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君還好嗎

第54章

第107章

硝子說：“人想得太多就很難幸福哦。”

誰也想不到, 為教宗大人話語劃下休止符的竟是硝子，她實在不像愛管閑事的人。

尤其是，她并不像五條悟那樣, 對【夏油傑】說的話渾渾噩噩，而是清晰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說：“哪怕是成年人，也是稀裏糊塗活下去比較快樂吧。”她說，“中二病、哲學家與瘋子之間往往只有一線之隔哦。”

【夏油傑】笑道：“說的也是。”他笑開了，于是與他沉臉同時凝聚的嚴肅氛圍也消散了, 這不是在臺上所見的公式化的笑容，而是對朋友的笑。

他說：“真像硝子會說的話。”

硝子與【家入硝子】, 與他的同期真像。

稍稍獲得了一些安慰。

他聳肩道：“就當是大人的胡言亂語罷了，你們還遠未到糾結這些的時刻呢，也有種可能是，你們一輩子都不用思考這些問題。”

“畢竟你們相遇比我們早多了, 不是嗎？”

他的輕描淡寫、粉飾太平成功了嗎, 或許未必, 探秘進度靜悄悄攀得更高了，顯然, 甭管三人面上如何, 實際心思各異, 多多少少體會到了教宗大人的意思。

咒術界的黑暗與殘酷，在三小只的面前撕開一個大角。

*

酒會結束後教宗大人送三小只回家, 交通工具是虹龍，他再也不提下午的對話，反倒是針對三人的上學問題展開一番論述。

“最後選定的是冰帝學院。”他說, “這是東京最出名的私立貴族學校，保密性很強, 但同樣他們也有嚴格的學生篩查機制，需要家長會談。”

“因是私立貴族學校，多是財閥與政界新貴的孩子，真正對咒術界有一知半解的那些都在古老的名門，比方說皇室所在的學習院，在這裏你們身份暴露的可能非常非常小。”

“是我幫你們報名的，所以家長會談由我去，我會說你們是我收養的孩子。”

夏油傑插嘴道：“我們的名字一模一樣不會很奇怪嗎？”

教宗大人說：“歐洲總有父子爺孫幾代人用相同名字的案例，仔細想的話，在日本也不是不能夠，當然畢竟我經營的是邪/教，只要不刻意點明，含糊其辭，他們能編造出無數個原因。”

“也正因此，他們更不會随意對外透露身份信息。”

夏油傑：已經肆無忌憚地說自己是“邪/教”呢。

真的一點也不掩飾。

還能有什麽原因，比如說等他長大後接替教宗的位置說能夠永葆青春，如果有長得不夠像的地方就借助現代科技去整容。

甚至會懷疑夏油傑的身份，這到底是私生子還是精挑細選找出來的長相肖似的孩子，怎麽喪心病狂怎麽來。

坦白說，還挺有趣的。

公寓頂層有方便直升機上下的停機坪，直接将虹龍停在那，三小只壓根不用【夏油傑】說，下餃子似的一個接着一個跳下去，五條悟對成年人招手道：“下次見，傑。”

硝子說：“回去記得吃涼面，今天的晚會你什麽都沒吃。”

夏油傑也別扭地揮手道：“再見。”

教宗大人笑了，有點高興也有點無奈，他說：“可別幹這麽危險的事情了啊。”

虹龍消失在夜幕中。

……

七海建人依舊在加班，三小只有點沒精神。

準确說他們的精神都被【夏油傑】那一番話給澆滅啦。

于是垂頭喪氣地進屋，在L型沙發上各占據一覺，家入硝子抱緊靠枕，夏油傑沉默不語，五條悟、他也差不多。

沒人開口說話。

家入硝子變成最有勇氣的那個，正如同她總結了教宗大人的話讓他高興點，随波逐流之人有她的哲學，她認為自己是樂觀的悲觀主義者，在操蛋的現實面前選擇今朝有酒今朝醉。

這是未來的家入硝子的做法，現在的她尚且年幼，卻隐隐有趨勢。

她開口道：“這就是成年人吧。”

滄桑的成年人。

夏油傑也沉重地開口了，他說：“他說得或許沒錯，但……”

打心眼裏不接受【夏油傑】的選擇。

是的、沒錯，他對咒術師的本質只停留在最淺層的思索，成年自己說的那些問題他都沒想過，可人的思想不是一日能扭轉的，正如同性情。

如何移性情，那必定将人格從頭到尾摧毀一遍再重塑，他沒經歷他人所經歷的，又怎會發自內心認同呢。

而且……

夏油傑自己也迷糊了，你說教宗大人說的有什麽不對，好像也沒有，他最多就是更重視術師，沒有那麽重視普通人了，可假設說祓除咒靈是一種保護普通人的方式，那他依舊在保護普通人啊。

