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042章 第 42 章
雖然和邪修鬥法損失了挺多的靈力, 但言晰也賺到了功德,實力再次恢複起來,也比之前要容易的多。
在家休養了半天, 星期天早上,言晰打車去了風水街的多寶閣, 準備去買一些具有靈性的東西,幫助自己恢複。
多寶閣的老板時隔幾個月, 再次見到言晰, 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的, 他又反應過來, 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格外标準的微笑,“言小友, 你怎麽還親自跑一趟呢?有什麽事你就直接打個電話吩咐就行, 我保證給你辦的妥妥的。”
“過來看看東西,”言晰輕輕瞥他一眼, 看出來這老板笑容勉強, 一副懼怕自己的樣子,應當是心裏有鬼,言晰勾了勾唇,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怎麽,老板你似乎不太願意見到我啊?”
“哪裏,哪裏,”老板硬着頭皮幹笑着, “你的到來讓我這小店蓬荜生輝,有什麽想要的, 我直接打包送給你。”
“那倒不必了,”言晰輕聲說着,“是多少價錢就多少價錢,我不會占你便宜,不過,賣符紙的分成你得一分不少的算給我。”
“呵……呵呵……”老板讪讪的笑了兩聲,額間隐隐有冷汗冒出,“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言晰放在他這裏的符紙賣的一直都特別好,這幾個月的時間,言晰時不時的安排跑腿送一些畫好的符過來,但一直都沒有問他要分成,言晰的符紙量大管飽,賣的又特別好,老板當真是靠着這個賺了不少錢。
老板看言晰一直都是一個人過來,而且又年紀輕輕的,本意是想着言晰如果不懂行的話,就引誘着他再多簽幾年的合同,然後兩個人說不定能弄個六四分。
這樣,他光靠賣符紙這一條買賣,就能夠大賺特賺了。
只可惜啊,他還什麽都沒說,自己內心的想法就已經被言晰給看穿。
之前言晰不太懂這個世界符紙的行情,所以就一直簽的五五分成的合約,他之前偶爾問過蔡霖一嘴,一般像他這種世人眼中的“新人”,都是四六分,随着能力的提高,分成也會逐步加大,像蔡霖的爺爺那種“大佬”,随手畫個符就有無數人争着搶着要,基本上所有的産業都會和他一九分。
商人嘛,重利也是應該,可多寶閣的老板已經在言晰這裏占了便宜,此時竟然還想再從他兜裏掏錢,就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多寶閣的二樓賣的一般都是比較有靈氣的法器,一樓賣的則是一些簡單的東西,還有一些将養身體的人參何首烏一類,言晰挑了一些上了年份的藥材,“就這些,算算多少錢,從分成裏面扣吧,剩下的還是打到我之前的那張卡裏。”
“哎,哎,好,”老板連聲應答着,讓小助理把言晰挑好的藥材打包了起來,然後拿了個計算器開始算賬,“一共五十二萬八,扣除藥材的四萬二,剩餘四十四萬六,一會就打到你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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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寶閣的每一樣物品的标價都是很明确的,言晰知道老板這次沒有耍花樣故意給他算錯,應了一聲後就準備拿着東西離開。
“言小友。”忽然,多寶閣的老板在言晰背後喊了他一句。
言晰回過頭,淡淡看着他,“還有什麽事?”
多寶閣的老板微微搓了搓手,帶着些許忐忑不安的語氣問道,“那個……你今天過來沒有帶符紙嗎?我們店裏的快賣完了,你看你畫的符賣的這麽好,咱們多多益善,多多賺錢。”
言晰原本并不打算和多寶閣的老板計較,等着他們的合同到期以後換個店。
酒香不怕巷子深,他的符紙效果好,自然不怕賣不出去,可既然這老板如此的貪得無厭,那不如……讓他狠狠出個血吧。
“呵,”言晰輕嗤一聲,語氣有些微涼,“老板說笑了,賺錢的,恐怕只有你一個人吧?”
