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肖老師
肖老師。
落地的全身鏡直立在窗邊，映照在鏡子裏的男女似兩團纏繞的火球持續燃燒，瞬間點燃迸發在空氣裏的小火苗。
向悅不懂他突然亢奮的原因，只知道團聚在後腰的熱氣隔着輕薄的校服滲進肌膚，存在感十足。
“肖洱....你....你幹什麽？”
“現在是上課...”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頸邊，他咬着耳垂，鼻息發沉，“老師沒提問，不準說話。”
“你....唔....神經病....”
她妄想掙脫，可越反抗男人越興奮，捏住下巴側頭吻住...
屋外的風很大，鬼哭狼嚎地吹動老式窗戶。
室外的濕冷順着破口飄進來，被房間內的灼熱溶解，幻化成剔透的汗珠滴在肖洱的胸口。
結束時，他襯衣大敞，上面遍布深深淺淺的咬痕，女人尖銳的指甲劃過小腹，留到一道細長的紅痕。
“老婆。”他親昵地喚她，過完老師的瘾，秒變黏人的小奶狗，“我好喜歡你。”
“我不喜歡你。”她的體力還在恢複中，嗓音軟綿無力，“我讨厭你。”
“沒關系。”
肖洱垂頭看她，亮晶晶的小狗眼，“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可以一直等，等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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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當晚，向悅盛情邀請沈漫和姜小梨來家裏吃飯。
恰是下班高峰期，沈漫堵在路上，姜小梨先行一步到達。
她走過玄關，很快被客廳裏那顆巨大的聖誕樹所吸引，高大的樹上懸挂各類裝飾品，閃耀的星星燈如蛇形盤旋，看得出來花了不少心思。
“汪汪汪。”
戴着聖誕帽的皮卡猛地沖上來撲倒小梨。
小梨作為肖洱的忠實粉絲，一眼便認出皮卡，不躲不閃，樂呵呵地承受皮卡的口水攻勢。
“皮卡。”向悅及時出手相救，頗有女主人的氣勢，“不要鬧了。”
皮卡一向很聽向悅的話，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聰慧如它，自然清楚現在這個家誰說話算數，指望不了戀愛腦的老爸，唯有靠自己才能擁有燦爛的明天。
它乖乖退後，回到向悅身邊，嬉笑着吐舌頭。
向悅扶起倒地的姜小梨，不忘替皮卡的魯莽道歉，“皮卡沒有惡意，它是因為喜歡你才想親近。”
“沒事的，堂姐，我很喜歡皮卡。”小梨有一雙很漂亮的小鹿眼，瞳孔漆黑明亮，笑起來隐隐發光，“姐夫很少發微博，偶爾發的幾條也和皮卡有關，粉絲群的人都說皮卡聰明又可愛，有機會一定要用麻布袋把它偷走。”
一旁的皮卡似乎聽懂了，畏畏縮縮藏在向悅身後，貼着腳脖子輕蹭，好像真的怕被人偷走。
向悅安撫似的摸狗頭，“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偷走你。”
皮卡立馬昂首挺胸，有人撐腰必須驕傲。
“汪汪汪。（老媽威武）”
*
十分鐘後，大路癡沈漫打來求助電話，向悅讓小梨四處逛逛，她去樓下接應。
小梨閑逛一圈，經過廚房時，她忽然停下，趴在門邊探頭往裏瞧，那副狗狗祟祟的樣子像極了私生飯躲在暗處偷窺偶像。
正在竈前忙碌的肖洱察覺到一抹灼熱的目光，回頭便撞上一雙清亮懵懂的眼睛，被抓包的小梨下意識想逃，可沒走兩步又繞了回來，直挺挺地站在門前。
“姐...姐夫，你好。”
