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手書 (2)
遲莉莉站在門口沖着小滿招了招手。
“怎麽了？”小滿問道。
遲莉莉有些擔心的看着，“副院長找你，可能是要問問趙欣的事情。”
“那個張副院長？”
遲莉莉點頭，“在學院四樓會議室。”
“好。”小滿覺得心煩，果然被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纏上了，想脫身就不容易了。
她來O大是為了能夠專心看書的，不是為了被扯進這種麻煩事的。早知道到了O大還不能安生，她寧願留在鎮高中被圍觀。
小滿找到了學院四樓的會議室，無奈的嘆了口氣，敲響了會議室的大門。
“請進。”
小滿推開門，看到裏面坐着兩個陌生的中年女子。一個穿着西裝背脊挺直，有幾分傲氣。另一個彎着腰湊在前一個旁邊，跟她說着什麽。
兩人旁邊還坐着生活老師，面前站着的是臉色蒼白的寧朵兒。
“你就是顧小滿？”西裝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道。
“是的，老師。”
“嗯……顧小滿同學，我問你，是不是寧朵兒把趙欣推倒的。”西裝女子也沒多廢話，直奔主題。
小滿猜測，這兩個中年女子中穿西裝的應該是張副院長，那另一個估計就是趙欣的媽媽。
“啊？”小滿一愣，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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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滿同學，你可要說實話，看到了什麽就說什麽！”趙母咄咄逼人的說道。
小滿對她觀感不大好，但還是搖了搖頭。
“我真的不知道，我聽到寧朵兒的尖叫聲趕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趙欣已經摔倒了。至于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麽，我不是目擊者，我不好說。”
“這就難辦了啊......”生活老師有些苦惱。“張副院長您看。趙欣同學是在浴室摔倒的，這地方也沒個監控什麽的，一人一個說法，掰扯不清了。
“有什麽掰扯不清的，欣欣還會說謊不成？”張副院長倨傲的問道。
小滿看了看旁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寧朵兒，沒有說話。
“真的不是我，我都不認識趙欣……”寧朵兒滿腹委屈的替自己辯解，她不知道自己好心幫忙，怎麽還惹禍上身了。
“這人要是爛了心腸，哪管什麽認不認識的？！”趙母陰陽怪氣的看了兩人一眼。
趙母咬死了女兒是被寧朵兒推倒的，寧朵兒堅決不認，小滿只說自己親眼見到的，屋裏亂成了一團，誰也說服不了誰。
“行了。”張副院長沒了耐心，“等你們有理有據的時候再來找我，別在這兒浪費我的時間。”說着看了趙母一眼，趙母畏縮的縮了縮脖子。
本來以為此事能就此翻過，沒想到晚上小滿正坐在寫字臺前看書時，宿舍門被人從外面直接一腳踢開。
趙母拽着寧朵兒拉扯進了小滿的宿舍，小滿覺得頭疼不已，怎麽想好好看個書就這麽難呢？！
“你看到了這個死丫頭推我女兒卻作僞證，你安的什麽心思？”趙母瞪着小滿問道。
小滿站起身，直視着她的眼睛搖了搖頭。“我沒有作僞證，我确實沒有看到。我到之前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不管再問多少次，她都是這番說辭。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就要讓你清醒一點，讓你好好想想。”趙母說着就要去抓小滿的手。只是她另一手還抓着頭發亂作一團的寧朵兒，想要去抓小滿有些費勁。小滿往後躲了兩下，宿舍裏其他人反應過來也趕緊去阻攔。
宿舍裏一時亂做了一團，有在抓的有在擋的，小滿桌上的書都被打在了地上。
“夠了！”小滿忍無可忍，既然他們欺人太甚，她也不用再隐瞞什麽。可惜前面的人拉扯着正兇，小滿這一嗓子并沒濺出一點水花，沒一個人聽她的。
“別弄了，你要是再沒完沒了，我就把你女兒的醜事都抖落出去！”寧朵兒大喊着，像是已經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寧朵兒這一嗓子跟小滿的音量絕對不是一個重量級的，聲音一出來，兩邊都停了下來。
“什麽醜事，你瞎說什麽呢？”趙母收回了手，有些心虛的抿了抿頭發，還虛張聲勢的提高了音量。
“呵，普通摔一跤會這麽嚴重，你以為別人都傻嗎？”寧朵兒嘲諷的看着顧母，“那麽多的血，我看根本不是摔傷，而是......”