那也沒什麽改變對吧？

但不知怎的，他總覺得教宗大人半遮半掩，他說的話固然是對的，卻猶抱琵琶半遮面，總有些事沒說。

只有10%的探秘進度證明了他的想法。

五條悟看着天花板，他說：“傑說的那些我都沒想過。”

可他需要想嗎？

家入硝子說：“你壓根不需要想吧。”她不帶任何指責的意味，只是陳述現實，“五條你是禦三家出身的咒術師，各種意義上都不用擔心吧。”

京都的咒靈被世家定期清掃，幾乎是日本最後一塊淨土，從小受到對咒靈的教育，于是不用擔心自己死于非命，但也因生下來就與咒靈糾纏，幾乎只有咒術師這一種工作選擇。

到這裏家入硝子他們還不知道世家的非咒術師的待遇呢，壓根不把人當人吧。

單看幹咒術師的，出生世家總比平民存活率高。

五條悟撇嘴，他也找了個枕頭，将它勒在懷裏，狠狠地揉搓：“但你跟傑是平民術師啊。”

五條悟說：“所以我也要知道平民出身的術師如何啊。”

因朋友，神子與人間産生了聯結。

夏油傑最後嘆了口氣道：“慢慢來吧。”他着眼于現實說，“無論如何，跟他說完話後進度條往前推了，也就是說在他身上是有秘密可以挖的。”

五條悟思索：“這麽說來，如果接近平行世界的我跟硝子，應該也能知道點什麽吧。”

夏油傑說：“你有六眼，我們沒辦法近身。”

五條悟說：“之前潛入五條家怎麽樣？他全世界亂跑，根本不在家。”

硝子懶洋洋道：“那我們就暴露了。”

五條悟咋舌。

也對。

如何在不暴露的前提下知曉更多呢？

完全不冒險是不可能的，但也得找好切入點啊……

陷入思考。

……

一周轉瞬即逝，這一周三小只沒有任何成果。

不如說在第三天他們就把從教宗大人這受到的一小點震撼忘記了90%，沒辦法，小孩子的大腦本就不适合裝那麽多深沉的東西，尤其未來這麽好玩，在逛完水族館、打完電動、提前看到剛開始連載的jump漫畫的結局後，他們的精神立刻好了！

唯一的問題是……

夏油傑看完《火O忍者》699話，陷入賢者時間，他沉痛地說：“未來的日子很難熬啊。”

五條悟正在打電動，硝子在刷醫療劇，感謝技術進步、感謝高清電視，她當年還沒有《白色O塔》《大門未知O》之類的醫療劇呢！

看得也太爽了。

五條悟都沒空扭頭，他說：“什麽？”

夏油傑說：“就是回到兩千年啊，連智能機都沒有。”

硝子&五條悟：“對哦。”

五條悟手上的游戲機都不香了，他喃喃自語道：“真不想回去啊。”

家入硝子說：“從這角度來說，是的。”

夏油傑：“是吧。”

回到過去就沒有好玩的游戲、好看的劇、完結的番了啊！

愁雲慘淡。

門口的可視電話響了，看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家入硝子都沒有動的意思，夏油傑任勞任怨地爬起來，按通訊鍵道：“您好。”

“您好，黑貓快件，請問是夏油傑先生嗎？”

夏油：？

“我是。”

五分鐘後，快遞員整理自己紅色的鴨舌帽拿着簽收單道：“謝謝惠顧，歡迎下次選購。”退出了大樓，走之前難免多打量富麗堂皇的過道，回憶才看見的三個孩子想有些人從出生就在羅馬。

夏油傑他們可不知道其人心思，三人将快遞箱團團圍住，找不到剪刀硝子用弓箭尖頭劃開箱。

五條悟：“哇哦～”

硝子：“哇——”

夏油傑：“這是私立學院的校服嗎？”

真是閃閃發亮的黃銅色校服啊！

一共八套，精致到每一處針腳的黃銅色西裝制服是常服，共有兩套，此外還有冬季的外套夏季的短袖體育課的運動服，連皮鞋都是精心定制。

五條悟忽然興奮，他說：“我看過那個劇，是不是我們還要一人有一名管家，上學的時候稱我們為大小姐大少爺？”

夏油傑：？

他不得不詢問：“你看的是什麽劇。”

五條悟說：“《我的O管家》啊。”

家入硝子立刻輸入手機查詢：“是一部瑪麗蘇公主片。”

夏油傑：……

為什麽看那種東西！

他不得不解釋：“正常學校不會有管家那種東西的悟，我跟硝子念的是公立小學，都沒有發校服，國中的話應該分正常制式跟西裝吧，他們是有點誇張沒錯，但我聽說有些的學校校服設計參照伊頓公學，或許更加誇張。”

