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蛋糕
蛋糕
嚴深回府的時候,于沉月還在熟睡,他窩在被子裏,只露出半張臉,嚴深伸手摸了摸對方柔軟的臉頰,床上的人輕輕哼了幾聲,蹭了兩下他的手指,像只慵懶的貓。
見人睡得香甜,嚴深自是不願擾人清夢,便順手從屋裏的書架上抽了本書,坐在床邊一邊看,一邊等着對方醒來。“阿深……”于沉月半睜着眼,顯然一副睡意朦胧的樣子,嚴深将書随意地丢在一邊,俯下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對方的手熟練地攀上他的脖頸,拉近了二人的距離,“怎麽今日回來的這般早?”
眼前的人還未完全清醒,泛軟的身上還帶着被子裏的熱氣,嚴深滿眼柔情地看向面前撒嬌的人,無奈地笑了起來,“你忘了?”于沉月打了個哈欠,堅定地搖搖頭,“沒有,今天是五月初八,你的生辰,我怎麽會忘。”說着,他将頭湊到嚴深的耳邊,“生辰快樂,夫君。”
“謝謝我的夫郎。”嚴深順勢抱住對方的腰,幫他坐起身來,四個多月的肚子已經使得對方動作有些不便,所以他對于沉月照顧也越發的細致,“北麟的官員在生辰那天可以休沐,你忘了?”
他原來也不知道這件事,今天去禮部的時候,還被呂侍郎略帶疑惑的眼神逗笑,對方說沒想到王爺這般勤勉,在生辰這天都不忘來此,他這才知道,原來今天他是應該休息的。
于沉月皺着眉思索了一陣,直到睡意完全消散,臉上才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說得對。”本想着趁對方出去的機會,他可以有時間布置好晚上的事,結果沒想到出現了這樣的變故,好在,昨日已經做了不少準備,“最近太忙,我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忙?”嚴深捕捉到他話中的關鍵,于沉月當然不希望對方現在就得知他的計劃,連忙解釋道,“沒,就是孩子……”
說到孩子,二人的眼睛一起看向于沉月微微隆起的小腹,“孩子,長到四個月了。”
“是啊。”于沉月親昵地握住對方的手,一起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他們在一起都快三年了,可他總覺得,他們第一次相識就像在昨天似的,“日子過得真快。”
“對了,說起孩子,你還記得,之前香槐送給孩子的玉佩被韓秋殊不小心摔碎了嗎?”嚴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裏面裝着一塊玉佩和一只手镯,他将玉佩拿了出來,放在于沉月的面前,“這是他今天特地命人送來的,說是給你的賠禮。”
“我都說了不用,沒想到他還記挂着,真是有心了。”于沉月接過對方手裏的玉佩,然後看向盒子裏的那只玉镯,有些為難地說道,“我身上已經帶了不少東西,你送我的玉墜,指環,還有你母後的镯子,現在我懷着孩子,逐漸變得行動不便,這只……既然是和玉佩一起送來的,那就留着,等孩子大一些再送給他。”
“也好。”嚴深将兩件飾物一同收進盒子裏,眼睛順着于沉月半敞的衣襟往裏看去,自己送的墜子正明晃晃地挂在他的脖子上,“月兒……”他突然趴在對方的胸前,用嘴叼起紅繩,還沒等于沉月反應,就這樣将玉墜拎到他的面前。
“做……做什麽?”于沉月紅着臉,推着他的肩膀,不讓他靠近,可對方逐漸将他逼到了床角,眼裏的訴求似乎已經不言而喻,“大白天的,不做。”要是現在做那檔子事,他的計劃一定就泡湯了。
聽到他的話,嚴深又笑了起來,摟住于沉月的腰将人拉進懷裏,将頭靠在對方的胸口,“好好好,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每天回來的時候是哪個小壞蛋纏着我。”于沉月不答,伸手在對方的腰側掐了一下,明明不疼,可嚴深還是發出一聲輕叫,害的他以為自己出手重了,掀開對方的衣裳後才發現被耍了一道。
午後,嚴深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他已經猜到了幾分,為什麽今天于沉月不願意和他一起午睡,為什麽非要把他趕到這裏,還派人看着他,不讓他出去,想必現在,對方不知道在府裏的哪個角落正忙着吧。想到這些,嚴深的嘴角止不住上揚,撐着頭朝着一旁看上去有些緊張的順心問道,“王妃在做什麽,你真的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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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心搖了搖頭,然後朝着門口的方向挪動了一下步伐,嚴深知道問不出什麽,便做起自己的事來,天色漸漸暗淡,他點燃了屋內的蠟燭,看着臉色越發焦急的順心,正準備讓她先回于沉月那邊伺候,金珠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王爺,公子讓您過去。”
