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為難
第38章 為難
霍文清走進房間時,看到顧允之正背對着他坐在床邊,低着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慢慢走近,坐在了顧允之身邊。
“怎麽不出去?”
顧允之愣了一會,似乎被突然的接近吓了一跳。他轉過頭,看着霍文清,嘴角帶着一抹苦笑。
“二哥不喜歡我,就不出去惹他煩了。”
霍文清看着他,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接觸的幾月下來,顧允之這個人越發讓他看不懂。
明明是沈家小少爺,即使是私生子那也是沈家一份子。卻總是低聲下氣,完全沒有豪門子弟的影子。
他在沈家到底是什麽地位?又是什麽讓一個人活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戰戰兢兢。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他刻意僞裝出來的?
是啊,他媽不就擅長僞裝嗎?
本起了憐憫,卻被自己的疑慮所掩蓋,轉而變成了厭惡。
霍文清冷笑了一聲,他居然對顧允之産生了同情?
他該做的,是将顧允之拖入深淵,摧毀他和他周圍的一切,給書木以及自己一個完整的家。
這些日子他經常問自己,顧允之不無辜嗎?
他不無辜,有些人生下來就沒有無辜可言。
“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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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允之垂了垂眸子,側身躺在床的一側。
窗簾沒拉,窗外借着月色灑進幾縷銀白的光,床頭櫃上呈橘黃的臺燈靜靜立在那,房間裏透着一股朦胧之感。
霍文清躺在了顧允之的另一側,這一夜,他怎麽也睡不着。
想起了與顧坐允之剛認識的時候,想從中找出他的一絲破綻一絲僞裝,畢竟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戴着面具的演員。
一夜難眠。
霍文清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他一個人。伸手摸了摸旁邊,尚有餘溫。應該剛起來不久。
這一晚,他睡得不是很好。來到餐廳,只見桌上已經擺好了小米粥和幾片烤得金黃的吐司。
顧允之正在一旁倒着溫牛奶,他繞過餐桌時順手拿了一片吐司咬了一口。
“球球吃了沒?”
顧允之放下手中的杯子,點了點頭,“喂了羊奶,開了罐頭。”
“球球過來,讓爸爸抱抱。”霍文清一兩口就把吐司吃完,拍了拍手,球球軟乎乎的叫了一聲,整個身子陷進了他的掌心。
霍文清抱着球球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球球在他大腿間磨蹭,而他則喝了口小米粥,頓時清醒了不少。
見顧允之還在一旁站着,有些不解:“你怎麽不吃?”
顧允之撇過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二哥還沒起。”
霍文清眉毛輕聳,心裏有些詫異:‘沈家規矩挺嚴吶。’沒吃幾口,沈書木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對上他挑逗的視線,下一秒立即轉開。
“二哥,早上好。”
沈書木沒做回應,徑直繞過顧允之,坐到了霍文清對面。
“沈二少睡得可好。”
“還行。”
待沈書木坐好後,球球嗚嗚叫了好幾聲,好似要跳到桌上去往沈書木那邊。
霍文清用着玩笑般的語氣說道:“球球很喜歡你。”随即将球球放在桌上,果不其然,一瞬間的功夫就溜去了對面,舔舐着沈書木的手指。
“我也喜歡它。”
顧允之看着這一幕,突然産生了一種自己是外人的錯覺。
霍文清高興之餘突然想起顧允之還在旁邊站着,擡手勾了勾:“允之,你二哥都起來了,還不快過來。”
顧允之頓了頓,睫毛快速忽閃了兩下,坐到了他旁邊。有些拘謹,低頭喝着粥,目光不時瞥向對面的沈書木。
“等會我送你公司?”
“不... ...不用... ...我等會要出去一趟。”他得去趟當年梅姨住的醫院,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麽。
沈書木低頭逗弄着球球,淡淡的瞥了一眼對面的二人,“不如霍先生送我吧?”
“當然可以。”
顧允之一聲不吭的喝着自己煮的小米粥,他本來想說,自己開了車可以送二哥,但想想,二哥這麽讨厭自己,又怎麽會坐他的車。
碗內很快見了底,霍文清也喝了一大半,只是沈書木的碗中一口沒動。
顧允之想着是不是做的不好吃,還是說二哥不想吃他做的。
“二哥... ...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沒胃口。”以為不會得到回應,沒想沈書木居然開了口。這倒是頭一次,顧允之心裏閃過一絲欣喜。
“二哥想吃什麽,我出去給您買?”
而一旁的霍文清咬了一口吐司,嘴裏還沒嚼完,有些玩味的說道:“一大早做這些,又給球球喂了飯,你也不嫌累?”
這話明面是說給顧允之聽的,但沈書木又怎麽聽不出來,霍文清是在暗示他做得太過了。
他眉毛上挑,本不打算發難,可霍文清讓他不滿:“我要城南街的鮮蝦粥。”
霍文清眉毛微皺,城南街離他的公寓有些距離,開車來回要一個小時,這不擺明折騰人?
“好,我去買。”
顧允之二話不說,随意拿了張紙擦幹淨嘴巴後,起身出了門。
“大早上折騰他幹什麽?”
“我樂意。”
霍文清搖了搖頭:“倒是挺能忍的。”
“你最近變了。”
“變?”
沈書木低着頭跟球球玩鬧,眉眼都不擡:“你在乎他了。”
霍文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身越過餐桌,走近沈書木,一手撐在椅背上,慢慢彎曲了腰,另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你,吃醋了?”
沈書木勾起嘴角,打掉了被扣住下巴的手,“你想這麽認為,也可以。”
霍文清直起身子,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放心,他那種人我不感興趣,太無聊了。”
他輕輕撫摸着球球的腦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書木。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當然。”
突然想起了件事,沈書木将球球放了下去,讓它自己去玩。皺了皺眉道:“我爸知道我在查當年那件事了。”
“他怎麽知道的?”
沈書木搖頭:“很奇怪,車行我是第一次去,就被拍了照。”想了想繼續說道:“很明顯那裏有我爸的人,而我爸似乎不想讓人再查這件事... ...”
“沒道理,都七年了,有什麽理由在那裏安插人?除非... ...”
霍文清內心驚愕,除非那件事沈崇知情,不然說不清。
沈書木的眸子凄涼,不願在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