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君還好嗎

第72章

第143章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行走于世千年, 羂索深谙此話之理，五條與夏油對戰在即，他觊觎夏油身體已久, 當然要坐在最佳觀賞席位上。

若人僥幸活過此役也需趁亂下黑手。

羂索更換的身軀頗具功能性，有些是為身軀上烙印的術式，有些是身份名望足夠，眼下他蟄伏于總監會中，不便太過抛頭露面卻也能掌握第一手消息運籌策于帷帳之中。

五條悟、家入硝子與夏油傑的香豔傳聞流入總監會時, 他是最早知曉的那批，羂索活過這麽多年, 又來自于男女關系一言難盡的平安京時代，本不認為有什麽事。他對三孩子也沒投入過多關注，這世上沒有誰比羂索更明白事物盛衰恒常的道理，月滿則虧, 水滿則溢, 五條悟是幾百年間難得一見的英才, 自神秘衰落後也就是現代才誕生他這一號媲美平安京最強者的人物，因他的誕生, 咒靈與咒術師間岌岌可危的平衡被打破。

倘若在此時又誕生與他能力不相上下的天才咒術師, 只能證明世界的意志不要命了, 日本島将自取滅亡。

或許有另一種可能，輪回忽然更疊, 日本回到平安京那般的咒術全盛時代，對此可能，羂索想都沒想過, 畢竟在全球範圍內，各國的異常能力者都在衰退。

科學的時代到來了, 在安逸中人的成長被框死了。

聽說那很像五條悟、家入硝子與夏油傑的三孩子是普通人，羂索在心中道聲“果然如此”，就該做什麽便去做什麽了，誰知道九月到來雷霆乍響，不知從哪兒傳來風言風語說他們仨完美烙印了父母輩的術式。

正因如此盤星教的不可說之人才沒有對自己的孩子痛下殺手呢，大戰在即，即便流淌自己的血液也應該殺了祭旗，以全他的道路，正如當年弑父弑母逼迫自己走上單行道一樣。

總監會多是廢物點心，卻也沒到不曾往盤星教派探子的地步，相反盤星教家大業大，信徒衆多，又多是普通人，夏油傑跟猴子們打了多年交道，自知猴子是一種受利益驅使的生物，想将他們鑽營成鐵桶不可能，也沒有刻意清掃出總監會的雷。

于是他們也聽說了教內的風言風語，都說夏油傑後繼有人，就在等教宗大人什麽時候将繼任者帶他們面前嶄露頭角。

總監會人可不知夏油傑反倒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他們都認為這是小五條悟等人有術式的證明，再加上八月後有段時間五條悟大張旗鼓地尋找在美國失蹤的三人，又不知從何處隐約刮來傳聞，說他們是有術式的。

總監會的人沸騰了，羂索好奇了。

他依舊不認為他們仨會完全遺傳父母輩的術式，可反正在等正戲開幕，先吃清粥小菜墊肚子有什麽不對？更何況，或許他有意外之喜呢？

抱着如上想法，羂索也開始尋找三人的蹤跡。

讓他沒想到的是，加諸于小夏油傑身上的系統聚集了無數外界讀者的怨念，大凡是看過《咒術O戰》的沒有一個人是不想生吞活剝腦花的，渴望he的系統在他動歪心思時便檢索到了羂索的動靜，并以任務形式對夏油傑等人發出警告。

……

【注意！注意！特別任務刷新！】

【請宿主務必慎重對待本次任務！】

夏油傑：？

被遺忘已久的拓麻歌子在他兜裏不斷震動，到了不得不看一眼的地步，此時的夏油傑、五條悟、家入硝子正在池袋A店附近的M記等待領取任務的九十九由基，不是沒想過帶三小只一起領略地下世界的風情，只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已經成為咒術界的大紅人，若帶他們去領任務，那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直接被全咒術界追殺。

九十九由基不怕人追殺，可就是麻煩啊，早期還是穩妥點吧。

五條悟倒是提出來可以變裝，但思及他們的惹禍能力九十九還是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無論如何都是仨燙手山芋，安分在懷裏捂一段時間再說吧。

