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顧大小姐來一曲
莫子慧去找了一圈葉落塵，沒有找到人影，索性就又回到了莫夫人身邊，卻不願意跟那些太太小姐說無聊的客氣話，就一個人坐在一旁嗑瓜子。
顧心茹早就知道莫家有個很受寵的小姐，也想過去攀攀交情，“你好，我是顧家的二小姐顧心茹，請問你是慧兒小姐吧？”
“噢？原來你就是我未來的大嫂啊！你好，你好！”莫子慧倒是熱情，她本來就是這種活潑開朗的性格，“你也挺漂亮的！”
顧心茹笑的有些尴尬，什麽叫“也挺漂亮”？難道誰比她還要漂亮嗎？
顧心茹還沒有想明白，莫子慧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道：“早上還看見心菱姐姐呢！她給母親送的壽禮特別好，我爸一直誇呢！我還想讓心菱姐姐給我做一個，可是她被我二哥給拉跑了，到現在也不回來。”
“這樣啊！”顧心茹覺得更加的尴尬了。
而沈氏和顧老夫人在旁邊聽到這話，各有各的心思，沈氏是恨顧心菱太會耍手段了，而顧老夫人則是暗自高興，畢竟能得到莫承德的誇贊，那是比登天還要難呢！
“顧二小姐，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家吧！別客氣，你坐下一起吃東西呗！”莫子慧拉着顧心茹，“反正離開宴還早着呢！咱們不能餓着才對啊！我聽說你肚子裏有我大哥的孩子了，那就更不能餓着了。”
“慧兒小姐，這事情不好張揚，拜托你小聲一些，這裏人多嘴雜的，傳出去不太好啊！”沈氏急忙說道，但語氣卻客氣的很。
顧心蕊則是暗笑，這事情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雖然報社後來有辟謠，但人們都喜歡相信八卦。就算是莫子慧不說，這裏的太太小姐怕是沒有不知道的。
莫子慧畢竟是莫家唯一的小姐，在這個女人堆裏，她得不到安靜，沒一會兒，就有富家太太和小姐過來主動寒暄客套了。
“聽說慧兒小姐的鋼琴彈的不錯，能不能讓我們這些不懂音樂的人開闊眼界啊？”一個富太太說道，她是想給莫子慧一個展示的機會。
“好啊！”莫子慧本就是個活潑的，人也特別大方，立馬就同意了。
廳裏剛好有一架白色的鋼琴，莫子慧一身公主裙，端坐彈琴，伴着悠揚的琴聲，自己也是陶醉其中。而周圍的闊太太和小姐們紛紛點頭，表現出欣賞。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發自真心，但莫子慧的鋼琴确實是一絕，幾乎每次莫家有宴會，她都會展示一番。
顧心菱和莫安霖這會兒也扶着林老夫人來了，就駐足在一旁聽着，莫安霖則是低聲跟顧心菱說道：“這家夥就只會這唯一的特長，別的方面都是草包。”
“有你這麽說你妹妹的嗎？”顧心菱無語，“嘴巴太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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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誇她呢！”莫安霖笑道，他對他的小妹從來沒有惡意，只是不大會好好說話。
一曲完畢，莫子慧贏得了掌聲，她自己很開心，而看見莫安霖和顧心菱都在，連忙就湊到了顧心菱的身邊，“心菱姐姐，我彈得不錯吧？”
“挺好的！悠揚悅耳，貝多芬的這首《致愛麗絲》被你演繹的淋漓盡致。很棒！”顧心菱豎起大拇指，“你讓我大開眼界了。”
“哇塞！心菱姐姐，你竟然知道我彈得什麽！”莫子慧頓時興奮起來。
“心菱，沒想到你還喜歡西洋音樂？”莫安霖眼睛裏都是驚訝，莫子慧不知道顧心菱在鄉下呆了六年，而他卻是調查過的。他又開始懷疑顧心菱不是顧家大小姐了。
顧心菱似乎覺得自己好像多話了，連忙解釋，“談不上喜歡，我也不太懂的，只是恰好聽過這一曲罷了。”
“哎呀，這就是報紙上說的顧家大小姐啊？”
“顧大小姐站在莫少帥的身邊真的是般配！就是郎才女貌啊！”
“莫少帥能對顧大小姐青睐有加，顧大小姐肯定也是才華橫溢。不知道能不能給展示一下啊？”
……
貴婦們紛紛奉承着，但這奉承的背後，其實有起哄的意思。因為顧心菱十二歲被送去鄉下，最近才回到京都，幾乎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她們分明是眼紅一個鄉下丫頭得了莫安霖的喜歡，所以故意想為難顧心菱呢！
顧心茹則是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索性附和着，“我家大姐多才多藝，剛才連慧兒小姐彈琴的曲目都知道，真是讓我這個妹妹刮目相看啊！不知道大姐離開家這些年，是不是學了鋼琴啊？”
“顧大小姐要不也來一曲啊？”一個暗戀莫安霖許久的官家小姐故意說道。
“來一曲吧！顧大小姐！”另外的闊太太也附和着。
起哄的人越來越多，莫安霖怕顧心菱不會彈琴，就想要阻止，而莫夫人則也說道：“顧大小姐，既然這些太太小姐都如此有興致，你就不要拂了大家的面子。好歹給彈上一曲吧！”
