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牽個手吧
第55章 牽個手吧
【玩家已經做出選擇, 獲得50點技能點。
【玩家當前擁有274點技能點。
【預祝玩家游戲愉快,早日通關。】
兩儀繪川輕聲哈出笑。拉開窗簾,找到組織的那一排, 拿出朗姆的那一份牛皮袋,慢條斯理地旋開牛皮袋封皮上的白色繩索。
通關,其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朗姆或許十分自得,他成功用“極丨道拍賣會”的誘餌,釣出康帕利在負責警視廳卧底工作上一心二用的事實, 進而順遂得到康帕利的低頭。
她也曾苦惱于要怎麽面對波本這位臨時同事,最終絞盡腦汁, 才想出“康帕利易容成波爾多紅”這樣的主意。
但有時候, 運氣與勇氣缺一不可。在負責拍賣會對接的機會中,她成功察覺到,黑色交易鏈,基本都在朗姆控制中。
這也是主線四選一中,選項A,努力讨好朗姆這個選項出現的緣故。
然而這個選項對她來說太難了。
現階段, 真正獲得朗姆信任的兩個人,賓加做卧底工作,要兩年後才能回到日本,而庫拉索, 更是被洗腦控制的存在。
她憑什麽脫穎而出?
而其他選項, 要麽舍近求遠(回到組織),要麽依靠機構(回公安或回G5), 也都不可選。
那能選什麽選項, 怎麽通關游戲?難道真的選鈍角,給自己畫個鈍角三角形?
通關游戲的邏輯其實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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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朗姆擁有全部黑色資金鏈信息。
再因為:通關游戲, 需要武器走私鏈的信息。
所以:抓住朗姆,進行審訊,獲取信息,即可通關。
備注:警視廳內有能力查出她安全屋地點,讓朗姆知道有鈴木這個人、并親自發掘收買的那個最初卧底,也能順帶一起審訊出來。
簡單而有效的邏輯,并且比冰箱放大象簡單得多。
為什麽她在拍賣會工作都結束後,将近20天才反應過來?
大概是因為,波本帶她去找負責人拿拍賣會名單,而名單上的拍賣品有很多是真真切切的非法存在,不少駭人聽聞的成分。
接下來的時間,公安、黑衣組織和其他極丨道組織,都在圍繞這份名單進行交鋒,因此她完全被轉移注意力。
兩儀繪川幾乎要敲敲自己的腦殼了,什麽叫做撿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幸好,現在發現也不晚。
裝有朗姆資料的牛皮紙袋很薄,裏面只裝着幾頁紙。其中一頁還是15年前阿曼達事件的新聞報道。
其他幾頁,有用的信息也不多,其中有一頁為了避免地下室還是被發現并無傷打開、檔案被翻,以至于發現游戲玩家身份,直接GG,于是只有關鍵詞記錄。
“壽司”,“殺魚”,“波洛”,“脅田兼則”,“海猿島”,“勞斯萊斯”。
是兩年後柯學元年的朗姆信息,現在用不上,但還是可以做個參考。
……所以勞斯萊斯為什麽也記下來了啊喂!
……殺魚又是什麽啊,根本就只是朗姆借着做壽司挑魚這個話題暗暗內涵波本可能是壞掉的魚啊!她到底都在記什麽東西?不能因為事情和波本有關就全記下來吧!
……還是跳過一些和朗姆本質無關的關鍵詞吧。
現在的朗姆并沒有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壽司店打雜,理論上是烏丸集團的話事人,然而已經銷聲匿跡,很久沒人見過他的身影,和人對話也基本都是用機械音。
——游戲剛開始時,朗姆和她對話的時候似乎是用本音,可惜她那時候還沒有電話錄音的習慣,想想有點可惜。
她或許能通過新聞報紙找到朗姆年輕時的照片,但直美·阿爾簡特設計出的跨齡識別系統,在朗姆會出現在警用監控的情況下(兩儀繪川對這種可能性抱持悲觀态度),也要等兩年後才能找到他。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她特地改造過的游戲包可以收集監視特定賬戶所在的手機,她有把滿練賬號發給朗姆,而朗姆也确實登陸過幾次。但他十分謹慎,玩游戲的手機應該是打游戲專用機,自帶IP修改功能,并且除此以外空空蕩蕩,什麽組織資料也沒有。
他甚至改了密碼,一個字母數字符號都齊全的複雜密碼,杜絕了這個滿練賬號被其他人登上去的可能性。
這個密碼,有可能是他郵箱的密碼嗎?暫時不方便驗證,賬號登陸會有登陸記錄,貿貿然登陸,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不管如何,需要想辦法,盡量快速地找到朗姆的所在地,并且制定出對應計劃來抓住朗姆。
烏丸集團內部的會議,BOSS開展的組織高層會議,庫拉索經常待着的研究所……
還有沒有其他方法可以讓朗姆主動現身?要不她拿自己釣魚?
