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師兄
大部隊離開後帶着儀器和設備先後離開後, 基地裏一下子清靜了不少。
雖然吃的還是大鍋飯，水依舊比研究所還要緊張, 但好歹是有個房子可以住了。
小滿感動的看着頭上的屋頂和四周的牆壁, 真好，總算不用和帳篷一起在風中搖擺了。
躺在久違的床上，小滿有些失眠了。翻個身看着窗外明亮的星空, 第一次思考起了這個世界的事情。到了研究所後的日子每天都太忙碌, 根本沒時間給她用來好好梳理有關這個世界的事情。
這些天小滿在研究所和基地裏, 聽到了不少事情都能跟她看的那本裏的細節對上。現在看來的話, 有八成的可能性，她現在在的就是裏的事情。
按照書裏的情節, 現在這個時間點上男主嚴毅應該在炮兵營裏服役，開始了他成為一個軍人的第一部 。但這些并不是小滿關心的，小滿在意的, 是書裏的那場戰争。
那本說是嚴毅的個人傳記也不過分, 所有情節都是以他為主線，圍繞他一個人寫的, 和他無關的事情都是一筆帶過, 再加上小滿當時是抱着解悶兒的态度随便翻看的。所以仔細回想了半天, 也沒想到太多有用的線索。
早知道當初應該看得認真些的。小滿有些後悔的想到。她雖然不覺得自己已經了不起到可以阻止一場預謀已久的戰争的地步, 但多了解些總是好過她現在連開戰日期都記不清楚。
書裏的那場戰争發生在邊境, 因華國與鄰國的領土糾紛而起。鄰國率先發難，想要打華國一個措手不及。雙方為這場戰争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鄰國戰敗後國內經濟一落千丈, 很多年都沒有緩過勁兒來。
打仗啊......小滿有些失神。前世她從來沒有經歷過戰争，不知道這場戰争會給這個國家還有她自己帶來多大的影響。
等這次回到研究所的時候跟老師打聽一下好了。小滿下了決定。拐外抹角的問問邊境上的事情，老師他的工作肯定會比普通人更加了解的。
打定了主意小滿也不再多想，翻了個身繼續睡覺。這在外面被風吹習慣了，怎麽躺倒床上反而睡不着了呢？！
早晨吃過早飯，桌子一擦，食堂就變成了臨時會議室。由H院的朱副院長主持領導工作，帶着留下的人進行實驗結果分析，撰寫實驗報告。對熱試驗結果進行總結，為接下來最重要的爆炸試驗做準備。
小滿他們這邊小滿和凡飛的計算、分析能力都不錯，張磊一直跟在趙老師身邊，對整個項目比他們有着更宏觀的認識，不時的指導兩句，提一提醒。
小滿之前沒跟兩位師兄一起共事過，對張磊最大的印象就是他身上的搖晃的肥肉。現在一起工作了幾天下來，張磊在小滿心目中已經由人很好的胖師兄升級為了人好腦子好的胖師兄了。
“小滿。”人好腦子好的胖師兄張磊看着筷子上夾着的一大塊姜，眼神迷離。“你看這個，想不想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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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聽到他的問話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搖了搖頭。“不像。但是師兄你的手，看起來不錯。”
原諒小滿也太就沒見過肉了。張磊的手看着細皮嫩肉的不說，他拿筷子的時候還蜷在了一起，很像小滿前世很喜歡啃着解悶的豬蹄。
“你可別對我的手有什麽非分之想。”張磊戒備的看着她，說完還将姜塊扔進了嘴裏。
小滿皺了皺鼻子，覺得肯定很辣。張磊卻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嗯，味道不錯，也算是改善夥食了。”
“師兄，你是魔鬼啊。”小滿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張磊在自己的菜裏又找了一遍，最後找出來一塊小指甲蓋兒那麽大的蔥花，夾到小滿碗裏。
“來，小滿快嘗嘗，這可是好東西。”
小滿覺得自己可能也不正常了，竟然還順着他的話将蔥花加起來嘗了嘗。
“......”別說，她還真從蔥花裏嘗出香味兒了。實在是這些日子就吃那幾種蔬菜炒出來還都是一個味道的，連蔥花的味道都清新脫俗了起來。
“好吃。”張磊問道。
小滿不大願意承認的點了點頭。
旁邊凡飛已經吃完了碗裏的飯菜，收拾好了碗筷不再理會身邊的神經病師兄妹。
小滿看着在刷碗盆的凡飛，再看自己碗裏的飯菜還一點沒動。
“吃不下？”張磊了然的問道。
“嗯。”小滿也不跟師兄隐瞞，她是真的吃不下了，看着飯菜不僅不餓都有些反胃了。
“正常，你看我食欲這麽旺盛的，都已經吃不下去了。”張磊用筷子戳了戳自己飯盒裏的飯菜。周圍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吃飯吃的都不緊不慢的，不是為了多拖延一會兒時間不幹活，是因為實在吃不下去了。
“我看凡哥就吃的挺好的。”小滿扁了扁嘴。自從她把凡飛定為第一個趕超目标後，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自覺的想跟凡飛比較一下。從工作能力到知識水平，現在已經到了對環境的适應上面。
到了沙漠之後，凡飛可以說是他們這裏适應的最好的。張磊和王山有時候都會有些不習慣有些抱怨，凡飛卻什麽話都沒說，當然也跟他本來就不愛說話有關系。但小滿覺得他肯定也沒跟自己似的，晚上還在被子裏哭鼻子。
“你啊，怎麽什麽都要跟他比，跟師兄比。”張磊指了指自己滿滿的一飯盒飯菜。“跟師兄比不就有自信多了。”
“可是......”
