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第67章 67
傅承文的話說得太直白, 也太露骨。
沈今瀾平靜的神色終于起了些波瀾,她似乎還在思考,傅承文為什麽那麽篤定。
不過即便這種時候, 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沒什麽破綻。
只是傅承文在說完那幾句話後,頭低了下去。
片刻後,沈今瀾發現他捂着自己的眼睛, 有淚水從指縫中湧出。
沈今瀾其實經常能看見男人的眼淚,在工作上, 只要是劇情上有要求, 她手底下的男演員能哭得很情真意切,必須要将觀衆帶入到悲傷的或者喜悅的情緒裏, 才算是成功。
當然這個标準不是死的。
但傅承文不是演員, 他是一個什麽也不缺的公子哥。
現在卻哭得很傷心。
然而現在大庭廣衆下,他只能低着頭,無聲地掉眼淚。
誠然,傅承文這樣優越的外形條件, 擁有讓女性心疼的資本。
可是沈今瀾的心都被她即将滿月的女兒充滿,她沒有心思放在這種男女之情上的。
沈今瀾唯一禮貌的點在于,她現在還安靜地坐在傅承文身邊。
但是她也不能待太久。
好半晌, 沈今瀾終于開口:“我要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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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就要站起來,但傅承文下一秒便拉住了她的手腕,他說:“沈今瀾, 你不能這麽對我。”
“孩子是不是我的,你心裏清楚,”傅承文說, “如果不是我的,那你也沒必要在懷孕時間上扯謊。”
沈今瀾回過頭來對上傅承文的目光, 他抹去了臉上的淚痕,但眼眶紅着。
沈今瀾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糾結這個問題,以她對這種家庭的了解,婚前多一個私生女,對傅承文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她不會将這個孩子捅到任何人面前,孩子生父的消息本來應該就此掩蓋的。
“你說的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沈今瀾輕聲道,“早點回去吧,以後別來找我了。”
傅承文卻道:“沈今瀾,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對我太失望了還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了,所以才會自己偷偷生下孩子。”
“沈今瀾,你聽我說,以後我所有的財産都會留給她,我可以保證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孩子的。”傅承文承諾道。
“不要随便承諾這種話,”沈今瀾說,“你還年輕,現在去找一個人結婚生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傅承文沒說親子鑒定的事,他垂眸問沈今瀾:“我們不可以結婚嗎?”
在遇到沈今瀾之前,傅承文其實從來沒有期待過婚姻,因為那種和相愛的人一起手挽手出現在婚禮上的場面在他這裏不會出現,他沒有那種感情,也沒有那種期待。
他對婚姻的概念被颠覆過。
原本只是用來穩固家族和利益的手段,現在成了他向往的殿堂。
沈今瀾:“我說過了,不是你的孩子。”
“不是我也認了,我只想要你。”傅承文說。
他不知道沈今瀾為什麽寧願自己養一個孩子也不承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
沈今瀾這樣低調地生下一個孩子,他大可以假裝不知道的,但他非要知道答案,知道答案之後又不滿足于此。
“沈今瀾,你不能這樣,我是孩子爸爸,我有撫養她的義務,”傅承文說,“如果你想告訴我孩子和我沒半毛錢關系,那你抱着她和我去做個親子鑒定。”
傅承文敢這樣大言不慚地說話,就是吃準了沈今瀾不會同意做親子鑒定。
只要不做鑒定,她就可以一直否認。
沈今瀾垂眸看着被拽着的手,說:“你可以放手了。”
她沒有義務和傅承文糾纏她女兒生父是誰的問題,她不陷入自證陷阱。
傅承文還是不放,他說:“讓我上去看看孩子,行不行?”
沈今瀾拒絕了。
她作為孩子的母親,有權利拒絕一切探視。
但這份拒絕是帶着警惕的。
傅承文能感受到沈今瀾對他的警惕,她不允許自己辛苦生下來的孩子被一個僅僅挂了孩子生物學父親身份的男人觊觎。
沈今瀾回到家,沈知沅小朋友已經被哄睡了,她小小的一只,就在嬰兒床裏,乖乖巧巧地睡着。
她曾經在還沒發現自己懷孕之前後悔過這一稱得上沖動的選擇,考慮到試管過程帶來的時間成本和對身體的消耗,自己找個男人确實會方便不少,但沈今瀾後來沒執着于這個計劃,想來想去,還是花錢買來的j子更穩妥。
沈知沅就這在這時候來了。
她很可愛,在生下來的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虜獲了沈今瀾的心。
不管是人為還是命運的安排,沈今瀾都很滿意她的女兒。
這和沈知沅的生父是誰沒有關系,這個孩子是出于沈今瀾的個人意願來的,她理所應當得到來自媽媽的一切寵愛。
只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在沈知沅小朋友滿月的前一天,一個陌生號碼打來,沈今瀾接起,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沈今瀾,方便讓我到你家裏聊聊關于孩子的事嗎?”
