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
第65章 65
商場其中一個門店的銷售先看出來情況上前詢問沈今瀾需不需要幫助的, 可能是因為看到邱阿姨手臂上挂着他們品牌的袋子,意識到這是才消費過的客戶。
等得知沈今瀾羊水破了之後,她招呼着商場的保安來負責将沈今瀾送出門, 好幾個人圍上來詢問沈今瀾有沒有開車過來,或者需不需要将她送往醫院。
商場的規模和服務人員的培訓看着還不錯。
但羊水破了并不意味着孩子馬上就出來。
沈今瀾還是有些緊張的。
婉拒了商場工作人員的好意,但他們還是打算将她送上車, 詢問了她的車停放的位置。
女性工作人員攙扶着她。
這時候身後傳來了一些腳步聲,沈今瀾沒有在意, 直到有人喊了聲“傅總”。
傅家的産業太多, 沒辦法避開,也沒必要避開。
相比之下, 集團太子爺來尋訪的時機有些太巧了。
沈今瀾就這麽看着傅承文出現在她跟前, 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閃過錯愕。
“沈今瀾?”傅承文想起剛剛負責人和他說的話,有個孕婦羊水破了。
是沈今瀾。
傅承文想起上一次見沈今瀾時是二月份,她說懷孕四個月, 那麽到目前為止也只是七個月左右。
以傅承文對生理知識一知半解的程度,他也清楚七個月生産屬于早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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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生了,還這麽不着急嗎?”濃重的焦慮情緒在短時間內迅速充盈傅承文胸腔。
沈今瀾張了張口, 似乎想說句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只發出了一個音節。
因為傅承文的動作遠比沈今瀾的反應快, 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她給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往外走。
邱阿姨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上去。
沈今瀾原本掙紮着讓人将她放下來, 然而聽見傅承文低頭質問了她一句:“你知道早産有多危險嗎?”
她安靜下來了。
商場原地,其他散去後, 只剩下那個一臉懵的負責人。
不是說只是下來看看嗎,怎麽就連着孕婦一起抱走了?
傅承文将沈今瀾塞進了自己車裏,指揮司機開車去醫院,報醫院地址時,沈今瀾沒什麽意見。
一般來說,産檢和最終選擇分娩的醫院是同一個。
傅承文本來想坐在後排的,但看了眼跟着一起的邱阿姨,片刻後還是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在車上的時候,沈今瀾聯系了醫院那邊,說自己羊水破了,即将要分娩。
邱阿姨安慰着沈今瀾,說沒事的。
分娩對女性來說是一道難關,沈今瀾選擇的是京市口碑非常不錯的私立醫院,分娩的方式早就已經溝通好。
傅承文的司機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敢耽誤時間,用最快的速度将車上的孕婦送到醫院。
羊水破了之後自然不可能沒什麽感覺,短短時間內,沈今瀾的臉色明顯白了很多。
傅承文将她從車上抱下來,剛被醫院的人接到後不久,沈今瀾就被推入了手術室。
這有點突然。
在送人來醫院的途中,傅承文大部分時間沉默着,直到現在手術室的燈亮起,他才開始反思自己剛才的行為。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但又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傅承文等在手術室外面沒有要走的意思,直到身旁有個人低聲喊了他一句:“先生,你和今瀾是朋友嗎?”
傅承文不知道這個和沈今瀾待在一起的女人是什麽身份,但看着像是照顧她的人,片刻後,傅承文嗯了聲。
對方得到肯定答案後又接着道:“那能麻煩你在這等等嗎?我需要去辦下手續,然後回去拿她的待産包。”
一般孕婦生産時,在醫院裏會有好幾個親人在等待。
但沈今瀾沒有。
來的路上也沒見她聯系其他親人。
“不聯系沈今瀾的親人嗎?”傅承文問。
其實他應該問的是:不聯系她的丈夫嗎?
但他潛意識不願意将那兩個字說出口。
“今瀾有自己的打算。”邱阿姨沒有多說,她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讓傅承文如果有意外情況馬上聯系她,之後人便匆匆趕回去拿東西。
傅承文留了下來,盡管他沒有這個義務。
但讓産婦的手術室門口一個等待的人都沒有,又似乎格外殘忍。
當然,和他沒關系。
傅承文忍不住在心裏冷笑,笑沈今瀾找的不知什麽亂七八糟的男人,連她生孩子這麽重要的事都不能趕過來。
何況,是不能還是不願意都不得而知。
等待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每次傅承文掏出手機看時間,都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很久。
但其實只是幾分鐘而已。
他腦子裏閃過很多,他想到沈今瀾生産得這麽突然,會不會出現意外,又想到她一個躺在手術室裏,外面竟然只有他這個她曾經急于撇清關系的前男友在等,想嘲笑她,但嘴角又揚不起來,因為并不好笑。
傅承文站起來走了幾步,他坐不久。
不知道為什麽,随着時間推移,那種焦慮的心情越來越強烈。
剛才商場的負責人還很沒有眼力見在這時候給傅承文打來了電話,詢問傅承文現在在哪裏,還回不回去繼續剛才的視察工作。
“……”
傅承文覺得自己真發神經了,那裏面又不是他幹的好事,他焦慮什麽?
