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入V章
四人緊趕慢趕的，總算在達到烈士陵園前追上了大部隊。
“怎麽這麽久？”沈老師有些責備的問道。實在是他這一路也跟着擔心, 差點就打算跟校長報告一聲回去尋他們了。
“不好意思老師, 出了點意外。”周彤解釋着。
“怎麽了, 你摔倒了？”沈老師看着他的衣服被蹭破了一塊，有些擔心。
“嗯，不小心絆了一跤。”周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出他們之前商量好的說辭。
“行了, 沒事就好, 趕緊跟上隊伍。”
“謝謝沈老師。”小滿幾個小跑着超過了面包車, 回到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總算是回來了, 四個人相視一笑, 懸着的心落了地。
等進到了烈士陵園裏，衆人都歇下了嘻嘻哈哈的心思, 認真的聽着管理員向他們講述着英烈們當年守護着這座城市的故事。
小滿擡頭仰望着高高的紀念碑，說實話, 她也是害怕戰争的。只不過這些事情不是她能改變的，她只希望這個世界的華國能和她前世的國家一樣, 和平安穩, 不再受到戰火的侵襲。
自由活動的時間，同學們幾個人一組在馬路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吃個午飯順便歇歇腳。
賀連勝的飯盒蓋子在剛才跟那個小流氓起沖突的時候打開了，裏面的飯菜灑出來不少。小滿幫着搶救了一下，最後也只剩下半盒好的。
賀連勝看着明顯滿足不了他的飯量的食物，心情不由得有些郁悶。
“我分你一點。”小滿打開了自己塞的滿滿的飯盒。
“不用不用, 你吃。今天走了這麽多路肯定餓了，我吃這些就行了。”
“我再餓也吃不了這麽多啊，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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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不由分說的将飯盒裏的飯菜撥了一半給賀連勝，周通跟劉青青也有樣學樣，一人分了一點給他。
“吃吃，我們一人分你一點不礙事的。”周彤無所謂的說道。
“你別嫌棄我的就好。”劉青青則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謝謝你們了。”賀連勝有些感動。
大院子弟學校裏，同學們都看人下菜碟，比的都是父母的軍銜。他在學校裏別人都圍着他、讓着他，但都是看着他爸爸的面子上，沒人真心想跟他做朋友。他媽媽覺得這種風氣不大好，于是做主讓他轉到了條件不算好的鎮中學上。
他媽媽真是英明神武，太有遠見了！賀連勝夾起小滿分給他的炒菜，享受的眯了眯眼。他未來的丈母娘（？）的手藝，也太好了。
下午的太陽更大了，還好有賀連勝的帽子，不然小滿非要被曬暈了不可。
回去的路上，小滿的腿又酸又痛，擡起來都很費勁。
“給我。”賀連勝指了指小滿挎在肩上的書包說道。
“不用不用，我背就好了。”
賀連勝看了她一眼，也沒理她的拒絕，直接将包從她肩膀上拉了下來背上。兩個裝滿水的水壺份量不輕，小滿想要回來自己背，賀連勝卻指了指前面示意又要掉隊了。小滿左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跟上隊伍，省得脫離了大部隊又遇上什麽不好的事情。
這一路上小滿都沒怎麽說話，咬牙堅持着不讓自己掉隊。前世的時候她沒被人喜歡過，至少像賀連勝這樣被她看出來的是沒有的。
中學時，她是低頭坐在角落裏的小透明。大學時，她是一心只有學習的小學霸。出國後，她是被導師賞識、同學們稱道的天才。
同學們佩服她的頭腦和潛心學術的精神，把她當做生活上需要提點的小妹妹。
小滿第一次接收到別人的好感，還是在回國任教後。她辦好了手續在校園裏閑逛，有個長相不錯的男生跑到她面前問她的名字和專業。
“你是物理系的新生嗎？我也是理學院的，我是化學系的，今年大三了。”男生看着小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如果不是新生的話，這麽好看的女生他不應該一點都沒聽說過。
“我不是新生。”小滿搖了搖頭，“我是今天剛報道的老師，以後會教原子物理這門課程的。”
那個男生呆在原地，打量着小滿認真的神色，想從中看出她有沒有開玩笑的成分。
半晌。“老師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跑掉了，不遠處等着他的同學們看到他狼狽的樣子還打趣他是不是魅力不在慘被拒絕了。
哎，小滿嘆了口氣。想她上輩子活了二十七年，竟然就這麽一個都已經記不清長相的男同學向她表達過好感，最後還被她吓跑了。其他人不知道還有沒有喜歡她的，反正她是沒有感受到。