朗姆年齡漸漸大了,有固執到令人惱火的地方,但敏銳依舊。于是,獨斷自行,柯學元年能為了工藤新一的消息喬裝成獨眼老漢去壽司店打雜。
好可惜,如果朗姆現在就在伊呂波壽司店,那她還用想怎麽把朗姆釣出來?直接抓了完事。
兩儀繪川想了又想,大腦已經放空到想出“拿自己能努力研究‘銀色子彈’但是需要看朗姆的眼睛來修改藥效為理由見朗姆”的妄想級理由。
不過,等等……銀色子彈?現在時間線是柯元兩年前?
赤井秀一見琴酒并試圖抓捕他,然後朗姆路過瞅一眼發現赤井秀一身份不對,這件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來着?就是兩年前吧!
她的存在引發了一些蝴蝶效應,殺死蘇格蘭的人變成了波本,宮野明美跑來當社長。
赤井秀一見琴酒的事會不會發生;就算見了,朗姆又會不會出現?這些都不太能确定,但不妨礙她有棗沒棗打一棍,問一下先。
她把自己的身子用力地往沙發上靠,把沙發按出一個凹痕後,站起身在地下室轉了兩圈。
确定措辭後,她重新坐回沙發上,拿出兩儀繪川的手機,撥打赤井秀一的電話。
赤井秀一一秒就接通,似乎是剛抽過煙,嗓子沙啞得堪比變聲器。
“波爾多紅……?”
“嗯,有事情找你,赤井。”
“你叫什麽名字?”
“綾田幸子。”
簡短直截的對話,沒有任何多餘情緒,比快問快答還快速簡練。
真實的名字像是一種身份對接暗號,迅速确定雙方身份與可信程度。雖然綾田幸子并不是兩儀繪川的真名,但這個名字已經足夠應對赤井秀一交流,與他溝通對接。
“你還活着,不錯……”赤井秀一的話語裏多了一些笑意,“我上次似乎也這樣說過話,噢,你和蘇格蘭表白的那一次。”
兩儀繪川悄悄摳了摳沙發上的外皮,外皮發出小聲的抗議,刺啦刺啦。
赤井秀一接着問:“能假死成功,貝爾摩德該不會也是哪一方的卧底吧?”
兩儀繪川眨眨眼,開玩笑道:“或許是CIA的卧底呢。”
赤井秀一嚯了一聲:“那就不能指望了。”
不管本堂瑛海有沒有因為這句話打了個噴嚏,FBI和CIA的笑話能常聽常新這件事是确鑿無疑了。
兩儀繪川忍住笑意,說回正事:“我打電話主要是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和琴酒見面的計劃。你們威士忌三人組解散後,現在的工作似乎都不太固定。”
赤井秀一呼出一口氣——似乎還在抽煙——才道:“還好,之前因為蘇格蘭安全屋爆炸、公安追捕的事情,琴酒帶的人裏很多都受了傷,我那時候頂了一陣子,接了些任務,也在任務中見過琴酒了。”
兩儀繪川想到赤井秀一狙殺香取的任務……啊,這又是一處蝴蝶效應。
原先的時間線裏,赤井秀一在那次倉庫伏擊前,其實一直沒見到過琴酒。但這邊,見也見過了,工作任務都安排下了,大概也不需要額外再在倉庫見一面。
“那有點可惜了,”兩儀繪川斟酌着透露一條消息,“小道消息,朗姆有時候會在琴酒吸納新固定隊員的時候喬裝打扮,一起過去看看……算是做面試考核吧。他神出鬼沒的,喬裝打扮也有貝爾摩德幫忙,很難辨認——但難得有固定的出行規律,有機會抓住他。”
赤井秀一那頭安靜了一陣,他對朗姆只有“聽說過有這個人是二把手”的認知。
幫忙假死的貝爾摩德,有可能出現、但需要貝爾摩德幫忙易容的朗姆……很容易就能彙集成一個簡單的答案。
“如果朗姆确實有來,你能認得出他?”