“哪有哪有,”多寶閣的老板頓時感覺自己的背後突然一涼,讓他有些心驚了起來,連忙解釋着,“這不是你也有分成……”
“老板,你這是當真欺負我不懂行情嗎?”言晰直接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沒有哪個店裏會有五五分的存在,但既然我們簽了合同,我就會遵守我們之間的契約,只不過,等合同到期以後,我們也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等一下,你別生氣,買賣不成仁義在嘛,你聽我說。”多寶閣的老板這下是真的慌了,他一直以為言晰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年輕,他說五五分,言晰也答應,他就覺得對方是個新瓜蛋子,很好騙的那種。
一開始的時候,他給言晰的符紙定的價位比較低,就算賣上幾百張也沒有多少錢。
可因為賣的實在是太好,回頭客太多,老板不止一次的提了價,現如今一張符紙已經賣到一萬塊了,可還是有源源不斷的客戶來買。
老板只是提供一個售賣的地方,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就可以賺這麽多的錢,他逐漸的開始心動,有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想要壓壓言晰的分成,讓自己獲得更大的利益。
可一但言晰不打算繼續在他這裏售賣的話,那他就連現在五成的利息都沒有了,更別說因為符紙賣的好,牽動了他的店裏的其他的買賣,他現在每個月的淨收益都有大幾百萬,這可都是錢啊!
老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為了自己後續能夠源源不斷的賺到錢,他決定犧牲一點現在的利益,“言小友,你看要不這樣,咱們重新簽個合同,三七分,我三你七怎麽樣?”
言晰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多寶閣的老板,直看的他心裏發毛。
老板咬了咬牙,狠心說道,“二八,我二你八。”
言晰懶洋洋地回了一句,“一九。”
一開始是因為不懂行,可既然他要,就要最高的分成。
多寶閣的老板頓時人都麻了,一九分成的除了早已成名的蔡大師,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呢,可他又實在舍不得言晰這個金雞蛋。
他站在那裏,一會兒抓耳撓腮,一會兒長籲短嘆,上竄下跳的仿佛是眉山上的猴子。
言晰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正準備說如果這老板不願意,那他就換一家的時候,老板終究還是答應了,“可以,但我們至少要簽兩年的合同。”
有錢不賺是傻子,去其他店裏也不一定能有九成的分成,言晰心裏是比較滿意的,只不過他表面依舊一副很淡然的樣子,輕輕的哼了一聲,“可以。”
重新簽訂了一份合同,言晰就準備拿着選好的藥材離開了,但在離開之前,他又對多寶閣的老板說了一句話,“希望老板能夠遵守約定,每個月按時将屬于我的分成打到我的卡上,應該不必我催促吧?”
多寶閣的老板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言晰走遠,再也看不到身影,多寶閣的老板一屁股坐進了椅子裏。
別問,問就是後悔。
如果不是他一開始就動了那些歪心思的話,是不是他現在還是能夠賺到五成的錢啊?
終究還是……
貪多嚼不爛。
——
這一邊的醫院裏,護士把方承棟的病床給搖了起來,他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吃着方衛民的兒子方璞帶來的飯。
這是特意讓家裏的保姆阿姨給做的,營養豐富,種類多樣,非常适合他養病。
年輕的時候,方承棟也曾花過錢去那些高檔的飯店裏面吃飯,可卻從來都沒有一頓飯像今天這樣讓他吃的舒心。
他那無數次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過的,被無數人嫌棄過的,無論如何都抓不住筷子的右手,此時無比的靈活。
他可以輕輕松松的抓着兩根筷子,将餐盒裏的飯食一筷子一筷子的送進嘴巴裏,左手還可以扶着餐盒,不讓它因為自己右手夾菜的動作而随意晃動。
方承棟幾乎都快要記不清楚曾經究竟有多少次,以前他還沒有這麽老,還有工作的時候,和同事一起聚餐為了掩蓋自己殘缺的右手,他将整只手都塞到衣服的口袋裏面,只用左手拿着筷子吃飯。
可他只有一只手,無論如何都不方便,很多回,他根本夾不上一點菜,甚至在他的多番努力之下,還會把餐盤推得更遠。
他故意藏起來的右手終究都是被發現。
“殘廢。”
“廢物。”
“沒用。”
是貼在他身上半輩子,都沒有辦法擺脫的标簽。
可現在,他的身體再也沒有了殘缺,甚至因為保養得當,他看起來都不太像是五十多歲的人,而且因為方衛民經常會鍛煉,這具身體的身體素質也很好,活個百八十歲完全不成問題。
不像他自己那具又老又醜的身體,肢體殘缺,還又一身的病。
方承棟看着自己平穩抓着筷子的右手,忍不住笑了起來。
“爸。”方璞從外面推門進來,身後跟着眼眶紅紅的方夫人。
方承棟沒怎麽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吃着飯。
見他這副态度,方夫人眼淚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方璞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爸!”