所以其實她這樣的，難不成是比較受賀連勝這種中二少年的喜歡？！
從來沒把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的小滿，因為從賀連勝哪裏模糊接收到的好感信號，而開始思考起了這個複雜的問題。
學校門口，顧父推着自行車正等在那裏，小滿看到他小跑幾步跑到了他身邊。
“爸，你怎麽還沒回家呢？”今天只有班主任帶隊，其他科任老師在學校裏坐班到點下班就可以了。而且平時一家三口都是步行來學校的，今天顧父身邊卻還放着他的自行車。
顧父對着女兒笑了笑，然後沖着隊伍最後的沈老師點了點頭。
“我先帶她回去了？”
“回回，現在進學校點個人數也就沒事了，我跟董老師說她被你接走了就完了。”
顧父向他道了聲謝。
“那個，爸爸你等我一下。我的那個，那個書包同學幫我背着了，我去拿回來。”
說完小滿就跑到賀連勝旁邊。
“謝謝了。”小滿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沒有。”賀連勝擺了擺手，看到小滿伸出的手才反應過來，慌忙把她的書包摘下來還給了她。
“那我先走了。”
小滿沖他笑了笑，又沖着劉青青和周彤點了點頭，然後一溜煙的跑回了顧父身邊。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這個時候她太還能跑起來，只能說明她臉皮夠薄。
“把包給我。”書包還沒在小滿肩上背穩，就又被顧父接了過去。
“爸，你是專門來接我的嗎？”小滿坐在後座上問道。
“嗯，怕你沒力氣走回家了。”
“嘿嘿。”小滿傻笑，有人疼愛的感覺可真好。
看着身前顧父寬厚的背影，小滿張了張嘴無聲的說了句謝謝。有些感情缺失太久，她心裏能清楚的感受到，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口。
到家後，小滿覺得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打開門有氣無力的跟顧母打了聲招呼，準備好好洗把臉精神一下。
“小滿，有你的信。”顧母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對她說道:“O大來的。”
剛剛還疲憊不堪的小滿一下像打了雞血一樣，也不去洗臉了，拿起放在桌上的信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了。
信是一個自稱張祥的人寫來的，他說他是那本書的作者，也是那天來的兩個學生的老師。
他本來早就打算跟小滿聯系的，可開學後跟了個項目出了國，剛有時間回複小滿的信，希望她不要介意。
信上說他為小滿申請了特招的名額，學校也審核通過了，特招考試的時間定在了五月份，他希望小滿能參加。如果小滿決定要來的話，要在四月十五之前給他回信，還需要安排學校跟小滿在的高中對接。
特招考試如果可以通過，那今年九月份的時候，小滿可以直接成為O大物理系的一名學生。如果沒有通過的話，還需要自己努力回來繼續高考。
信上将所有的厲害關系都寫的清清楚楚，給足了小滿考慮選擇的餘地。最底下則是一個電話號碼，讓小滿如果有疑問可以回電話給他詳談。
小滿拿着電話號碼不知如何是好，這還是她穿越後第一次心情這麽複雜忐忑。甚至勝過了第一天早晨時，她一睜眼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地方時的震驚。她終于等到了她期待已久的機會。
今天時間太晚了，打電話不好。明天就是周六了，也不知道對方上不上班。要是等到了周一，會不會讓人誤會她不重視啊。
哎......小滿懊惱揉了揉頭發，這些人情世故好複雜啊，她一點都不擅長。
雖然心情激動地難以平複，但身體上的疲憊依舊是無法抗拒的。小滿腦子裏飛快的轉動着各種想法，最後還是沒有抵抗住洶湧的困意，早早地就睡了過去。
結果在轉天的周六上午，小滿還是決定先去試一試。捏着號碼來到了小賣鋪的公共電話旁邊，試探性的撥通了電話。
“喂，你好。”對面傳來了一個聽着有些上了年紀的男人的聲音。
“您好，請問石老師在嗎？”小滿小心翼翼的問道，心跳的比博士畢業答辯時還要快。
“你好，我就是，是顧小滿同學嗎？”那邊的人聽起來脾氣不錯，和善的問道。
“老師您好，我是。”
“哈哈，你總算是收到信了，我在這兒已經等了好幾天了。”
小滿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跟着笑了笑。
小滿先是試探着問了問對方的身份，畢竟現在的人雖然淳樸，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嘛。萬一一不小心被拐賣到了什麽深山老林裏，那可就跑不出來了。