“我能。”
兩儀繪川這時候不可能說出別的回答。
赤井秀一又呼出一口氣,鑒于隔着電話不會傳來煙味,讓她被迫吸二手煙,兩儀繪川毫無芥蒂,耐心等着他抽完這根煙。
她确實不确定朗姆會不會去,也沒有用“一定”“千真萬确”的銷售話術欺瞞赤井秀一。但這對赤井秀一依舊是需要權衡的事情。
想想吧,沒有機會可以創造機會,赤井秀一可以現在就聲稱自己要成為琴酒的固定隊員,約琴酒定個時間見面詳談。
見面那天,如果朗姆沒出現,那就是正常在琴酒面前走面試流程,沒什麽特別的。但如果朗姆切實出現,綾田背後的公安就肯定要抓朗姆。如果在抓朗姆的過程中,沒能幹淨利落隐瞞住消息,或者驚動琴酒,那他的卧底身份其實就約等于暴露。
對于進入FBI和卧底組織很大原因都是小蝌蚪找爸爸的赤井秀一來說,抓住朗姆,并失去卧底身份,可能有點得不償失。但如果朗姆沒能抓住,還失去卧底身份,那就虧大了!
兩儀繪川越想越不能确定赤井秀一的态度,心下忐忑。自己可能還是換一種方法釣朗姆比較好?
但沒等一根煙燃盡,赤井秀一就開口道:“七天之後的星期六晚上七點,我會約琴酒見面,試圖抓捕他。見面地點是在橫濱的鐵磚倉庫。你們有詳細計劃後,我們再具體讨論。”
“行。”
兩儀繪川顧不上自己內心對劇情慣性的驚嘆,還有“公安萬一不願意摻和這件事”,連忙先答應下來。
七天時間有點緊,比她預想的時間緊張得多。赤井秀一已經問她具體計劃。而她首先還得想想,自己該怎麽和降谷零說明,這次突如其來的抓朗姆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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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随手把煙摁滅在煙灰缸上,翻閱着鐵磚倉庫的無人機照片。
手機屏幕亮着,還放在通話記錄頁面。綾田幸子已經挂斷電話。但他暫時不想退出通話記錄頁面。
他得仔細想想。
同意公安加入行動抓捕朗姆的原因很簡單,他認不出朗姆,而公安似乎有特殊的渠道認出來。他還不至于做出套出辨認方法然後自行抓捕的事。
——綾田幸子之前就十分利索地中斷她和茱蒂·斯泰琳的溝通,套話萬一被對方發現,就可能因小失大。
公安試圖抓捕朗姆是定數,而他試圖抓捕琴酒也是定數。
琴酒知道一點他父親失蹤的事情,是宮野明美聲稱很重要的研究所的安保負責人,還是組織裏很多黑色手段的經辦人。抓住琴酒,能做好很多事情。
單純潛伏在琴酒身邊,慢慢收集信息?他沒有伏特加那種做小弟的才能,潛伏下去,也頂多會有基安蒂的地位和信息量。
他甚至已經發郵件給琴酒約定見面時間,而琴酒也真的缺使喚順手的人,對于他的主動投靠矜持地表示歡迎。
在綾田幸子打電話的一分鐘前,琴酒回複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他也是剛收到的通知。綾田幸子問他的時機……還是有點太巧了。
并且,她和蘇格蘭都是假死脫離組織視線的公安,是從哪裏來的小道消息?
貝爾摩德?波本?還是其他人?
例如……理論上算是朗姆親信的,康帕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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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意味着什麽?