肖洱莞爾一笑，“你好。”
他曾聽向悅聊起過小梨，她口中的小梨是純潔無瑕的易碎娃娃，讓人有強烈的保護欲。
同是性格內斂的兩人一時相對無言，氣氛略顯尴尬。
小梨因為近距離接觸偶像導致緊張過度，肖洱是純粹的不愛聊天，更不懂如何同向悅以外的其他女人相處。
“向悅出去了嗎？”
到底是向悅的親人，肖洱硬着頭皮都得找話題。
“哦，那個，堂姐去樓下接漫漫姐了。”小梨激動得無法呼吸，垂在身側的兩手抖個不停，“漫漫姐是個路癡，剛在小區繞着好幾圈都沒找到位置。”
肖洱輕輕點頭，淡聲道，“那你先去客廳坐會兒，我切點水果端過來。”
“啊，不用麻煩了。”小梨雙頰緋紅，嗓音顫得亂七八糟，“我...我我...我不渴。”
肖洱一時啞然，又不知道該接什麽話了。
“我不打擾你了，我去找皮卡玩。”
說完她轉身開溜，正當肖洱暗暗松了一口氣時，她又悄悄繞了回來，壯着膽走到他面前，做賊似從口袋裏掏出小本子和筆，下巴戳到胸口，不敢看他的臉。
“姐夫，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肖洱也不矯情，迅速簽上大名，輕聲詢問：“還需要我寫其他話嗎？”
"不用，有簽名足夠了。"
她藏不住欣喜的笑，想到自己是第一個擁有肖洱簽名的粉絲，激動到走路都在飄，稀裏糊塗回到客廳，剛要坐下，玄關那頭傳來動靜。
“死毛毛你聽清楚，本小姐再重複一遍，我、不、是、路、癡。”沈漫一邊拖鞋一邊吐槽，“要怪只能怪這破小區構造太奇怪，正常人誰能找得到？”
向悅接過她的外套和小包挂在牆上，輕哼一聲，“人家小梨閉着眼睛都能找到，到你這裏成了世界難題，有時候多找找自己的問題，嘴那麽硬留着嗑核桃啊？”
沈漫被這話氣笑了，纖纖玉指戳着她的臉，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想不到反駁的話就蹲着乖乖聽講。”向悅傲嬌昂頭，故意氣她，“皮卡都比你懂事。”
“你...你你....”沈漫難得在口舌之争上落下風，吵不贏便只能上邪術，猛吸一鼻子逼出淚花，“毛毛姐姐好兇兇，漫漫超級怕怕，嗚嗚嗚....”
向悅白眼一翻，懶得搭理這個瘋女人，轉身便往客廳走。
這時，聽見動靜的肖洱剛好從廚房裏出來，休閑款的衛衣長褲，身上系着印有皮卡警長合照的圍裙，又白又嫩的奶狗臉，戴着黑框眼鏡，人夫感十足。
他走到向悅身邊，嗓音溫柔，“怎麽了？”
向悅搖了搖頭，扭頭看向玄關處的沈漫。
她入戲快出戲也快，風情萬種地撩撥深紅色的長卷發，濃顏系的臉略施粉黛，一颦一笑充斥着勾魂奪魄的魅惑。
“嗨，肖哥哥，我們好久不見。”
肖洱不否認自己對她印象很深，畢竟這些年找他要聯系方式的人不少，沈漫确實是最漂亮且最耀眼的存在。
“你好。”
他聲音不冷不熱，視線從沈漫臉上一晃而過，側頭看向悅，“廚房那邊還沒忙完，你好好陪你朋友。”
向悅在他轉身時拽住他的衣袖，小聲說：“辛苦了。”
簡單的三個字哄得男人眉開眼笑，若不是有外人在場真會忍不住親上去，最後只是克制地回以微笑，“應該的。”
肖洱走後，沈漫飛速來到向悅身邊，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說，“肖哥哥是真的對你一片癡心，絕無半分虛假。”
“這你都知道。”向悅橫她一眼，“你算八字的啊？”
沈漫神秘地笑，走到沙發處扯着小梨一同坐下，親昵摟着小梨的肩，用教學的口吻解釋：“正常男人抵不過我一招，稍微厲害點的能撐住兩招，你家這個是朵奇葩，任我如何搔首弄姿都不帶多看我一眼。”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才是最正常的那個。”
