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黎大牛找來
第09章 009黎大牛找來
“花花，來。跟我念。命。”
“喵。”
“花。”
“喵。”
“聲音粗一點，不要那麽夾，再短一點，然後連在一起。”
“诶，對了。就這樣叫。”
“喵喵貓。”
“對對對，就這麽叫。”
在夏桃認真教導花花學習外語的時候，夏阿爺和黎深眉開眼笑地回來了，令人詫異的是夏阿爺後面還跟着夏文。
原來夏阿爺帶黎深去書院求學時還帶了夏文。
夏文是小叔的兒子，比夏桃小兩個月。夏文讀書中規中矩沒什麽靈氣，縣裏書院不收他只好在夏家村私塾念書。就這樣，夏文還是老夏家讀書最好那個。
二月縣試的時候夏文勉強勾上了吊車尾，考了個倒數第二，四月的府試基本沒望，去了府城也是白費錢。按照夫子的說法，夏文讀個十年八年考個童生還是勉強可以的，想要再進一步考個秀才就難了。有的人考到死也只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童生。
夏阿爺還抱着最後一絲僥幸，想着夏文如果能和黎深一起在書院讀書多少能沾點兒神童的才氣，再換個更有學問的夫子教導上幾年，萬一就能考上秀才呢？
黎深看出了夏阿爺的私心也沒覺得這有什麽，心無旁骛接受吳夫子的嚴格考較。
要知道當初吳夫子和書院山長對黎深期望甚大，想讓他一口氣考個小三元回來殺一殺隔壁縣書院的威風，誰能料到人生際遇如此無常。
如今重新考較黎深發現他學問不僅沒丢還比以前精進不少，別說考個秀才案首甚至可以直接去考舉人了。
吳夫子倍感欣慰，不僅讓黎深重新入學還順帶收下了夏文。
“後天我就和阿文一起去書院念書，每月會有三日假，九月便能下場考取秀才功名。”黎深細細跟夏桃解釋接下來的生活變化，擔心她以後一個人在家會害怕。
“今年就考啊？會不會太急了？”
夏桃手頭上還有一根老參，加上和烏鴉交換的金銀首飾，在銀錢上并不拮據，她有點擔心黎深急于科舉會馬失前蹄。
“不會。夫子已經按院考樣式考較過我，成績尚可。”
黎深嘴裏謙虛，眼神透着自信。
行吧。
那她就等着當秀才娘子了。
幾個人歡天喜地坐着牛車回夏家村，很快幾乎整個村人都知道夏文借了姐夫黎深的光就讀縣學書院了。
就在老夏家沉浸在喜悅之中時，夏家村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砰砰砰！！”
“兔崽子給老子出來！”
“出來！！”
“砰砰砰！！”
院門外傳來大力拍門的巨響，要不是夏大江親手砌的圍牆又高又厚，院門還是水桶粗老木樹幹剖開做的，這會兒已經被人破門而入了。
黎深一聽那聲音就立即認出來拍門的是黎大牛，他一把握住了夏桃的胳膊省得她不明就裏迷迷糊糊去開了門。他們兩個細胳膊細腿的論武力根本不是黎大牛的對手，不管黎大牛為何找上門來，現在他們不宜冒頭。
夏桃當然不是莽撞的小姑娘，兩個人就屏着呼吸假裝不在家，高高豎起耳朵聽黎大牛在外頭叫嚷。
原來黎深挖了一根人參的事兒竟被黎大牛知道了。整個夏家村都還沒幾個人知曉他們挖到了人參，黎大牛這個賭鬼倒是先得了消息。
要知道這兩天裏村人們都在八卦黎深和夏文要去縣裏書院讀書了，言語間無不是對夏文得了神童黎深帶攜的羨慕妒忌恨。尋常情況下，這話題沒傳個十天半月都不會消停。
夏桃敏銳覺察出這裏頭有蹊跷。
她輕手輕腳摸到廚房那兒的圍牆根處，借着煙囪的阻擋悄咪咪踩着柴垛攀上圍牆頭往外看，果不其然看到王金花藏在一道圍牆角邊上探出脖子看黎大牛鬧騰。
王金花家就在村長家隔壁，難怪她又又又借着和村長媳婦嚼舌根的功夫獲得第一手消息，狗仔隊都沒她消息靈通。
如果王金花把腦袋稍微轉正一點，她此時就能立即發現夏桃正在盯着她。可惜王金花太關心黎大牛拍門後續了，那咬牙切齒捏緊拳頭的專注模樣，簡直恨不得馬上替夏桃把大木門打開讓黎大牛闖進去好打砸一通。
在王金花心裏，黎大牛搶不搶得到錢不打緊，以黎大牛那一身子力氣肯定能打傷那兩個小的。摔不死夏桃這個賤丫頭也要折了那倒插門的手腳，看他還怎麽去考秀才帶攜夏文。
