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098章 第 98 章
“不——”
當法官敲下錘子說出庭審結果的時候, 莫勝男尖叫着大喊了一聲,因為實在接受不了這個結果,竟然直接當場暈了過去。
庭審現場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但這一切都已經和言晰沒有任何關系了。
他轉過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法院, 将所有的吵鬧和喧嚣都抛在了身後。
即使時候已經是隆冬,但江城的冬天并沒有那樣的寒冷, 今天還出了太陽, 零星的日光透過稀稀拉拉間的縫隙灑落下來,照在言晰的側臉上, 映襯着那雙格外深邃明亮的眼。
高懸在大門上的那枚國徽, 閃耀着明亮的光。
就像是太陽終會升起,照亮黑暗, 所有資深者的罪惡也終将無處遁形。
莫勝男和言海洋初次出現在言晰賺錢之時, 他心中莫名的升起的那種悲痛的情緒,在此刻也已經完全的消失殆盡了。
他冷眼瞧着他們被判刑, 親眼看到莫勝男當場暈厥過去, 這顆跳動着的心髒,卻再也不會與他們有絲毫的牽絆。
原主此前17年所受到的不公和痛苦,似乎都随着莫勝男和言海洋的判刑而消散了。
他殘留在這具身體裏的意識,也在這一刻,不剩留戀。
言晰微微眯起眼睛,任由有那日光灑落在臉上,快步走向新的未來。
前路,一片坦蕩。
祝君程鵬萬裏, 未來可期。
解決完這個事情,言晰就去了京都的楊家過年, 楊家人對于他的到來非常的歡喜。
楊老爺子直接把家族裏面的所有人都給叫了過來,年夜飯的時候直接整整坐了三桌,衆人圍在一起讨論的聲音都幾乎快要壓過了外面的爆竹聲。
去年言晰是在同小區住的趙大爺家過的年,雖然加上趙大爺和趙大娘他們三個人也不至于冷清,但這楊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光認人都認了十幾分鐘。
一大家子人在飯桌上面訴說着自己的趣事,小孩子們拿着仙女棒滿院子跑,熱鬧的仿佛是當年的天衍宗一樣。
吃過飯,言晰來到院子裏的長廊下,默默的盯着天空。
漆黑的天空當中,無數的煙花爆炸開來,絢爛卻又短暫。
華國人似乎總是格外注重團圓。
去年過年的時候也就只是簡單的吃了個飯,趙大爺和趙大娘年紀大了,熬不了夜,所以吃完團年飯之後言晰自己回到了租住的房子裏。
那時的他一個人,卻也未曾覺得孤單,此時耳邊全部都是喧嚣的聲音,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熱熱鬧鬧的,他卻突然的感覺到了一絲孤寂。
來到這個世界兩年多了。
他有些思念天衍宗,思念師父,思念師弟師妹們……
只不過,雖然他今年來了京都過年,但趙大爺和趙大娘也不會太過于冷寂,除了陽陽這個寶貝孫子以外,鄧素雲和馮秀秀母女倆也去了趙大爺的家裏,還給言晰發了他們吃團年飯的照片。
楊滢找到言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獨自一人坐着的落寞的背影。
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莫名的不希望眼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所以,楊滢直接一把沖過去推了推言晰的肩膀,大大咧咧的開口道,“師伯,你幹什麽呢?”
“獨自一個人在這裏躲懶,可不行,大家都在玩,你快來跟我一起!”
楊滢拽着言晰風風火火的就往屋子裏面走,一大群人正圍在一起玩小游戲,在場的都是道士,玩的自然也都和術法有關,輸了的人要給在場的每個人都發紅包。
“來來來,”楊瀾看到言晰,仿佛大敵當前一般,滿臉的嚴肅,“師伯來了,這把純屬虐菜,大家可都當心一些啊,不要輸的太難看。”
楊瀾那樣的危言聳聽,可在場的人卻并沒有任何一個人當真,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甚至有不少人都在躍躍欲試,“那我倒想要來會會師伯了。”
面對如此氛圍,言晰忘記了方才那片刻的落寞,加入到了大家的游戲當中去,“行,那就試試吧。”
片刻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唉聲嘆氣的,楊滢叉着腰,滿臉的氣憤,“不行不行,師伯耍賴,你可比我們多活了幾百年呢,不跟你玩兒了。”
一個旁系的弟子,樂呵呵的指着她,“不就是因為你書太多嘛,楊滢,該不會是輸不起吧?”