“喲喲，某人這是光明正大地幫着自家老公說話。”沈漫拆開茶幾上的薯片，自己一片，喂小梨一片，寵她真跟寵閨女一樣，“小梨，今晚這頓飯咱不用吃了。”
“為什麽？”
“狗糧太滿，吃的有點撐。”
沈漫悠閑地跷着二郎腿，兩手枕在腦後，“飽了。”
“噗——”
小梨剛入口的薯片噴了一地，聽見聲音的皮卡火速趕來清理戰場，殘渣一掃而空。
向悅臉一燙，找個借口開溜，“你們随意，我去看看要不要幫忙。”
沈漫笑盈盈地看着向悅逃跑的背影，側頭沖小梨說，“你家堂姐載了。”
小梨不解地問："漫漫姐，載了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
她拉長尾音，用暧昧的氣音接上，“喜歡而不自知。”
*
向悅在廚房門口呆站許久，直愣愣的地盯着背對着她清洗蔬果的男人。
她心底忽然湧出一個奇怪的聲音。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老公嗎？
正陷入莫名的情緒無法自拔時，肖洱轉過身，就見向悅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眼神癡迷且極具占有欲。
“悅悅？”
他低聲喚人，她如夢初醒。
向悅羞澀抿唇，不自然地看向別處，“我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想問問你要不要幫手。”
“要。”
他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同她獨處的機會，即使兩人已經同居一段時間，可他依然覺得不夠，若不是怕她嫌自己黏人，真想每時每刻都能看見她。
向悅左右環顧，“那我需要做什麽？”
“冰箱裏有櫻桃和草莓，洗點水果給你朋友吃。”
“好。”
她拿出櫻桃草莓放進蔬果籃，加入一點點食鹽，再用清水浸泡，等待的空隙，她還順手幫他擇菜，技術欠佳，擇得亂七八糟。
肖洱将處理好的多寶魚放進蒸鍋，冷不丁聽見一句問話。
“你覺得沈漫怎麽樣？”
他側頭看去，她表面若無其事，實則內心的緊張一覽無餘。
“她很漂亮。”
肖洱如實說：“不僅漂亮，還很有個性。”
他承認，他是故意的。
那種感覺就像你讀書時悄悄暗戀某個人，你會用盡各種方法試探她對自己是否有好感，想看她吃醋生氣，想知道她也很在乎自己。
向悅手上的動作停了，低垂的睫毛高頻煽動，喉頭堵着一股悶氣咽不下去，開口酸氣撲來，“這麽巧啊，沈漫一直很喜歡你這種類型，之前還和我說，如果我不懂珍惜可以讓給她，現在想想你們真的挺般配。”
肖洱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對勁，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她側身躲開，仰着頭看他，“與其執着于一個沒那麽喜歡你的人，不如選擇懂得欣賞你的，這樣大家都能輕松一點。”
說完這話，她欲往門前走，肖洱上前攔住，心急地解釋，“老婆，我沒那個意思。”
向悅的心揪得疼，密密麻麻的細針刺破胸口，她知道自己在難過，卻不知為何而難過。
“——毛毛。”
沈漫閃現到門口，見屋裏兩人大眼瞪小眼，再蠢也看得出氣氛不對，音量瞬間壓低，“什麽時候吃飯，我餓了。”
“馬上。”
向悅端着洗好的水果往外走，同肖洱擦身而過時，小孩賭氣似的猛撞他的手臂，随即大步流星離開，徒留他一人待在原地懊惱。
玩脫了怎麽辦？
他輕嘆一聲，苦笑着搖了搖頭。
自覺掌嘴，慢慢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