王金花如此恨黎深那是因為她家裏也有個在私塾念書的兒子叫夏飛揚。平日裏夏飛揚的功課壓了夏文一頭可讓王金花揚眉吐氣了。誰知轉頭夏文就要和那倒插門的去書院讀書了！
縣裏辦的官學書院可不是誰都能進的，裏頭的夫子最低也是舉人身份，書院裏的學生要麽有才情要麽有財氣，夏文那個榆木腦袋憑什麽能越過她兒子進學院得到舉人悉心指導學問。
王金花氣壞了。
多番打聽才打聽到黎深能上書院是因為他挖到一根人參送給夏阿爹把他哄高興了，夏阿爹這才同意讓黎深回書院複學。
什麽挖到人參，這春寒料峭的哪裏能看得到人參，有也指不定是以前就發現的。這倒插門的奸得很，肯定是他背着那個賭鬼爹把值錢東西藏起來，一入贅就拿來收買夏阿爺。
王金花哪裏能忍得了老夏家的人一飛沖天越過她寶貝兒子去，故意跑到黎大牛面前添油加醋說黎深挖了一根百年老參賣了好幾百兩銀子，這才有了今天的好戲。
夏桃也沒想到王金花信口雌黃也能胡謅中他們家發的那筆橫財。幾百兩銀子，足夠讓人眼紅到失去理智了。
“兔崽子開門！！”
黎大牛是一個人來的，他來之前就喝了點濁酒，酒氣一沖大腦就更加怒氣騰騰，砰砰砰地拍門變撞門，撞得門框邊上塵沙簌簌掉落。
“把老子的錢交出來！”黎大牛只知道黎深挖了一根參賣了上百兩銀子。黎深是他兒子，兒子的一切都是老子的，黎深今天必須把賣人參得來的銀子交出來。
可是黎大牛忘記了夏家村是一姓村，無論村人之間如何起龃龉鬧口角，真有外人敢侵害夏家村的利益，他們會空前一致團結對外。
黎大牛的大嗓門很快就引來了左右鄰裏的注意，更有好心人急步快跑去夏阿爺家告知黎大牛來他們夏家村找麻煩了。
“天殺的牛背村流民崽種！搶東西搶到我們老夏家來了！！”
夏阿奶殺氣騰騰率領着兒子孫子還有十幾個孔武有力的堂親戚風塵滾滾沖了過來。
每一個人手上都拎着一根扁擔，那兇神惡煞的立即讓喝了兩泡馬尿的黎大牛清醒了。
“我兒子偷了我的人參，我拿回來怎麽了！”黎大牛惡聲惡氣給自己壯膽。
“我呸！你兒子入贅過來我們老夏家的時候全身上下就一身破衣服，連一雙鞋都沒有，哪裏來的人參！敢訛錢訛到我們夏家村來了，打不死你！！”
夏阿奶戰鬥力爆表，不跟黎大牛繼續胡咧咧掰扯浪費時間直接招手讓兒子們上手将他揍出夏家村。
黎深入贅到老夏家可是白紙黑字寫分明了，戶籍也早早落到了他們老夏家，黎大牛敢不認的話被打斷腿去到縣太爺跟前也是他們老夏家有理。
“哇，阿奶好厲害。”
夏桃這時候敢開門了，悄咪咪打開一條縫探頭往外看熱鬧。
“阿桃啊，你們真挖到人參了啊？”
其他聞訊過來支援的村人們将夏桃和黎深隔離在人牆後面還順便好奇打聽起人參來。
他們剛才聽黎大牛嚷嚷時就聽見了，黎深在山裏挖到一根百年老參，這才有錢讀書了。
誰能想到黎深入贅進老夏家還帶來了一根價值百兩的老參，這哪裏是贅婿，分明是身帶福氣的金娃娃！
“哪有的事，是阿爺見我夫君讀書好就帶他去拜見夫子了。”
夏桃絕不承認挖到百年老參。
財不外露自古就是真理，而且同在一個村子裏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大家彼此家庭條件差不多還能相安無事，驟然乍富可就會讓人眼紅妒忌了。
“去去去，少在這裏圍着哄騙小娃兒，要挖參自個兒去。”
夏阿奶指揮兒子孫子将黎大牛打出夏家村之後一回頭就看見一群人圍着夏桃哄騙，她立即快步走過來沒好氣地驅散人群。
村人們讪笑離開，有幾個腳底拐彎就朝後山去了，明顯是想去碰碰運氣。他們平時沒少看見夏桃小夫妻倆去後山挖野菜，指不定那百年老參就出自後山。
“學着點，癟兒蔫氣的以後還得被人欺負。”
夏阿奶把人趕走就兇巴巴教育起夏桃來，作為一個當家的必須要腰杆子硬挺腦瓜子精明，得像她一樣家裏家外一手抓。
“不行，明兒你夫婿就要去書院了，我給你找條狗養着，總比那只貓好，來壞人了還會吠兩聲。”夏阿奶對貍花貓有偏見，覺得它最多能抓點老鼠，咬人還得狗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