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泛濫

第36章 争吵

第36章 争吵

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剛跨過鐵門，就能清楚地看到別墅裏的燈光亮着。透過大廳的窗戶，可以看到裏面的人影在晃動。

走到門外，似乎能聽到裏面有幾聲細微的聲音。他推開門，争吵聲立刻變得更加激烈。只見沈崇一臉憤怒地指着沈書木：“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話？”

順着沈崇所指的方向，只見沈書木身體搖搖晃晃地撐在一旁的支柱上，臉頰泛着紅暈，頭發淩亂，像是喝了不少酒。

林姨見顧允之回來，立刻湊了上去，扯着他的手臂道：“你就別進去了，等會兒指不定吵得更兇！”

顧允之聽話地站在玄關處，換了拖鞋後就沒有再動過。

他當然不會貿然進去，這場戰火沒有平息之前，他才不會主動去觸黴頭。沈崇見到他，肯定不會放過他，定會把怒火撒在他身上。

沈崇見沈書木沒理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都七年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能釋懷！你媽沒了，我就不傷心了？”

沈書木聽到沈崇提到母親，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大笑着向前走了兩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你說什麽呢爸？”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調查當年的事。”

沈崇拿出一張褶皺的照片丢到他身上。沈書木笑了笑，拾起看了一眼，随即扔到一邊。那是他在某車行被拍下的畫面。

“我想買車。”

“家裏這麽多輛還不夠你開的？”

“...”

“你這副樣子，你媽要是還在... ...”

“夠了！”

就在這時，争吵聲突然停止了。顧允之擡頭一看，只見沈崇和沈書木都站在大廳中央，面紅耳赤地瞪着對方。

“你有什麽資格提她？”

随後，沈書木突然轉身，跌跌撞撞地朝他方向而來，“滾開！”

顧允之低頭挪了挪位子後，沈書木奪門而出。

一時之間顧允之不知道該怎麽辦，倒是沈崇對着他呵斥：“愣着幹什麽，跟上去！”

顧允之趕緊追了出去，夏季的夜晚本該是燥熱，而他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沈書木走得很快，顧允之幾乎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二哥……”

顧允之上前拉住沈書木的胳膊，卻被他一下子甩開。

“別碰我！”沈書木低着頭，低吼了一句。酒精的後勁上來了，腦袋暈乎乎的，他只能扶着路邊的樹才能站穩。

顧允之後退了兩步，決定不去打擾他。現在，還是讓二哥自己冷靜一下比較好。

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四周安靜得有些可怕，

沈書木沒有多做停留，叫了輛車就不知道去哪兒了。顧允之吓了一跳，趕緊回車庫開了輛車追上去。

幸好車子開的不快，顧允之很快追了上去。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了陵園。

這是他最不願意來的地方。親眼看着沈書木下了車，而自己卻坐在車裏猶豫了好久。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是霍文清打來的。

“到家了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是那麽漫不經心那麽溫柔，頓時讓他安心了不少。

“還沒，二哥喝了酒，我在陪他。”

電話那頭的霍文清冷着眼，眉頭緊皺，擔心溢于表面。湳沨

“他... ...你哥怎麽了？”

顧允之想了想：“家裏有些争吵，二哥跑了出來。”

“在哪？”霍文清沉默了片刻：“不想回家的話，可以來我這過夜。”

聽到霍文清的提議，倒也是個辦法。

“陵園。”

放下手機，顧允之深吸了口氣下了車。

沈書木靠在柳夫人的墓碑上，旁邊是他們的大哥沈煜的墓碑，閉着眼睛似乎在聆聽什麽。

沈書木嘴角上揚，似乎在回憶着過去開心的時光。他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墓碑上的字跡... ...沈煜... ...沈煜

摸了一遍又一遍。

顧允之轉過身，不忍去看。這是他第一次見二哥這麽脆弱... ...

不知過了多久，霍文清到了。

顧允之上前剛準備開口卻被霍文清一把抱了上來。

“別說話，讓我抱一會。”霍文清抱着他，眼睛卻是直勾勾盯着坐在墓碑上的人。

看着沈書木狼狽的模樣，好似看到了自己一般，心中生疼。

“他怎麽樣了？好點沒？”

顧允之搖了搖頭，

霍文清輕輕地拍了拍顧允之的背，然後松開了他，朝着沈書木走去。

“滾。”兩人還未走近，便聽到一聲低怒。

“二哥... ...”

霍文清繞過一排排墓碑，停在沈書木面前。

“沈二少，夜裏涼，不介意的話去我那将就一下吧。”

顧允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本以為二哥不會有回應，沒想到二哥居然慢慢站了起來。

坐得太久，又有酒精的加持。剛起身就被一陣眩暈襲擊，幸好被面前的霍文清一把拉住。“還好？”

沈書木按揉着太陽穴，搖着頭。

身後的顧允之見二哥起身，大着膽子上前說道：“二哥，前陣子的慈善晚會你們見過的... ...”

站穩後，沈書木抽離了被握住的胳膊，轉身正欲離去。

“您... ...您要去哪？”

霍文清看着他這副模樣根本放心不下，他現在只想抱着他，告訴他‘我還在。’

沈書木晃了晃頭，腦袋似乎要炸裂開，疼的緊。不管他們說什麽，只身往陵園出口走去。

陵園外停了兩輛車，在一輛黑色跑車下停了腳步，淡淡的說了一句：“走不走？”

那是霍文清的車，顧允之心裏明白，二哥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是不可能跟他同坐一輛車的。

沈書木身子是軟的，他沒有多餘力氣站着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