對方也不惱，耐心的跟小滿解釋着。并表示如果小滿願意參加考試，學校會向小滿的高中和屬地的教育局寫信說明情況的，讓小滿放心。
确認了對方的身份後，小滿又問了幾個跟以後的課程有關的問題。能聽得出對方對于她能問出那些專業的問題有些吃驚的，不過還是耐心的一一解答。
“老師，那個我想問您，您是研究什麽方向的？”最後的時候，小滿猶猶豫豫的問道。
“我是研究電磁學方向的。”時老師答道。
“這樣啊......”小滿用手卷着電話線，一時陷入糾結。
小滿之前想過，在這個世界要從事的研究方向有可能會跟之前的并不完全一樣。但是像電磁學跨度這麽大的，她真的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呵呵，你不用擔心。”可能是小滿語氣裏的猶豫太過明顯，時老師笑了笑，“我只是覺得你很适合學物理，很有天賦，所以向學校推薦了你。并沒有為自己招兵買馬，非要你來我實驗室的意思。”
“好的好的，謝謝老師了。”小滿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太過狹隘，太過小心眼了。
“你好好考慮一下，四月中旬前給我答複。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可以提前過來感受一下這邊的學術環境和科研氛圍。怎麽樣？”
這當然好了，簡直就是意外驚喜啊。小滿很想馬上就答應下來，但想到還沒有跟父母商量，只能生生忍了下來。
回到家裏，小滿拿出了信，将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顧父顧母複述了一邊。
顧母聽到後的第一反應，也是在意對方的身份，擔心小滿會受騙。
“時老師說，如果我決定去的話，O大會給教育局和學校寫信，走正式程序的。”小滿答道。
顧母點點頭，心裏有很多擔心，卻又不知怎麽問出口。
鎮中學這麽多年也沒聽說過有誰被保送、特招過，到底是個什麽流程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幹脆周一的時候給區教育局去個電話，打聽打聽情況再說。
顧父則是問了問小滿的想法，聽後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最後一家三口決定，讓小滿先回電話過去應下這件事。等到通知過來确定沒有問題，再由顧父陪小滿一起去O大看個究竟。
“要做好兩手準備，功課也不能拉下，知道嗎？”顧母不放心的交代着。
小滿點了點頭。
“看來要抓緊把毛衣織好了，萬一你要提前過去，暑假就不一定能回來了。”
小滿看向她第一天來時顧母開始替她織的這件毛衣，上面的兩只粉色的小鹿正側着臉看着小滿。
“也不知道等你成了大學生了，再穿墜着毛絨球球的毛衣會不會被同學笑話。”
“不會的，多可愛啊。”小滿笑了笑，握着顧母的手搖了搖。她知道顧母這是心裏難受，本來以為要暑假後才用面對、打算的事情，卻突然有了變故。沒有給她一點心理準備，女兒可能馬上就要離開她去外求學，這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顧母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态，反手将小滿的手包裹在掌心用力握了握，然後起身去準備午飯了。
小滿看着桌子上鋪着的各種物理教材，心裏慶幸多虧大哥把看到的都給她買了回來。特招考試的題目內容肯定是全面的，不可能是側重于某一個方向的。她現在一點考試的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往年出題是什麽類型的。只能廣撒網将所有能看到的都好好複習一邊，力求沒有遺漏。
這回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更不夠用了。晚上的時候，小滿跟顧母保證半小時後肯定去睡，結果等顧母出來喝水時，卻看到女兒還坐在臺燈下聚精會神的做着筆記。
“都幾點了？”
小滿一愣，之前的一段時間，她以為自己還在那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裏，還坐在自己的實驗室裏。直到聽到這個聲音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已經是那個同樣叫顧小滿，但卻只有十七歲的小姑娘了。
“媽。”小滿看了看一旁的小鬧鐘，沖着她笑的十分讨好。
“快去睡。”顧母直接将小滿翻開的書都合上，指着卧室的方向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個，媽媽，晚安啊。呵呵。”小滿從她胳膊底下鑽過去，輕手輕腳的跑回了卧室。