傅承文說:“你否認孩子不是我的也沒用,我敢篤定,就說明我已經确認過了。”
沈今瀾其實明白,傅承文認定了這個事實,他不會就此罷休。
這種問題需要盡早解決,不然會給她的孩子在未來成長路上留下不必要的隐患。
半晌,她說:“可以聊,但要換個地點。”
傅承文:“我想看看孩子。”
沈今瀾家裏邊養孩子的一個注意事項就是,未滿月的孩子不能抱出家門。
幾個聊天回合下來,沈今瀾最終同意傅承文上門。
傅承文是當天就上門了,得到沈今瀾的同意之後。
因為第二天沈今瀾的朋友會來給小朋友慶祝滿月。
傅承文終于看到自己即将滿月的女兒,在沈今瀾的家裏,她請的月嫂和阿姨結伴出門買菜了。
要為明天做準備。
原本應該是沈今瀾和邱阿姨出門購置食材才對的,因為傅承文上門,所以她更改了這個計劃。
傅承文到達時,沈知沅小朋友餓了,嗷嗷哭着,沈今瀾給她沖好了奶粉,正準備喂,門鈴響起。
透過門鈴看清楚來人後,沈今瀾抱着嗷嗷待哺的女兒開門那瞬間,傅承文驀然生出些溫馨的錯覺來。
他不得不承認這片刻的想象足夠讓人覺得幸福。
“她怎麽了?”傅承文沒有急着進門。
“餓了。”
沈今瀾轉過身,拿起奶瓶往小家夥嘴裏一放,就像是開關一樣,原本幹嗷着的寶寶一下子就專注于喝奶,臉上的眼淚還沒幹。
挺好玩的。
看着孩子喝奶這個過程其實也治愈,只需要看着小家夥嘴巴一動一動的,就很可愛。
傅承文就這麽站着看了會兒,忽然開口問了句:“孩子叫什麽名字?”
“沈知沅。”
沈今瀾揚了一下下巴,于是傅承文順着看過去,看到了一個在牆上挂着的相框,裏面是一張寫了“沈知沅”三個毛筆字的紙,上面還印着一個小紅手印和一個小紅腳印。
是沈知沅小朋友來到這個世上後的第一幅作品。
傅承文細細品了一下這個名字,他覺得挺好聽的,提不出更有建設性的意見了,只是有點遺憾自己一點參與感也沒有。
沒多久,奶瓶見底。
沈今瀾比起一個月前,現在帶孩子方面熟稔不少,她很熟練地給寶寶拍嗝,接着就将孩子放到了嬰兒床裏,推到了書房。
談事情,自然得在書房裏談。
傅承文腳步一頓,随後才緩緩踏進沈今瀾的書房。
這個地方他只進過一次,但如今再進來,心情湧上了複雜。
這段時間裏,他回想起來,覺得沈今瀾的書房可能算是他們感情轉折的一個很小的拐彎,這個書房打破了他的自信,讓他意識到,沈今瀾的心裏裝着另一個忘不掉的人。
在那天進入之前,他其實一直覺得沈今瀾很喜歡他,後來才知道,她所展現出來的那一點愛,已經足夠是他着迷。
不是沈今瀾愛他愛到無法自拔,而是他沉溺在她的柔情蜜意裏,給自己編織了一個逃不出去的溫柔鄉。
或許原本他什麽都不幹,就這麽和沈今瀾談着戀愛,遵循着一位男友應該保持的忠誠,他們到目前為止可能也會在一起。
因為他的喜歡延續到了現在。
哪怕她推開過他很多次。
沈今瀾将孩子放在身旁,這麽小的孩子,要時刻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才算安全。
“你要聊什麽就說吧。”沈今瀾淡淡道。
傅承文拿出了一張紙,他說:“我找律師起草了一份關于孩子贍養計劃的內容,你過目一下。”
沈今瀾看着那張有折痕的紙,上面的內容基本概括就是:孩子的撫養權歸屬于她,而傅承文每個月會往她的賬戶中打一筆孩子的撫養費,數額不算小,唯一的訴求是,每個月見兩次孩子,讓孩子知道有他這個生父。
從協議上看,傅承文很大方,他的訴求只能說是正常的合理訴求。
傅承文說:“我不會和你搶撫養權,你私自生下這個孩子……算是你的個人選擇,但我作為生父,想承擔一定的撫養義務,以及争取和孩子相處的機會。”
“這份只是草稿,你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傅承文說。
目光落在沈今瀾身上。
沈今瀾在家穿得很簡單,不像以前談戀愛時,和他出門會穿上漂亮的裙子,化個精致的妝容。
現在做這些對她來說沒必要。
但傅承文說不出自己的想法,他總覺得素面朝天且穿着簡單的沈今瀾,其實也好看,也吸引人。
她成為了一位母親,但是一位情緒很穩定的母親。
當她的孩子勢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傅承文很卑劣地慶幸嬰兒床裏躺着的是他的孩子,起碼他們之間還有聯系。
沈今瀾看着這份協議草稿,沉默了半晌,談論這個等于變相承認這個孩子生父的身份。
她其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只是有點擔心之後的一系列麻煩。
好半晌,沈今瀾說:“如果我是你,我會當做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你以後結婚生子後,從法律角度來說,她能夠繼承你的財産,擁有和你其他孩子争奪的機會,從道德層面看,你認下這個孩子,會影響家庭和睦。”
沈今瀾不希望有人來和她争孩子,但她說的也是真的。
傅承文應該當做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才對。
“不會有其他孩子,”傅承文扯了一下唇角,“我前幾天去做了結紮手術,你的孩子就是我唯一的孩子。”
沈今瀾沒想到這一出,明顯愣了一下。
傅承文怕她不信,又道:“需要給你看證明嗎?”