“這有什麽可是的，還瞧不起師兄啊。”
“當然不是了。”小滿否認。師兄也算是位不顯山不露水的高手了。
“他跟你從小的成長環境不同。對惡劣環境的适應速度當然不同了。你小時候吃過樹根草皮，下地幹過活兒嗎？”張磊問道。
小滿搖了搖頭。
“那你住過草屋窩棚，撿過剩菜剩飯嗎？”張磊又問。
小滿還是搖頭。
“那不就得了。你從小都沒吃過這些苦，一下子到了環境這麽惡劣的地方适應不了也是正常的。我們來之前還曾經擔心過，你要是在這兒哭着鬧着的說要回去，我們該怎麽跟別人開口借車借人把你送回去。”
“噗，師兄你們還想了這些了啊？”小滿笑問道。
“當然了，這也是這次試驗中會出現的變故嘛。我跟王山都打算好了，如果你哭着喊着說不在這兒待了，我們倆為了你的面子就犧牲一下。石頭剪子布，誰贏了誰裝肚子疼，給你個送我們去醫院的借口也不能讓你被人議論說吃不了苦啊。”
“師兄們真好。”
“那是。師兄都做好肚子疼得準備了，結果你一直沒哭也沒鬧，弄得我也沒沾上光。沒早回去不說，結果還留下來要多待幾天。”張磊搖了搖頭故作苦惱的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甚至比我們想象的更好。說句實在的，我跟王山第一次來的時候都沒有你表現的那麽好。你其實，不用太跟其他人作比較，你已經很優秀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知道了，謝謝師兄。”小滿笑了笑，心底一片溫暖。
“對了，師兄。”小滿想起了他剛才的話，“你剛才說的什麽住窩棚撿剩飯，說的是凡哥嗎？”
“對啊。凡飛是個孤兒，這件事在研究所算不上秘密。他從小就是吃着苦長大的，比你能适應這邊的生活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所以你啊，就別想太多了，咱們現在想的，是怎麽把它們先消滅掉。”張磊轉頭看到飯盒臉色又苦了下來。
小滿也沉重的點點頭。一會兒就要繼續開工了，總不能因為他們兩個沒吃完飯占着桌子耽誤進度。
早日完成工作，就能早點回去了。兩人這麽給自己打着氣，閉眼吃光了飯盒裏的飯菜。
抱着這個信念，小滿腦子跟開過光一樣，有如神助。在寫報告中不僅完成了分內的部分，連其他組遇到的問題，都幫着一起解決。
“小滿同志。”朱副院長在後面圍觀了小滿幾句話幫別人把苦惱了一下午的問題解決了，饒有興趣的問道：“聽說你還是趙老師的學生。怎麽樣，畢業之後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研究院工作？！我們研究院可是國內最先進的，尤其是在......”