嗯，睡覺。小滿做什麽事都有效率，說睡覺也很快能夠進入狀态。畢竟抓緊時間休息好了，第二天才能頭腦清醒的繼續投入到研究工作中。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小滿精神抖擻的起了床。先是看了會書，等到八點的時候就去小賣鋪裏給時老師回了電話。又圍着宿舍樓跑了兩圈活動下身體，最後拎着顧母交代她買的豆腐回了家。
将豆腐放在廚房後，小滿沒什麽誠意的問顧母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顧母看着女兒心不在焉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擺擺手讓她愛幹嘛幹嘛去，別在廚房裏搗亂。
小滿嬌憨的笑着，迫不及待的回到桌邊繼續看書。
顧母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女兒太愛學習到讓人擔心怎麽辦？這種令人欣慰的苦惱，想和別人交流一下都不容易。
飯後，小滿坐在桌邊看書。顧母在旁邊繼續織着毛衣，不時還要倒水，晾水，提醒小滿喝水。等喝完了再替她倒上，又是一個循環。
小滿以前哪被人這麽細致的照顧過，從來都是渴的受不了了，端起杯子猛灌一通的。
心裏溫暖又感激，但是手中的筆卻是一刻都沒有停下來。她從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情，這最後一個月，怎麽都要撐下來。
小滿坐着看了一下午的書，顧母也跟着在一旁陪着織了一下午的毛衣。晚上是顧父一個人做的，沒讓家裏的兩個女人插手。
“好了，快試試。”顧母抖了抖手中的毛衣，迫不及待地說道。
小滿接過穿上，顧母在一旁活動着僵硬的脖子和手腕。
“看，很合适。”小滿張開手臂還轉了個圈，展示給顧母看。
“嗯，不錯。裏面穿一件襯衣，外面再穿上你奶奶過年的時候給你做的風衣，肯定洋氣。”顧母一邊拉着下擺一邊仔細的審視着每一個細節。“要不過幾天讓你爸帶你進城買兩件衣服，你這個季節的衣服都是我跟你奶奶做的，比不上買來的那些樣子時尚。”
顧母擔心女兒去首都考試的時候，會因為穿着打扮被其他同學們笑話。但是小滿卻覺得自己的衣服都挺好的啊，質量好，樣式也不錯。就算以她二十年後的審美眼光來看，也不土。
“媽，不用了。我是去學校考試的，又不是去選美的。別人要笑話我也是因為我考不上笑話我，不會因為我穿什麽笑話我的。”小滿勸道。
“可是......”顧母還是猶豫。像他們當年在市裏上學的時候，有些市區的同學就會看不起郊區的學生。小滿是要去首都考試的，首都同學應該都更洋氣？！
“放心。考上大學之後國家不是會發生活補助嘛，到時候我去了學校再買也是一樣的。”
“也對。”顧母點點頭，總算接受了這個說法。就算在他們這邊市區商場裏買，難免還是比不上。幹脆等小滿到了學校，再讓她自己去看。
毛衣換下來過了遍水，顧母又開始做起來垂在貿毛衣上的毛球。一邊做一邊交代着小滿自己在外上學要注意的事情，沒頭沒尾的，想到那兒說到那兒。小滿知道她心裏的不安，就安靜的聽着，她怎麽說就怎麽應。
轉天周一，早晨參加完升旗儀式後，小滿回到教室裏跟劉青青他們提起了自己受到了O大老師邀請的事情。
聽完後，周彤的眼裏是贊賞，劉青青的是為她感到高興，賀連勝的，就有些些複雜。
“其實我也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就打算先跟你們說一說的。”小滿有些不好意思，這種迫不及待的想跟朋友們分享的心情，也是她從沒有過的。
“應該不會是假的，不然對方也不會說會寄信過來。更何況到時候你們是要去O大的，O大又不是能随便假冒的。如果寄信人是個騙子，你們到了O大他不就露餡了麽，到時候對他有什麽好處？！”賀連勝分析着。
小滿點了點頭，其實她這是這麽想的，只不過是想降低自己心裏的期待值，不想讓自己太過在意。
“小滿你放心，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劉青青保證道，周彤也跟着點了點頭。
“謝謝啦，其實我也不一定能考上。”小滿難得謙虛了一回。她以前是和那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們一起工作過的，見識過他們都是多麽逆天的存在，可不敢托大。
“小滿放心，只要你正常發揮，肯定是沒問題的。”劉青青對小滿永遠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
“顧小滿你還真是，真是厲害。看來我也要再加把勁了。好歹咱們也是一個學習組的，總不能我最後連個大學都沒考上，那可就丢人了。”周彤還是一直在感嘆，心裏也對和小滿之間的差距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我也會考上首都的軍校的。”賀連勝信心滿滿的說道。
