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姐姐和媽媽(一)
第55章姐姐和媽媽(一)
#方舒失憶#
這個詞條在不知不覺間被推上熱搜第一,出奇的是,詞條廣場十分幹淨,點進去是一條閱讀量上億的聲明,往下,沒有任何煽風點火和趁機造謠,只是一些網友的讨論。
“據知情人士透露,方舒的确遭受了火災,在醫院昏迷2周才蘇醒,一度失憶。以施盈盈的身份生活了近一年才逐漸好轉,并在婚禮當天恢複記憶。”
在報道下方,附加了當初治療方舒的醫生采訪,以及治療記錄,顯示方舒當日重傷不醒,狀況極差。
而這,都是拜白曼妮所賜。
這消息一出,幾乎是全平臺的信息封鎖。造謠的、起哄的、煽風點火的,全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噤.聲,并且删除了曾經所有的□□。譬如“方舒跟施盈盈是雙胞胎姐妹”,譬如“火災只是方舒整容的借口,實際當時房子裏沒人”,等等等等。在頭條廣場上,水軍銷聲匿跡,聲讨的群體驟然少了許多。
【來整理一下,方舒當時差點被白曼妮燒死——被救但是失憶——以施盈盈的身份重新出道,但因為長得跟方舒很像所以被白曼妮百般刁難——白曼妮把自己作死——施盈盈被周曉菱欺騙感情并打算在一起,但在訂婚當天被刺激了,突然恢複記憶。怎一個慘字了得】
【其實就算方舒一開始沒有失憶,就是沖着複仇來的,也沒什麽啊,又沒犯法又沒殺人,現在大衆的接受指數這麽低嗎】
【樓上,如果沒有失憶的話,她很可能被合作商起訴欺詐,但如果他們知道施盈盈是方舒的藝名的話,當我沒說】
【尊重一下受害人吧,方舒的人生被周曉菱這兩個人渣毀成這個樣子,好不容易現在要重新開始,能不能給她一點空間啊】
【就是,現在我們在這裏讨論,其實對她也是一種傷害,當年罵方舒的人很多的,還不都是被白曼妮騙得團團轉】
【歇了吧,我就希望她現在無憂無慮的,以後好好生活,不要再被周曉菱她們影響了】
那時候,日子過得很慢。顧恬恬搬去跟許如心同居,家裏除了傭人只剩方舒和顧佩言。
方舒拒絕了所有通告,每天六點起來看書,然後去廚房給顧佩言做早餐。她喜歡把吐司面包烤熟,然後抹上花生醬,再用番茄醬塗一個小小的笑臉。顧佩言每次看到她的塗鴉都會笑,然後捏一下她的鼻子。
吃過早飯,她會開車送顧佩言去上班。雖然顧佩言平時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但那段時間她連方向盤都沒摸過。到公司後,有時方舒會回來,更多時候是直接待在公司,在顧佩言的辦公室看着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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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顧佩言很嚴格,眼神一凝,眉頭一沉,下面的人一句話都不敢說。看電腦的時候,她會戴一副藍光眼鏡,銀色的邊框讓她清冷的氣質更勝三分,卻總能反作用地勾起方舒關于那天浴室的記憶。那時的顧佩言喘息急促,呼吸灼熱,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是滾燙的。
禁欲的女人工作起來,真的要命得勾人!
“看我幹什麽?”低頭簽字的顧佩言冷不丁一問,讓方舒周身一僵。
“嗯?”
方舒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覺間偷看了別人,收回眼神,但又突然覺得奇怪,反問:
“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這個人,明明一直都在看文件!
于是,顧佩言擡頭,眼神無奈:“太明顯了。”
方舒不看她的時候,會翻書來看,一頁翻過一頁,不說話,但卻有動靜。
每當看她的時候,整個人就會呆呆地一動不動,要麽盤腿在沙發上像不倒翁一樣晃來晃去,什麽也不做。
方舒努嘴,嘴硬道:“誰讓你那麽好看,那我當然喜歡看你啊。”
然後看一眼腕表,轉移注意力:“你還要多久?別讓茹蘭姐等久了。”
是了,自從那場完美公關之後,她們一直想請盛茹蘭吃飯。奈何盛茹蘭最近剛好在跟一個國際重案,昨天才回國。
“不如你們來我家吧,剛好,我媽也想見見我的朋友。”
盛茹蘭是這麽說的。
方舒想想也是,盛茹蘭的工作強度大,經常出差。她父親又去世得早,母親經常看不到女兒,當然喜歡熱鬧一點,于是她答應得很爽快,并許諾今晚會跟顧佩言一起登門拜訪。
這裏面許多關竅,方舒沒想,但顧佩言卻看在眼裏。譬如,盛茹蘭跟方舒的确是朋友,但是朋友,需要動用家族關系,幫她把輿論壓下來嗎?更何況,她從其他地方聽說過,盛茹蘭,曾經有一個走丢的妹妹。
這些她沒同方舒講,有些時候,選擇做一個清醒局裏的糊塗人,興許是最好的。
“好了,走吧。”
她準時關閉電腦,提醒方舒,“禮物別忘了。”
那天正好聖誕節,大街小巷都播放着歡慶的聖誕歌,每家商戶門口都擺放着燈光閃爍的聖誕樹,在細雪的歌頌下享受冬季的歡喜。
盛茹蘭到小區門口接的她們,刷卡驗證業主身份之後,方舒二人才得以進去。
“安保工作好嚴謹啊。”方舒感慨,“言姐,我以後也想住這裏,晚上出來遛彎也不用擔心被狗仔偷拍。”
顧佩言不得不告訴她:“這裏不是有錢就能買的。”
裏面住的,大多都是政界人士,還有一些是軍方家屬,普通的小老百姓連裏面的路長什麽樣都沒見過。
方舒努嘴:“哦......”
盛茹蘭安慰她:“如果想來的話,我随時歡迎。”
私家車在寬闊的道路上緩緩前行,最後停在99號門口。那是一戶跟顧家的4樓公寓式別墅不一樣的戶型,別墅只有兩層,屋頂傾斜的角度很大,頗有幾分歐洲中世紀建築的複古感。屋前一小院,院中一株上百年的高大銀杏,靜谧悠遠,為這棟房子添了一抹神秘。
門口站着一位太太,那是盛茹蘭的母親,柳書華。
她六十有餘,發絲銀白,穿着一身青色的旗袍,外披雪白的保暖人造皮草大衣,身姿挺立,優雅極了。
“方舒,小姑娘,歡迎歡迎。”看向方舒的眼神透着慈祥。
方舒剛上初中的時候失去雙親,對這個年齡的女性會自然而然地産生一層親密的濾鏡,于是小跑過去,朗聲笑道:
“阿姨好!我之前還說,茹蘭姐氣質這麽好,是不是學過跳舞,她說沒有,我還奇怪呢,原來是遺傳您啊!”
柳書華的笑意更濃了:“小姑娘就是嘴甜。”
她拉過方舒的手,兩手觸碰的瞬間,年邁的手掌抖了一下,所幸掩飾得好,沒人發現。
“對了。”柳書華看向她身後,“這位是?”
“噢。”方舒退一步回去,跟顧佩言十指相扣,“這是我的女朋友,顧佩言。”
女朋友,顧佩言喜歡這個身份,于是破天荒地,在面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時,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