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同時注意到夏油傑的異常舉動，這段時間他們就像是對觸碰感知無比敏銳的含羞草，哪怕在大吃特吃M記的香芋派與甜筒，五條悟都會分出一縷眼角的餘光關注夏油傑，夏油傑不是沒抗議過，他頭疼地說：“不必如此，硝子、悟，我還沒那麽脆弱。”

五條悟壓根不承認，他直接說：“我可沒有說你脆弱傑。”依舊我行我素。

至于家入硝子，她那一雙招子一直安靜地粘在夏油傑的身上。

每天晚上三小只都睡在一起，就差跟擔心主人淹死的貓咪一樣在廁所外守着夏油傑了。

五條悟第一時間反應道：“怎麽了，傑。”

夏油傑看着屏幕略有些遲疑道：“頒布了特殊任務。”

硝子湊上頭道：“什麽？”

多罕見啊，自從他們回到過去，系統發的都是突發性的遭遇任務，即跟其他咒術師産生邂逅給獎勵，主線任務只有探秘一種。

硝子問：“以前見過特別任務嗎？”

夏油傑搖頭：“一次都沒見過。”

五條悟叼着勺子湊過來含糊不清道：“看看吧。”

特別任務承襲主線任務一貫的謎語人風格。

【隐秘的角落，一雙充滿惡意的眼睛于虛空中凝視着你與我……】

【任務：找出邪念之眼的主人】

【道具：娟子探索儀（娟子距離宿主方圓一百米內，探測儀自動警告）】

【任務獎勵：3000小心心；來自過去的情報】

五條悟說：“哎，獎勵很豐厚的樣子。”正常的遭遇任務只有特別任務十分之一的獎勵額。

夏油傑道：“來自過去的情報嗎……”夢回本世界五條悟跟夏油傑的高專時代。

硝子吐槽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娟子這名很奇怪嗎？”

特別任務觸發了三人組的讨論，又因情報太少沒讨論出個所以然來，九十九由基十五分鐘後回到M記，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就是能吃，就算因情緒萎靡不振，也幹掉了三個漢堡一堆可樂炸雞跟奶昔。

她今日沒有騎她叱咤風雲的摩托，主要是摩托真不能帶三個人，九十九由基拒絕在自己的愛車側安裝車鬥。

她開了一輛黑武士噴漆的酷炫跑車，很有她的風格，車在M記口的街道旁一停對坐在玻璃窗旁的三人招招手示意：“上車！”

他們仨一溜小跑地過去，擠在車後座，三名長手長腳的青少年擠成一團，真有點可憐啊。

九十九由基月半眼道：“我說你們啊，換個人坐到前面吧。”

硝子跟五條悟對視。

“你去。”

“你去。”

夏油傑：“……”

“我去吧。”

“不行！”

“不行。”

九十九由基：“……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跑車的後座空間頗小，好在九十九由基打開棚頂，天光照人，視野開闊，就是英姿飒爽的美女背後馱着三介于小學雞跟青春靓麗少男少女間的人，奇怪死了。

她開始闡述自己領到的任務，日本內的任務不好做，一方面詛咒師迫于五條悟的壓力不敢露面，另一方面夏油傑帶領盤星教地毯式搜索，市面上留下來的多是私人委托，難度也不小——小的那些都被養家糊口的詛咒師們領走了。

九十九由基道：“先領了三個，一是在東京都內，一是在宮城縣還有一是在四國。”

她又說：“四國的咒靈聽來頗為棘手，相較關東等地，四國島的經濟較為落後，與其落後經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本地繁榮昌盛的佛學氣息。”

夏油傑了然道：“遍路，是吧？”

九十九由基道：“沒錯。”一點兒也不奇怪夏油傑的博學。

“那個。”誰知五條悟擡起手道，“遍路是什麽？”

九十九由基月半眼。

啊，真沒想到啊，本該傳統知識最豐富的人連遍路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倘若夏油傑能聽見九十九由基的心聲，一定會告訴她：這已經不錯了，過去悟連天元大人是誰都不知道。

這還是題王争霸賽後補習才知的。

夏油傑輕車熟路地充當解釋者：“悟聽說過空海大師嗎？”

家入硝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撈走五條悟插在上衣口袋中的小墨鏡，戴着玩。

五條悟：“好像聽過。”

夏油傑：懂了，那就是知道了但又不知道。

“空海大師是國內佛教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曾作遣唐使去唐學習最正統不過的佛法，跟随長安諸多高僧學習，回國後開創高野山，徒步穿四國，訪問和培訓八十八座寺廟的僧侶。”