方承棟終于從幹飯中擡起頭來,完全沒有看到兒子的親切,“幹什麽?”
方璞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父親,明明還是一樣的面容,可為什麽只是經歷了一場綁架,只是受了點傷,也沒有失憶,卻完完全全變了一個性格?
還是說……以前的爸爸對于他的疼愛,對于家庭的關心,對于學生的愛護,全部都是裝出來的?
現在他的真實身份暴露,所以幹脆攤牌了,不裝了?
方璞根本想不明白,方夫人在他旁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的說道,“你問。”
方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中也是萬般的無奈,剛才他和方夫人在外面的時候,就是在讨論爸爸所說的要離婚的事情。
雖然他也覺得爸爸搶了別人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這件事,做的格外的不地道,也确确實實對不起“方承棟”,可“方承棟”已經綁架了他爸爸了,而且也将爸爸電成了這個樣子,他的爸爸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既然已經沒有辦法改變,那他們就向前看不好嗎?為什麽就非要報複回來呢?
“方承棟”自己沒有讨得了公道,反而還因為綁架的事情要去坐牢。
如果“方承棟”沒有做出這樣極端的選擇,而是直接找到他們,告訴他們事實的真相,他們可以給他一筆錢補償“方承棟”的,讓“方承棟”的後半輩子再也不用那麽操勞,可“方承棟”卻非要弄得魚死網破。
事情鬧成這樣,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全身而退。
方璞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時候,收到了一堆異樣的眼神,他感覺那些視線仿佛是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比的難受。
或許是因為實在不敢面對吧,他跑去找領導請了假,而領導也很爽快的答應了,甚至還給他多放了幾天。
他都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繼續在教育局工作下去,事業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家庭裏的矛盾又出現了,他的爸爸,那麽愛他媽媽的爸爸,竟然要和他媽媽離婚!
方璞吸了吸鼻子,帶着幾分責怪的語氣,“我們是一家人事情,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們就想盡辦法共渡難關,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逃避呢?爸爸,是你教我的,男子漢大丈夫要扛起自己的責任來,你難道都忘了嗎?”
方承棟些莫名其妙,“我逃避什麽了?”
很何況,他才不和他們是一家人。
方璞呼吸一窒,被他噎的根本說不出話來,過了那麽幾秒鐘他才回答,“你向媽媽提出了離婚。”
“對,沒錯,離婚是我提的,”方承棟微微點了點頭,視線跳過方璞,直直的落在了他身後的方夫人身上,“你不願意嗎?”
原本他昨天醒過來,第一次提離婚的時候,只是單純的不想去承擔屬于方衛民的這一份家庭責任,更何況他和方夫人根本不熟悉,也和方夫人沒有任何的感情。
可自從他用面部識別解開了方衛民的手機的時候,方承棟發現方衛民竟然還有一個微信小號。
看完小號上的聊天記錄,這也使得他更加堅定了要離婚的心,他想要讓這個被蒙在鼓裏三十多年的女人,清楚她的丈夫究竟有多麽的龌龊。
方承棟低頭笑了笑,打開了自己的微信,退出登錄,然後切換了小號。
他笑咪咪的把手機遞了過去,“這就是我想要和你離婚的理由。”
方衛民的微信小號裏面全部是他和另外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的露骨聊天,方衛民不只一次的和這個小姑娘吐槽過方夫人年紀大了,身上的皮都松弛了,根本比不上年輕的小姑娘細膩光滑。
【我看着她一點欲/望都沒有,和她睡在一起都讓我感到無比惡心。】
這是方承棟看完所有的聊天記錄以後,記憶最深刻的一句話。
果然啊,人渣到什麽時候都是人渣,年輕的時候偷人家的錄取通知書,霸占人家的人生,年紀大了以後,嫌棄和自己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妻子,出軌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這樣的畜牲,活該到監獄裏面去蹲着!
