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離京的兩人潇灑離去, 而京城內的人則陷入人人自危中。
皇家奪位少了一位競争之人,局勢本應更明了, 因剩下那幾位王爺皇子根本争不過祠王, 但是偏偏,原歸于珩王陣營的朝臣幕僚除了一小部分外,其他人皆不降于祠王,這讓祠王面色發寒了許久。
而其中, 首當其沖的竟是阮府。
而阮府老爺做官以來一向清廉,辦事也與衆人商量過未有異意才下命令,除了府內女人們不怎麽安分外, 實是挑不出什麽錯的。
祠王的幕僚想了許久, 提了許多建議,最後決定出來竟是讓祠王娶阮府小姐, 以此來與阮府表明态度。
阮老爺得皇上器重,手裏握的權利讓他忌憚,若是娶個女人就能拉攏那有何難。
正當祠王準備就緒,準備上門提親時, 阮家與嚴家竟結了親, 還是适齡的兩個小姐一塊嫁進嚴家。
這一舉無疑在打祠王的臉,拒絕的意思無比明确。
祠王黑着臉回了書房,一邊恨得牙癢癢, 一邊吩咐姜尚去調查幕僚與府中下人,讓他看看是誰走漏了消息。
冷漠的人嚴肅點頭,姜尚領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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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肴閣。
阮家與嚴家的人将自己的子女帶到後寒暄幾句, 便帶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一時間雅間裏只餘下阮盈秋與嚴石雲二人。
兩人互相打量一眼,相對無言。
阮盈秋瞟了他一眼後垂眸,眼底老是帶着的興致勃勃被最近京城籠罩的低氣壓磨得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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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适齡,知曉要嫁人,她已不抱希望能遇上如菀菀與祠王那般情意深深,她只希望能有一溫柔相待的男人便足以。
可...這是菀菀之前本欲結親的對象吧?她與菀菀關系如此好,總是感覺有些尴尬的樣子。
但,比起祠王的正妃與兩個側妃,還是嫁他好些,好歹嚴石雲也是京中能排的上名號的俊朗男子。
阮盈秋收拾好了心情,斂了所有情緒,揚起明豔的笑看着嚴石雲,軟聲開口:“嚴公子貌似不太愛說話?”
态度已好到極點,可那冷漠男人并未有一絲動搖,微微皺着眉未接話,可見是真的不喜歡說話的冰涼男人。
這樣冰冷的男人好生無趣,阮盈秋在心裏哀嚎了一會。
屋內氣氛一直下跌,讓阮盈秋有幾分尴尬,抿了抿唇揚笑道:“既已定親,我一定會與你好好相處,希望我們能和平共處。”
嚴石雲冷漠的面容有幾分松裂,讓阮盈秋以為他這麽快就被她打動了呢,誰料,一直沉默的嚴石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複雜的模樣。
阮盈秋挑了挑眉,勾唇淡笑言:“嚴公子可是有話與我說?”
嚴石雲微微點頭,讓阮盈秋提起了幾分興趣,這般冷漠的男人竟有話與她說?
“洗耳恭聽。”阮盈秋明眸若水看着他道。
屋內沉默了片刻,嚴石雲看着眼前姑娘明媚的模樣,在喉間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可他不能害了姑娘一生。
“我不喜歡女人。”
冰冷的語調吐出這句話,嚴石雲看見眼前的姑娘瞪大了眼,震驚的看着他,他也理解,反正驚世駭俗他不在乎,便未再多說,讓她自己緩過來。
屋內瞬間沉默了很久,冷漠的好看男人與明豔的少女面對面坐着,一個冷漠一個失神,安靜得不行。
“那你喜歡男人?那你為何還要與我定親!”阮盈秋美目裏盛起怒,拍桌而起大聲問道。
“對不起...”嚴石雲點了點頭後,真誠的低聲開口,随後解釋道:“家人并不知曉,待我準備好後會立馬與家人表明,随後回遞信至府,由阮家來退這門親。”
冷漠的男人少見的說了很多話,可阮盈秋并不知曉,她只知道他是騙子。
被欺騙的感覺充滿腦海,阮盈秋磨了磨牙,質問道:“準備好才能退?坦白還需準備什麽!”
氣得姑娘胸口起伏,怒氣沖沖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飲下,一雙明眸含怒看着嚴石雲。
“離開京城需将東西準備好,還有走後手中的政事也是問題。”嚴石雲淡淡解釋。
阮盈秋被生氣填滿的腦裏忽的又被驚訝代替,蹙眉問道:“你打算離開京城?為了什麽?”
“不便告知。”他冷漠答道。
阮盈秋被氣笑,輕笑一聲坐下來,明媚的姑娘有幾分鋒利的感覺,嗤笑反問:“莫不是要我現在告知大家,讓你計劃失敗?”
聞言他淡淡撇了她一眼,帶着幾分不明的情緒,沉默了片刻才道:“這事不被世人接受。”
所以便要逃出這議論之地?
阮盈秋皺了皺眉,“我以為你是個不懼流言之人。”
所屬六部,能力出衆,被所有人看好,竟還懼這區區流言。
“不懼,但我心系之人懼。”他說着,冰冷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些,讓阮盈秋甚至覺得那是溫柔。
眼裏閃過幾分好奇,阮盈秋坐了下來,“你心系之人?也是男人嗎?”
嚴石雲淡淡點頭。
“那他是何般模樣啊,定很好罷。”如此才能讓一個潛力無限之人放棄這大好前程與他離京。
嚴石雲也是大家族出身,又在六部任職,察言觀色之能很是出衆,他看出姑娘眼裏并未有鄙夷不屑之色,想來她聽聞這事之後只是氣憤,并未有其他厭惡情緒。
“很好。”在他心中是最好,雖有些鬧騰多慮,但是真的很好。
想到某人,嚴石雲唇角不可抑制的勾了勾看得阮盈秋直咋舌。
看來他是極喜歡那心中之人的。
誰曾想,她未得菀菀那般好的姻緣就罷了,将嫁之人還是個喜歡男人的,若取消了定親,也不知她會不會被迫嫁與祠王。
阮盈秋忽的沉默下來,心中雜亂萬分,透着幾分酸澀,想着若是菀菀在京中就好了,她就能讓她給開解開解。
屋內又沉默下來,少女擰着眉不知在思索什麽,但看得出她心情不是很好。
遠處高處有一男子坐于茶樓,自高處看着下面,目光定在姑娘身上分毫不動。
她不高興了,為何?
她不是說過她不喜規矩多,所以他使了辦法透風報信給阮家讓他們做好應對之策。
他似乎不想讓她不高興。
就算她有些刁蠻,喜歡與不喜歡全擺在臉上,可是她,老是笑得很好看。
他看了一眼如他一般沉默的嚴石雲,心中生出一句話,莫非她不喜歡冷漠之人。
随後又有幾分自嘲,誰又會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