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猜測
猜測
雖說張天明已經澄清過,但仍有許多人信息更新不到位,認為白寶兒染了病,中午吃飯的路上,不少人都看着她竊竊私語,眼裏帶着鄙夷。
前幾個人白寶兒還走到他們面前解釋,但後面實在懶得說明。反而是許佩蘭,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去解釋。
兩人在窗口打了飯,找了一個空位。
“對不起,這裏有人了。”坐在旁邊的人阻止她們坐下。
行吧,這沒什麽,既然這裏有人占座,那換個座位就行。
沒想到找了四五處空位,得到的答複都是“對不起,這裏有人了。”
遲鈍如白寶兒,也知道這些人在針對她們。不,準确來說,是在針對她。
于是,在找到下一個空位的時候,白寶兒沒有理會旁邊那人說的話,只是坐在了上面。
那人嫌惡的看了她一眼,“我說這裏有人了。”
白寶兒夾了一塊糖醋裏脊,放進嘴裏,“行啊,那你找個人過來,我就起來。”
“你做過的凳子誰還願意做,誰知道會不會染上病。”那人鄙夷的看着白寶兒,好像看着一坨髒泥。
白寶兒覺得不可思議,“你認識我嗎?你親眼見過嗎?別人說的話你奉為聖旨。那我如果說你是智障,那你就真的是智障嗎?”
那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罵誰智障?!”
白寶兒迅速往嘴裏塞了幾口糖醋裏脊,她覺得,一場決戰要開始了,之後她恐怕沒有機會再吃。
她咀嚼幾口吞下,将筷子放在桌上,也站起來,居高臨下道:“誰應說誰。現在不是說智障的時候,你說誰髒?”
那人沒想到白寶兒竟然敢同她這樣說話,色厲內荏:“我說你,你自己染了髒病,就應該待在家裏,而不是在外面傳染給別人!學校應該開除你!”
“你有點常識,但不多。掌握的信息是八百年前的,我們班主任已經澄清了,那個照片是p的,懂嗎。”白寶兒道,“一個個的,聽八卦倒是快樂,不知道更新一下信息。”
那人有些尴尬,但也不想承認是自己錯了,她寧願相信白寶兒真的有病,“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班主任為了面子說謊,說不定你就在說謊!”
許佩蘭站起來:“她沒有說謊,過幾天學校就會出聲明,并且會找到污蔑她的人。”
“那我們就看着吧。到時候如果不給一個說法,我會讓我爸媽告訴學校,開除你!”
白寶兒心道,怎麽動不動就拿開除來威脅人?對于她這個早已經過了上學年齡的人來說,真不算什麽威脅。
許佩蘭氣的渾身發抖,握緊雙拳,“我一定會找出兇手!讓他在升旗儀式上,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你道歉!”
總是白寶兒不在乎,心中也隐隐有些觸動,“謝謝你。”
許佩蘭道:“我們是朋友嘛,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白寶兒笑了笑。
許佩蘭笑的更加燦爛,“你笑起來真好看。”
白寶兒沒答話,但心裏有些高興。
許佩蘭說到做到,下午課間,她拿着一個本子,問遍了全班的人,甚至還去了張天明的辦公室,張天明答應她,等找到污蔑白寶兒的人之後,會讓那人上升旗臺念道歉信。
張浩然幫忙去外班問,知道消息都是從自己班級裏傳出來的。
“好了,我們有三個嫌疑人。”許佩蘭将本子放在桌上,上面寫着十幾個人名,之間有錯綜複雜的連線。“王亮,段八卦,還有周蘭……我問過周蘭了,她不是。”
白寶兒指着本子問:“段八卦是誰?”