“你……你……”
才翻了幾條聊天記錄,方夫人就渾身顫抖的不成樣子,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哆哆嗦嗦的指着方承棟,滿臉的不可置信,“這……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她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好似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的揪住了,疼的她幾乎都快要窒息。
她可以原諒自己的丈夫竊取了別人的人生,用一個假身份和她結婚生子,畢竟她愛的是他這個人,而并不是他的身份。
可是,她沒有辦法原諒丈夫的背叛。
方夫人越翻越心涼,她咬了咬牙,一狠心,直接打開了後臺的聊天記錄,将時間切到了最早的時候:
——那是,兩年前。
她深愛着的丈夫,在兩年前就已經背叛了她!
她曾經以為的顧家,滿滿的安全感,到頭來全部都成了一個笑話。
在丈夫失蹤的時候,她還曾在警方面前信誓旦旦的說着,她的丈夫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不回來,就算是因為有應酬徹夜不歸,也會特意給她發一條信息。
方夫人現在完全不敢去深思,那些她輾轉反側,擔心對方喝太多酒傷害身體的夜晚,她的丈夫,是不是在和另外一個女人徹夜纏綿?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髒疼的厲害,窒息的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再往下翻,聊天記錄越發的不堪入目,甚至還出現了那個女人穿着情/趣/內/衣,搔/首/弄/姿的視頻。
“啪——”
方夫人将手裏的手機重重的砸了過去,淚水控制不住的傾瀉而下,如果不是因為顧忌着方承棟遭受電擊,受傷嚴重,她真的很想直接把手機砸在他的臉上。
“太過分了,你真的太過分了!你怎麽能這麽無恥?!”方夫人渾身顫抖不已,可她的教養讓她沒有辦法歇斯底裏起來,她只是啞着嗓子,控訴方承棟。
方璞也是一臉震驚,他從未想到過在他的心中,偉岸的如同一座山一樣的父親,竟然會是這樣的不堪。
他咬着牙關,又委屈又憤怒,“你怎麽可以這樣做?你對得起我媽嗎?”
面對這母子二人的聲聲質問,方承棟的內心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感受,反正出軌的人又不是他,他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他直面方璞的問題,輕輕說了句,“确實是對不起,所以我主動向你媽提出離婚了啊,是她自己不同意的。”
“你休想!”方夫人再也忍不住,怒氣沖沖的吼了一嗓子,“你想要離婚和那個小賤人雙宿雙飛,是不是?!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只要我們一天不離婚,那個小賤人就永遠都是小三!”
方承棟微微嘆了一口氣,“你這是何必呢?”
不離婚的話,他們兩個只能這樣互相折磨。
當然,他心裏是不會難受的,但他會有些同情方夫人。
“反正我是不可能同意離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方夫人惡狠狠的放下這樣一句話,一把拉過方璞轉身走了出去。
關門的時候她用了很大的力,發出巨大的一聲響,直接震得整個病房的牆壁都有些微晃。
方承棟無所謂的勾了勾唇,撿起扔在他腿邊的手機,打開方衛民的小三的聊天框,緩緩打下幾個字:【我們分手吧,就這樣結束,不見。】
幾乎只過了那麽一秒鐘,對面就立馬彈出來了一個視頻,視頻當中的女孩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格外的年輕,穿着一件天藍色的衣服,頭發燙的微卷,渾身上下都在散發着青春的活力。
的确比起方夫人要招人喜歡的多。
只不過她現在眼眶微紅,臉上寫滿了倔強。
方承棟任何的猶豫,按了紅色的拒絕鍵。
緊接着對面又發過來了一連串的問號,語音也跟着狂轟亂炸。
方承棟微微嘆了一口氣,沒有點開那一串串的語音,只擡手打字:【姑娘,以後好好談戀愛,找個合适的人,咱們真的不合适。】
發出去這句話,方承棟直接删除了這個姑娘的好友,緊接着将這個微信小號也一并注銷了。
他擁有方衛民的手機,可以查到他所有的存款,方衛民這個小人在當副校長的這些年裏估計也沒少收禮,光他個人的資産加在一塊就有好幾千萬,更別說他名下還有一些不動産了。
方承棟吃飽喝足,百無聊賴的躺在病床上玩手機,別說,這新機子用起來就是比他那個在二手市場上花幾百塊錢淘下來的機子要好用的多,一點都不卡頓,刷視頻,打游戲都非常順滑。
玩累了就繼續躺下來睡覺,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眼看着病房裏牆上挂着的時鐘,已經指向了晚上七點,方承棟知道,家裏不可能會再來給他送保姆做的營養餐。
但沒關系,方承棟心态很好,他直接打開了一個外賣軟件,看着上面琳琅滿目的餐食都快要挑花了眼。
——
星期天的晚上,言晰打車返回了學校,王铎一見面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我怎麽覺得你的臉色有些蒼白呢?”