但情緒并不因為他腦子清醒就能夠緩解,傅承文一開始還在心裏嘲笑沈今瀾,覺得她眼光差,先是看上了一個短命的,後來看上他這種道德感低的,現在居然還是一個連老婆生孩子都不到場的死渣男。
然而關于産婦生産可能導致的各種意外情況不知怎麽的就在他腦子裏轉了一圈,在很多種畫面閃過腦海後,傅承文開始雙手交叉,抵在唇邊,閉眼無聲祈禱。
他希望她母子平安。
傅承文不知道等了多久,等聽到手術室裏面傳來一聲很嘹亮的嬰兒啼哭聲時,他竟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又等了好一會兒,手術室的大門終于被打開。
他下意識上前,但看到護士抱着一團小東西走了出來。
手術室外只站了傅承文,他很自然而然地被當成了孩子的父親。
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當護士* 将那一團包裹起來的,仿佛還濕乎乎的小肉團遞過來時,他為什麽會下意識就接住。
在接住了瞬間,他覺得渾身僵硬,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控制住。
他不會抱孩子。
“恭喜,是健康漂亮的女寶寶,母女平安。”
傅承文其實沒聽清護士在說什麽,他的目光落在這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身上,肉紅紅的,其實看不出漂不漂亮,但她的媽媽漂亮,她理所應當是個漂亮的寶寶。
“孩子媽媽呢?”他問。
護士說裏面還在縫合傷口,大概為了安撫家屬的情緒,護士接着又告訴傅承文,他們的醫生在縫合傷口方面非常專業,保證可以縫合得漂漂亮亮。
傅承文不知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有那麽兩秒鐘,他仿佛就像是代入了父親的角色一樣,懷裏抱着新生兒的喜悅油然而生,他感覺到了一絲的幸福。
然而就在那之後,他陡然清醒過來,這個健康漂亮的寶寶不屬于他,別人口中的恭喜也不屬于他,悲傷就那樣沒有任何征兆地湧上來。
這個孩子似乎只在手術室裏嗷了一嗓子,證明自己活力滿滿,之後便沒哭了,在傅承文懷裏動着,又小小哼唧了幾聲。
讓人生出憐愛。
或許因為這是沈今瀾的孩子,傅承文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哼唧得柔軟了幾分。
傅承文這種僵硬又笨拙的表現讓護士們覺得有點好笑。
不過孩子很快就被抱走,傅承文依舊逗留在外面,直到昏迷的沈今瀾被推出來,他跟随着一起到病房。
藥效沒過,沈今瀾沒醒。
傅承文就坐在病床旁安靜地看着她,保持着一個姿勢看了很久,沈今瀾臉上的汗黏住了頭發,他想伸手去幫忙整理一下,但手伸到半空中就又停住了。
不合适。
就算這段時間,傅承文不停告訴自己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他也沒完全釋懷。
她成為別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
他不甘心。
既然她能接受結婚生子,為什麽被選擇的人不是他?
他長相不差的,也有錢,甚至能在事業上給她提供幫助,她選擇的那個男人能幫她什麽?
插足的念頭不是沒有。
但這三年時間到底還是給了傅承文一點教訓,他不知道這種覺悟算不算是沈今瀾給他帶來的。
傅承文意識到,哪怕他不在意自己頂着什麽樣的頭銜,不代表沈今瀾不在意。
他們兩個身處的行業裏有很多不道德和肮髒的存在,但“出軌”和“小三”都有可能毀掉沈今瀾的事業。
她和他不一樣。
她依賴的只有自己的才華和人品,依靠着衆多人的喜歡而發展,哪怕不是明星,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也同樣适用。
傅承文愛她。
所以他不能任由自己毀了她。
但克制欲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這對傅承文來說甚至算得上陌生的體驗,渴求又不能靠近,更怕死纏爛打後被沈今瀾的目光所刺傷。
傅承文覺得沈今瀾教會了他一些事情,但也給他帶來了很多痛苦,那種甘之如饴的痛苦。
她和別人結婚生子,也就意味着,他徹底出局。
傷心的情緒在胸腔裏流淌着,傅承文很難形容自己的難受。
他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
不然等孩子生父或者其他人趕來,他的出現或許會給沈今瀾帶來麻煩。
病房裏很安靜,傅承文遲遲不動身,他磨蹭着,又忍不住想沈今瀾這找的到底是什麽男人,這麽久了,人還沒出現。
老婆孩子都不要。
傅承文沒有再繼續磨蹭很久,因為不久之後,邱阿姨終于趕回來了,她向傅承文表示了感謝,而傅承文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他走了。
走的時候特意往醫院的育嬰室方向走,隔着透明的玻璃,傅承文看到那個戴着沈今瀾名字手環的寶寶安安靜靜地在睡覺。
剛出生的孩子長相上其實差不多,起碼傅承文以前是這麽認為的。
但沈今瀾的女兒,可能是因為剛出生十幾分鐘後就被他抱過了,他對那團軟綿綿的小家夥有點印象,以至于一眼就認了出來。
很小很小的寶寶。
多看兩眼,嫉妒心就又從心底湧起來。
憑什麽,別的男人能讓沈今瀾給他生這麽可愛的女兒?