“誰說我輸不起了?!”楊滢怒氣沖沖的沖向了那名弟子,雙手直接掐在了他的脖子上面,然後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前前後後不斷的搖晃,“讓你胡說八道,你看我今天不殺了你!”
她雖然嘴上說着兇狠的話,手下卻并沒有用勁,那名旁系子弟也不反抗,只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言晰也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角,發出了一聲清淺的笑。
“好啦,好啦,別鬧了,”最後還是楊老爺子出來阻止了兩個人的玩鬧,站在他身旁的管家拿了一個巨大的托盤,上面放了幾十個紅包,楊老爺子從當中拿出來兩個分別遞給了楊滢和那名旁系子弟,“剛才不是輸錢了嘛,現在爺爺給你們發紅包,補上好不好?”
“謝謝爺爺,我就知道爺爺最好了!”楊滢樂呵呵的接過紅包,放在嘴邊親了一口,随即轉身給了楊老爺子一個大大的擁抱。
楊老爺子擡手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就你最皮。”
接下來他又挨個給家裏面的小輩全部都發了紅包,到最後又拿了一個給了言晰。
言晰有些驚訝,“我也有?”
楊老爺子捋着自己發白的胡子,一臉笑眯眯的看着,“當然。”
雖然按理來說言晰是所有人當中年齡最大的,也是楊老爺子的長輩,可他此時還在上大學,身體年齡都還不及楊滢呢。
楊老爺子心裏面尊敬言晰,但還是忍不住把他當成小輩看待,準備紅包的時候也給他準備了一份。
“多謝。”言晰從楊老爺子的手裏面接過了紅包。
楊老爺子塞在紅包裏面的錢都是紙幣,拿在手裏面其實也沒有多少重量,但言晰卻感覺這個紅包沉甸甸的,甚至上面還殘留着楊老爺子的體溫,透過皮膚接觸的地方,緩緩傳了過來,一路流淌進他的心底。
熱熱的,很溫暖。
“師伯,師伯,快讓我看看,”楊老爺子剛剛轉身走開,楊滢就迫不及待的湊了過來,“我這裏面是5000塊錢,你有多少呀?”
言晰打開紅包數了一下,如實回答,“也是5000。”
“害,”楊滢發出一聲感慨,“我爺爺還真是一碗水端的平,我還以為他會給你多包一些呢。”
楊家即使是旁系弟子,平常也都是不缺零花錢的,5000塊錢對于他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但楊老爺子能夠為每個人都準備一份紅包,且裏面的錢全部都是換的嶄新的紅票子,這份心意終究做不得假。
言晰垂下眼簾,眼中含着清淺的笑,“你爺爺的這份心意不能夠用金錢來衡量。”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楊滢說完這話,拉着言晰又要往院子裏面走去,“馬上就要12點了,我們快去放煙花。”
一排的煙花整整齊齊的擺在院子中央,一群年輕人們站在廊下,身為修道之人,他們并不需要湊到煙花旁邊去點火,只站在最佳觀景的位置,默念口訣,指尖微動。
“嗞”的一聲,火線被點燃。
“砰——砰——砰——”
絢爛的煙花在眼前綻放開,五顏六色的火花交織在一起,如同輕盈的舞者在空中揮灑着色彩,那一瞬間,光與影構成了一幅最美的畫卷。
“快快快,拍照。”
“這邊,這邊,這個角度好。”
“今晚的朋友圈有素材了。”
……
激動得年輕人們紛紛拿出手機想要記錄下這一刻的美好,言晰也打開了手機的攝像頭拍了幾張照片。
“倒計時啦!”