言晰随意的找了個理由,“在家吹空調吹多了,有點感冒。”
王铎頓時怔住,“不是,像你們這種人,竟然也會和普通人一樣生病嗎?”
這下輪到言晰愣怔了,他頗有些好笑的嘆了一口氣,“那我也是肉體凡胎啊,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理麽?”
“額……”王铎嘴巴無意識的張了張,“似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兩人說話的間隙,蔡霖走過來敲了敲言晰的桌子,“上周老師布置的專業課作業,你寫完了嗎?”
言晰所在的班級的學習委員是一個女生,男生這邊的作業就有些不太方便收,所以她就把這件事拜托給了身為班長的蔡霖,由蔡霖收齊男生這邊的作業再拿給她。
周五當天布置的作業,言晰晚上就寫完了,他轉過身拿起挂在背後椅子上面的書包,從裏面掏出來一個作業本,“給你。”
蔡霖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了僵,“你竟然把作業随身攜帶着?”
因為這兩天言晰都不在宿舍,蔡霖趁着宿舍裏面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偷偷翻了翻言晰的桌子,想要把他的作業找出來扔掉。
這樣的話,言晰就會因為交不上作業而被專業課老師扣平均分。
可他翻找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找到作業本。
他就一直以為是言晰根本沒有寫作業,想着找他要作業的時候只要言晰說還沒做,現在寫,他就可以借口時間到了,他要去交給學委,言晰現在補也來不及。
可蔡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言晰居然在回家的這兩天裏把作業本裝在書包裏面帶走了!
這是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情嗎?
言晰擡頭看他一眼,聲音中夾雜着一絲冷意,“我要不要把作業随身攜帶,還需要向你彙報嗎?”
當天競選完班長以後,言晰就知道蔡霖還是要作妖,所以他一直都在提防着蔡霖。
現在大一剛開學,每天都要查寝,言晰也不好住到校外去,等到下學期開學以後,他就可以和輔導員申請不住宿了。
只希望在此期間,蔡霖不要再搞那些有的沒的小心思。
被家裏人寵壞的大少爺,什麽時候都需要別人順從他,一但有人不如他的意,他就會想盡辦法的欺負對方。
雖然這些欺負也可能只是不痛不癢,但就像是一個蚊子一樣,煩人的緊。
蔡霖沒能捉弄成言晰,又被言晰給發現,有些氣急敗壞,他也知道,如果他直接和言晰硬剛的話,受傷害的最終只能是他自己。
所以他只是在背地裏翻了個白眼,就回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這一覺,蔡霖睡得格外的踏實,他感覺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睡得這麽舒服了,他伸了伸懶腰,側過身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随即,瞳孔震顫。
竟然已經十點二十多了!
他不僅錯過了早八的第一節,甚至連第二節課都已經遲到了許久。
蔡霖一個轱辘從床上翻下身來,只随意的洗漱了一下,抓起書包就一路狂奔。
等他氣喘籲籲的坐到座位上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同學十分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剛才老師點名了。”
蔡霖:……
趁着課間,蔡霖跑去找了授課老師,“不好意思老師,我今天早上鬧鐘沒有響,我不是故意遲到的。”
老師見他人已經來到了教室裏,也就沒有為難他,只是叮囑了一句下次不要再睡過頭,就在簽到冊上給他打了一個勾。
蔡霖心中松了一口氣,坐下來後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仔細思索着自己的鬧鐘,早上為什麽沒有響,然後,他旁邊的同學又一次補刀,“第一節課,老師也點名了。”
蔡霖:……
毀滅吧!