傅承文第一次覺得,嫉妒真是比呼吸還要簡單。
離開醫院的步伐也變得格外沉重。
沈今瀾醒來時,床邊有三個人。
分別是宋栖、姜盈秋和邱阿姨。
“瀾瀾,你終于醒了!”
沈今瀾腦袋還有點昏沉,一時間其實沒能意識到現在是什麽狀況。
醒來差不多一分鐘後,她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好像是來醫院生孩子來了。
腹部似乎沒了那種感覺,她形容不出來,就是空了,但又不僅僅如此。
那個曾經在她腹中,和她緊密聯系的孩子脫離了她的身體,成為獨立的一部分了。
“孩子呢?”沈今瀾問。
她知道自己生了一個女兒。
手術過程中雖然打了麻醉,但她的意識并不是全部沒有的,她現在都還沒感覺到疼痛,說明麻醉藥效沒有完全過去。
當時意識模糊時,沈今瀾聽見有人在耳邊和她說,是個女寶寶。
接着就有什麽濕漉漉的小東西貼了貼她的臉頰。
不過那時候沈今瀾的意識已經到極限了,沒辦法再和麻醉藥效抵抗下去,她睡了過去。
“我讓護士給你抱過來。”姜盈秋立馬響應道。
她說她們三個沒一個能證明是産婦的直系家屬,加上沈今瀾生産得突然,又沒醒過來,安全起見,護士那邊說得等孩子媽媽醒了才能将孩子抱過來。
原計劃中,沈今瀾分娩那天,宋栖和姜盈秋都應該來陪産才對的。
但是寶寶比原計劃要着急出來。
沈今瀾在車上時,往群裏發了一條消息:
【我要生了】
回應她的是兩人很整齊的問號。
但是那時候沈今瀾緊蹙着眉,無暇再顧及其他。
當時宋栖和姜盈秋一個在拍廣告,一個在隔壁市談生意。
趕回來是需要時間的。
護士抱着沈今瀾的寶寶進來了,說剛喂了奶粉。
沈今瀾艱難轉頭瞅了眼自己的女兒,小家夥剛吃飽睡飽,像是剛充滿電一樣哼唧哼唧。
旁邊宋栖和姜盈秋兩人很新奇地湊在床邊,用手去摸了一下小家夥的手腳,臉也只敢輕輕碰一下。
“好軟啊,我都不敢抱。”
“好小。”
太脆弱的小家夥讓人碰一下都得小心翼翼的。
邱阿姨算是這裏面唯一一個有經驗的,她抱起了那個出生才短短幾小時的嬰兒,笑着道:“我女兒以前剛出生時也這麽小,我和她爸抱着生怕一用力就弄傷她,不過抱孩子是有技巧的,你們誰要先試試?”
沈今瀾要卧床,不着急抱孩子。
片刻,姜盈秋遲疑着開口:“我試試?”
