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錐心其一(吃醋)
二十二、錐心其一(吃醋)
栖霞山有一處靈氣充沛的天然崖洞,名曰藹雲洞,乃閉關之良所,藹雲洞位于四峰之間,其間穴洞有好幾個,若是有人同時閉關也能互不打擾。
日子一到,方覺戀戀不舍地送阮歲寒前去閉關,并且保證自己會乖乖把師尊劃拉出來的心經功法好好看好好練的。
礙于清月他們也在,阮歲寒沒有同方覺親親抱抱,而是墊腳擡着手撸了一把他的頭頂。
“嗯,你乖一點。”
阮歲寒又給幾個弟子都叮囑一番,便進洞去了,其實她叮不叮囑都一樣,清月做的比她這個當師尊的好太多。
胖橘蔫搭搭的趴在清月的手臂上,似乎也知道了阮歲寒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家,此刻竟然和方覺有了同病相憐的味道來。
目送阮歲寒進去藹雲洞後,它沖着方覺喵了一聲,方覺回看着它,立馬讀懂了它眼神中的意思,擡手摸了一把貓貓頭。
“喵。”又是一聲。
方覺挑眉,“要我抱嗎?”
胖橘頓時轉頭不看他,進而把小腦袋埋在清月胸口,“喵嗚……”
方覺:……逗我開心?
“嘿你個大胖貓!”
“嗚……”
“好啦,別鬧了,回去吧,阿覺你該練功了,師尊給你的書記得看起來呀!”
看着這狐貍和貓又要鬧起來,清月趕緊打圓場,一聽到師尊方覺就蔫了,一步三回頭地望着藹雲洞,跟着師兄師姐回了落霞峰。
清月一手撸着貓一邊笑眯眯地在後面打量着方覺。
這幾日方覺和師尊的互動她都看在眼裏,雖說以前方覺就很黏師尊,但這次南域之行後,就更是膩歪。
沒看出來啊小方覺,本事不小嘛,還成“師娘”了,背着我把師尊拆吃入腹,啧。
……
年複一年,一晃四年便過去了。
阮歲寒再一次運轉了一個大周天将七經八脈全都疏通一遍,渾身暖洋洋的,很是通泰。
她睜開眼往前一看,當即便有一股至真至純的靈力波動自眼前翻湧而去,擊在了穴壁之上,四周微微震蕩。
化神初期的境界已然穩固,之後就是平穩地往化神中期進發了。
嗯,不錯。她在心裏贊賞自己一番。
然後從身下的天然石階上站起身,輕快地走到通往外界的石道上,她心情不錯,因為,方覺就在藹雲洞外等她。
“師姐。”
一個聲音從後面叫住她。
阮歲寒轉身看過去,薛歲寧從另一個石洞走出來。哦對,兩年前他也來閉關了。
她對着薛歲寧微微颔首,“師弟。”
寒暄之後便又相顧無言,還是薛歲寧走近,打破沉默:“走吧,先出去。”
也是無奈,自從斷塔告白之後兩人幾乎沒有交流,回到了之前的狀态,但他們也深知,斷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阮歲寒不會當做不知道,薛歲寧也不會只守在原地。
他來閉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在她發生意外之時能第一時間到她身邊。
*
外面是草長莺飛的春三月,陽光晴好,阮歲寒被日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趕忙将手放在眼前擋一擋光,緩過神來就看到了那個颀長的靛青色身影。
——方覺正無聊地蹲在樹蔭下揪着一顆草,葉子都快被他禿嚕完了,聽見聲響往這邊一看,騰地一下站起身。
箭袖衫套在方覺的身上幹練又十分顯出腰身,四年未見,他個子又拔高了一截,已是成年的體格也較之從前更為壯碩,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澀,變得成熟穩重。
看着阮歲寒從藹雲洞出來,他扔下了手中的草莖,揚起嘴角粲然一笑,“師尊!”
琥珀色的眼睛裏全是阮歲寒,發絲輕揚,額間的火焰印記也似在閃耀一般,整個人熱烈又張揚。
阮歲寒也難掩心中的激動,步履輕快地上前,撲進了方覺的懷裏,“阿覺!”
方覺被她這一撲抱了個滿懷,歡歡喜喜地抱着人轉了好幾圈,“師尊你終于出來了!阿覺好想你啊!”