坐在不遠處的言晰低頭勾了勾唇角,昨天蔡霖想要偷偷毀了他的作業,那他今天就讓他遲到。
你來我往,也算是雙向奔赴了。
在忙碌當中,一周的課程很快結束,社團的招新活動也已經落下了帷幕,周五晚上,言晰和王铎以及趙志偉一起,到了靈異社聚會的現場。
這間教室被他們刻意布置過,周圍挂了一些白幡,也沒有開燈,只點了蠟燭,營造出了一種陰森森的氛圍。
社長是一名大三的學長,物流管理專業,這個靈異社就是由他一手創建起來的,“我介紹一下,我是我們社團的社長錢耀秋,歡迎大家來到靈異社,現在就由我們社團的各位部長來給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紹,大家互相認識認識。”
整個靈異社新老社員加在一塊有五十多個人,介紹了一圈下來,衆人的腦子都是暈乎乎的,趙志偉只記住了一個副部長和秘書長,其他人完全對應不上誰是誰。
王铎也跟着點了點頭,“确實是有些難。”
“沒事,”言晰輕輕笑了笑,開口安慰他,“記不住很正常,多相處幾次就能記住了。”
這麽多的人中,最讓言晰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名叫李鸾徽的女生,觀她的面相,十八歲之前的生活一直都是十分幸福的,但就在這一年,發生了一件讓她的生活産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事情,自此以後,她的人生徹底陷入低谷。
其實這種面相也并沒有太特別,畢竟她的這個劫難已經過去了,但值得讓言晰留意的事,李鸾徽之所以能夠平安的度過這次劫難,竟然冥冥之中和言晰沾染上了一些因果。
但因為對方是個女生,兩個人隔得也有些遠,言晰也不好一直盯着人家看,所以沒辦法看清楚到底是什麽事情。
“大家都已經做完了自我介紹,但想必對于互相的了解還是不夠,那麽接下來就由我來先給大家打個樣,”錢耀秋站起身來,端起桌上的飲料,“講一個我親身經歷的靈異故事,其他同學們也可以說一說自己身邊發生的故事,增加彼此的互相了解。”
靈異社很會搞氛圍,錢耀秋還專門帶了一個音箱過來,在他講故事之前,他用音箱放了一個有些詭異的音樂。
周圍環境暗淡,恐怖的音樂聲在耳邊回蕩,錢耀秋的故事也層層推進,就在這個時候,教室的大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吓的一群人尖叫連連。
“對不起,我來晚了,”蔡霖站在門口,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我沒想到會吓到大家,為了給大家賠不是,我來點奶茶吧,在場的每人一杯好不好?”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蔡霖如此大方的要給所有人點奶茶,錢耀秋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他把簽到表遞了過去,“沒關系,你在這個單子上面簽一下自己的名字就行。”
趙志偉很是無語的看了一眼蔡霖,撇着嘴小聲對言晰和王铎說,“他怎麽是個跟屁蟲啊?我們參加靈異社,他也來,真煩人。”
言晰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關系,随他去。”
從蔡霖剛剛推門進來的時候,言晰就發現他的面相已經變了,之前的蔡霖財帛宮豐滿,父母宮圓潤,疾厄宮高挺,整個一人生贏家。
自從他選擇加入靈異社以後,蔡霖命宮的主星卻開始了偏移。
宮位陷落,恐會受傷。
醫者不能自醫,精通算學之人也無法為自己看相,言晰輕嘆一聲,既然是蔡霖自己作死,那就由他去吧。
因為蔡霖的打擾,錢耀秋剛才講的那個故事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氛圍感,他匆匆的敘述了一下結尾就結束了,但他也确實起到了抛磚引玉的作用,在場的社團成員們紛紛講起了故事。
“好,我們今天聚在這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大家見個面,互相了解一下,”見沒有人再願意講故事,錢耀秋笑着站起了身,“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今天的社團聚會也就圓滿結束了。”
“想必大家在報名加入我們靈異社的時候都聽說過,我們靈異社有一個著名的試膽大會活動,專門會挑那種鬧鬼,或者是死過人的地方,”錢耀秋微微眯着眼睛,掃視了一圈的人,“現在地方我已經選好了,我們下個月的七號出發,我一會兒把那個地方的介紹發到群裏,感興趣的同學可以私聊我來報名。”
言晰打開錢耀秋發來的那則消息,地址在距離江城不遠的海邊小村子,這個村子以前是靠海為生,但因為現在打魚沒有辦法維持穩定的收入,村子的人已經變得越發的稀少了。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村子裏的一個比較古老的建築,聽說是已經有五六十年的歷史了,經常有人路過那棟房子的時候,能夠聽到裏面傳出女人的哭泣聲,當真大着膽子走進去,卻什麽都找不到。
後來就有謠言傳出,那個房子裏曾經有個女人吊死在了橫梁上,哭聲就是那個女鬼發出的。
五六十年歷史的老建築,言晰确實比較感興趣,他找到社長錢耀秋的聊天框,緩緩打下幾個字:【我要報名。】
——
方承棟的傷看起來很嚴重,其實都是一些皮外傷,他在醫院住了三天以後就出院回家了。
因為冒名頂替的事情,他已經被江城外國語學校開除,可他每天在家裏面過的都無比的舒服。