“咳，”張磊輕咳一聲。“朱副院長，您要是在我面前挖牆腳，我不做些什麽回去可是要挨老師的罵的。”
“诶，這怎麽能叫挖牆腳呢？大家不都是為了祖國科研事業的發展嘛，既然是人才那當然要放在最合适的地方了。”朱副院長冠冕堂皇的說道。
“那肯定是我們研究所最合适了。”張磊也知道朱副院長欣賞小滿不假，但這話更多的是玩笑。小滿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應付別人的玩笑，這種時候師兄當然要挺身而出了。“當初小滿在物理樓到處晃蕩的時候，可是一眼就相中了核物理實驗室和和物理實驗室裏的師兄的，一心一意的要進我們實驗室的。對不對小滿？”
“嗯......我是挺喜歡核物理的。”小滿回避了什麽相中了實驗室師兄的問題，她當年那哪叫一心一意啊，叫死皮賴臉還差不多。
“我們研究院也是跟核物理相關啊。”朱副院長不死心。挖牆腳雖然不厚道，但如果對方是被說動心了，那就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嘛。“怎麽樣小滿同志，我們研究院的院長也是在這方面的頂尖人才，我覺得你如果去了的話，他肯定願意親自培養你的。”
“謝謝朱副院長了。”小滿覺得自己如果再不說話，朱副院長肯定不會放棄。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答道：“我自己還有太多不足太多不懂的東西，希望能夠在趙老師身邊多學習一下。”
“這樣啊。”朱副院長可惜的搖了搖頭。“那我回去可要跟我們院長說說，不是我挖牆腳不用心，實在是他魅力比不上趙老師啊。”
衆人哄笑，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了。只不過朱副院長還沒等到回去，晚上打電話彙報工作的時候就跟研究院院長提起，語氣裏都是被小滿拒絕的遺憾和惋惜。
轉天上午，把之前的收尾工作完成後，衆人把終于成形的報告交到了朱副院長的手裏。
朱副院長審核了一中午，下午的時候看着底下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衆人，笑了笑。
“不錯，這份兒報告經過大家所有人的努力現在終于完成了。這裏面離不開在座所有人的付出，我代表項目組，對諸位這些天的辛勤表示感謝。”
“終于可以回去了。”張磊一邊鼓着掌一邊看着小滿激動地說道。
小滿用力的點了點頭，兩人熱淚盈眶的看着對方，頗有些要抱頭痛哭的架勢。
下午的時候，兩人和凡飛一起最後一次去到沙漠裏的監測站裏查看數據。試驗場地周圍的儀器設備大部分都已經拆除了，留下的幾個都是有特殊用途的。像小滿他們每天都要觀測的這個，就是為了觀測像是宇宙射線之類的對試驗數據可能産生的影響才留下的。
三個人才路才走到一半，沙漠裏就又起了風。小滿他們行進的方向正好是逆着風向的。張磊走在了最前面替小滿擋着吹過來的風沙，小滿在後面拽着他外套的下擺跟着他一步步艱難的行進着。
“加油小滿，這是最後一次了。”張磊給她鼓勁道。
“師兄放心，我沒事的。”小滿艱難的邁着步子，不讓自己拖累了張磊。
“凡哥你還好嗎？”小滿看着一旁的凡飛問道。
凡飛點了點頭，站在張磊的身邊拉着他的手肘，借他頂風向前的力量。
“謝謝了哥們兒。”張磊感激說道。別看凡飛話不多，關鍵時刻還真靠得住。要是只有他跟小滿兩個，現在估計就只能蹲在原處等風停了。他噸位重倒是不怕被風刮跑了，但小滿可就說不準了。
來的第一天遇到了大風，走的前一天又遇到了大風。不知道這種情況，算不算的上是另一種層面上的有始有終呢？！小滿想到。
三人冒着風沙找到了需要觀測的測量站。張磊跟凡飛兩個自覺站在了上風口替小滿擋住風沙，讓她去查看數據。
張磊跟凡飛兩個面對着小滿，後背被風沙卷起來的砂石砸的生疼。張磊一邊擋着風，一邊還拿着手電筒替小滿打着光。
小滿用手擦了擦儀器儀表盤外面的沙子，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可每次都是剛擦下去還沒來得及細讀，沙子就又被卷的蓋了上去。小滿沒法，只能脫下外套擋住風沙，自己把頭鑽進去就着張磊的手電将儀表盤上的數字抄寫在本子上。
“小心。”
小滿隐隐約約聽到了不知道誰的聲音，就看到眼前的手電筒砸在地上，一瞬間就被沙子蓋住了。
小滿被吓了一跳，趕緊從外套裏鑽了出來。擡頭就看到張磊咬着牙，臉上的肌肉都糾結在一起。小滿不明所以的看着兩人，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擡起頭看到張磊的一只手臂擋在自己的頭上，而地上則掉落着觀測儀器的上半部分。
“師兄，師兄你沒事？”小滿擔心的看着他。
張磊想要笑一笑讓她放心。努力的勾了勾唇角，最後卻只是搖了搖頭。
“凡哥，咱們趕緊回去。”
凡飛點點頭。
“手電筒。”張磊提醒道。
