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撕破臉
顧心菱要主動出謀獻策，這讓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的顧心蕊有些心急了，她不想顧心菱繼續搶風頭，否則在這個家裏，她就更加沒地位了。
不等顧心菱開口，顧心蕊便急巴巴地說道：“祖母，依着心蕊的意思，不妨讓沈家爺爺把人領走，嚴加約束，曉以利弊即可。沈家爺爺以嚴厲出名，想必沈舅舅最近都沒辦法出門，更無法惹事了。如此，自然比咱們顧家私下處置更為妥當。咱們對沈舅舅，既輕不得，又重不得，鬧不好還會跟沈家翻臉，母親和二姐夾在中間也很難做。”
顧心蕊其實是在跟沈氏示好，如果無法破壞掉顧心茹的婚事，那巴結一下她們母女，也沒有什麽壞處。既然放掉沈萬德已成定局，她自然希望做個順水人情。
沈氏滿意地點點頭，畢竟沈萬德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沈家唯一的香火，還是她父母的老來子，如果沈萬德在顧家送了命，她回娘家也不好交代，甚至會失去娘家對她的支持。
“母親，老爺，我覺得心蕊說的有幾分道理。不是我偏着娘家弟弟，而是心茹懷孕，的确不宜見血光。而且在這個當口，絕不可把事情鬧大。把阿德交給我父親，以我父親的嚴厲，他沒有好果子吃。”沈氏張口求情。
顧一銘本來心裏就壓着火，這沈氏一開口，幾乎是把他徹底給激怒了，“你還好意思舔着臉求情？今天的事情難道不是你撺掇出來的嗎？你才是始作俑者！心菱和心蕊好歹也是我顧一銘的親生女兒，就算你不喜歡她們，也不至于對她們痛下殺手？你是不是覺得心茹馬上要攀上莫家的高枝，就可以完全無視我這個一家之主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冤枉啊！老爺，即便心茹當上了莫家的大少奶奶，我這個當媽的依然是顧夫人，是顧家的人啊！我怎麽會無視老爺您呢？再說了，心茹攀上莫家，老爺您也是莫大少爺的岳父啊！”沈氏矢口否認，但她确實因為顧心茹的婚事，這兩天都覺得揚眉吐氣。
顧一銘沒有說話，即使對沈氏有諸多不滿，但因着顧心茹的面子，他不能輕易動她。
沈氏跟顧心茹使眼色，顧心茹摸着肚子，說道：“爸，差不多得了。我媽和舅舅也是一時糊塗，既然他們都已經知錯，就別一直抓着不放。今天這事情過去就算了，何必趕盡殺絕呢？得饒人處且饒人！爸，您別讓我這個未來的莫家大少奶奶因為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情來記恨你。怎麽說以後您也要指望我呢！難道不是嗎？”
顧心茹的語氣裏全是威脅，那盛氣淩人的姿态，氣的顧一銘臉都綠了。而沈氏則跟顧心茹繼續使眼色，暗示她不要這麽嚣張。
顧心茹倒是不顧沈氏的眼色，她是自我感覺良好，總覺得一旦自己當上莫家大少奶奶，再生下莫家長孫，以後顧家想要飛黃騰達，都要靠着她了。所以，即使是跟自己的親爹說話，也沒有了恭順。
“二妹，不可以用這種态度跟父親說話。你應該跟父親道歉。”顧心菱看似是在勸着顧心茹，但她卻是在撺掇顧心茹能多說幾句搓火的話。
果然，顧心茹一聽顧心菱開口，瞬間就炸毛了，“顧心菱，你算個什麽東西？我是未來的莫家大少奶奶，我肚子裏的孩子是未來的莫家長孫。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顧心茹越說越氣，順手把一個茶杯丢向顧心菱，只是她準星差了些，那茶杯直直地朝顧少陽飛去。
顧心菱将顧少陽擋在身後，随即一把接住茶杯，“二妹，你打到我沒關系，誤傷了我身邊的小陽，那就不好了。”
“胡鬧，簡直是胡鬧。”顧老夫人氣急，“你以為你攀上莫家高枝，就可以在家裏為所欲為？我告訴你，如果你的氣焰如此，不把長輩、家人放在眼裏，即使你當上莫家大少奶奶，對顧家也不會有絲毫的關照，反而會在家裏更加霸道蠻橫，鬧得顧家家宅不寧。如此，我寧可打死你這不孝孫女，莫家這個高枝咱們不攀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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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心茹吓得打了個哆嗦，老夫人的口吻不像是裝的，畢竟她剛才差點兒打到顧少陽，那是老夫人的命根兒啊！
顧心菱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不失時機地說道：“祖母，看到二妹的表現，我就更不贊同剛才三妹所說，不能輕易把這些人放回去。我自有辦法，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插話進去。”
“好，那你現在說說看。”顧老夫人随即環視客廳裏的所有人，“誰也不許打斷心菱，她是顧家大小姐。”
剛才顧心菱替顧少陽擋茶杯的舉動，算是讓老夫人滿意。所以，為了顧少陽，她雖然不喜歡顧心菱，卻也有意幫顧心菱提升在家中的地位。
“多謝祖母。”顧心菱微微鞠躬，算是給老夫人一個回應。