人群當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家開始異口同聲的倒數,“十,九……”
“三,二,一……”
楊滢和楊瀾一左一右的站在言晰身旁,異口同聲的開口道,“師伯,新年快樂啊。”
言晰彎了彎眼睛,裏面還映襯着煙花般絢爛的光芒,“新年快樂。”
不同于言晰這邊的溫馨和熱鬧,沈家的別墅裏面卻是一片冷寂。
外頭煙花爆竹的聲音不絕于耳,沈家一家四口坐在客廳裏面,面面相觑。
家裏頭的傭人因為也要回家過年,早早的就離開了,離開之前還做好了最後一頓飯,可此時也早已經涼透,一家四口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心情去吃。
因為之前沈傲當着外人的面罵孫靜雅是神經病的事情,惹惱了孫穎,不僅使得兩家的聯姻徹底泡湯,孫穎還給很多的合作企業都打了招呼,根本沒有人來救一救沈家。
眼瞅着公司可能要徹底的完了,沈鶴揚孤注一擲的将公司裏面所有的現金都投入到了一個看起來必能夠賺錢的項目上,可年前的時候,這個項目卻突然爆了雷,上面出臺了政策,整個項目直接被叫停。
沈鶴揚不僅把沈家所有的錢都壓在了這個項目上面,甚至還利用此前的一些人情借了一些錢。
如今資金鏈徹底斷絕,商人都是重利的,不少企業都趁此機會痛打落水狗,搶了沈家很多的渠道,可沈鶴揚短時間內完全拉不來半點投資,如果補不上這個窟窿的話,公司就要徹底的廢了。
現在大家都在過年,很多企業都暫時停止了運營,公司尚且搖搖欲墜,可一旦等到年後開始開工,再沒有資金投入的話,公司就只能夠破産清算了。
一直自诩是貴婦人,任何時候都要活的體面的舒畫此時一顆心卻怎麽都沒有辦法靜下來。
那個被她放在手心裏面疼愛,舍不得受對方半點委屈,覺得入贅到孫家都是埋沒了對方的好兒子沈傲,此時卻讓她怎麽看都怎麽覺得晦氣了。
這段時間,舒畫一直心神不寧。
她盯着沈傲靜默了一瞬,大抵還是有些良心不安的,她抿了抿唇,“小傲啊,要不……你去給言晰道個歉吧?”
“他治好了孫靜雅,只要他開口,孫家肯定能夠對我們施以援手。”
沈鶴揚也在一旁應和,“對啊,小傲,我也知道這樣做的确是有些委屈了你,可咱們家已經成這樣了,也沒有別的辦法,若是真的破産清算了,我和你媽這麽大年紀了,沒什麽受點苦也無所謂,可你和你哥還年輕,都還沒有娶妻生子,無論如何,你也都要為你們的未來考慮考慮啊。”
他說完這話,又示意沈規,“小規,這事你怎麽看?”
沈規臉色陣陣發灰。
說起來,公司變成這樣,這其中他需要肩負着很大的責任,畢竟他大學畢業以後沈鶴揚就退下來不再管事了,公司的執行總裁是他沈規。
他比沈傲大五歲,看着對方從那麽丁點兒一點一點的長成大小夥子,沈規對于他的感情也是不言而喻的,所以當初他才會那樣的抵觸言晰。
可無論是沈鶴揚也好,沈規也罷,骨子裏面自始至終都是薄涼的。
當沒有利益牽扯的時候,他們也樂得将沈傲當成一個吉祥物養着,雖說對于沈傲一直都是十分的疼愛,可卻也并不需要他們付出太多。
但當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那麽再多的疼愛也都要化為灰燼了。
沈傲緊緊的攥着拳頭,指甲都幾乎快要掐進了肉裏面去,可他卻完全不知道疼一般,只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沈規。
這是從小到大最疼愛他的哥哥,裏面他說話也很有分量,只要沈規不答應,那他也就不需要去受這份侮辱。
可沈規只微微撇開了眼睛,全然忽視了沈傲求救的視線,緩緩開口道,“小傲,這麽多年哥哥對你如何,你心裏面也都有數,現如今沈家落難,就當哥哥求你好不好?”