結紮手術傅承文想了很久了,本來這個手術應該在去年做的,但是他去年被徹底甩了,後來就擱置了。
确認那團軟綿綿的小家夥是他的種之後,傅承文去預約了手術,公立醫院的醫生不給做,說了很多,傅承文懶得聽,就預約了私立醫院,做了這個小手術。
他想,他要在沈今瀾這裏争取一起撫養孩子的機會,總要先給出點誠意的。
“我也不會和別人結婚,你不用擔心這些問題,”傅承文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随後又緩緩補充,“如果你認為我的信任度不高,我讓律師再多起草幾條有法律效應的能保障孩子權益的內容。”
“夠了,”沈今瀾無法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她說,“我需要你保證一點,除了你,還有你的家人,我希望你們都不會在孩子撫養權這件事上和我産生沖突。”
“當然,他們無權和你争。”雙親健在,撫養權只有父母之間有權去争奪。
而目前,哪怕的傅承文也沒辦法從沈今瀾手上搶到撫養權,他那份親子鑒定不具備法律效應,他和沈今瀾也并非夫妻關系。
就是有錢人真想搶東西,手段不會太光明正大,也不會太直接,所以沈今瀾需要傅承文的承諾。
如果他的承諾有用的話。
沈今瀾又沉默了一下,嬰兒床裏的孩子咿咿呀呀地沒睡覺,兩個大人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
“沈今瀾,你是不是應該先将我從黑名單拉出來?”傅承文問。
孩子的父母,哪怕不是情侶不是夫妻,溝通的情況肯定也不會少,傅承文的要求稱得上合理。
但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沈今瀾看了他一眼,最後拿過手機操作了一通。
“協議具體的拟定,我讓律師制定好後再聯系你,如果不放心的話,你也可以請一個律師幫忙看一下。”傅承文說。
沈今瀾:“撫養費不用那麽多。”
就算是富養孩子,一個月也用不着那麽多錢。
“多餘的就存着,算我給孩子的教育基金,總有一天能用上的。”養孩子是一件很費錢的事。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今天聊的正事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按道理說,傅承文應該離開。
但是他看了眼嬰兒車裏還沒睡着的小家夥,問沈今瀾:“我能抱抱孩子嗎?”
沈今瀾遲疑了兩秒,最後将她的孩子從嬰兒床抱起,放到傅承文懷裏。
傅承文那麽大一個人,在抱到孩子那一刻,身體又開始僵硬起來,小家夥和剛出生時比起來真的截然不同,她的五官長開了,眼睛和臉蛋都是圓圓的,但依舊很小很軟。
好可愛。
傅承文很确信自己是個不喜歡孩子的人,但此刻抱着自己的孩子,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懷裏溫熱的小家夥融化成了水,水在他胸腔裏不斷流淌,他要化了。
這可能是血緣的奇妙之處,* 又或者是他很不理智地愛屋及烏了。
他抱的姿勢不太對,孩子大概覺得不舒服,毫無征兆地張口哭了起來。
傅承文頓時慌了,求助的目光落在沈今瀾臉上,她上前幫忙調整了一下抱姿,孩子不哭了,然後抽泣着,委委屈屈的,看得父母都心碎了。
“沈今瀾,孩子還小的時候,我能不能多來幾次?”傅承文問。
他有點後悔協議上寫的一個月見兩次,事實上,他恨不得天天來。
但太過分的話,沈今瀾可能會直接不理他。
沈今瀾沒直接給他答案,她說:“你可以等孩子18歲,等她長大了,想跟着誰,我不會阻攔。”
成年的孩子哪怕還沒有獨自面對所有事情的能力,父母也應該尊重一下孩子的選擇。
沈今瀾是這麽想的。
傅承文:“……”
他不是這個意思。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傅承文頓了一下,“那次……我親眼看見你吃了避孕藥。”
他還是想知道女兒是怎麽來的。
沈今瀾語氣淡淡:“是葉酸。”
她大大方方承認了,她曾經算計過他。
“我想要個孩子,做試管太麻煩了,聽說取卵很疼,想走個捷徑。”
傅承文:“……”
所以,他就是個捷徑?
