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08章 第 8 章
二哥二嫂出馊主意，說反正他們夫妻倆都沒上班，可以偷生二胎，不用怕被單位開除，因為根本沒單位。
靜靜送到鄉下親戚家養幾年，風頭過去再帶回來。
二哥二嫂的話，爸媽居然默認了，既然不務正業，不如生個兒子出來。
陳仙柳火大罵回去。
提到兒子，一直埋頭苦吃的趙光輝就不得不出來說話了：“哥，我們不打算要第二個孩子，養不起，我也沒工作能傳給孩子，孩子生下來是來受苦的，有靜靜跟着我們受苦就夠了。
如果沒有計劃生育，我真希望你能多生幾個兒子，再來幾個兒子，你和爸媽也不是養不起。”
說着，怕被趕出去，趙光輝又多夾了幾筷子肉。
多吃一口是一口。
他的話開口，惹得岳父岳母和二哥二嫂很是不悅。
岳父岳母火冒三丈，本來對這個女婿就很不滿意，現在說的什麽話，生兒子難道是跟他們女兒姓？
不識好歹！
靜靜人小脾氣大，聽出外公外婆在兇自己爸爸媽媽，直接開口吼外公外婆：“不許兇我爸爸媽媽！”
“怎麽和大人說話的？你知不知道現在吃的是誰家的飯？來別人家做客，一點禮貌都不懂，把吃下去的吐出來。”陳先進說教外甥女。
靜靜真往自己碗裏吐了一口口水，還站到椅子上，準備往離最近的菜吐口水，陳仙柳趕緊攔住女兒，把女兒抱到自己腿上，拍拍女兒的後背，用女兒戴的口水兜擦女兒流到嘴角的口水：“靜靜，可以罵舅舅，不可以浪費糧食，你往食物上吐口水，這道菜就只能你自己吃了。”
女兒碗裏沒什麽飯菜，都是她夾一口，女兒吃一口。
靜靜跟媽媽解釋，說自己不是吐口水，是把吃的吐出來。
沉默許久的大姐陳仙枝終于開口：“爸，媽，先進，你們別吵了，好好吃飯，別讓群實看了笑話。”
不管陳仙枝多有出息，在爸媽眼裏都比不過二弟，甚至比不過自己的丈夫，不過她可以借着丈夫阻止鬧劇。
果然，搬出丈夫後，父母和二弟總算消停點了。
之後吃飯還是沒安靜下來，主要圍繞着薛群實的工作展開，趙光輝臉皮厚，假裝沒聽懂岳父岳母指桑罵槐諷刺他的話語。
薛群實倒不介意妻子拿自己當槍使，他不太喜歡岳父岳母對女孩的輕視，不太想聊計劃生育這個話題。
作為兒科醫生，他在為降低兒童死亡率而努力，實在無法認同輕視女童，甚至殺死女童的行為。
靜靜的言行顯然“很沒素質”，但是換別個正常人了解事情經過，親眼見過到底發生什麽，都沒法指責靜靜的不是。
甚至得誇靜靜幾句，小小年紀就知道維護爸爸媽媽，完全不是會吃虧的性子。
...
