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泛濫

第42章 難堪

第42章 難堪

在沈書木和林姨開門之際，霍文清三兩步上前，身子一側先行溜進了別墅。

“書木，我累了，我去你房間休息會。”

還未等他答應，霍文清已經消失在了樓梯轉角處。

可惜二樓房間很多，他不好貿然闖進，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果然，在二樓裏間響起了一陣細小的聲音。

霍文清聽到電話鈴聲，快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走到房門前，适當敲了幾下，沒人回應。

他轉動門把手，門開是開了，可裏面像是有什麽重物抵在門上，他用力一推，顧允之被突如其來的力度推翻在地。

“允之！”

霍文清驚呼一聲，立刻沖進房間，看到顧允之躺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他趕緊蹲下身，輕輕拍了拍顧允之的臉頰：“你怎麽了？”

而顧允之緊緊捂住腰間，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有些神志不清。

不知道發生什麽了的霍文清愣了一會，抱着顧允之從地上起來，放到了床上。

床上的人兒還在發抖，顧允之的眉頭緊皺，嘴唇發白。顯然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霍文清輕輕地拉開顧允之捂在腰間的手，将衣服掀開，只見腰側紅腫了好大一塊。

“怎麽了？”沈書木也跟了上來，發現了昏迷不醒的顧允之，以及他裸露在外紅腫的腰間。

“怎麽回事？”

“我進來的時候他就這樣了。”霍文清的表情慢慢消失，神色複雜，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種情緒。

沈書木垂了垂眸子，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有些奇怪。

彎下腰，将顧允之的衣服往上扯，紅腫的地方延伸到了後背，他用力将顧允之翻了個身，想查看下傷勢。

可下一秒，兩人被眼前的場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只見顧允之的後背有許多長條形的傷口，縱橫交錯。

有些傷痕較淺，想是時間長淡了一些，但有些卻是很深。

霍文清難以置信，來不及細想，趕忙将顧允之抱了起來：“我送他去醫院。”

被扯動的人兒疼得悶哼出聲，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霍文清小心翼翼的避開紅腫的地方，頭也不回的抱着顧允之出了別墅。

沈書木還沒從剛才的景象回過神，待兩人離去後，他才踉跄的後退幾步。

擡頭環顧了下四周，他才發現，這間房間在這棟別墅裏太過突兀。

房間的大小以及配置，完全可以用雜物間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跟他的房間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而這裏，除去一張床一個衣櫃什麽都沒有。

沈書木怎麽也想不通，這居然會是顧允之的房間。

————

霍文清以最快的速度将顧允之送到了最近的醫院，還被醫生訓了一頓，下手沒輕沒重的，他卻懶得解釋。

醫生經過詳細檢查，索幸都是皮外傷，并沒傷及骨骼，但因身體營養不良才導致了顧允之昏迷。

聽到醫生說的話，霍文清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轉身去辦了住院手續，給顧允之安排了一間單人病房。

按照醫生的囑咐，買了一碗熱粥。

病床上的顧允之看上去那麽虛弱，眼睫毛不停地打顫。傷口上了藥後，終于可以平躺，不用再把自己縮成一團。

霍文清腦子裏亂得很，坐在病床旁邊，就這麽守着顧允之，心中卻早已疑慮上千。

顧允之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誰打的？

難道是他父親？

可一個父親怎麽會下得去手？

後背的傷又是長年累積下來的結果，他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麽？

... ...

一連串的問題弄得他胸腔堵堵的，只希望顧允之能快點醒過來，一個一個解決他的疑問。

深夜，顧允之還沒有醒來，粥也涼了。

霍文清趴在病床上跟着小憩。手機響起，他揉了揉眉眼，按下通話鍵，卻沒出聲。

“他怎麽樣了？”是沈書木。

霍文清閉了閉眼，他有些犯困。“醫生說沒事，最遲明天就能醒來。”

“嗯，我挂了。”

“書木，”霍文清嘆了口氣，他有些話想問，但卻不知道怎麽開口。“算了，你早點休息。”

“你想說什麽。”電話那頭的沈書木面無表情，似乎能感受到霍文清的不對勁。

“... ...”霍文清沒有出聲。

“心軟了？”

“我說過我會幫你，不要多想。早點休息。”

霍文清看了眼熟睡的顧允之挂了電話，心裏悶得慌。

轉身摸向桌上的粥，已經涼了。想也沒想端過，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走出了病房。回來的時候，手上提了一袋子的東西，有餅幹面包以及牛奶。

霍文清想着，顧允之醒來的時候能墊兩口。醫院很安靜，尤其是在深夜。病床上的人兒睡得很安穩。輕摸着顧允之的臉，展現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顧允之，如果你知道我從一開始就在騙你，你該怎麽辦。”

輕嘆了口氣，收回了手。

幾個小時後，顧允之緩緩睜開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看着天花板，待視線清晰後才知道自己在醫院。

他試着挪動了一下身體，身上的傷還在隐隐作痛。

看到趴在旁邊的霍文清，顧允之一個激動半坐起身。

霍文清似乎感覺到了動靜，一下子擡起了頭，四目相對。

“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霍文清焦急地問道。

顧允之搖了搖頭。

他不敢看霍文清，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他眼下的狀況。

“餓了吧，你先随便吃點。”

霍文清拿過桌上的袋子，從裏面拿出了一瓶牛奶遞給他。

顧允之沉默了片刻，沒接。

“想吃什麽，我去買。”

依舊低着頭，沉默。

“那我都買點，你看着挑。”

一瞬間，鼻間微酸，眼眶瞬間被霧氣遮住。他側過頭，不想讓霍文清看見。

可霍文清又怎麽看不出來，他收回往外邁出的腳，坐回了椅子上：“昨天你二哥落了東西，他來拿，我順道送他回去，順便想看看你。”

他在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醫院，當然只是說了一部分。

顧允之緩了緩自己的情緒，顫聲道了聲謝謝。

“你的傷怎麽弄的？”

終是問出了口，顧允之閉了閉眼，緩緩說道：“家事。”

霍文清眉頭一緊，“我問你傷怎麽弄的？”

顧允之深吸一口氣，罷了。他的難堪他破爛早就堆成了山，有什麽好遮掩呢？

“犯了錯，被父親罰了。”

“什麽錯，至于下這麽重的手？況且，你是他... ...”

“別問了,求你... ...不要再問了... ...”

顧允之眼神空洞，側身躺回了被子裏。

“好，我不問了。你先休息，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霍文清輕輕的将門帶上，顧允之感受到人已經離開，眼淚終是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