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争吵
争吵
昨晚上放縱的結果, 就是第二天早上你有些起不來床。
迷迷糊糊中,你聽到諾蘭叫了你好幾次,但你實在太困了, 每次努力睜開眼,傻乎乎應他幾聲, 等諾蘭取來衣服要給你換,一轉頭的工夫,你又香噴噴睡了回去。
次數一多,他大概也知道你晚上累到了, 沒再來喊你。于是你這一覺斷斷續續, 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起來之後,因為休息夠了, 你抻抻胳膊, 感覺精神頭還不錯,就是拉扯到腰那塊的肌肉時會覺得酸痛。
謝絕了諾蘭的幫助, 你走去浴室沖澡,洗臉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兩條胳膊也有點脫力,就稍微回憶了一下,然後恍然——哦,是昨晚撐牆撐太久了。
畢竟壁爐這玩意不太常見,考慮到場景的獨特性,解鎖一些新操作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咳咳!
回憶起昨晚的某些場景, 你臉上一紅, 随後眼神控制不住有些漂移。
就……怎麽說呢, 明明你出門旅行的初衷, 是覺得旅游可以減少某運動時長,保護自己的腰腎, 結果這不是根本沒用嗎!
是啦,白天有景區分散注意,确實不會動不動往床上跑,但到了晚上,因為換了地點,氛圍不同,能玩的花樣也變多,合計下來,反而比平時更加興奮、探索的時間也更久了好不好!
如果只是單純的蜜月旅行也就罷了,反正也沒人規定蜜月必須怎麽度過。偏偏這次出門還有個拖油瓶卡斯珀。
昨天分開前你們才約定過,今天上午9:30在餐廳彙合,然後一起去雪山的另一著名景點“科克雷大冰裂”玩。結果轉天,身為嫂子的你就因為起不來床,放了卡斯珀的鴿子——卡斯珀又不是傻子,估計一下子就能猜到你是因為什麽睡的懶覺吧。
哇,光是想想這件事被弟弟知道的場景,就尴尬到想要腳趾扣地啊……
磨蹭到不能再磨蹭,你慢慢吞吞,走出了洗漱間。
出門前照例讓諾蘭幫你檢查了一下氣味,以免引發什麽事故。結果,可能是洗澡時人心黃黃了一下的緣故,諾蘭紅着臉擡起頭,說嗅到了淡淡的信息素味。
“沒分泌太多,聞着就和普通的Omega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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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沒什麽問題,那些路人就算嗅到了你的氣味,也只會把你當成一個正常Omega看待——但別忘了,卡斯珀可是知道你身體情況的哦?
真是太尴尬了,本來因為操勞過度睡過頭爽約就已經很尴尬,如今你身上又出現了動情時才會分泌的信息素味,簡直尴尬加倍!
偏偏前頭耽擱太久,你已經沒時間進浴室重新沖澡。
所以和弟弟這頓午飯是非吃不可嗎?
在諾蘭的鼓勵下,你勉強從卧室走出,只是越接近餐廳,腳下步伐越遲緩。
“沒事的。”諾蘭一眼看出了你的擔憂。才剛被信息素引誘過,他的臉也有些紅,一雙寶石色的眼睛濕漉漉的,被水洗過一樣。
即便如此,他還是守着紳士風度,柔聲安慰你說:“我發現黎安你對涉及‘性’的話題似乎羞于談論。但其實,在我們看來,‘性’是很美好也很偉大的概念,它是人與人之間産生深層次鏈接的途徑,代表了繁衍、傳承和世代交替,沒有性,一個種族就會滅亡。”
“在我們這個年齡,産生欲望再正常不過,它代表我們的身體年輕又健康,狀态極佳,我們的基因渴望着傳承與延續,這是一件好事,完全用不着逃避,更不應因此産生罪惡感。”
——你對“性”存在逃避态度?