五條悟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手心：“哦哦，好像聽說過。”

硝子玩膩了墨鏡：“我都在歷史書中學過，五條。”

你書讀得不行啊。

夏油傑嘆了口氣：“我們所說的遍路，就是後人跟随空海大師的步伐，在四國內訪問這八十八座寺廟的旅程。”

也是日本僧侶文化愛好者的朝聖路。

聽完這一席話，五條悟得出結論：“嘛，聽起來很容易生咒靈的樣子。”

九十九由基道：“正是如此。”

咒靈中有兩類比較強大，其一不用說，天災的化身——森林大火、火山噴發、蝗災海嘯，以人類之渺小身軀無法與自然偉力相抗衡，在自然界的災害中感到不可名狀的恐懼也是正常的吧。這一類相當容易催生出一級以上的咒靈。

還有就是神靈與鬼怪的變種，自古以來就有祭祀神明妖怪的傳統，現代社會人總将不可用科學解釋的玄學事寄托在神明顯靈、妖怪作祟上，誕生于對不可存在之物恐懼的咒靈，往往擁有規格外的能力，以及人想象中神明的靈智，他們的強大依托于人類的想象。

“如果是被冠以神名的咒靈，往往會有神明的能力。”九十九由基道，“普通咒術師讨伐他們的折損率頗高。”

“不過，有我在就不一樣啦。”她發送wink，“再怎麽說我都是特級嘛，放輕松放輕松。”

五條悟：“……”

夏油傑：“……”

硝子：“～～”

說他們已經祓除過特級咒靈是不是大不禮貌？

在教學生上，五條悟比九十九由基瘋多了。

……

祓除咒靈并非難事。

難得是與人打交道。

此前夏油傑、五條悟都無經驗，只有家入硝子在父母亡故後感受過人間冷暖。

五條悟不用說了，高高在上的神子，通過五條家請他出手都會被耳提面命要對唯一的少主恭敬，他的六眼非人感又太重，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夏油傑呢，所見不是崇拜他的同齡人便是擁有崇高理想的警校組，以保護國民為己任的青年背後陽光燦爛，大義毫無陰霾，來到橫濱後他與硝子又在異能特務科的保駕護航下錘煉軀體與能力。

他們距離被社會毒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五條悟的話，以他的性子，大多數情況下只有他毒打別人的份，而為數不多被打的幾次，将會成為他人生道路上的岔路口。

至于硝子，成熟的女性早已學會接受命運的垂青與苛待。

她幸運又不幸。

九十九由基先給三小只打預防針，她說：“我先提醒你們，自由咒術師的工作與總監會的咒術師可不一樣，絕大多數情況下總監會的任務是較為單一的祓除咒靈，這是經過挑選的任務。”

“暗網上的接單則不同，且不說單子質量良莠不齊，不乏有把咒術師當作殺手的人渣，剩下的那些發布前都沒經過審核，一是咒靈的等級只能由發布人口述，水分較大，二則是到底困擾對方的是不是咒靈都難說。”

“是不是咒靈的意思是……”夏油傑問。

九十九由基說：“那個啊，就是說有些人人傻錢多速來，分明是肩頸疼痛或身體健康受損，卻因壞事做多而妄想自己被咒靈報複，對這樣的人只要做戲就行了，看似祓除了不存在的蠅頭，送對方心安。”

“是這個意思。”

夏油傑：“。”

不是不能接受。

果然，這也太成年人的世界了。

五條悟倒是兩眼放光，他已經從教宗大人的陰影中走出了大半，恢複一些跳脫本性，只當他想雞掰時會猛地想起傑，遂又恢複安靜。

他摩拳擦掌道：“很有趣的樣子。”

九十九由基單手搭在車窗邊沿，不遵守交通法規的動作好孩子不可能模仿哦，她說：“應該不有趣吧。”

五條悟：“哈？”

硝子又開始玩手機，風馳電掣絲毫不影響她的打字速度：“因為那些大叔會很難搞啊。”

硝子君對人情冷暖比五條悟清楚多了，她也不是沒有遇見過試圖欺負孤女的讓人厭惡的大叔，只聽她說：“這種心虛到無以複加認為自己被咒靈詛咒的大叔，都很無理取鬧吧，又犯下了對人類來說過于嚴重的罪孽。”