“媽，您這是……”莫安霖蹙眉，腦子裏飛快地想着應對方法。
而顧心菱則是主動說道：“既然莫夫人開口了，大家也都這麽有興致，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獻醜了！”
顧心菱昂首悠然的走到那架白色鋼琴的旁邊，坐下之前，不卑不亢地說道：“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我就彈一曲貝多芬的《歡樂頌》，也算是助助興了。”
顧心菱雖然琴技不如莫子慧，但彈出曲子來，還是不成問題的。尤其是在場的外行居多，她倒是不會怯場。她認為只要自己能完整的彈出來，基本就能唬住人了。
顧心菱彈奏着她小時候最熟悉的曲目，當美妙的旋律傳出時，已經讓滿場震驚了。
莫安霖一直處在震驚的狀态中，他萬萬沒想到，顧心菱竟然真的會彈鋼琴。莫子慧則是搖着莫安霖的手臂，“二哥，她真的會，真的會啊……”
莫子慧直接沖到顧心菱身邊，等她重複旋律的時候，兩人一起合唱起來，“歡樂女神，聖潔美麗，燦爛光芒照大地……”
顧心菱還是第一次用這具身板的嗓子來唱歌，沒想到這原主還有一副好嗓音，比起前世她的歌喉而言，簡直是好了太多了。
一曲完畢，莫安霖大聲喊着，“好！”随即帶頭鼓掌。
莫安霖帶頭叫好，自然所有人都會捧場，也跟着鼓掌，贊美的話幾乎要把顧心菱給淹沒了。
顧心茹則是覺得心裏涼涼的，她跟沈氏小聲嘟囔道：“她怎麽可能會洋人的鋼琴？”
顧心菱看着不遠處的顧心茹，她可沒有忘記剛才是顧心茹挑事兒，故意想讓她難堪，現在她化解了自己的危機，卻不想顧心茹舒坦，“二妹，今天這麽多賓客，你一向多才多藝的，要不也去展示一下。更何況，下月你便要嫁入莫家當大少奶奶了，也應該跟各位太太小姐熟絡一下。大姐離家多年，卻不知道二妹有沒有學鋼琴？”
那些個太太小姐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亂，則是立馬紛紛起哄，要顧心茹也去彈奏一曲。
莫子慧也湊了過去，她倒是沒心眼，卻也跟着起哄，“我未來的大嫂，你肯定會彈，心菱姐姐都會，你不可能不會的。快去彈一曲吧！我都這樣說了，你要給我面子啊！”
顧心茹分明就不會，急的臉色都白了，她四處張望，卻看見莫安成和趙姨娘站在角落，根本沒有過來幫忙解圍的意思。
莫安成則是跟趙姨娘說道：“沒想到這顧心茹就長了個嬌俏的模樣，結果是個草包！”
“去幫忙解圍吧！好歹她跟你定親了，她如果丢臉，你也跟着丢臉。”趙姨娘雖然心裏不痛快，非常不滿意顧心茹，但還是讓兒子去維護一下。
莫安成倒是學過鋼琴，因為莫承德是個儒雅的人，經常說什麽“詩，樂，舞，三位一體。”之類的話，所以家裏孩子都會一些樂器。
“既然大家這麽有興致，不如我來彈一曲《茉莉花》，讓心茹演唱。”莫安成很紳士的走過來。
顧心茹很感激地看着莫安成，她心裏還一陣激動，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她喜歡的男人在關機時刻還是會出面來幫她解圍。
而此時，蘇姨娘則是忍不住，說道：“莫大少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啊！”
“無妨，您請講？”莫安成雖然瞧不上顧家的一個姨娘，但當着衆人的面兒，還是表現的非常客氣。
“按理說，莫大少爺彈曲子，讓我們家二小姐演唱，那是天大的面子了。只是，不知道您是否聽說，二小姐的外公沈知命先生剛剛過世幾天，人還沒有安葬呢！這二小姐公然唱曲兒，怕是于理不合啊！”蘇姨娘雖然知道這話不該說，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來，甚至沒去看顧老夫人鐵青的面色。
顧心蕊倒是心中暗笑，這蘇姨娘一向自诩聰明，還不是被她挑撥幾句，就敢在這種場合揭顧心茹的短，這下顧心茹該要出醜了。
莫安成有些尴尬，“既然如此，那便不唱了。畢竟‘百善孝為先’嘛！”
“自家外公死了，不好好守孝，怎麽跑來參加莫夫人的生日宴，真是不吉利！”
“就是啊，還穿的花枝招展的！太不孝了。”
“莫大少爺怎麽會看上這種女人啊？簡直沒有家教。而且，她明顯就不會彈鋼琴嘛！”
……
顧心茹此時委屈的都快哭了，莫安成更是惱火，恨不能把顧心茹給丢出去，但卻不能失了身份。而一旁的趙姨娘氣的牙癢癢，這顧心茹根本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關鍵是還目中無人，完全無視她這個正牌婆婆，想到這裏，趙姨娘甚至覺得顧心菱都比顧心茹強，最起碼顧心菱做的禮物能讨莫承德的歡心，還會治病，會彈鋼琴。
這時候，莫安霖倒是開口了，“既然有熱孝在身，何必來湊我母親的壽宴？顧夫人，您和您家二小姐這不是誠心來給人添堵的嗎？”他一向嘴巴都很刁，這句話幾乎是把沈氏和顧心茹往死路上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