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泛濫

第3章 回家

第3章 回家

顧允之坐在車裏每隔一段時間就看一次時間，心想：二哥該不會通宵吧。

思來想去，還是跟父親回個電話比較好，早點認錯讨個巧。

剛開機，十多個未接來電，父親打了一次，剩下的全是林姨打的，冷汗順着額頭滑落，這下...完了...

忐忑的撥通了沈崇的電話，接通後，電話那頭并沒出聲，顧允之知道這是父親生氣的前兆，有些心虛道：“爸..我們可能得晚點回來。”

沈崇了解顧允之，從小他就沒那個膽子違抗自己，定是沈書木的主意，二話沒說挂了電話。

思索再三，顧允之給沈書木發了一條信息：二哥，爸生氣了。

發完信息後的顧允之揉了揉眉頭，他有些困，剛想眯一會就收到了沈書木的消息讓他進去。

整理了下衣領找了一個服務員帶路，二樓雅間。

謝過服務員後，顧允之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進去後，他發現除了二哥，其餘所有人都不認識，只好站在門口，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走上前去。

此時，沈書木正悠閑的躺在沙發上，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神情，目光銳利地審視着他，而宋陽和其他幾個公子哥則滿臉疑惑地看着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顧允之。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弟弟，顧允之。”

聽到這話，宋陽和徐思吟不禁皺起眉頭，好家夥，這就是書木同父異母的弟弟？

原本已經有些醉意的宋陽，但此刻瞬間清醒了過來，憤怒肉眼可見的湧上表面。

“書木，怎麽回事？”

面對衆人的目光，沈書木朝門口揚了揚下巴，無奈道，“家裏老爺子發話了，讓他把我帶回去。”

徐思吟見此情景，連忙出來打圓場，“書木，你今天回國是該早些回家。”

然而，沈書木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急。”話落，對着顧允之勾了勾手指：“過來。”

見二哥叫自己，平複了下心情上前，然後邁步走到離沈書木大約三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這樣，”沈書木來了興致，指着桌上剩餘的兩瓶紅酒，對着顧允之打趣：“你把這剩下的喝了，我就回去。”

宋陽起哄:“兩瓶少了吧，要不再加兩瓶，我剛才都幹了三瓶呢！”

沈書木挑眉，有些戲弄的意味盯着面前的顧允之：“兩瓶夠了，人家可是個乖寶寶。”調整了下坐姿繼續說道：“怎麽樣，喝不喝？”

顧允之不是不喝，而是他在想喝完這兩瓶，明天自己的胃還能不能撐下去，兩瓶？應該還行。

随即顧允之便直接拿起其中一瓶往嘴裏灌去，見此情景，宋陽他們也起哄把氣氛烘托上一個高潮，而沈書木卻一直冷眼。

一瓶喝完，不給自己空隙的機會，抓起第二瓶又是一陣猛灌。

幸好這些年跟沈崇參加過不少酒局，為父親擋過不下數百次酒，酒量也說得過去，區區兩瓶紅酒醉倒是不會醉，只是他這胃會有點難受。

宋陽拍手：“厲害啊，兩瓶不帶踹氣的。”随即，一只手搭上了顧允之的肩膀拍了拍，滿是不屑：“書木，你這弟弟可不簡單呢。”

沈書木接話：“嗯，大意了大意了，應該聽你的再加兩瓶。”

顧允之并不想理會他們，酒他喝了，該走了。

“走吧。”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宋陽就來了脾氣，這兩字在宋陽眼裏看來就是挑釁。

“小兄弟，這麽沒禮貌可不太好，你媽沒教過你禮貌兩字怎麽寫嗎？”

含沙射影的話無非是想激怒他，可這種話顧允之早已免疫，并不會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那就回去吧，剛回來不能跟老爺子鬧太僵，沈書木在心裏這麽想着。

