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月日時分——XXX——XXX
完蛋了，這下全完了...
就算已經經歷了那麽多，真的要我親手殺死無辜的人還是壓力太大了，更何況...
失手了，預設的計劃的動作在顫抖的情緒下完全變形。
伴随着人群的尖叫聲、怒吼聲和警笛聲，我在茫然失措中落荒而逃。
手臂被槍擊中，血已經完全止不住了，身體一陣熱一陣冷的。
被一群特警追剿，再怎麽也沒可能活下來的...
好不容易逃進一條暗巷，甩開了追兵，我卻已經動不了了...
要殺死的目标現在已經不知道被保護到哪裏去了，不可能再有機會了。
徹底失敗了...
明明發生了這麽不可思議的奇跡，我卻還是沒能握緊最後一根稻草。
好恨啊！我為何要生在這麽一個絕望的年代啊！我這輩子就沒碰過啥好事！我也想過人們所說的幸福快樂的一生！
恨到咬牙切齒、咬破嘴唇，然而這也只是白白加速我的死亡而已。
我這應該算是...盡力了吧...
本來這就只是一場大比分落後下的加時賽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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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我累了，終于可以解脫了。
我像個窮途末路的瘋子，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裏靜靜等候死亡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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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12時47分——高中生——王飛凰
正午的陽光有點耀眼，我在滿面純白的眩暈中漸漸回過神來。今天是最重要的校慶的日子，我可是得确保一切萬無一失的主角，差不多該打起精神，不是演吊兒郎當人設的時候了。
不了解的人可能會覺得奇怪，正常來說，校慶不就是把所有學生拉到大禮堂聽大半天校長催眠發言的無聊日子嗎，和我一個高二學生有什麽關系呢？這就是我所就讀的新才高中與衆不同的地方了。
雖然是一所市重點高中，新才高中卻并沒有和繁重的超高壓學習所綁定，正相反，它是以開放的思想和扁平的師生關系聞名遐迩。“玩在新才”這樣的口碑，足以讓其他苦不堪言的高中生嫉妒到變形。學生會、社團、文化祭、歌手大賽、籃球聯賽、合宿旅行，這種仿佛像是某些動畫作品才有的東西在這個學校裏應有盡有。這既有開明校長的大力支持，也有成績底子不錯的好學生苗子作為後盾。男生留長發、女生染發這種在別的高中發生簡直要被綁上火刑架審判的大事，在這裏也只會被少數派的教導主任嘴碎幾句。
對于新才學子而言，每個學年第一件大事，當然就是眼前的校慶了。比起傳統意義上的校慶，用“狂歡”來描述可能更為準确一些。只要不觸及法律和道德問題，什麽樣的事情發生都不會覺得奇怪。也許能看到精打細算的生活委員擺攤烤起羊肉串，也許能看到隔壁班教室搖身一變成了游戲廳，也許能看到自己的班主任戴上墨鏡在操場一隅吉他彈唱。整個學校在這一天會進入令附近的居民和行政部門頭疼不已的喧嚣之中，不在這場通宵達旦的狂歡中盡情揮灑青春可是會被恥笑的。
如此難得一見的開放土壤，對過了十幾年壓抑人生的我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如魚得水。曾經常年被書本壓彎了背脊的我，必須得死死握緊這個當主角的機會。
“班長大人啊，能不能請你別再像什麽漫畫小說男主那樣坐在窗臺上發呆了嗎？你約好的來送東西的人大概已經在樓下等着你了，你再不去大概是要走了吧。”戴着大框眼鏡的短發女生一副已經麻了的樣子有氣無力對我吐槽。
“副班長大人啊，這就是你當不了主角的原因嘛~”我從窗臺上輕輕跳下，氣定神閑地回應着她的質疑，“對這種自以為是把高中生當待宰羔羊看的社畜啊，就是要悠着點來嘛。提早過去等着或者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跑過去，會讓這種人覺得我們沒她不行，得讓她認清一下在這學校裏誰才是主人咯。”
“行行行，班長大人說的都對。但是，我們真的要把教室改造得那麽....賽博朋克嗎？”
“那當然，這種叛逆的地下搖滾感最能吸引高中生的眼光了不是嘛？”我走到講臺前，張開雙臂揚起頭，對着空蕩蕩并沒有多少人的教室裏演講着，“而且不光是教室，從這裏一路到校慶晚會的舞臺上，我都會鋪上高對比度的燈，這樣的出場才配得上舞臺的主角！”