小滿看凡飛正扶着張磊，就往回跑了兩步在儀器前的地上挖着。挖了足足有半分鐘，指尖才觸碰到手電筒的金屬外殼。
小滿把手電筒揣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跟凡飛一起扶着張磊往基地的方向走去。
“對不起師兄。”小滿愧疚的說道。她也看出來了，師兄是為了不讓儀器砸到她頭上才出手幫她去擋的。現在她倒是沒事，可是師兄的手臂卻受了重傷。那麽重的金屬設備砸在手臂上，恐怕會骨折的。
“這怎麽能怪你，設備安裝的有些問題。咱們這也算是提前發現問題了，總比試爆試驗的時候在發現要好。”張磊痛的一頭的汗，但還是不忘開口安慰小滿。“更何況照顧師妹嘛，這本來就是師兄的職責所在。”
“謝謝師兄了，謝謝。”小滿喃喃地重複道，除了感激的話，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事好了。
兩人将張磊扶回了基地。因為還在刮風，車輛也不好出去。基地領導只能讓部隊裏的醫生先替張磊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等到風小了一些再安排車輛和司機送他去市裏的醫院。
本來小滿他們定下的是明天離開的，現在也不用在乎這一天半天的了。朱副院長大手一揮，幹脆讓他們三個都收拾好了東西，一會兒跟着車去完了醫院就直接回自己的研究所不用再折騰一趟回來拿東西了。
好在本來也要走了，三人的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等風停的這點時間裏，三人收拾完東西還跟朱副院長和基地領導報告了儀器出現的問題。
“各位放心，我們馬上派人去查明原因，立即整改。”基地領導也沒想到這次試驗都到最後一天了，反而出現了這種事情。這場風在沙漠裏算不上大，結果竟然能影響了實驗設備，這是他們工作的大失誤。
朱副院長點點頭，也直言這件事他也需要報告給上面。基地的領導沮喪的點了點頭。本來以為這次試驗能圓滿結束的，沒想到臨了了在自己這兒出了這麽大的簍子。儀器出現了問題，還讓人受傷了，這次怕是不好交代了。
這邊小滿替張磊端水擦汗，時不時的向外面看一眼心急風怎麽還沒停下來。那邊基地領導也是着急，打算風停下來了馬上派作業隊去查明情況。
風又刮了不到半個小時，總算又漸漸小下來的勢頭。基地領導看了一眼，估計現在開車已經沒問題了，便吩咐了司機開車馬上把小滿他們送到市醫院裏。
這邊汽車一出發，他們基地的電話也打了出去。等到小滿他們到市醫院時，骨科的專家已經在門口等着。看到基地的軍用吉普開進醫院，馬上就有護士們圍了過來，幫着把張磊從車上扶了下去。
基地跟來的小士兵是個機靈的，幫着替小滿他們取藥拿報告的，弄得小滿倒是沒事可做。最後找了個公用電話，給I院那邊打了個電話找到了趙老師，跟趙老師說明了情況。
“張磊受傷了，嚴不嚴重？”趙老師聽到後心裏一緊，擔心學生出了什麽意外。
“醫生說是骨折了。”小滿嗓音有些低落。“師兄是用手幫我擋東西才會被砸到的，都是我不好。”
“這種事情哪能怪到自己頭上。不砸他手就砸到你腦袋上了，那就不只是骨折了，搶救都不一定搶救的回來。好了，別總是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趙老師勸道。
“嗯。”小滿吸了吸鼻子。
“你們在市醫院是嗎？我跟王山明天就過去，今天你跟凡飛照顧一下張磊，別想太多了，知道嗎？”
“知道了，老師您放心。這邊有我跟凡哥呢，要不您還是別過來了，太遠了。”小滿擔心趙老師的身體，覺得這邊她跟凡飛可以應付，而且還有基地的人幫忙呢。
“我也不光是去看張磊的。這幾天我還要去外面出差，本來這次想讓張磊和王山陪我去，讓你休息一下的。但是張磊又受傷了......”趙老師有些苦惱的嘆了口氣。
“老師您帶着我去。我不用休息，讓師兄好好養傷。”
“那地方可是很苦的，比在沙漠基地還要苦，你受得了嗎？”趙老師問道。
“我不敢說受得了。反正我比較能忍，忍下來是沒問題的。”小滿嘟囔着說道。
趙老師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行了，有什麽事情等我明天去了再說，你們今天好好照顧好張磊。”
“放心，老師，我知道的。”
兩人又聊了兩句，趙老師那邊就挂斷了電話。
小滿将電話費付給老板，看着電話腳步卻始終沒有挪開。
“怎麽了小姑娘，還要再打個電話嗎？”老板問道。
小滿咬着嘴唇表情糾結，最後還是抵不住誘惑點了點頭，拿起電話撥出那串熟記于心卻從沒按下過得號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吹雪”“巴啦啦小黃雞”“52Hz的鯨”“邾邾”“七月的魚”幾位小仙女的營養液~
今天生死時速趕在了九點，我讨厭搬磚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