙拉，還有……”
眼角一掃，看到客廳裏坐着兩個人，池萍拿着一個複古的鏡子，一身修身的旗袍正慢條斯理地整理頭發，偏頭對上張岚：“回來啦？”
張仲景手捧着報紙，微微把報紙放下，“回來了？”
張岚立即甩開鞋子，撲了過去：“我以為你們出去了呢？”
池萍笑了下，看了眼張仲景，說道：“本來是要去參加慈善晚會的，過段時間要降溫了，得給我們資助的學校送冬天的衣服過去，但是你爸說，難得你一進新學校就及格，還是需要給你慶祝下的。”
張岚一臉興奮地将書包放下。
從裏面拿出試卷還有排名表，蹬蹬噔地扔給張仲景跟池萍，池萍笑着拉她到身邊坐下，說道：“不用看了，我跟你爸爸已經打過電話問你們班主任了，你上樓去換一套衣服，下來了我跟你爸爸帶你去吃飯。”
“好耶！”張岚一陣欣喜。親了池萍一口。
又抱了下張仲景，張仲景拍了拍她肩膀，“去吧。”
“嗯。”
張岚上樓。
不一會，換了一套衣服下來，問道：“我們去哪裏吃？”
張仲景合上報紙，“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那家空中餐廳嗎？”
“是的！”張岚點頭。
“那去吧。”張仲景摸了摸女兒的頭。
“好啊！”張岚笑眯眯，順勢蹭着張仲景的手臂，又挽住池萍的手，心裏美滋滋的，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走出了別墅。
張仲景難得親自開車，池萍坐在副駕駛，張岚坐在後座，手扒着椅子，跟他們聊費城一中裏發生的事情。
張仲景早年從商，張岚出生的時候，張仲景已經忙成空中飛人，池萍的模特事業也正是如日中天，幾乎不着家，張岚是奶奶帶大的，就在這間別墅裏，直到小學六年級，奶奶去世了，張岚就剩下司機陳叔還有劉嬸帶着。
像這種三個人一塊出門吃個飯的機會，少之又少。
張岚也很理解父母，但難免也有些孤單。
所以她在青葉交了很多同學，成日往外跑，張仲景心知對張岚有愧，對她成績并不太要求，就希望她能開開心心地長大成人，不要有太多的煩惱就行了。
邁巴赫的車廂裏，充盈着笑聲。
車子停在空中餐廳外，張岚甩着馬尾從車裏下來，她穿着牛仔褲上衣，但精致的五官以及臉上燦爛的笑容，都挺吸引人目光的，池萍模特出身，一襲端莊的旗袍，及腰的卷發，也是很受人矚目的。
張仲景牽着張岚搭着池萍的細腰，緩緩地進了大廳。
……
“嘿，那不是張岚嗎？我靠，她爸媽？”潘炜叼着煙插着兜，捅了下薛讓的手臂，薛讓垂着眼眸，後背靠在牆壁上，低頭點煙，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只看到張岚那一頭長長的馬尾，潘炜啧啧兩聲，“我就說嘛，她爸是那個叫張仲景的，我在學校的贊助商裏見過這個名字。”
“啧好家夥，邁巴赫呢，你看看，那車，看得我口水都流了，都不知道要多久我才能買一輛！”潘炜看着那門口，叼着煙一個勁地說。
“張岚跟她媽媽長得挺像的，她媽可是國際名模。”潘炜說得嘴角抖抖，煙灰随之落下，消失在夜空中。
薛讓低着頭，夾着煙，“人來了沒？”
潘炜愣了下，反應過來，“來了吧，等等，我打個電話。”
一分鐘後，“來了。”潘炜抖了下煙灰。
薛讓站直了身子，将煙按滅在牆壁上，轉身就往裏面的巷子裏走去，潘炜笑嘻嘻地跟上，插着兜，說道，“你手下留情啊，他們還以為你慫成狗呢。”
薛讓沒吭聲。
半個小時後，靠近圍牆的那棟樓外，哀叫聲四起，職高那幾個刺頭被壓在地上，薛讓叼着煙，盯着齊六的臉，他半蹲下來，齊六身子下意識地往後挪，薛讓伸出指尖，輕輕地點了下齊留的額頭，眉稍吊起，歪着腦袋，“服嗎？”
齊六偏頭呸了一聲，一顆牙齒從裏面滾了出來，落在地上。
他恨恨地看着薛讓。
從牙縫裏擠出：“服！”
潘炜在一旁哈哈哈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說真，這文一開始确實就是一種新的接觸。
前面平淡，後面，不甜我給你們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