方家有錢,請了兩個保姆,一個專門用來做飯,一個專門用來打掃衛生,方承棟有事沒事就讓做飯的保姆給他做好吃的東西,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原本保養得當的身體上面竟然出現了小肚腩。
方承棟洗澡的時候捏了一把自己軟乎乎的肚子,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不能就這樣混吃等死啊,明天得開始鍛煉起來了。”
他的身體現在這麽好,還能活好幾十年呢,他可得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洗完澡出來,方承棟目不斜視的路過方夫人,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随便找了個電影,然後沖着廚房喊,“吳媽,幫我切點水果來。”
方夫人實在是忍無可忍,走過來,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遙控器直接關掉了電視,滿臉的怒容,“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能不能振作一點?!”
自從被學校開除,出院回家,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方承棟幾乎完全的把方夫人當成了一個空氣,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過,
方夫人一直覺得自己不離婚,着急的應該是方承棟和那個小三才對,可她萬萬沒想到,最先受不了的竟然是她自己。
方承棟依舊沒理她,見電視被關了也不惱,直接起身向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問着,“吳媽,我看看你切了什麽水果。”
吳媽很是糾結的看了一眼方承棟,又擡頭望向方夫人,拿着水果手腳無措,根本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了,“夫人,你和先生……”
方夫人再也受不了了,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轉身坐到沙發上,滿是疲憊的開口,“方承棟,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我們離婚。”
方承棟眼睛一亮,迅速的走到書房去,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拿了過來,“諾,既然你同意了,那就簽個字吧。”
這是方承棟回家以來和方夫人說的第一句話。
方夫人的牙齒都在打顫,幾乎是硬從喉嚨裏面擠出了一個字來,“好。”
方承棟找了專門的律師,財産分割這一方面分配的很合理,給了方夫人大頭,可即便這樣,方承棟就到手也有一千三百多萬的存款,和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層。
有了這些錢,方承棟下半輩子完全可以吃喝不愁,過得無比幸福。
方夫人掃了一眼離婚協議,捏着簽字筆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紅,“好,方承棟,你可以!”
她最終還是在離婚協議上面簽下了字,然後将協議書扔在了地上,“滾,你現在就給我滾!”
方承棟才不生氣,他樂呵呵的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書,當場就開始聯系搬家公司,“喂?是我要搬家,東西不算特別多,地址是……”
因為方承棟給的錢多,搬家公司當晚就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拉到市中心的那套大平層去了,因為這套房産原本就在方承棟的名下,倒也沒有了要過戶的麻煩。
方承棟叫了一份牛排的外賣,還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他站在客廳那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樓下閃爍的霓虹燈光,喝了一口酒,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這才是人應該過的日子嘛。”
享受了兩天,方承棟想起了被關在看守所裏的方衛民,可他想要見方衛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所以,方承棟直接去找了一個律師,帶着律師大搖大擺的進了看守所。
方衛民聽到有人給他請了律師,還以為是方夫人認出了方承棟那個假貨,無比高興的就出來了。
可他還來不及綻放出一個笑臉,就看到了和律師站在一起的方承棟。
方衛民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的人,若不是因為這裏還有警察在場,他真的很想直接沖上去把方承棟給撕碎,“你來幹什麽?看我的笑話嗎?”
方承棟幽幽的搖了搖頭,然後賤嗖嗖的開口道,“我知道,你很窮,沒有錢,連律師都請不起,所以看在我們曾經用同一個名字的份上,我專門請了一個律師來幫你打官司。”
“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你還不趕快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