“光是身為小孩子的我們出現在他面前就會大吵大鬧了。”她想，無能的成年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九十九由基贊同道：“沒錯，更何況我們現在的身份是自由咒術師，跟有官方編制的咒術師可不同。”

夏油傑扶額：“您幹脆說詛咒師就是了。”

九十九由基不肯：“我可沒有幹過詛咒師的行當，為什麽要稱自己是詛咒師？說到底只有隸屬總監會跟家族的咒術師與詛咒師兩個陣營也太奇怪了吧。”

”就不能允許出來單幹嗎？“

她拍了一下方向盤，誤觸喇叭發出一陣響。

夏油傑：“……這裏是禁止鳴笛區吧。”

他認識街角的交通路牌哦。

九十九由基的行為給路人帶來了“麻煩”。

“無所謂啦，就一次。”

她說：“別糾結那麽多。”

夏油傑：。

再重複一次，特級咒術師都是任性鬼，小孩子都看不下去的那種。

……

正如硝子預料的那樣，東京都內的富商是一名厚嘴唇的身材矮小的商人，對九十九由基等人的态度相當不妙，還沒見到人就嚷嚷道：“我可是花了錢的，可惡的夏油……害得我還來找半吊子。”

夏油傑：？

在場人耳聰目明，聽見富商的話回頭看向夏油傑，後者指向自己狐疑道：“應該不是我吧。”

五條悟反應很快，他撇嘴道：“肯定是那個人啦，那個人。”

連名字都不願意提。

跟他們想的一樣，長相如猿猴一樣未開化的富商看見夏油傑的臉驚訝極了，下一秒就換上一張趾高氣昂的面皮道：“不是說還沒輪到我嗎夏油，明明交了那麽多的貢獻金。”

硝子忍不住吐槽道：“真是三流反派啊。”

五條悟對九十九由基道：“完成任務後可以打他一頓嗎，他也太侮辱人了。”

九十九由基道：“最好還是不要吧，收人家錢的。”

她對猿猴興趣也不大，怎麽會有人想不開要保護他這樣的普通人呢，他的作用只有榨錢。

九十九由基的服務态度還沒夏油傑好呢，她是說不好敬語的那一類，即便等對方繳納尾款，也敷衍道：“好了好了，這位先生，無論你把他認成了誰都不是你認識的那一個，快點開始祓除活動吧，我們趕時間。”

富商先生當然不滿了，他可是看不清形勢到跑到夏油傑面前跳腳，最後被幹掉的猴子，若非父輩庇蔭根本掙不到錢。

三小只給他鬧得不大高興，尤其是五條大少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少主大人從來沒見過這等屁民，夏油傑的臉色也不好。

九十九由基表現出了大人的灑脫與智慧，她對三小只說：“看到了嗎，這就是成年人的心酸，為了錢不得不應付超麻煩的顧客。”

“不過正因付了錢，被找茬時也能維持平和的心态。”

猴子：“說什麽呢，當我不存在嗎喂！”

真沒有人當他存在的，夏油傑總是在思考，為何成年的自己會走上這條路，見此人的嘴臉他詢問九十九由基道：“總監會的任務也會遇見這種人嗎？”

猴子：“什麽叫這種人啊！”

九十九由基看向天花板：“我想想，與其說任務中，不如說總監會的老頭子就是這種人吧。”她掰着手指頭數道，“弱小愚昧有一大坨騾子的廢話，在人的神經上大跳踢踏舞，什麽時候被幹掉都不奇怪。”

夏油傑有些窒息：“對這些人該怎麽辦？”

九十九由基“哈”了一聲道：“當然是管他們去死啦。”

任性的特級咒術師舉了個生動形象的例子：“比方說前兩天召喚我去當打手我拒絕了，他們可是問候了我的祖宗十八代，當然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于是我也【嘩——】【嘩——】用比他們肮髒一百倍的字眼回敬。”

她抱着手臂道：“都是什麽年代了，以戰鬥力看我才是甲方。”

夏油傑：。

怎麽說呢……

這就是特級咒術師嗎？

“所以說不必介懷啦。”九十九由基擺擺手道，“用打工人的心态看待這份工作會好點吧，幹不下去就不幹，喜歡做就做下去，無論做到做不到都不要太過自責。”