你想了想,發現諾蘭說得不錯。畢竟,你穿越來的那個時代還不夠開放,整個社會仍處在對“性”閉口不談的階段。打開小說,脖子以下全是口口,成年人想看個簧,還得偷偷摸摸科學上網……在這樣的氛圍下長大,潛移默化,哪怕穿越到了星際時代,你潛意識裏仍認為“性”是只适合夫妻倆關起門談論的東西,在交流過程中,也無法很好正視自己的欲望。
繼續這樣緊繃下去不太好,或許你也該學着稍微放松一下了。
沒事的,只要臉皮厚,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會變成別人。
如是安慰着自己,你深吸一口氣,在諾蘭鼓勵的目光下大膽邁開腳步,以視死如歸的心情朝酒店底層的餐廳走去。
如今是旅游淡季,酒店餐廳裏人不多。剛走到門口,你和諾蘭就一眼望見了坐在靠牆一角的卡斯珀——在燈光昏黃的餐廳裏,他那頭白金色的頭發簡直像一縷穿破雲層的陽光,實在太顯眼了。
“抱歉,卡斯珀,讓你久等了。”諾蘭拽拽你的手,率先走上前道歉。
你也跟着走上前,露出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啊弟弟,我昨天累到了,早上睡過了頭。”
卡斯珀原本正低着頭,在終端上處理公務,聽到你們的聲音,他關掉頁面,站起身面朝你們,剛想說什麽,忽然面色一凝,臉上浮現一抹驚怒,沖口而出:
“不是說在睡覺嗎,為什麽又做了?!”
“哎?”青年的質問來得太突然,你一時沒有聽懂,懵懵然看向身旁的諾蘭。顯然卡斯珀說的不是什麽好話,你看到丈夫臉上的笑不知何時消失了,總是帶着笑意的嘴角向下繃緊,眉眼之間凝着冰霜。
他面沉似水,低聲警告:“卡斯珀!”
但卡斯珀沒買賬。
他上前一步,鼻尖湊到你和諾蘭中間,煞有介事地做了個“嗅聞”動作,語氣很沖,陰陽怪氣:“怎麽,我有說錯嗎?昨晚也就罷了,今早明明約好了一起出發,你們卻把我丢到一邊,又做了個昏天黑地,弄出一身的信息素味……連晚上都等不到,就這麽饑渴嗎?”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看也沒看諾蘭,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射向一旁的你。這讓你感到仿佛有人在戳着你的脊骨罵你“饑渴”、“蕩/婦”,那種被冒犯的不适、憤怒和羞恥是如此強烈,即便你已經當慣了社畜,自诩忍功一流,仍被氣得面紅耳赤,渾身發抖。
救命,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讨厭的人!你宣布他已經超越你的傻呗領導,榮升你這輩子最厭惡的人——求求了,諾蘭快把這家夥帶走吧,不然……
“卡斯珀,爽約确實是我們的錯,但我和黎安的夫妻生活不是你該幹涉的事。你越界了,你應該跟我們道歉——現在、立刻、馬上!”諾蘭顯然也被弟弟氣得不輕,厲聲呵斥。
事實證明,有些人是不适合跟他講道理的,比如卡斯珀。
諾蘭的話非但沒有讓弟弟收斂,反而像一根導火索,驟然将對方積壓的情緒點燃:“我道歉?我有什麽錯,為什麽要同你們道歉?哥哥是我的雙生兄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身體孱弱,我擔心你縱欲過度,虧空身體,難道不應該?還有嫂子——”
說到這,卡斯珀粗喘一聲,目光直勾勾望向你,臉上飛速浮現一抹混雜了嫉妒與不甘的扭曲惡意:
“嫂子的身體情況大家都清楚,在沒有信息素的時候,你和Beta一樣,沒有任何吸引力。憑哥哥的定力,若不是你先釋放信息素引誘,哥哥又怎麽會置身體情況于不顧,沒日沒夜與你厮混……嫂子又沒有發情期,為什麽這樣饑渴?還是說哥哥的身體實在太差,無法滿足……”
“啪!”
剩下的話未及說完,便被清脆的巴掌聲打斷。
場上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你右手仍維持着五指并攏的姿勢,指尖顫抖,護在身前,卻頭一回不是因為打了人害怕,而是徹頭徹尾的憤怒。
也因此,面對卡斯珀落在你身上那委屈、恥辱兼不可置信的目光,你表情凜然,不閃不避,像一只護崽的雌鷹那樣,下巴揚起,兇狠地給他瞪了回去。
罵你也就罷了,居然還嘴諾蘭——好大的臉啊!
活該吃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