他擺擺手起身與宋陽思吟道別，說改日再聚，宋陽無奈，只好放人離開。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肆號娛樂，喝了兩瓶紅酒的顧允之肯定是不能開車了，他還在腦子裏構思如何開口讓二哥開車，下一秒沈書木倒是出奇的先出了聲。

“還能開？”

“您開可以嗎？”

“可以。”

到家時已是淩晨一點，開門的是林姨，見是沈書木眼裏閃現出無法遏止的喜悅：“書木回來啦，快給林姨看看，長高了不少。”

“林姨，好久不見。”

“嗯，七年了，過得可好？”

沈書木點頭。

“怎麽這個點回家，老爺可是一直在等你，說你們回來了直接去書房。”

“知道了，林姨你早點休息。”

噓寒問暖了幾句後，沈書木并沒有去書房而是直接去了二樓自己的房間，而顧允之是不敢不從的。

敲門得到準許後進去，剛站好，一本書砸了過來，直擊顧允之額角，有些恍惚，一瞬間的功夫便紅腫了一大塊。

“做什麽去了。”渾厚低沉的嗓音讓本就嚴肅的沈崇多加了幾分威嚴。

顧允之低頭回答：“二哥的朋友得知二哥今日回國，小聚了一會。”

“我說過什麽，讓你接到他後直接帶回來，你倒好，手機關機？”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下次？”

“沒有，沒有下次。”冷汗順着脖頸流下，嘴巴止不住發抖。

沈崇走近，酒的氣味随之飄了過來，臉色瞬間一黑。

“你喝酒了？”

顧允之的臉色此刻已經煞白，他低下頭，小聲回答道："喝了一點...”。

沈崇哪裏還聽得進去，怒火被瞬間點燃，毫不客氣的給了顧允之一記耳光。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及時認錯總歸沒有壞處，這是他這些年來總結的結論。

“書木呢？”

“二哥回房間了。”

不再問話，往沈書木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只見房間裏的沈書木盯着書桌上的一個相框發呆，裏面是他和他大哥沈煜的合照。

沈崇壓下自己的怒火推門進來，“你房間的東西沒人動過，擺設也和你離家時一樣。”

“嗯，挺好。”

沈崇無奈道：“你知道你幾位叔伯在家裏等了你一天嗎。”

沈書木不說話。

“沈書木，既然回來了就最好收斂一點，我沒有對不起你，你沒必要一回來就搞這一出，不然，我讓你一輩子都在國外待着！”

沈崇不溫不怒一字一句砸在沈書木耳旁，他知道只要沈崇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他聳了聳肩回答：“知道了。”

“好好休息，過兩天跟我去公司。”

“嗯。”

也不再多說，沈崇冷哼一聲後離去。

沈書木眯了眯眼，拿起相框喃喃道：大哥，我回來了。

摩擦着相框邊緣，似乎想把照片裏的人拽出來，無奈，憤怒。

過了一會，不知想到什麽的沈書木把相框往桌上一扣，眼神突然鋒利起來，拿出手機點進了一個備注為大寫H的會話框，發出了一條短信：可以開始了。

對方也迅速回了過來。

——嗯。

結疤了，還不錯。

顧允之上身赤裸背對着鏡子看着自己滿身傷疤的後背，不禁苦笑。

他太困了，後背的傷實在沒那個精力去處理，洗了個澡倒頭就睡。

這個世界有時候太殘忍，現實那麽難熬，夢裏也不消停。

礙于後背的傷他只能趴在床上，右臉緊貼被褥，許是酒精的因素顧允之很快的見了周公。

半夜，床上的人兒額頭冒汗，渾身發抖，呼吸聲異常急促，嘴裏還念着。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為什麽..為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

他眉頭都快扭成一股麻繩，也不見醒來，鬧騰了一會終于安靜，呼吸聲也漸漸平穩。

夜靜的像一潭死水，世間的生靈也一一入睡，似乎剛才什麽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