“哦。”小滿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幹巴巴的擠出了一個字。“那大家一起加油。”
“加油加油！”賀連勝揮着手臂，大聲的替自己鼓勁，引得前排的同學都好奇的回過了頭。
小滿看着他，覺得年輕真好。在現在的賀連勝眼裏，怕是沒有什麽是他戰勝不了的。
平時的時候，小滿對老師們都十分的尊重。雖然課堂上講的東西她基本上都懂，但也會認真聽講，不去看幹的事情。可現在時間緊迫，小滿也只能心裏跟各位老師說聲抱歉，将自己帶來的書放在課本底下，偷偷的複習。
一周後，O大的通知先到了區教育局，教育局的老師被校長直接帶到了教室，把準考證交到小滿手裏。
看着笑得跟花一樣的校長，小滿直覺自己安生的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果不其然，兩節課後，全校都知道了小滿要去O大參加特招考試的事情。
“要是沒考上的話丢人就丢大方了。”小滿沮喪的趴在桌子上，躲避着教室窗戶上趴滿的學弟學妹們好奇的圍觀。
校長其實人挺好的，對學生們也很親切，就是，太愛炫耀了。小滿可以相信，如果她真的通過考試了，就算是自費，校長也肯定會給她做兩個大條幅挂在學校樓前，一直挂到明年高考的。還好現在條件有限，不然她覺得校長肯定能做出租兩個熱氣球挂着條幅在鎮上來回宣傳的事情。
被當做珍惜動物圍觀了一天，董老師過來趕了好幾次。可惜下課鈴一響，過來湊熱鬧的人只多不少。
算了，應該過幾天就好了。小滿這麽安慰着自己。這一天她連教室都不敢出，其他人肆無忌憚打量的目光，讓她又想起前世被孤立、被人指指點點的時候。
最後一節活動課上，小滿難得沒了學習的興致，跟劉青青兩個靠在了二樓的圍欄上。
底下的女同學熱情的向她們招手邀請她們一起玩兒跳繩，小滿覺得這個難度不是自己能駕馭了的，擺擺手拒絕了。
“你家裏，最近怎麽樣了？”小滿先開口問道。
“挺好的，”劉青青笑了笑，“我們家也是學校幫農的對象，前陣子播了種，以後我有時間過去澆澆水照顧下就好了。”
“那就好。”小滿點點頭。
“小滿。”劉青青有些猶豫的喊了一聲。
“怎麽了？”小滿看向她。
“我以後，可以給你寫信嗎？”
“當然可以了，這又什麽不行的。”小滿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劉青青的小心翼翼和前世那個沒有自信的自己何其相似。“如果我能考上的話，到那兒我就先給你寫信把我的地址給你，這樣咱們以後就能一直通信了。”
“好啊好啊。”劉青青高興地點點頭，“等到畢業了，你也可以把信寄到學校，我可以過來取的。如果寄到家裏的話，我聽說郵差有時候會送丢，而且沒準兒也會被我奶奶當做不重要的東西丢掉。”劉青青已經将幾個月之後的事情都打算好了，“等到我上了大學。我是說如果我能考上大學的話，到時候我就給你回信，然後咱們就可以用新地址繼續通信了。”
“沒問題，你肯定能考上的。我給你總結了一本考題重點，只不過只有理科科目的。等到考試前，你可以跟周彤他們一起看看，按照那個重點複習一下，應該會有幫助。”
這是劉青青送給她政治筆記本時她就想好的回禮。她研究了幾遍這幾年的高考試卷，對出題人的側重有了些了解，總結出來一本複習重點來。
“謝謝你了，小滿，你對我真好。真的，謝謝你，從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劉青青的聲音帶着哭腔，語無倫次的跟小滿說着謝謝。
“其實也沒什麽，你對我不是也挺好的嘛。”小滿拍了拍她的頭當做安慰，看着樓下籃球場上打球的男生，不好意思去看劉青青的眼神。其實原主才是真的善良，對劉青青也是發自內心純粹的好。自己更多地則是延續她習慣，再有就是從劉青青身上看到的自己當年的影子，讓小滿忍不住的想要去幫助她，就像她自己當年無數次渴望的那樣。
劉青青平複了一下情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想象中的大學生活。
“我去。賀連勝，你厲害啊。”
籃球場上爆發了一陣熱鬧的喧嘩，小滿順着聲音看了過去。看到賀連勝穿着一件毛坎肩，裏面的白色襯衣被他卷到了手肘。現在他正被一群男生圍在中間打趣着，轉過頭向樓上看時，正好跟小滿的眼神對在一起。賀連勝先是一愣，然後沖着她燦爛一笑。
小滿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耳邊再也聽不到風聲和劉青青說話的聲音。只剩下了賀連勝帶着青春的朝氣，卻又有幾分傻氣的樣子。
半晌，小滿有些狼狽的移開了視線，輕撫着胸膛想要平息自己過快的心跳。人果然都是視覺動物啊，連她自己也不例外。不過別說，賀連勝他還真是，挺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