“這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沈傲的喉頭哽咽了一下,聲音顫抖着,“當初報錯的時候,我也只是個嬰兒,我能改變些什麽?”
他沒有說的是,兩年前把言晰接回來的時候,除了他以外,家裏面的其他三個人也都不歡迎言晰,可最後這個責任怎麽就變到他頭上了呢?
沈規的心裏面有些發虛,被沈傲質問的目光盯着,他頓時覺得自己內心的所思所想好像都有些無處遁形,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低頭避開了沈傲的視線,始終沉默着不回答一個字。
“媽……”
沈傲哀求的喊了一聲舒畫。
她張了張嘴,卻又顫抖的閉上,面上的掙紮之色一覽無餘,最終化為了一聲濃厚的嘆息,“小傲,媽媽也無能為力。”
舒畫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如果早知道言晰這樣的本事,當初把他接回來的時候,她就捏着鼻子認下算了,再怎麽樣也都比現在強啊。
只可惜,再後悔也已經有些晚了。
“行,”最終,沈傲答應了去主動道歉,“我去給他下跪,給他磕頭,就當是報答你們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
言晰在楊家過完了年,臨開學前三天才返回了自己的住所,他剛剛走到單元樓門口,就察覺到了四道略微有些熟悉的氣息。
雖說言晰不太想見到沈家這四口人,但也沒有他們堵在家門口,他就不回家的道理。
“言晰,你終于回來了……”
沈鶴揚忍不住上前一步,情緒激動的說着,他知道言晰去了京都,可他是萬萬不敢追過去的,只能在這裏等着言晰。
他們也不知道言晰究竟什麽時候回來,就每天一大早上過來,到了傍晚再回去,足足等了十來天,這才終于把人給等到了。
此時言晰所見到的這一家四口,和之前大相徑庭,沈鶴揚和沈規兩個人身上的西裝不再筆挺,多了許多的褶皺,舒畫也不再是貴婦人的打扮,裙子上面甚至還沾染了一塊髒污。
且每個人都是憔悴異常,那濃厚的黑眼圈都幾乎可以和大熊貓媲美了。
言晰後退了一步,遠離了沈鶴揚,他掃視着對方,說話的語氣中盡是疏離,“找我做什麽?”
沈鶴揚扭過頭沖沈傲使了個眼色,他立馬心領神會的跪了下來。
“咚——”的一聲巨響,沈傲膝蓋就那麽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言晰長時間沒回來,門口的地面上積了挺多灰,沈傲這麽一跪,頓時空氣中彌漫上了不少的塵埃。
處在塵埃正中央的沈傲被嗆到,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掙紮着說着,早已經準備好的臺詞,“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占了你的身份,你要打要罵都沖我來,我都認了。”
咳嗽的聲音漸漸停歇,沈傲又開始給言晰磕頭,“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再如和爸媽和哥哥都是和你血脈相關的親人,現在公司堅持不下去了,求求你高擡貴手和孫……”
“呵,”言晰一聲嗤笑打斷了沈傲的絮絮叨叨,“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讓開,我需要回家。”
他真的是被沈鶴揚和舒畫這對夫妻的無恥行為給氣到了。
沈傲有錯嗎?自然是有的。
可他之所以會如此行事,究其原因還是在于沈鶴揚和舒畫以及沈規,如果不是有着他們三人在背後撐腰,如果不是他們也瞧不上原主,沈傲會有那個膽子對他們的親生兒子下手嗎?
