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泛濫

第11章 老面館

第 11章 老面館

車子開到了距市中心較偏的地方。

巷子紮堆， 老舊的居民樓牆面泛黃，枝繁葉茂的爬山虎遮住灰色的水泥牆，巷子間陸續有人經過，空氣中都彌漫着一股生活的氣息。

顧允之指尖摩擦着車窗，眼底盡顯落寞，“在這下吧。”

并肩而行，兩人很有默契都沒說話，享受着這裏跟尋常不同的氣息，鋪面一個接着一個，大多都是小吃。

“是要去哪？”霍文清打破了片刻的寧靜。

“快到了，一家我常去的面館。”

小時候還跟着母親生活的他，難過了就喜歡往離家幾十米處的那家面館跑，因為面館裏的老板，不管多忙，都會耐心的逗他玩，還會問他餓不餓，接着給他煮一碗熱騰騰的面條。

剛到面館門口，裏面就沖出了一個十七歲左右的女孩沖着顧允之抱了上去，欣喜的叫了聲允之哥哥。

顧允之寵溺的摸了摸女孩的頭頂，任由她抱，轉眼一想霍文清還在一旁，便拉下了女孩的手介紹道：“小琳，這是我朋友，你可以叫他文清哥。”

小琳這才注意到，顧允之旁邊還站了一個人，她有陣子沒見她的允之哥哥了，高興得忘形以至于忽略了別的旁人。

小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對着霍文清抱歉：“文清哥哥，不好意思，剛才沒看到你，我叫林琳。”

“沒事，”霍文清擺擺手，“看樣子，你們很久沒見了。”

林琳單純的點頭，一手挽住顧允之：“有四個月了，允之哥哥，你最近很忙嗎？都不來看我。”說完還嘟起了嘴。

顧允之親昵的勾過琳琳的鼻尖，“我這不是來了，陳叔在嗎？我們進去說。”

他大琳琳八歲，也算是看着她長大的。

進到面館裏，周圍的陳設倒是讓霍文清眼前一亮。

他以為開了十幾年的面館應該是有些破舊，可這裏面的裝修跟新的一樣，而且桌椅的擺放，牆上的裝飾品，都顯得格外精致與溫馨，很難同顧允之嘴裏的十幾年面館想到一處。

“這裝修，不像你口中十幾年的老面館。”

“幾年前剛換的店。”

陳叔見到顧允之也是高興的很，拉着他熱絡的聊起了家常。

霍文清索性一個人到處看看，面館的面積比平常的店鋪要大，但一眼還是可以望到底，随意掃了幾眼，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就這麽看着顧允之與她們談話。

接觸的這些天下來，霍文清感覺他每天都過得很壓抑，只有在這才看見他放松，這兩人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

太久未見，一時聊過了頭。

“陳叔，你做兩碗牛肉面吧，我餓了。”

陳叔點頭答應，高興的往後廚走去，小琳也進去幫忙。

随即看向霍文清，“不好意思，太久沒來了。”

只見眼前的人右手肘撐着椅子扶手，頭微偏看着顧允之笑了，“沒關系，看你高興我也高興。”

那笑就像黑暗裏的光，亂世中的一片繁華，又像是可化解煩惱的良藥...直擊顧允之心髒。

聽得人心煩意亂。

最近怎麽回事？

顧允之暗暗壓抑着自己的局促，強裝鎮定坐在了他的對面。

很明顯，霍文清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

“怎麽了？”霍文清問。

“沒事...”

這樣好看的笑容他只在小時候見到過。

依稀記得，母親拿着新買的衣服遞給他，臉上是少有的溫柔，那天是要幹什麽來着？

母親讓他去沈家要錢。

“允之，穿新衣服咯。”

“我們允之真好看。”

“記住媽媽的話沒？好好表現，跟你爸爸多說些好聽的話。”

“一定要拿到錢，懂不懂？”

“不然你也別回來了...”

母親的笑容他是有記憶的，不多。只有在她沒錢了的時候才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