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痛并快樂着
痛并快樂着。
傾盆大雨如注，雨水如箭般猛烈地擊打大地，迸濺出成串的水花，路面積水成災，很快淹沒鞋底。
接到偶像委托的姜小梨馬不停蹄地趕到肖洱家，順利進屋後，她迅速鏟完貓砂，給警長加了貓糧和水，站在窗邊瞟了眼強勁的雨勢，原想和皮卡商量今天待在家不出去玩，可低頭一看，皮卡嘴裏叼着幹淨的毛巾，狗鼻子蹭蹭她濕透的褲腳。
小梨嘆了口氣，面對乖巧又溫暖的皮卡，誰能忍心剝奪它出門遛彎的權利？
她接過毛巾擦幹身上的水，摸摸狗頭，“牽引繩在哪裏？”
皮卡興奮地叫了兩聲，叼來牽引繩的同時不忘給自己挑一件雨衣。
小梨為它套好雨衣和牽引繩，撐着雨傘帶着它在暴雨裏漫步，一人一狗走着走着便離開了小區。
雨勢過大，馬路中央閃爍一片模糊的紅光，街邊行人寥寥。
皮卡氣宇軒昂地邁開狗腿，走到這條街的盡頭，它忽然看見街對面的母邊牧。
黑白配色，完全就是它夢中情狗的樣子。
它激動地“嗷嗚”兩聲，那頭的邊牧瞧過來，羞澀地躲藏在主人後面。
情窦初開的皮卡只覺得此刻熱血沸騰，一個猛沖向前，小梨力氣太小沒拉住，皮卡瞬間掙脫牽引繩健步如飛地追求心頭好。
“——皮卡。”
小梨剛走兩步，雨傘朝被大風吹跑。
她瞬間淋成落湯雞，顧不上蝕骨的寒冷，朝着皮卡奔跑的方向追去。
皮卡在綠燈的最後兩秒快速穿越斑馬線，小梨想也沒想便追了上去。
Advertisement
一輛汽車飛馳而來，她清晰地聽見刺耳的剎車聲，腦子一片空白，雙腳不聽使喚地定在原地。
千鈞一發之際，有人撲上來一把抱住她朝路邊傾倒，兩人在濕漉漉的地面滾了兩圈才停下。
小梨吓得全身發抖，在雨滴的暴擊下艱難睜開眼睛。
鼻息相聞的距離，她看見男人黝黑的臉，五官輪廓清晰分明，他有一雙極具故事感的眼睛，深沉卻不陰冷。
男人很快放開她，起身時順便将她扶起，視線延伸至街那頭舔狗似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的皮卡。
“皮卡，給我滾回來。”
皮卡虎軀一震，隔着虛白的雨霧隐約看清男人的臉，狗眼瞪圓，仿佛見到洪水猛獸，顧不上泡妞飛奔回，夾着尾巴走到小梨身邊。
男人彎腰蹲下，略帶懲罰性質地拍打狗頭。
皮卡慫得不敢吱聲，時不時“嗚咽”兩聲賣慘。
小梨站在一旁緊張得心跳加速，剛從鬼門關裏撈回一條命，對待救命恩人自是萬千感謝。
“那個，剛才謝謝你。”
男人瞥她一眼，慢慢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盯着她。
兩人身高差距過大，巨人和小矮人的既視感。
“皮卡怎麽會和你在一起？”
小梨不敢對視，低頭紅了臉，“我的偶像，哦不，是我姐夫拜托我照看皮卡。”
“肖洱的老婆是你姐姐？”
“嗯。”她說話一板一眼，像課上回答問題的小孩，“她是我堂姐。”
男人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這種天不要帶它出來，它瘋起來你拉不住，也不要在大馬路上亂跑，除非你真的不要命了。”
小梨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倏然傳來調侃的笑音，“路老板，你忙完了沒？”
她循着聲音側頭看去，就見一個穿純白色長棉襖的男人撐着黑傘走過來，他有一張精致絕美的臉，皮膚很白，氣質清冷幹淨，但小梨不喜歡他眯起的笑眼，輕浮又放蕩，不像好人。
賀洵停在皮卡身邊，很自然地替小梨撐傘，視線從她凍僵的小圓臉上滑過，再看向路權，笑得不懷好意。
“英雄救美的套路雖然老土，但小姑娘很受用。”他毫無邊界感地靠近小梨，“妹妹是不是特別感動，感動到想要以身相許？”