沈傲說白了,也就是這一家三口養着的一個用來解悶的寵物一樣,從來都沒有沾染過公司的任何,事到如今要破産了,卻又把沈傲推出來擋槍。
“沈先生,舒女士,”言晰眯了眯眼睛,“你們就難道沒有什麽想說的?”
“我……是我對不起你,”沈鶴揚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嘴唇顫抖着說道,“就當我求你……”
“我不是說這個,”言晰眉眼下沉,“沈傲就這樣跪在地上,你們沒有什麽要對他說的嗎?”
“這個……小傲……”沈鶴揚頓時被問住了,他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言晰笑了笑,“既然沒有,那就算了,我也沒空在這裏和你們上演一出認親的戲碼。”
他繞過沈家人,打開了屋子的門,随即他轉過身來,沈家四口頓時臉上一喜,還以為這件事情能有轉機的時候,言晰突然冷冷的開口道,“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們。”
“我挺讨厭糾纏不休的,別逼我動手。”
頓時,沈家一家四口的心都高高的提了起來。
“知道了。”沈鶴揚将沈傲從地上拉起,攙扶着舒畫,轉身一步一步的走下了臺階。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明白,無論有沒有血緣關系,感情都是雙向的。
當初他們沒有對言晰有一個好臉色,如今自然是怎麽求也無法求得對方的幫忙。
“怎麽辦……”舒畫當真是快要哭出聲來了。
求不到言晰,他們只能向法院申請破産。
沈鶴揚垂頭喪氣,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幾歲,“只能破産清算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想些辦法挪點錢出來,最起碼能夠保障我們的生活。”
回到屋子裏的言晰折了一個小紙人,随後又給紙人貼了個隐身符,對着小紙人施了個法術,“去。”
于是,和小紙人共享視野的言晰就聽到了沈鶴揚所說的話。
破産清算之前進行資産轉移,那可是違法犯罪的行為。
言晰指尖輕輕敲擊在桌子上面,眉眼中染上了一抹清淺的笑,既然沈鶴揚自己找死,那就送他去牢裏面和莫勝男以及言海洋做伴吧。
沒過幾天,學校開學,言晰又回到了校園裏,他如往常一樣按部就班的上課,每隔幾天再去檢查一下小紙人那邊探查到的情況。
于是,沈鶴揚和沈規自以為的秘密轉移資産的行為全部都被言晰給看進了眼裏。
到了三月下旬的時候,公司再也維持不下去,沈鶴揚向法院提起了破産清算,整個公司被查封,沈家人也全部都從他們居住的那個大別墅裏面搬了出來。
但他們卻并沒有落魄,而是住在了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公寓裏面,因為在提交破産之前,沈鶴揚通過種種手段,把資産轉移到了一個親戚的名下,讓那個親戚幫忙買下了這套公寓。
買完房子以後他們還剩下不少錢,只要不像以前那樣極其奢靡的過活,這些錢也足夠他們生活了。
見此情景,言晰持着良好公民的準則,給有關部門打去了舉報電話,“我要舉報沈氏集團的沈鶴揚和沈規轉移資産逃避債務,證據我已經發到了你們的工作郵箱。”
沈家一家四口才剛剛搬到公寓裏面,都還沒有好好歇歇腳呢,就被警察給找上了門。
破産清算的時間有些久,等到所有的資産都被清算完畢,沈家名下的住宅也都被法院拍賣了以後,沈鶴揚和沈規轉移資産的案子也一并開庭了。
言晰提供的證據十分齊全,沈鶴揚和沈規這兩個公司的負責人根本無從抵賴,最後因為妨礙清算罪,沈鶴揚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沈規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當法官宣判的時候,沈鶴揚和沈規兩個人仿佛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幾乎栽倒在地上。
兩個人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只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的将來提供一些保障而已,怎麽就落到了牢獄之災的下場?
冥冥之中,沈鶴揚扭過了頭,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無比熟悉的眼眸。
隔着哄鬧的人群,言晰坐在長椅上,虛空做了個舉杯的姿勢。
他歪了歪頭,勾唇淺笑,“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