班級裏最喜歡聊八卦的男人,消息通,全學校的八卦消息他都知道,別比人在忙着學習,他在忙着編著自己的高中雜志:八卦秘聞。是一個立志做狗仔和私家偵探的男人。
“他說是王亮告訴他的,而王亮說是段八卦和周蘭告訴他的,而周蘭說是段八卦和王亮告訴她的。”
“我懷疑是段八卦,他會p圖。而且家裏也有彩色打印機。”
白寶兒指着王亮的名字,“放學我去找他聊聊。”
“你覺得是王亮?我覺得不像。”張浩然搖頭,“他人有點怪,和我們關系都不好,有點懦弱,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沒關心,今天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白寶兒從練習冊上撕下一片空白的紙,寫了幾行字,丢到前幾排王亮的桌子上。
張浩然吹了聲口哨,“老大,準頭不錯喲。”
王亮扭頭看了白寶兒一眼,打開紙團“放學別走”。他臉突然紅了,很不好意思的看着白寶兒,點了點頭。
許佩蘭狐疑的看着,“真的是他?看不出來啊。”
難道軟弱可欺是表象?其實他是一個壞家夥?
白寶兒還是那句話,“等放學問問就知道了。”
“我陪你一起。”
張浩然眼珠子轉了轉,“老大,要不要我幫忙?”
許佩蘭:“我看你是想湊熱鬧吧。”
張浩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确實,這種湊熱鬧的機會實在不多。
下午四節課,白寶兒睡了兩節課,發呆一節課,剩下一節課看書。倒是有老師提醒她不要睡覺,但見她不聽,便沒有再說。
但卻告到了張天明那兒,最後一個課間,張天明讓她到辦公室一趟。
短短一天時間,白寶兒連進班主任辦公室兩次,被約去談話,也是創了記錄。
辦公室門口有貼着一個立體的告示牌,上面是優秀教師的名字與照片,白寶兒進辦公室的時候,無意識一瞥,看到一個帶着眼鏡的清秀帥哥。她停住看了下面的名字。
張天明。
照片上清秀帥哥有一頭濃密的黑發,精神抖擻。
白寶兒推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他日漸稀疏的腦門。時光真是一把殺豬刀……不,是一把剃刀,刀刀削去張天明的秀發。
“來來,白寶兒同學,你坐。我知道這個謠言對你影響很大,但咱們也不能耽擱學習對不對?可能你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學歷的重要性,但老師作為過來人……”
來了來了,班主任的話痨攻擊,白寶兒眼睛放空大腦放空,左耳進右耳出。
張天明喝了口茶,他那大搪瓷杯,一杯水足有一升,裏面泡滿茶葉。“對了,班長跟我說了,想讓那人在升旗的時候念檢讨書。但是現在孩子自尊心強,要真的這樣做,那孩子在學校怕是待不下去……”
“但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沒考慮我是否能在學校待。”白寶兒道,“他做事不考慮後果,為什麽要我來承擔。不讓他疼一下,他如果再犯怎麽辦?”
張天明有些為難,在他看來,這些孩子都處于青春期,做事欠考慮,而且自尊心又強,抗壓能力弱。他是真怕,若是在升旗臺上,當着衆人面前念檢讨書,這孩子恐怕也毀了。
“這樣吧,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在廣播裏面念檢讨。”張天明道,“他剛才來找我,也認錯了,年輕氣盛的,做事不考慮後果。我已經教育過他了。”
白寶兒心道這人還挺有心,懂得過來求老師。“是誰?”
張天明擺手,“這個……咱們也是為了保護同學們的隐私,希望你們在學校能快快樂樂的,不要把上課當成負擔。”
聽張天明的意思,他不會告訴白寶兒這個人的身份。
“每個人呢,都會犯錯,但咱們不能因為這個錯誤葬送一個人的一生。”
“你認為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檢讨,會葬送他的一生?”
張天明點頭,“有些時候,一個人的改變,只是因為生活中發生的一件小事兒,別人不在乎,但他卻非常在乎。”
“你現在才十七歲,可能不懂,但等你長到我這個年齡你會發現……”
“好,我同意。”白寶兒起身離開,“我明白你的意思。”
“好好學習啊,上課別睡覺了。”張天明又唠叨一句。
白寶兒心道,她又不用高考,學什麽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