“呃.....啊哈哈哈，祝您一帆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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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13時31分——銷售——羅勝男
媽的，氣死我了！！！
雖然已經過了盛夏，但秋老虎還是挺厲害的。大中午的，在露天大太陽下暴曬，我差不多都快融化了，真是要謝謝這個遲到了一刻鐘以上的小兔崽子。
要是挨這麽一頓曬，能把這個月銷售KPI窟窿給補上的話，那倒也就值了。結果這小兔崽子居然不承認之前電話裏說好的價格，用也就高過成本一絲絲的價格擺出一副不買也無所謂的悠然态度。我也是大意了，因為電話溝通對象是個高中生就沒有留個心眼錄音，沒想到是這種人小鬼大的混蛋。
留給我的選項只有答應他的開價，賺幾頓飯錢的盈利，或者就是扛着這堆超級重的器材累死累活回去，面對老板更臭的一張臉。之前我還挺樂意和學校談生意的，無論是和教務處的談還是和學生代表談，他們都不是很在意掏出來的錢是不是劃得來，反正都是上頭批下來的經費，随便加個什麽名頭就能輕松拿下的那種，往往談成一筆就頂好幾個大單子的收入了。本以為是肥羊入口，沒想到竟然反而被一個高中生拿捏得死死的。
話說回來，這小兔崽子居然頭發都快和我差不多長了，隐隐約約還能從襯衫袖口看到點紋身的痕跡，這哪裏是這個國家的重點高中男生會有的啊？仔細一想他買的這堆東西也挺奇怪，說說是校慶會用到的，結果買了一大堆搖滾樂隊才會用到的音樂和舞臺設備，哪個世界的校慶會用到這些東西啊？簡直讓我覺得這是不是我中午曬暈以後的一場夢了。
算了，沒時間胡思亂想了。這個季度的指标還差一大截呢，再不找個冤大頭坑一下，這個月的房租可能都要續不上了。哎，好不想繼續再做銷售這種沒尊嚴又沒良心的工作了，但是我又有啥可以選呢？農村出生、沒有好看的學歷、沒有亮眼的工作履歷，就算我練出了一身本事又有啥正兒八經的公司會要我呢？
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校門，去尋覓下一個“優質”客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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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14時08分——主播——Kirara
“請進——”
有生以來第一次走進一所學校的校長的辦公室，我好緊張，會不會又被一個老頭子刁難一番以後當成笑柄，再教育我幾句做人的道理啊...
快速打量了一圈，校長的辦公桌前并沒有人坐着。只有一個怎麽看都不像是校長的中年人踩在折疊梯上，對着牆面布置着看似是校慶相關的裝飾。
校長的辦公桌看上去也與衆不同。一般刻板的印象裏，校長的辦公桌上應該一塵不染，角落架起幾本看上去就很貴的書，然後再挂幾支毛筆，這樣才顯得校長比較像是個知識分子吧？可這張桌子恰恰相反，亂放的電線和電路板亂成了一鍋粥，還散落着許多叫不出名字的電子設備。與其說這是校長辦公室，更像理工科用的實驗室一些。
千思萬緒讓本就緊張得要死的我直接宕機了，幸好還是對方先開了口：“啊！我就是校長！不好意思，挂這些小裝飾還挺費神的，我現在就下來，稍等啊。”
“校....校長...您好...我....我....”面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很難正常溝通的壞毛病又在我身上暴露無遺。
“嗨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每天都有至少3個人說我龍和華沒有校長的樣子，我知道我看着不太像校長！”校長的臉看上去還挺年輕的，一瞬間很難猜出他的年齡，“可所謂的“像校長”，無非就是臉上都是皺紋、頭頂禿了一大塊、啤酒肚能把西裝紐扣撐爆，最好臉還板得臭一點，好像随時能開始說教一樣的？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好了。”
“我...我...”
健談的校長語速飛快，在我思考怎麽接他的話時，他嘴角輕輕一揚，繼續滔滔不絕：“你先別說，讓我猜猜看你是來幹嘛的吧！”
“我分得清所有學生的臉，你并不是我的學生——”
“看你內向的樣子，你肯定也不是商務人員——”
“看你穿着lo裝，你肯定是個小衆文化愛好者，也肯定不是行政單位派來的人——”
“如果是有學業相關的訴求，你沒必要趕在校慶這個檔口過來——”
“如果是我的粉絲，那肯定不至于差點認錯人——”
校長繞着小圈踱來踱去，完全沒有我能插上嘴的機會。突然“啪”的一聲，校長笑意盈盈一個合掌：“推理出來了！美麗的小姐啊，你一定是來要取我性命的殺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