“你是确定懷孕了才和我斷的,是嗎?”傅承文問。
沈今瀾沒回答這個問題,但看着是默認了。
“為什麽?你和我直說的話,我……我也願意的啊。”傅承文不喜歡孩子,但沈今瀾想生,他會配合。
他原本也應該照顧她孕期才對的。
“為了避免現在的情況。”沈今瀾淡淡道。
但還是沒避免掉。
傅承文:“……”
“那我們現在……”他不死心地張口。
沈今瀾打斷了他:“我們只談孩子的事。”
懷裏的女兒慢慢睡着了,傅承文閉嘴,連呼吸都恨不得放輕。
他在沈今瀾的指導下将沈知沅小朋友重新放回嬰兒床上,但放下的那一刻,小家夥又動了一下,吓得傅承文屏住呼吸。
所幸她沒有醒過來。
兩個大人都松了一口氣。
傅承文在兩位阿姨回來之前離開了沈今瀾的房子,他還拍了幾張女兒的照片。
他今天的心情其實還不錯,因為沈今瀾最起碼承認了那是他的女兒,盡管那是他早已經确認的事實。
但已經很好了。
沈知沅的滿月宴只有媽媽和姨姨在為她慶祝,宋栖和姜盈秋送來了給小孩的禮物。
晚上九點時,沈今瀾收到傅承文的消息,說在門口放了給孩子的滿月禮物。
沈今瀾開門,看到門口地上放着一個禮盒,打開,裏面是一個金鎖項圈和一對寶寶黃金手镯。
也就在今晚,沈今瀾和家裏坦白了未婚生女的事。
她先是和堂嫂孟相宜說的,一番話說下來,給她嫂子吓精神了。
“我的祖宗,你別說能不能給你爸媽說了,我甚至都不敢跟你哥說。”
那頭突然傳來一道男人溫潤的聲音:“什麽事情不敢跟我說?”
“……”
沈今瀾決定提前通知一下家裏,是擔心直接抱着孩子出現會真吓到他們。
幾位長輩年紀都不算很小了,沈今瀾怕給他們吓出個好歹。
于是高考畢業後遠赴京市求學,畢業後又長期在京市發展生活的沈今瀾,在29歲這年,回家又擁有了接機服務。
是她父母親自過來的,沈硯年大概沒值班,他開着車來。
他有輛為了家庭出行方便購買的七座商務車,來接機的時候,車上有他、孟相宜、沈逗逗以及沈今瀾父母。
這樣隆重的迎接當然不是為了沈今瀾,是因為她剛滿月的女兒。
真正看着沈今瀾推着嬰兒車出現時,幾人的眼睛還是瞪出來了。
沈今瀾她爸,沈政傑先生。
沈今瀾她媽,裴瓊英女士。
兩人直勾勾盯着嬰兒車裏睡着的小家夥看了好半晌,還是難以置信。
“這你生的?從你肚子裏生出來的?”孩子她姥爺看着女兒平坦的小腹陷入沉思。
孩子她姥姥來回看女兒和外孫女,最後眼睛都滲出了淚珠。
旁邊年輕的一家三口也湊近看寶寶。
“媽媽,妹妹好可愛,我們家能養嗎?”沈逗逗發出了疑問。
8歲,正是什麽都想抱回家養的年紀。
他爸給了他一個爆栗子。
——
京市,一群男人聚在一起。
也沒什麽正事,就是純聊天,打探一下最近市場上的一些動态,第一手消息在生意場上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傅承文一直在神游。
他中午剛送了沈今瀾和女兒去機場,她要帶女兒回家。
這幾天,他厚着臉皮去幾次沈今瀾家,借着照顧女兒的理由。
她不看他,任由他陪着女兒,像是協議上寫的那樣,尊重他作為父親的權利。
傅承文不敢想沈今瀾一個人帶着女兒回去的畫面,未婚生女,這對她的名聲來說很不好,但沈今瀾不願意讓他跟着回去,哪怕他說只是作為給她家裏一個交代的說法。
沈今瀾也不願意。
“傅哥,”耳邊忽然響起一道疑惑的聲音,“世謙哥每天帶孩子身上沾着奶香味就算了,你身上怎麽也一股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