“嗯嗯,知道啦,我也想你,別轉了別轉啦!頭暈!”被抱着轉圈圈阮歲寒覺得幼稚得不行,拍着方覺的肩膀讓他停下,總歸還有第三個人在場,有些丢人。
被放到地上站好後,阮歲寒才發現自己的個子竟然只到方覺的肩膀處,這……妖族血統這麽厲害的麽?現如今按照人族年歲算起已然成年,該是不會再長個了吧?
方覺還将她攬在懷裏,但眼神卻是直勾勾地看着藹雲洞的洞口處。
阮歲寒順着他的目光一起望過去,薛歲寧正站在洞口,溫溫和和地看着他們。微風和煦,春和景明,連陽光都如此溫柔地照耀着薛歲寧。
只是……
再遲鈍也知道方覺有些不高興了,任誰知道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單獨相處都會呷醋,況且這個男人曾經還把自己的味道染到了自己老婆身上。阮歲寒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薛師叔。”
方覺禮貌地沖着薛歲寧打招呼,但攬着阮歲寒肩膀的手并沒有放開,甚至更加用力。
阮歲寒有些吃痛,可并未出聲制止。只留神觀察方覺莫要太過冒失,他們之間的事,她跟薛歲寧講過,但方覺卻好似直覺頗準,這簡單的一番眼神交彙,便警覺地喝起了醋來。
薛歲寧看着師徒二人剛見面就如此濃情蜜意,刺眼得很,但仍舊不動聲色地自虐般死死盯着他們靠在一起的親密樣子。看得眼角酸疼。
他微笑着對方覺點頭,“師侄。”
然後對阮歲寒道:“恭祝師姐境界穩固,歲寧先走了。”終究是他自己待不住,先離開了。
放手,也很心痛啊……
目送着薛歲寧走到看不見了,方覺咬了咬後槽牙,嘴角一撇,低頭看着阮歲寒,“師叔同你一起閉關,你們在裏面一直待在一起麽。”
唔,這伴着青草花香的空氣中似乎酸了起來呢。
阮歲寒哼笑一聲,“你猜。”
方覺當即炸毛,終是爆發:“啊啊啊啊不我猜!你跟他單獨在一塊兒我就生氣!之前你從主峰回來就沾上了他的味道,現在他又跟你一塊兒閉關,師尊!歲寒!你還是不是我老婆了!”
看着他跳腳,阮歲寒咯咯笑了起來,“這藹雲洞裏洞穴有好幾個,我連他具體什麽時候進去的也不知道,何來一起閉關之說。”
“只是今日恰好一起出關了而已,你聞,其實并沒有他的味道吧。”
她把手腕擡到方覺鼻尖,方覺鼻子微微一動,嗅了嗅,确實沒有野男人的味道,但還是好氣!
他張嘴輕輕咬了阮歲寒的皓腕一口,連個淺淺的印子也沒留下,“哼,我吃醋了。”然後又拉着那細細白白的手腕,在剛剛咬過的地方舔了舔。
阮歲寒笑着看他:“哦?”
方覺回也看着她的眼睛:“要老婆親親抱抱才能哄好。”
阮歲寒立馬環住他的勁腰,把下巴擱在他的胸口仰視,“你低頭呀,低頭才能親啊。”
狐貍聽話地低下頭,被軟軟的唇瓣親了親。
……怎麽覺得太順利了,不對,她在哄我,可不是這麽輕易就能哄好的!我得矜持!矜持!
“哼……”他又開始作怪,回摟着阮歲寒的腰背,還是那副不高興的樣子。
“還沒哄好呀。”
“嗯哼。”
“那要怎麽哄呢?”阮仙尊虛心請教火狐貍。
火狐貍沉思半晌,然後猛的一下抱小孩兒似的一把把人抱在手臂上往落霞峰走。
“呀!幹嘛!快放我下來,被其他人看到了多不好,你抱孩子呢!”阮歲寒被吓得抱緊了方覺的脖子。
狐貍尾巴甩啊甩,“我不!我憋了四年的火,師尊不得好好給洩一洩麽。”
知道這狐貍又是在發\情了,阮歲寒老臉有些挂不住,好死不死,在春天出關,這不正趕上了狐貍發情期了嗎。
她抓着方覺的肩膀,手底下是比四年前更加結實的肌肉,還有些硌人,“你,你好歹走沒人的道……”
這要是被弟子們看到了,她這師尊真是,不當也罷。
方覺在她屁股上揉了一把,“行,為夫帶你走後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