小梨雖說性子單純，但對待第一眼就不喜歡的人完全沒有好臉色，軟着嗓回怼，“不關你的事，又不是許給你。”
賀洵噎一嗓子，笑容僵了兩秒。
路權難得看他吃癟，忍着沒笑出聲，沖懵逼的男人擡下巴，“脫衣服。”
“你幹什麽？”賀洵誇張地抱住胸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想脫我衣服，你還有沒有王法？”
路權難得搭理他，直接上手扒下他的棉襖，塞給瑟瑟發抖的小梨，“穿上，你要是生病了，皮卡得負全責。”
小梨一臉嫌棄地塞回給賀洵，話沖路權說，“我不要他的衣服。”
“你....”一句話激得賀洵臉紅發紫，孩子氣地蹦出一句，“你憑什麽不要我的衣服？”
小梨淡淡地看他一眼，沒說話。
賀洵不死心，咬牙切齒地恐吓，“你叫什麽？”
“我不告訴你。”
她拽緊牽引繩帶皮卡回家，離開前不忘再次向路權道謝，順便介紹自己，“我叫姜小梨，今天非常感謝你，有機會一定報答。”
心高氣傲的賀洵極少被人如此直白地忽略，他死死盯着她消失的背影，越想越想不通，“不是，她憑什麽無視我？”
路權習慣他瘋癫幼稚的那一面，轉身往車的方向走。
氣瘋的賀洵一路碎碎念叨，上了車還沉浸在煩悶的情緒中，獨自在後座自言自語。
“我是誰？我可是賀洵啊，賀家唯一的繼承人，綿城有多少女的前仆後繼想要當我女朋友，就她那一臉稚氣的糯米團子送給我我都不要。”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想反其道而行引起我的注意，這年頭的小姑娘就是小說電視劇看太多了，霸道總裁要找也是找門當戶對的大小姐，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吸引我上鈎？真他媽的搞笑。”
“對了，她說她叫什麽來着？”
開車的路權沒吱聲，權當他是空氣。
“我記起來了，姜小梨是吧？就這沒營養的破名字還妄想踩着我飛黃騰達？這段時間誰跟我提“梨”字就是和我過不去，什麽梨都不行，包括我最愛的冰糖雪梨。”
一鼓作氣發洩完，他胸前劇烈起伏，大口喘了幾聲。
想不通。
根本想不通。
她憑什麽對他冷眼相待？
不可一世的自尊心破碎成渣。
怎麽粘都粘不好。
*
遠郊的溫泉山莊。
肖洱大手一揮，訂下最大最豪華的那間別墅。
雨勢越來越小，冰冰涼涼的雨滴墜落在戶外的溫泉池裏，平靜的水面泛起陣陣漣漪，煙霧重疊攀升，仿佛誤入仙境。
向悅背靠着光滑的鵝卵石，長發松松挽起，水霧蒙眬的眼睛似在晨露裏洗過，明澈純淨，捎了點勾魂的妖精氣。
她身上穿的泳衣是坐在正對面的臭流氓挑的，挂脖款的小碎花裙，前面乍一看保守，後背完全镂空，後腰和半個翹臀一覽無餘。
肖洱下半身泡進溫泉裏，皮膚白得發光，赤裸的上身胸腹肌肉成形，點綴着晶瑩剔透的水珠，自凹凸處緩慢下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光閃爍，“你離我那麽遠幹什麽？”
“我害怕。”
他愣住，“你怕我？”
向悅抿了抿唇，如實說，“怕你獸/性大發。”
肖洱聞言笑了，“我不會。”
“真的？”
“真的。”他一臉正經，“我發誓。”
向悅細細思索他的話，随即莞爾一笑，雙臂撥開溫泉水來到他的身前，兩手在他脖子後交錯，上身緊緊貼近他胸口，偏頭在耳邊說話。
“上次我用腰帶打你，痛不痛？”
他嗓音重了，“有點兒。”
“痛多一點還是快樂多一點？”
肖洱眸光發沉，伸手勾住她的腰，指尖觸及光滑細膩的肌膚，喉頭滾了幾下。
“痛并快樂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