趙母趕緊用另一只手緊緊地捂住她的嘴巴，沖着在外面看熱鬧的人大喊：“滾啊，有什麽好看的。再看下去，也不怕爛了眼睛爛了耳朵。”
說完又制住了寧朵兒，回身還把宿舍的們踹上了，把看熱鬧的人都隔絕在門外。
遲莉莉擋在小滿身前。可能是對面的趙母氣勢太足，就算他們這邊人數占優，卻還是有種不能掉以輕心的感覺。
“我有什麽可怕的。”寧朵兒掙紮着脫離了趙母的控制，帶着哭腔喊道。“大不了就魚死網破，把這事兒鬧個明白。”
“行了行了，我們家有不缺你那點賠償金，不賠就不賠了。有什麽的啊，哭哭哭，哭的晦氣。”趙母一把将寧朵兒推開，弄得她踉跄了兩步，還好被童彤扶住才沒直接栽倒在地上。
“我跟你說啊，我們家不計較這件事了，是我們家大氣。”趙母用手指指着寧朵兒，“可是這件事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那你就給我等着好看，知道嗎？”說完就惡狠狠地看着寧朵兒，寧朵兒委屈的點了點頭。
趙母理了理頭發整了整衣服，像是剛才撒潑的人不是她一樣。轉身擡頭挺胸，倨傲的出了宿舍。
“喝點水。”小滿扶寧朵兒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給她。
寧朵兒接過水杯緊緊地捧在手裏，半晌才對小滿說了聲謝謝。
小滿搖了搖頭，覺得這不算什麽。
“還要謝謝你幫我說話。”寧朵兒虛弱的笑了笑。
“我不過是實話實話罷了。”
“還是謝謝你，你說實話已經是幫我了。”寧朵兒說着眼淚再也壓抑不住，直直的落了下來。“不好意思。”寧朵兒擦了擦眼淚，看着小滿和寝室的其他人，“謝謝你們了，我先回宿舍了。”
小滿幾人目送着她出了寝室。
“趙欣真是個攪事精，人都不在了還能搞出這些事情。”李娅看着亂成一團的宿舍郁悶的說道。
“行了，”遲莉莉将地上的書撿起來拍了拍放回小滿的桌上，“只能希望這次學校能有個說法，別讓趙欣再回來禍害人了。”
小滿點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
本來按小滿的想法，學校為了保全名聲，肯定會對趙欣有所處罰。結果沒想到趙欣不僅沒有被懲罰，還安然無恙的回到寝室。
難道這也是張副院長運做的？小滿不确定。
“她摔得那麽重竟然也沒個骨折什麽的，好好在家多謝幾天多好。”看着氣勢洶洶推門進來的趙欣，李娅小聲嘟囔着。其他人心思也都差不多，倒不是她們惡毒，實在是趙欣此人太煩了。
“顧小滿，你是不是故意不幫我作證的？！”趙欣把包往床上一甩，沖到小滿面前。
“趙欣，”小滿無奈的扶了扶額，實在沒了耐心。“你是怎麽摔倒的你心裏清楚。我是什麽時候過去的，你也有數。我再說一遍，我沒看到她有沒有推你。”
“沒看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趙欣惡狠狠的看着她。
“故意？趙大姐，我那天看你媽媽的反應你好像不是受傷，到底怎麽回事兒啊？！”
“你，你瞎說什麽？”趙欣臉色一白。
“我沒瞎說啊，不是你媽媽說的？”小滿疑惑的看着她。
“好啊顧小滿，好啊，你等着顧小滿。你不是想要上O大嗎？我告訴你，那是做夢，你這輩子都做夢去，你上不了O大的。”
看到跑出去的趙欣，小滿搖了搖頭繼續看書，總算是得了個清靜。
之後的幾天，小滿待在圖書室的時間越來越長，詞典的核對做完了，小滿又開始重新整理前世的實驗。
雖然她這輩子很可能會改變研究方向，但她之前做的那些研究可是在三十年後都是站在科學前沿的課題。小滿把之前整理了一半的筆記本拿出來，借助着圖書室裏能找到的圖書做參考，竟然也把實驗流程補出來個七七八八。
進入五月後，來參加特招考試的學生陸陸續續的來到學校。他們中有人是高中出身名校，被學校推薦來的。有人跟小滿一樣，得到了O大老師的欣賞關注。每個人都是意氣風發的，帶着少年人的朝氣蓬勃和自信。
小滿也開始了針對特招考試的複習。