于是邱阿姨一邊慢慢将孩子放到她懷裏,一邊輕聲指導抱孩子的要領。
明明只是一個柔軟得不能再柔軟的新生兒,姜盈秋卻覺得好像自己懷裏被放了一團可愛的小炸彈。
尤其是當小炸彈在她懷裏動彈的時候,姜盈秋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好怕給她摔着啊……”姜姨姨的聲音仿佛在顫抖。
“好可愛的人類幼崽,不是說剛出生的孩子都醜嗎?咱小小沈還挺可愛的。”宋栖評價道。
關于這個人類幼崽的姓名,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被列為重點思考內容,然而很可惜的是,在未知性別的情況下,沈今瀾想了兩批名字,但是直到今天,最終的名字還沒選出來。
所以将這個人類成為小小沈。
大概是姜盈秋抱的姿勢又不對了,懷裏的幼崽動了一下,“哇”的一聲哭了。
于是這個可愛的小家夥又回到邱阿姨懷裏。
沈今瀾雇的月嫂原本還有幾天下戶,之後便會趕來沈今瀾這裏,但孩子提前了快兩周出生,原本想着還能休息幾天的月嫂得到消息後表示下戶後馬上過來。
這兩天還得辛苦邱阿姨幫忙照顧一下孩子。
沈今瀾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覺得她好可愛好乖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親媽濾鏡。
宋栖和姜盈秋給幼崽拍了好幾張照片,其中也包括沈今瀾和女兒的第一張合照。
夜幕降臨,孩子重新被護士抱走,沈今瀾吃了點東西後便躺下休息。
邱阿姨留了下來照顧沈今瀾。
沈今瀾住的是一個家庭陪護套房,價格昂貴了些,但服務是值得的。
等宋栖和姜盈秋都離開後,沈今瀾才問起白天的事:“邱阿姨,白天送我們來醫院的那個人……”
沈今瀾提起,邱阿姨也就一五一十地說了。
聽到對方在手術室門口等她生産完後又在病房守了她一會兒,沈今瀾沉默了一下,不過她也只是表示知道了,并沒有多說什麽。
甚至沒有想過去感謝一下傅承文。
她确實應該感謝他一下,但她早已經将他的聯系方式删除,就是為了不再有牽扯。
沒理由這時候再去做些多餘的事。
她的女兒剛才在旁邊哼唧的聲音,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沈今瀾體會到了一種柔軟又能牽動心弦的感情。
這是她一個人的寶寶。
沈今瀾在疲憊和一些産後的不适中入睡。
而京市另一棟獨棟別墅,空曠的房子裏只住了一個人,直到深夜,也沒能讓別墅的主人生出睡意。
傅承文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
自從去年九月份沈今瀾提出斷了所有關系後,他以前常居的大平層就放空了,裏面的東西沒收拾扔掉,傅承文又實在不想看到,幹脆搬了一個房子住。
住在這裏确實比原來的房子好多了,但也沒能解決他的問題。
“嘩啦”一下,室內游泳池裏走上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男人,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平角褲,随手抹了把臉上的水,将頭發往上撩。
明顯的胸肌和腹肌,腰腹背的線條都泛着健康的野性美,手背的青筋很是性感。
這是一具明顯在健身房消磨過不少時間的男人軀體,很性格很有魅力,配上那張在人群中也絲毫不遜色的優越的臉,這一幕從泳池出來的畫面足夠迷倒不少女人。
這個世界上帥而不自知的男人實在太少。
不過這樣優越的條件,也依舊孤身一人。
裹着浴巾走出去,傅承文直接進浴室簡單洗了個澡。
他走出來時,頭發還往下滴着水,吹風筒的聲音在耳邊呼嘯,傅承文沒什麽耐心。
再然後,他站在陽臺上往外看了會兒天,腦子裏不知在想什麽,因為很亂,各種亂七八糟的事仿佛都在同一時間湧入他的腦子裏,有點頭疼。
傅承文給自己倒了杯水,再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板藥,掰出一顆,扔進嘴裏,又喝了口水。
卧室裏很安靜,傅承文點開了短視頻軟件,刷了幾個,又沒什麽興趣地點了退出。
這會兒在吆喝着各種燈紅酒綠的人也不是沒有,只是他沒有理會。
傅承文失眠的問題很嚴重,嚴重到要靠安眠藥入睡。
将手機放在一旁,傅承文關燈躺下,在黑暗中等待着藥效起作用。
然而冥冥之中,他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點什麽。
安眠藥逐漸起了作用,傅承文覺得困意慢慢湧來,他放任自己的大腦胡思亂想。
他想起了今天送沈今瀾去醫院的事,她生下的孩子除了醫生護士,第一個抱的人竟然是他。
荒謬又諷刺的。
搞得他才是孩子她爹一樣。
也不知道他走後,沈今瀾那個不靠譜的丈夫到底是什麽時候才到的。
靈光就在這時候閃過。
傅承文驀地在黑暗中睜開眸子,昏沉着開了卧室的燈,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在衆多聯系人裏找到了趙世謙的名字,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趙世謙接了這通電話,哪怕現在已經很晚,剛接通時,還沒開始講話就聽見那頭傳來的嬰兒啼哭聲,趙世謙幾個月大的兒子在哭,哭得老父親沒得睡。
“大半夜的,你最好有事。”趙世謙将奶瓶塞兒子嘴裏,哭聲立馬停止。
“世謙哥,我問個問題,”傅承文的嗓音略沙啞,腦袋昏沉,但這會兒又莫名覺得興奮,“懷孕七個多月生下的孩子是不是都得進保溫箱?”
趙世謙前不久剛當了爸爸,正是對這些育兒知識有所研究的時候。
“七個多月……早産兒肯定得進保溫箱啊,你問這個幹嘛?”
“那生出來就能抱出來給家屬抱的那種呢?”
趙世謙莫名其妙:“那肯定是足月的嬰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