和之前自己給他過生辰的時候一樣,于沉月用布蒙住了他的眼睛,牽着他的手把他帶進了屋內,“好香,是什麽?”剛進屋,嚴深就聞到一陣香甜的氣味,于沉月笑着幫他解下遮擋着視線的布料,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擺在桌子正中央的半圓形淡紫色物什,“這是……”
“是蛋糕。”于沉月有些局促地拉着他坐到桌前,“我自己做的。”
“你?你怎麽會知道……”嚴深不記得和于沉月說過蛋糕的事,畢竟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和其他有家庭的孩子不一樣,未免于沉月為他傷心難過,所以他總是會特意地避免告訴對方一些事,包括自己這些年來那些略顯擁擠的生日聚會。
“我找遍的書,也問了京城裏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怎麽做奶油和裏面的胚子……”他站起身,将蠟燭插在眼前的“蛋糕”上,自從在香槐那裏聽到了這些後,他才明白,為什麽嚴深第一次給他過生日的時候,要用糕點堆一座小山,為什麽要讓他許願,既然對方都這樣為他做了,自己當然也要如此,“沒辦法,我只能自己試,可做出來的東西都不能用,最後沒辦法,我想起你經常在桂春坊買的那個荷花酥,裏面的餡料應該和奶油差不多,所以就……想着把餡料鋪在外面,裏面包着酥皮。”
“傻月兒。”嚴深拉過他的手,緊緊地抱住了對方,他知道桂春坊的掌櫃是不可能把自己的配方賣予他人,也不知道于沉月為了這個東西在廚房忙活了多久,“天越發的熱,你還往廚房跑……其實,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些,你和孩子就已經是上天給過我最好的禮物了。”
聽到他的話,于沉月心裏酸脹的厲害,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彼此,“我點蠟燭,你快點許願吧。”
眼前燭火搖曳,嚴深閉上眼,在對方熱切的眼神中許下了心願,“你許了什麽願望?”
“不能說,告訴別人就不靈了。”嚴深将人抱上自己的雙腿,于沉月掙紮着想起身,卻被對方抱得更緊了些,“你……你還要切蛋糕的,抱着我就不能……”
“可我想你喂我吃。”見他不肯松手,于沉月沒辦法,紅着臉切下了一塊,只是,當嚴深看着對方盤子中滿滿當當的芋泥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的寶,酥皮在哪裏?”
“我……我真的很努力去嘗試了,但是真的來不及……”他不願再說下去,用盛起滿滿一勺塞進了對方的嘴裏,試圖阻止他繼續發問,“所以,就只能用餡料搭了一個。”
原來如此。嚴深細細品嘗着嘴裏的東西,然後用滿是芋頭香味的唇朝着于沉月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不需要酥皮,這個蛋糕非常的好吃。”
“真的?”于沉月有些不相信,但嚴深朝他十分正經地點了點頭,他才松了口氣,盯着眼前的盤子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沒能維持很久,等到嚴深将吃剩下的東西全抹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就只能羞得将腦袋埋進枕頭裏了。
“月兒,我幫你擦個身子再睡。”嚴深露出餍足的笑容,從屋外端着熱水走了進來,于沉月赤裸着身子,任由對方将他扶起,可突然間感覺胸前有些濕潤,他下意識去摸,沒想到居然摸到了些許乳白色的汁液,他瞬間反應過來,在嚴深同樣震驚的眼神中用手擋在了胸前。
“阿深,我……按理說四五個月就會……但雙兒一般會晚一些,我怎麽……”于沉月低頭望着自己的胸口,自己身子的變化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嚴深放下手裏的東西,快步走上前将人抱進懷裏,撫摸着他的後背,想要緩解他的緊張與不适,“沒事的,明天找薛苓過來看一下便可。”嚴深以前一直以為雙兒不會有奶水,沒想到他們居然和女子無異,“原來雙兒也會有……”
“當然會有,不然那些普通人家,請不起乳母的人怎麽養孩子?”于沉月忍着身體的酸痛,“現在什麽時辰?過子時了嗎?”嚴深一時被他的問題弄得有些發懵,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是,剛過了子時。”
“那就好……既然過了子時,那現在就不是你的生辰了……”于沉月長舒一口氣,緊接着抓起嚴深的枕頭就朝他扔了過去,“都怪你!都紅了!又紅又腫!要不是你總是……總是不放……我……我怎麽會這麽早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月兒你消消氣。”嚴深一下子被砸中,看了一眼懷裏的枕頭,然後賠笑着再次湊到于沉月的面前,從盆裏拿出溫熱的帕子,想幫他擦一擦,可對方瞪了他一眼,從他手中強硬地搶走帕子,“我自己來……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