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落日的黃昏
第18章 落日的黃昏
林矜吃了一塊魚肉,他說道:“明早我就去區府筆試。”
傅少白:“我送你過去,什麽時候結束?”
林矜眼中帶笑,“考一門,上午十二點結束。”
把蝦剝好了,傅少白把蝦放在林矜面前的盤子裏。
“今天在城外有沒有遇見什麽事?”
傅少白把遇見許星的事說了,但沒說菜市場的事和許星的夢境,怕林矜擔心他。
“安全區派人去救援過人,這樣躲着不出來,安全區也沒辦法找到,他們并沒有太多的時間。”林矜說道:“A城太大了。”
這只是一個角落,還有很多沒被看到的角落。城市崩塌了,只剩下安全區。他今天開車出城,看見有一只巨大的昆蟲在廢棄的灰白牆壁上爬行。它的色彩鮮豔,身上有條紋和花斑,頭上有觸角,身軀還有淡淡的絨毛,口器在牆壁上探索,翅膀輕輕的震動,白色的雪花落下來,太陽灰蒙蒙的挂在天上。
那是一只蝴蝶。
動植物變異一個很普遍的特征就是巨大化。還有外形上的強硬,他們身上的皮毛會變得很堅硬,槍只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瞳孔會變成紅色,這表示它們已經喪失了理智,和人類一樣同樣被病毒控制了。
自然界是一個生物圈,人類是最頂級的掠奪者。從原始部落崇拜自然,到工業革命的改造自然,再到現在和自然和諧共處,一切标準都是以人類族群的利益為重。人類早已變得強大,人類已經被病毒捕捉,動植物同樣也無法逃脫這樣的命運。
傅少白晚上睡覺時,還在想林矜最後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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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他們由于是未成年人,對的,許星并沒有滿十八歲。李樂安向工作人員說了他們的遭遇,對待遭遇苦難的孩子,安全區也給了他們一份安穩。
讓他們幾個孩子單獨住在一個帳篷裏,有女性工作人員還帶着女孩們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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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的規則中,孩子總是惹人憐惜的。
許星他們也被帶着去洗漱後,穿上羽絨服待在帳篷裏隔離。
“班長,我們以後怎麽辦?”一個男生問道。
許星:“等工作的姐姐回來了,你可以問問她。”
許星見過太多人,李樂安一看就是心軟的人,但傅少白這個人太矛盾了,他想跟着他,因為傅少白很靠譜。
男生問了工作人員回來說:“我們會進入軍校,女孩子們去學醫。”
許星:“這樣挺好的。”
次日,許星有了手環,他找工作人員說明情況,想感謝把他們送過來的兩個哥哥,要了李樂安和傅少白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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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白把林矜送進了考場,參加考試的人不多。
昨天出城了,今天不出城,做一休一。傅少白的手環響了,是一個好友申請,申請人許星。
許星看見自己的手環震動了一下,傅少白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許星沒有貿然發消息,傅少白也沒發消息。
傅少白看見好友列表的梁少校,他給梁千刀發消息。
梁千刀過了半晌發了一個:“怎麽?”
傅少白說他想參加特訓營。
梁千刀擡手壓了壓自己的帽沿,眉眼冷硬,他給手環發消息。
【明天來軍部報道。】
晌午,空氣有點回暖,林矜從裏面出來,他面無表情。
“有把握?”傅少白心想這應該難不到林矜,對他倒是很難。
林矜:“有。”
街道已經有人匆匆的走着路,林矜把自己的考試用具讓傅少白拿着,他擡眼看天空:“這雪再下,要穿兩件羽絨服了。”
傅少白:“裏面多穿些毛衣,兩件羽絨服像個球。”
他自然的拿過林矜的考試用具,兩個人走過飯館,新老板看見了他,心裏還犯嘀咕。
這人看上去完全就不是服務員,在他旁邊的男人看着也不是普通人。
有異能者看見傅少白還打招呼:“你不在這家飯館做了?”
林矜看着傅少白笑了一下,“有其他的事情做了。”
傅少白寒暄幾句,兩個人回去時,他說:"我明天要去參加特訓營,增強自己的實力。"
“軍部的人很優秀,你去學習也好。”林矜很贊同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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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矜持成功入職成為何區長秘書時,傅少白也進入了特訓營。在進入特訓營時,他已經做好了累成狗的準備,沒想到直接累成死狗。
“喝點水吧。”魏明接了一杯水給他。
狄涼幸災樂禍:“這好日子終于輪到你了。”
“看看,那邊的精英比我們厲害多了。”狄涼說是之前都在軍校裏訓練的人,他們的體能素質确實遠超他們,有異能強化體能,縮短了一部分差距。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在這裏訓練半個月了,有小夥伴在一旁打打鬧鬧,整日睡都比狗晚,起的比雞早。
游戲設定根據他目前的訓練為他量身設計了支線任務。
跑步:30圈
仰卧起坐:兩小時
練槍:兩小時
【堅持一周獎勵解鎖背包格子1】
笑死,直接變成周任務了。
關鍵是平時特訓營的訓練沒算到每日任務裏面,所以他訓練完,還要自己努力加餐飯。
“少白,你還要跑,我們先走了。”
傅少白:“末世這麽危險,你們也要好好鍛煉。”
傅少白企圖PUA他們。
狄涼為之不動:“活着就好,我們去種田部也有積分賺。”
到底誰是鹹魚?
