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姑娘少年策馬而去, 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隊伍,殊不知兩人如此一舉, 給京城留下了多少談資。
有人言, 珩王被遣封地,恰好碰上拒絕過他的姑娘,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擄走。
還有人言,景家姑娘本就是念舊情去送珩王, 可見面勾情,兩人觸情而動,舊情難斷, 幹脆景家姑娘跟着珩王私奔了。
各種說法都有, 有說陸青珩捋人家姑娘的,有說景菀不知廉恥跟男人走的, 衆說紛纭。
消息在景菀被擄走後不到半個時辰便傳了回來,威遠侯府漫延着一股低氣壓,惹得下人們都小心翼翼的,省得一不小心惹了某個主子的不悅。
景鴻與景正原方才下朝歸府, 才踏入府不過一盞茶時間, 便聽見手下的回禀。
父子倆聽完後有一瞬想揍人的沖動,不過是三年!他們都默認讓景菀不嫁待他歸!他竟還要如此!竟将他們家的姑娘擄了一同上路!
景家父子氣得想領了兵去将那雙人給抓回來!
可,無論得到消息後的京城有何動作, 已繞路走了很長一段的二人都不知曉。
前往封地的路上。
陸青珩騎于馬上,本俊朗無雙,卻見男人的臂彎圈着一個人, 懷中坐了一姑娘,眉目溫柔紅唇勾笑,配一起宛如散仙閑游的畫卷一般。
陸青珩側了側頭,在她耳後低聲道:“可有覺得累?”
兩人共騎,身子挨得很緊,男人硬朗的肌肉,姑娘細膩柔軟的肌膚,皆讓兩人面紅心跳。
耳後的溫熱氣息讓景菀耳尖瞬間紅了起來,他看不見身前人的眸裏盡是羞澀,“還好。”
已走了一個時辰,陸青珩由那一瞬間的沖動變得有些擔憂。
他這一路埋伏不斷,也匆忙得不行,因沒有要照顧的人所以離府時只帶了些吃得苦的人,所帶之物皆以輕便為主,實是條件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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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如此情況下,他竟将她帶了一塊受這苦,沒有輕軟的馬車,沒有可口的食物,也沒有人給她梳妝打扮。
她如此溫婉嬌柔,他有些不忍心讓她受苦。
陸青珩張了張口,雙手環過她的腰拉着缰繩,一邊禦馬一邊微微走神。
聽聞身後男人沒了動靜,景菀疑惑的回頭,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頓時便輕笑着開口:“不會反悔了吧?”
溫柔的聲音将他注意力喚回,陸青珩将下巴擱在她肩上,微微帶着嘆息:“路上會很辛苦。”
不否認而言其他,便是她開口要歸,他能立刻将她送回去。
擄人的也是他,想将她送回去的也是他!
莫名的生了些氣,景菀道:“既已來了,你還當我受不起苦不成?”
她既已點頭願跟他走,便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如此問,便是有些後悔了。
她離了家人與京城,她都未反悔,他倒是先反悔了。
氣得景菀心裏有些涼。
柔弱的身體忽的像前傾,使得擱在她肩上的下巴突的落空。
突然的動作讓身後的男人意識到了什麽,有些無奈的閃了眸,傾身上前湊到她耳邊,盡是溫柔的話語。
“我說錯話了,這不是擔心菀菀才說的,若是旁人我才不說這話。”
說罷,那纖細的背影仍是未動一下。
“既将你帶走,我定不會讓你受委屈,所以...菀菀現在生氣,便是我的不對。”
身後的男人語氣越發溫柔,景菀看着前面的路,不發一言。
“那菀菀可要罰?如何都行。”
“那...若是覺得不解氣,打也行罷。”
“那...要不我讓你捅兩刀?”
“菀菀,和我說說話吧。”
任憑他然後哄,她都不肯理他。
陸青珩輕輕一嘆,想擡手揉揉她的頭,或将她轉過來看着自己,可他雙手都環着她,馬跑得很快,雖她也抓着馬鞍,可他不放心,所以雙手環着她牽着馬繩,讓她坐在自己圈出來的地方。
在兩人身旁的人皆将目光投向別處,偶能聽聞自家主子柔聲與懷中姑娘低語,似哄似逗,這些皆是平日在府裏未見過的模樣。
忽的前方有個坡,陸青珩眸間一亮。
“駕——”
他猛的拉緊了馬繩,駕了馬猛的加快速度沖向小坡。
坡有些高,馬一到坡上,騎于馬上的兩個人便順力傾斜,那前傾的姑娘尚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又跌回他的懷裏。
景菀跌進他的胸膛,張了張口發出無聲的驚呼。
眼裏慌亂還未散,便聽見他在耳邊關心道:“無事吧?”
景菀未答,回頭看了看隊伍,只有他們這匹馬沖得如此快。
心中明了,景菀也順着他的問話點點頭,也未再可以遠離他。
懷中恢複溫軟,陸青珩勾唇無聲輕笑,收了收手摟緊了她的腰。
隊伍停停走走,在傍晚之前到了一座小城。
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客棧,衆人得在此過一夜。
陸青珩駕馬至客棧前,拉了馬繩驅馬停下,待馬停下後利落的翻身下馬,随後拉着馬繩擡眸看着準備下馬的姑娘,見她動作雖緩卻也安全下馬,虛虛護與于她身後的手也收了回來。
“進去吧,衛東會帶你去房間。”陸青珩溫聲與她道。
他還得留下處理一會事,否則定是要親自送她上樓的。
景菀微微點頭,毫無異議擡步走進客棧,在陸青珩一步之遙的衛哲趕緊兩三步追上她。
衛東在出發前一晚便已到了客棧打點準備,本已準備齊全,誰料一個時辰前忽有人快馬加鞭送了陸青珩的消息來。
他本擔心是何大事,卻不料只是讓他準備好景家小姐要用的所有東西,而且還是要用最好的。
作為手下,他還能做什麽呢!還不是乖乖去準備。
“景小姐,這是您的房間,小的就不便進去了,王爺說小姐辛苦,便讓人等會送熱水來,讓您沐浴後再下樓用晚飯。”衛東停在門口,貼心說道。
景菀環視一圈房間,梳妝臺上有木梳、發簪發帶,一旁床上還放着許多套衣服。
之前他定是不知她會一塊的。
心裏又有幾分暖,讓景菀懊惱自己氣消得如此快。
“多謝。”
“若有需要,景小姐可雖易吩咐人。”衛東說罷,識相的退出去。
屋內只剩下了景菀,安安靜靜的,又幾分空曠的感覺。
隊伍裏甚少有女子,她竟有些後悔未将若梨一塊拉來,如此梳妝都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