對尋常人來說,周末意味着放假,休息,放松,意味着就算熬夜打游戲,也可以在第二天昏昏沉沉睡一個白天,然後哀嘆周末過得好快,很快又要迎接工作日。
但對公職人員來說,就算是周末,也必須電話暢通,要有時刻應對緊急情況時,能迅速到崗在位的應變。
公職人員沒有勞動法。
而對于降谷零這類卧底來說……周末,那是什麽?不存在的。
所以,到了晚上,兩儀繪川終于姑且先定下計劃的大綱框架,給降谷零發消息約時間商讨抓朗姆計劃時,他說半小時後就到。
這事情就帶着點稀奇。
忙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十幾天見不着面都很正常,稍微閑一點,一天能見着一次,也很不錯了。
而今天,她不僅能見着兩次,還都是在家裏!
……好吧,抓朗姆這事完全是正經工作,她根本就是在居家加班。
兩儀繪川确認霧美沙已經發消息給風見并表示康帕利已經從兩儀那邊知道審訊室的事,想了想怎麽圓滑又沒有漏洞地把信息來源都往康帕利身上推。又把朗姆的信息資料全部複印下來(,除了那一頁關鍵詞)作為資料補充。
謝天謝地,目前為止,“康帕利”這三個字依舊非常簡單好用。
但降谷零匆匆出現,嚴肅認真到帶有侵略性的紫灰色眼眸向她注視而來的時候,她一瞬間發現,什麽客套含糊的話都不用說,她只需要把手上的材料先遞給他。
話題的開始是在三樓書房,密閉空間會讓人在談論秘密話題時有一些安全感。當然,以心理安慰為主,但多一分安慰總是好的。
書房有正方形的桌子,有配套的椅子,兩個人坐在直角的兩邊,方便互相給對方遞資料、草稿,乃至于直接探頭去看。
交流的時候,也是稍微側着身子,沒那麽嚴肅,氣氛更活潑點。
兩儀繪川開始闡述,和降谷零她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能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情報都說出來:“簡單來說,赤井要和琴酒見面,朗姆到時候也會過去。康帕利說,那天朗姆很可能會喬裝成一個持拄拐的老人,在倉庫區散步休息。這樣的人其實挺顯眼,只要能找得到,抓捕難度其實不高。”
降谷零認真聽着,他有一些疑惑,但眼前眉眼飛揚的人還沒把話說完,他決定等會兒再問。
兩儀繪川接着說:“赤井和FBI有抓捕琴酒的需求,而朗姆身為二把手,手上的信息只會比琴酒多,不會比琴酒少。我知道消息後就想着可以抓朗姆,于是問了赤井具體見面的地點,地點是在橫濱的鐵磚倉庫。”
降谷零一愣,就笑道:“雖然沒有具體到倉庫號,但他還挺有誠意。”
兩儀繪川接着道:“如果是和FBI聯合行動,因為目标不同,可能在指揮上出現其他問題,也有麻煩的地方。所以具體怎麽調配,指揮權歸誰,還是得麻煩降谷先生籌謀。”
降谷零托住下巴,紫灰色的眼睛眨了眨,輕松問道:“康帕利怎麽說?朗姆的關鍵信息是她給的,她沒打算讓G5的人也分一杯羹嗎?”
兩儀繪川解釋道:“陣營太多的話指揮起來很麻煩,反而更容易出現問題,進而使行動失敗。G5在日本的人也少,所以康帕利表示只想吃技術股,審訊朗姆後有武器走私鏈的情報分給她就行。”
降谷零點點頭,又好奇問出他的疑惑:“為什麽會說‘朗姆在倉庫區閑逛’,朗姆不會和琴酒一起來嗎?”
兩儀繪川心下暗暗一跳,是她慣性思維了。不過解釋起來也很輕易:“朗姆在探聽情報的時候,會有一個人提前查探的習慣。——當然,暗地裏有沒有保镖,不太清楚。”
降谷零随口問着:“也是康帕利說的?”