随即，顧心菱說道：“沈萬德今天襲擊我和三妹，分明就是在打祖母的臉面，在打顧家的臉面，畢竟我和三妹出門，是聽了祖母的吩咐，是為顧家辦事。如果這次輕易放他回去，不僅是他，還有他背後的人，都會覺得有二妹這位莫家未來的大少奶奶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他們可以做顧家的主了。今日我和三妹僥幸逃脫，但如果這次不打壓他們的氣焰，那下次呢？還有運氣碰上程副官嗎？如果今天他們得手了，那下一個目标又會是誰呢？”
顧老夫人聽着這些話，心裏不由的發怵，萬一沈氏和顧心茹以後變本加厲，下一個目标絕對就是顧少陽啊！一旦顧少陽有個閃失，那她真要悔之莫及了。
顧心菱則繼續說道：“既不能輕饒沈萬德，但又不能讓顧家落下話柄，還不能放他出去亂說話。那就只能讓他沉睡了。”
“什麽意思？”顧一銘追問道，“沉睡？是讓他永遠醒不過來嗎？這還不是殺人了？”
“并不是要他死。給他用一劑藥，讓他在顧家随便哪間客房裏睡覺，睡到二妹順利出嫁，睡到父親坐上財政部副部長的位置。到時候顧家今非昔比，就不必擔心區區一個沈家了。”顧心菱說話的時候，挑釁地看了一眼沈氏，“這樣做，有三個好處。”
“第一，沈萬德沒死，萬一鬧出點兒風吹草動，我可以第一時間把他喚醒，他沒病沒傷的，誰也不能說顧家的不是；第二，沈萬德被扣下來，他就是人質，可以控制母親和二妹的嚣張氣焰，畢竟沈萬德死了，母親在她的娘家也不好交代；第三，那就是要告訴心裏有小九九的人，咱顧家不是好惹的，心裏有什麽花花腸子，最好都收起來。”
顧心菱說完，又拉着顧少陽走到老夫人身邊，“祖母，如果現在不給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一些顏色，小陽作為顧家的希望，怕是有人偏偏要毀了這希望。”
顧老夫人連連點頭，“只是，這一直沉睡的藥，哪裏才有？”
“祖母放心，心菱不才，這些年離開家，恰好學了些醫術傍身，這藥我可以配，而且花不了幾個錢。”顧心菱自信一笑，“如此，祖母意下如何？”
“就這樣辦！”顧老夫人當即拍板。
“母親，這……這不行啊！”沈氏着急了。
“姐，姐，我不想當活死人啊！”沈萬德帶着哭腔，“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的親姐姐啊……”
“沈萬德，你企圖害死顧家兩位小姐，現在顧家不殺你，已經是給沈家天大的面子了。你再敢說一句，我立馬扭斷你的脖子。”顧心菱厲聲一吼，“這是在顧家，求你姐，沒用！”
顧心菱今天算是正式跟沈氏站在了對立面，因為她很清楚，即使她對沈氏畢恭畢敬，沈氏也不會放過她，倒不如讓自己痛快一些。反正現在已經撕破臉，以後也用不着演戲，更是一身輕松。
“大姐，我餓了。”顧少陽扯了扯顧心菱的胳膊。
顧老夫人聽見這話，“就這樣吧！把這些人先關起來。吃飯時間就該去吃飯！”
顧老夫人沒有從顧心菱身邊拉走顧少陽，既然顧心菱真的有本事保護顧家唯一的希望，那她便不會為難顧心菱，相反還會給她一些支持。
“小陽，你看祖母多心疼你啊！你一說餓了，祖母立馬就說吃飯。以後要多孝敬祖母，知道嗎？”顧心菱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顧老夫人能清楚聽見，她這是在告訴顧老夫人，她的出現只是多了一個人照顧和保護顧少陽，她并不會搶走顧少陽。
顧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卻轉瞬即逝，“心菱，今天辦事兒怎麽樣？”
“托祖母的福，一切都很順利，報社不會胡言亂語了，幾家大報館的負責人還承諾會幫我們搞定那些小報社，保證不會出現不利于顧家和莫家的新聞。”顧心菱如實彙報。
“嗯！”顧老夫人沒有誇贊，但卻徹底認可了。
顧心菱深知老夫人的認可是暫時的，但她要的也不是永久。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個道理她自然是明白。而現在這個處境，顧老夫人是她可以暫時聯合的最佳人選。
此時，顧心蕊絞着自己的手帕，手帕都快擰成麻花了。她是心裏不舒服啊！
顧心蕊是聰明人，她懂的隐忍。雖然心裏窩火，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但她琢磨着，顧心菱這樣公然跟沈氏和顧心茹作對，應該沈氏是恨絕了她吧！也許過不了多久，沈氏就能替她把顧心菱給收拾了。她倒是不妨坐山觀虎鬥！
顧一銘張羅着幾個小厮把沈萬德幾個先給關起來，看見沈氏和顧心茹還在客廳裏發呆，不耐煩地說道：“還不帶着心茹吃飯？肚子裏的孩子餓着了怎麽辦？”
“孩子？你還在乎心茹肚子裏的孩子嗎？任由那顧心菱欺負到我們頭上來。顧一銘，大不了魚死網破。”沈氏又開始叫嚣了。
“那就魚死網破啊！如果心茹嫁去莫家，換來的是你們母女在顧家作威作福，騎到我的頭上來。那我寧可就維持原狀，最起碼我還是一家之主，還是會計局的局長。”顧一銘厲聲一吼。
顧一銘确實很想當副部長，也非常想攀附莫家，他不會讓顧心茹和莫家的婚事告吹。他之所以敢這樣吼，是因為他了解沈氏和顧心茹，這母女倆虛榮心太強，一定不會為了跟他賭氣而放棄跟莫家的婚事。而現在他必須要在顧心茹當上莫家大少奶奶之前，給她們母女立個規矩，否則日後必然不受控制，顧家說不定都要改姓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