傅少白在操場上迎雪落淚。
等他跑完30圈,整個人熱氣騰騰直接躺在操場上。
一道黑色的傘立在他上方,林矜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絨服,好整以暇的看他,樣子漂亮又冷漠。
“林矜?”傅少白做作的想要站起來。
林矜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戳,傅少白應聲倒地。
他身上的溫度燙到吓人,汗水落在地上把雪花砸出了一個小小的水坑。瞧見他狼狽的樣子,林矜抿着唇,神色竟有些愉快。
他伸出手:“起來吧。”
傅少白認命握住林矜的手站起來,他要去換衣服,林矜旁若無人的進了換衣間。
“耍流氓?”
傅少白換上幹淨的衣褲,攬着林矜的肩:“下班了,別瞎晃悠。”
“我聽說你跟溫疏起争執了,還被少校罵了。”
“他非要跟我打架,我怎麽打得贏他。”傅少白把林矜的手塞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家裏養着的活蝦安靜的在水裏睡着,兩個人跟着在同一個小區的領居打招呼。
小區的領居都是異能者,他們在逛公園時,難得還有閑适感。
“公園有一個體育館,我聽別人說裏面有靶場。我們晚飯吃了,我教你練槍。”
林矜笑着應下,“你思慮很周到。”
“要不是為了你,我現在只想睡覺。”傅少白拉了林矜一把,林矜湊近他,呼吸交錯:“不過心甘情願。”
今晚傅少白自告奮勇想把超市的螺蛳粉煮了。
先是泡粉,然後開火煮粉,等煮幹了一部分水,再加入水,放入湯包。
“你要酸筍多點還是少點?”
林矜:“多。”
等傅少白煮好螺蛳粉後,整個屋子都蔓延着又香又臭的氣息。
當時跟林矜在一起後,傅少白嘴饞邀請林矜晚上吃螺蛳粉。他以為林矜這樣的人,不會喜歡吃螺蛳粉,沒想到林矜的口味跟他還挺一致的。
“來了,你的多酸筍螺蛳粉。”
兩個人坐在餐桌上,熱氣騰騰,又辣又燙,吃着人心情愉快。在這個冬日要是能吃火鍋就更是享受了,他有從超市裏順的火鍋底料,只是下鍋的菜色不多。
沒有虎皮雞爪,傅少白放了一個超市獨立包裝的泡椒鳳爪。
燈光亮着,人還是末世前的人,要不是還有明天的訓練,傅少白還以為他們還在末世前。
窗外的黃昏慢慢落下去,橘色的光灑在冰冷的建築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晚飯後,林矜在一旁練槍。
林矜也是射擊俱樂部的,這樣的槍還是不如真槍,他找了一下手感,打了一個十環。
手指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開了幾槍,傅少白說:“我們比一比。”
林矜欣然同意:“比就比。”
最後以傅少白小勝一局,林矜打得痛快,輸了眉眼也帶着清朗。
體育館的人走得差不多,也要到安全區規定的晚上停電的時間了。
傅少白揮手:“回家了。”
安全區的路燈筆直的立在路邊,發出昏暗的燈,這點燈照亮了前面的路。還沒到一會兒,地上就積滿了厚雪,傅少白踩下去褲腳濕了。
林矜笑着推他往前面走:“你打頭陣。”
“诶诶,你是不是有什麽壞心思。”
傅少白對林矜沒有防備差點摔了一個狗啃泥。
他腳下一個順滑,下了一個一字馬。
傅少白整個人都懵了。林矜就站在一旁看他,唇角洩露一絲笑意,把傅少白都笑惱了。
別人的男朋友都是立馬把人扶起來,林矜還在一旁取笑他。
他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爬起來,當做沒發生過這事。
“生氣了?”
傅少白在前面打頭陣,重重的踩在雪上,雪地上發出牙酸的聲響。
林矜跟傅少白在一起,心情總有些愉快。
林矜低下頭,傅少白的手自然的垂落在身側,他伸出手去抓傅少白的手。
手指還未觸碰到對方的手,下一瞬間,路燈連昏暗的燈光也不想施舍了,一路上的燈光熄滅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寂靜中。
電力供應不足,政府還在想辦法,若是技術工人多,可以多發一點電,但現在還不行。
林矜的腦子想着在辦公室知道的事。他的手指被人精準的在黑暗中牽住了,暖洋洋、幹燥的寬大手掌,他愣了一下。
“跟緊我。”傅少白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低沉。
傅少白抓緊了林矜的手,打開了自己的地圖導航。
林矜乖乖的被傅少白牽着手,跟着他走到了小區聲控燈的地方。
傅少白的背影在黑暗中看不清,但他的背影像是巍峨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