兩儀繪川攤了攤手:“畢竟是要把她關審訊室了,她大概也是費了很大的心思,才總結出朗姆的一些特征,希望我們能把他抓住吧——如果我們抓不住的話,我也不知道康帕利能怎麽辦了。”
幾個問題問完,兩儀繪川就說不出別的東西了。
她自己沒做過指揮超過十名公安的活,因為不方便露面也沒辦法承擔具體的指揮工作。她現階段能做的全部事情,就是假借康帕利的名義提供信息,之後等降谷先生操作。
嗯……這怎麽不能算是一種“投靠公安”的選項C呢?
降谷零捋清事宜,列明計劃,打電話發郵件一一分派調查的任務。
兩儀繪川在現階段閑了下來,又不想從書房離開,于是從A4紙盒裏抽出一張紙,随便抽本書墊着,又從筆筒抽出一只黑色簽字筆,坐回位子上,偏過頭,認真又明目張膽地端詳降谷先生的樣子,然後開始,唰唰唰下筆。
系統面板裏,她的畫畫技能有60點,不專業,但在興趣層面已經很可以看。
她也不明白失憶前的自己到底是怎麽點技能點的,太亂來了。
有時候她真懷疑,失憶前的自己是點錯技能點後不能接受,憤憤和游戲系統提議封閉自己的記憶。別說,坑的就是失憶後的自己。
不過亂點還是有點好處,例如,她現在就能三兩下畫出降谷先生的神态概括,之後細化。
反正是消磨時間,怎麽細化怎麽來。
等降谷零把該打的電話都打完,甚至連赤井的電話都打了,終于能暫時喘口氣的時候,兩儀繪川也已經把畫作蓋在朗姆的資料上面。
“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就一起帶走吧,”兩儀繪川的手臂靠在桌面上,撐腮笑着,“閑着也是閑着,這幅畫就送你啦。”
降谷零垂眼看向這幅突如其來的畫。
因為是用黑色簽字筆畫的,很有草圖的風格,但又很細致,頭發絲都畫出來了。
如果是旁人一看這幅畫,一下子就能認出來,這是降谷零,嚴肅到不茍言笑,然而筆觸又有着說不出的暖和。
一些從筆觸中溢出來心意,一些消磨時間也要坐在一起的心意,似乎都在這幅畫裏,确鑿無疑地表露出來。
降谷零抿住唇,有片刻沒說話。
兩儀繪川歪了歪頭,心下猜測着。降谷先生不喜歡被別人畫?可能和照片一樣,有種被偷拍的不爽感?
她好像确實該額外補充一句,不喜歡的畫丢碎紙機就可以了。随手畫出來的禮物不該成為精神負擔。
但降谷零看了看畫,又看了看她,最終彎下眼睛:“我會把這幅畫好好放起來的。”
兩儀繪川就咽下自己謹慎要補充的話,露出笑:“嗯。”
工作時間結束,大好周末,接下來就該是各回各家,各自休息。
尤其是降谷先生,要統籌安排抓捕朗姆的事宜,現在還只是分派任務,等明天,任務各自有結果後,他身為運算中心,可有得忙了。
理論上,應該……
降谷零輕聲問道:“現在的暫定計劃,先和你說說吧?”
兩儀繪川毫不猶豫地點頭。沒有什麽“理論上應該”,她确實應該聽聽。
她不僅可以和降谷先生呆更久一點,還可以更清晰地了解公安的計劃。她暗地裏還有個讓G5機構抓庫拉索的計劃,不确定能不能實施,實施時的細節又是什麽,所以更要注意不要計劃沖突,互相耽誤。
降谷零稍微想了想,就開始陳述。
“首先,鐵磚倉庫的格局……”
降谷零敘述時的邏輯清晰,聲音也很好聽,活潑又充滿韻律,聽着就能讓人心情好起來,說的又是嚴肅的正事,理論上,她能很認真地聽進去。
但兩儀繪川禁不住分心,目光飄忽,嘴唇都悄悄抿住,克制着不發出任何可能打斷降谷先生敘述的聲音。
桌子下,降谷零悄悄碰了碰她的手,又碰了碰。
接着,試探性地牽住了她的手。
最後得寸進尺,摸索着,手指穿過她的手指指縫。
十指相扣。
敘述的聲音一直沒有停,做着最忠實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