這次試卷的題目會由聲學、光學、電磁學等包括原子核物理在內的八門物理學的二級學科組成，每門有十道主觀題，每題一分。不管是題目只有短短一行的填空，還是空了大半頁的論述、計算，統統都是一分。二而除了這八十分以外，剩下的二十分是各學科之間知識點交叉的二十道題。整張卷子足足有一百道題，考試時間持續五個小時，聽起來就讓人頭疼。
考試那天，小滿看着桌上半本書那麽厚的試卷。好奇老師們這是想要告訴他們，搞科研也需要個好身體嗎？小滿自嘲的搖了搖頭，沉下心，将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卷子上。試題并沒有小滿想的那麽難，做完前六個門類的題目。小滿算了一下，估計自己的正确率怎麽也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可等翻到第七個門類，看到卷子上關于核物理的題目，小滿驚住了。
這也太難了......趙老師是自己不想招學生了，就讓大家幹脆都別招了嗎？！
不是小滿吹牛，這些題除了她以外，這屋裏怕是沒人能做出三道來。也是多虧了前世的學習經歷，不然就算換成前世已經大學畢業的顧小滿，也只能保證一半的正确率。
好久沒遇到的高難度題目讓小滿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專注的答着題。等到汗水滴到眼裏，刺的眼睛酸痛，小滿用袖子擦了擦汗，才發現有人站在自己身邊。
小滿仰着頭看着身邊的人，竟然是趙老師......
剛才還一心做題的小滿突然有些緊張。這些天，她有時像個私生粉一樣游蕩在核物理實驗室周圍。雖然沒誇張到跟着趙老師回家的地步，但沒事兒就趴在核物理實驗室外的玻璃上看他們做實驗。實驗室裏其他學長學姐都認識小滿了，還不時跟她開開玩笑。惟有趙老師一如既往的高冷，小滿從實驗室的幾位學長、學姐那兒聽了不少趙老師的事情，對他也是越來越崇拜。
趙老師看着擡頭看着自己的小滿，如之前每次一樣，轉身，只将自己的背影留給小滿。
趙老師可真是個有性格的老頭。小滿現在連趙老師的後腦勺都能看出來幾分潇灑。
也是小滿有素質，每次趴完了還都擦擦玻璃，不然恐怕早就被趙老師找人趕走了。
考試後，小滿虛脫了一樣攤在椅子上，緩了半天才揉着脖子站起了身。
教室外，遲莉莉正拎着小滿的飯盒在等她。看到小滿出來，擡手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累了嗎？”遲莉莉心疼的問道。
“還好。”小滿笑得有些虛弱。這對前世的她來說算不上什麽，只是這一世還沒習慣這麽長時間讓大腦保持着高強度的狀态。
“去吃飯，吃完飯回宿舍休息下。”
“好。”小滿點點頭，難得沒有拒絕遲莉莉睡午覺的提議。
之後的幾天，小滿繼續每天窩在圖書室裏，做着之前沒做完的事情，淡定的不像是在等待重要考試成績的考生。
終于等到公布成績的那一天，學院将幾個系公布成績的時間分開，物理系被定在十一點，上午的最後一個。地點在學院大樓的會議室裏，到時候除了參加特招的學生，老師們也會到場，也是為了表現對特招考試的重視。
宣讀成績的是張副院長，她現在正坐在會議室主座上，十分享受被人關注的感覺。
清了清嗓子，讓正小聲聊天的時候學生們都靜了下來。張院長翻開手裏的文件夾，看着宣布每個人這次考試的時候分數：
“周厚，60分。”
“張超，45分。”
“尚文，80分。”
哇，會議室裏傳來一陣議論聲。小滿掃視着坐在對面的幾個男生，猜測那個正笑得自信滿滿的，被周圍其他人羨慕的拍着胳膊的人，應該就是尚文。
“周斌，65分。”
“咳，顧小滿，”副院長嘲諷的看了她一眼，“5分。”
哄。教室裏一下子炸開了鍋，大家興奮的讨論着想知道誰是這麽丢臉，氣氛一時比剛才出了高分還要熱烈。
作者有話要說： 張副院長她什麽都沒做！！這件事跟學校沒有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