“稍微輕松點吧，你還遠沒到能背負這些的境地呢。”

這樣勸解完後才對不停跳着但只有自己肩膀高的猴子敷衍道：“所以，找我們來究竟要祓除什麽咒靈？”

*

結果是只三級咒靈。

比蠅頭強一點點。

卻收了讓家入硝子與夏油傑瞠目結舌的一大筆費用。

九十九由基對猴子的态度都變好了，甚至笑出了Q版的月亮眼說：“有問題下次再找我們哦。”這種漂亮話。

生活在普通人世界沒必要跟錢過不去嘛。

等出門後九十九由基甩上自己的車門：“第一個任務，搞定。”

馬不停蹄開往下一個地點。

通勤的路上九十九詢問道：“感覺怎麽樣。”

五條悟擠在後座左邊道：“超火大。”

硝子說：“看在錢的份上可以原諒他。”

夏油傑道：“理智上知道有這種人存在，情感上還是想給他一拳。”

九十九由基笑了：“夏油，你這小鬼長了張好學生的臉，意外還挺狂野。”

夏油傑扯嘴笑道：“不狂野也幹不出那樣的事吧。”

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忽然安靜。

九十九由基卻沒被他側漏出的情感吓道，反倒說：“可別把自己跟成年人混為一談哦，小鬼，那可不是你做出的事。”

夏油傑：。

是了，在九十九的眼中，他還是私生子呢。

“不過，你這話多少有點嘲諷的意味。”她随性道。

夏油傑問：“剛才九十九桑說總監會的任務中也有這種人對吧。”

九十九由基道：“是啊。”

他問：“總監會的任務跟暗網接的不同，是以維護國家穩定為大前提的派遣任務，在不得不保護他的情況下，會怎麽做？”

九十九由基道：“我嗎？問我可沒有參考性。”

她與夏油傑閑談起來，這絕非教導，而是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語言中展現自己眼中的咒術界。

那與夏油傑的一貫認知并不相同。

“一般情況下，活躍在一線的咒術師都有自己一套救人準則，有無條件救人的，也有選擇性救人的，有只想與咒靈戰鬥的戰國時代的豪傑。”

“如果你要問我的話，我是不在乎這些的類型。”

她說：“對我來說，任務就是任務，是沒有延伸含義的，我的志趣不在執行總監會的任務上。”

“所以說，小鬼，你問任何人都得不到參考，告訴你的都是‘我心中的意義與準則’。”

“你得尋找自己的準則才行。”

夏油傑收斂剛洩漏的一絲尖銳，回歸沉默。

五條悟忍不住問他：“傑的話，遇見超讨厭的人會怎麽做。”

“我嗎？”

夏油傑說：“還是會救他的。”

五條悟道：“那種人，明明被救了還會頤指氣使指責人來得不夠及時，沒有救的必要啦。”

夏油傑平靜地說：“但他罪不至死，悟。”

“無論是性格再糟糕的人，都不應死在咒靈的爪牙下，我是這麽認為的。”

五條悟撅嘴：“好吧好吧，你說的有些道理。”

被輕而易舉地說服了，甚至沒有吐槽“傑你又說教了”，因為夏油傑就是這種人嘛。

硝子卻插嘴道：“如果只是這樣想倒好了。”

尖銳的變成了她，對夏油傑說：“實際上你是沒有救到人會覺得有點抱歉的類型吧，因為沒履行強者救弱者的義務之類的。”

夏油傑無奈笑道：“我也不是那麽好的人啊硝子，如果是今天的顧客那樣，就算沒有救到，也不會覺得抱歉吧。”

硝子提出下一個問題：“如果說，你沒救下來的，是立志保護，要給她一個光明未來的人呢？”

夏油傑：“……”

想到了九十九由基口中的天內理子。

家入硝子并不是什麽魔鬼，她點到為止，若不是擔心夏油傑的心理狀态成亂，她甚至不會如此旗幟鮮明地指出問題。

無論跟夏油傑說多少次“不是你的錯”都會将看重之人逝去歸結在自己的頭上，想要找出如看護嬰兒一樣将人保護得密不透風的方法，這就是夏油傑。

實在是太讓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