沒有靜靜維護爸爸媽媽這一出的話，一頓飯吃得誰都不開心，有了靜靜維護爸爸媽媽這一出，趙光輝開心了，陳仙柳心情也好轉起來，準備買糖獎勵女兒。
吃飯時候，玉竹坐在靜靜的另外一邊，他全程沒有說一個字，只夾眼前的菜，媽媽給他夾菜，他就吃，媽媽問他是不是吃飽了，他就點頭。
大概因為靜靜是個很小的小朋友，所以吐口水這種惡心的行為在她身上發生沒有大人來得惡心。
靜靜都能聽出爸爸媽媽被兇了，他肯定也能聽出小姨和小姨夫被兇，只是又一次被表妹震驚到了。
他沒有因為午飯的事讨厭妹妹，反而更佩服妹妹了。
靜靜不知道發生什麽，回去路上爸爸媽媽一直誇自己，把她誇得都膨脹起來了，像個打勝仗的小将軍，走路都帶着“意氣風發”。
陳仙柳瞧着女兒被誇到得意的小模樣，有些心酸，孩子這麽小，懂什麽呢。
也虧得孩子小，注意力不集中，聽不明白大人們到底在聊什麽，要是給孩子知道了，不曉得會生氣多久。
陳仙枝不太贊同小妹和小妹夫的人生态度，到底是他們自己的人生，她不會多加幹涉，他們養孩子的觀念，她是沒意見的，她希望靜靜以後能成為一個自信開朗的姑娘。
兩家人分開後，夫妻倆帶女兒去買糖。
前些天累死累活掙了點錢，有閑錢給女兒買糖吃了。
夫妻倆對糖沒多少渴望，對肉的渴望比較強烈，中午已經吃過肉，所以買糖真就只買了兩顆，今天給女兒吃一顆，剩下一顆先存着，等以後女兒鬧着要吃糖或者生氣的時候，再給女兒吃。
回到家裏，一家三口沒有開小會的心思，直接躺下睡午覺。
躺到下午四點半，趙光輝去代班，代別人的晚班。
六月下旬給女兒報名繳費後，七八月份不需要拼命幹活，兩個最熱的月份能在家躺平了。
中午午飯吃了不少，陳仙柳給丈夫塞了兩顆水煮蛋，幹活餓了吃。
靜靜看到爸爸拿兩顆雞蛋，自己什麽都沒有，也沒吭聲，她知道爸爸媽媽最近很辛苦，需要多吃點才有力氣幹活。
丈夫出門了，陳仙柳帶女兒繼續躺回床上，前陣子她接了糊塑料花的活，昨天下午才完工交貨，今明兩天休息，休息後去接糊火柴盒的活。
靜靜在家的時候，總要有人帶孩子，她沒法出去幹活，只能接這些能帶到家裏做的小零工。
等靜靜去幼兒園了，家裏要是再缺錢，她會去廠子裏做臨時工。
臨時工幹的不是力氣活就是繁瑣瑣碎的活，掙的不多，不過正适合他們夫妻。
他們夫妻想掙錢是真的能掙到錢，只是大多時間不想上班不想幹活而已。
丈夫認識的人不少，以前在工廠上班，心思不在幹活上，就愛結交朋友，人脈比他爸媽都廣，這幫朋友幫他找正式工的活可能比較困難，臨時工的活很容易了，缺人手就問問他有沒有空。
有空是有空的，只是想不想的問題。
他們沒到眼高手低的程度，沒錢的時候，肯定是願意當臨時工的。
...
“靜靜，爸爸回家了。”陳仙柳叫醒睡得正熟的女兒。
小朋友晚上睡前問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她回答了大概時間，問小朋友要不要等爸爸。
靜靜沒有任何猶豫說要等爸爸，讓媽媽到時間叫醒她。
陳仙柳給丈夫做好夜宵，給丈夫做的夜宵，也算是她們母女的晚飯
夜宵是青菜雞蛋炒面，趙光輝幹的體力活，消耗大，餓得快，陳仙柳給他盛了一小盆面，自己則是和女兒一起吃一碗炒面。
中午吃了不少，靜靜不是很餓，夾面條對她來說有點難，媽媽喂她吃，她就負責面來張嘴。
在輪到媽媽吃面的時候，小朋友開始觀察爸爸。
發現爸爸埋頭吃面，沒有說話的意思，她就代表爸爸說話了：“媽媽做的面條最好吃！”
陳仙柳故意逗小朋友：“是嗎？靜靜上個月不是還對爺爺奶奶說，爺爺奶奶做的面條最好吃，這個月變成媽媽做的最好吃了？”
靜靜不太記得上個月去爺爺奶奶家具體說了什麽，不記得都把鍋甩給爸爸好了：“爸爸教我說的。”
趙光輝幾口吃完半盆炒面，差點噎着，聽到女兒的話，幹脆喝水緩緩，緩過來後：“是爸爸教的，說爺爺奶奶做的飯菜最好吃是孝順，說別人做的飯菜好吃是禮貌，心裏還是要覺得媽媽做的最好吃，以後除了爺爺奶奶，別人做的菜你都說第二好吃，第一好吃的是媽媽做的飯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