這還在正常範圍內呢。

話音剛落夏油傑的手機又響了，這回是教宗大人。

教宗大人在三小只面前維持正常人模樣，絕口不提猴子或一系列咒術師種族至上名詞，不僅如此，跟當甩手掌櫃的【五條悟】以及帶小孩兒喝酒的【家入硝子】對比，絕對盡心盡責。

他問：“校服已經收到了吧。”

夏油傑說：“是，剛剛才寄到。”

他說：“明天你們就穿上吧，家長會談後找人帶你們參觀校園。”他早已閱讀過冰帝的宣傳冊，更将五條悟對參與運動的熱情記在心裏，“他們的各項運動設施都建立得相當優秀，無論是網球、籃球還是排球足球，都有打入全國大賽十六強的履歷，你們想參加哪一項都行。”

夏油傑忽變成了簡筆畫眼，啊，想起來了，悟根本就是參照運動項目來選學校的啊。

他說：“我們還沒完全入學，參觀真的沒問題嗎？”

五條悟在他背後嚷嚷：“才打入十六強，就沒什麽全國大賽冠軍校嗎？”

家入硝子回答道：“怎麽可能，打入十六強已經是了不得的成績了。”

所以說古早漫畫才會将目标定成當全國大賽冠軍啊。

【夏油傑】說：“只是走個過場而已，他們的董事也是我們的合作客戶。”

夏油傑：“……麻煩你了。”

可惡啊，你的邪/教也擴展得太過分了吧！

不過，真的沒問題嗎？日理萬機的邪/教頭子陪他們參加入學會談什麽的，他應該很忙吧。

夏油傑不得不承認，平行世界的自己，對他們真的很好。

……

七海建人的想法與夏油傑一樣。

他夾着公文包問：“真的沒問題嗎？”

今日的教宗大人穿袈裟，畢竟是以盤星教教宗養子養女身份入學，需要給董事來一點宗教震撼。

七海建人想：他對三人真的很上心。

參照五條前輩的工作時長，拖着大教派的夏油前輩工作只多不少啊，可他抽時間帶孩子的時間是前者幾倍。

怎麽說呢，時至今日，他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夏油前輩傳播極端思想了，相反，他就像是夾在離異父母中的可憐朋友，感受二者全然不同的投入力後，難免吐槽。

【夏油傑】說：“沒問題，冰帝距離港區并不遠，乘坐電車能夠直達。”他說，“因是私立學院，不少人配置車與司機，由于種種原因，我這裏無法派人，如果需要的話，可以提供資金。”

還沒等七海建人說話，五條悟他們紛紛表示：“不，就坐電車上下學。”

七海建人：不，實際上我問的不是這個。

他想說什麽呢，你消失這麽久，耗費這麽多時間，教派真的沒問題嗎？

轉念一想，如果盤星教發展的不好對咒術界來說是件大好事，他又有什麽立場跟【夏油傑】說這種話呢。

果然，是被他願在事業發展的關鍵期犧牲時間陪孩子而感動了吧。

……

米歇爾來找夏油美美子。

實際上是來找夏油傑。

夏油美美子與夏油菜菜子是夏油傑的養女，圍繞在夏油傑身邊的那群人都認識她們。

咒術師的孩子，猴子的受害者，夏油大人事業的起點。

跟衆人想象的不同，菜菜子跟美美子是上學的，縱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對猴子深惡痛絕，也完成了義務教育。

實際上這兩人并不想去，夏油傑卻很堅持，咒術師中一筆寫不出兩個字的人并不少，他卻不願意養女變成那樣，甚至在這些年中陸陸續續救出來的小咒術師，社會适應不良的孤兒們也被他送去上學了。

并不是什麽普通人學校，而是盤星教內部辦的小學校，從幼稚園到小學到國中到高中。

只有咒術師的孩子。

他們學習的課程除卻咒術師必須知道的那些大多跟外面社會相同，于是夏油菜菜子跟美美子跟東京街頭的jk別無二致，穿泡泡襪吃可麗餅玩ins與line。

今天是周末，所以菜菜子美美子不上學，盤星教的地盤兒中二者橫行霸道，身為教宗的養女去哪都只要刷臉。

米歇爾來的時候美美子真在自拍，菜菜子在看漫畫，他問：“夏油大人在嗎？”

美美子說：“不在。”

米歇爾說：“最近總找不到夏油大人……”

美美子聽這仿佛質疑一般的話語不高興了，橫眉倒豎：“夏油大人總有他自己的原因，百鬼夜行計劃啓動前夕，他不得全日本的跑搜集強力咒靈嗎？”

“五條悟總是攔截他提前祓除，你又不是不知道。”

米歇爾想想也是，前些日子還挺說夏油大人跑去看咒靈女王，或許他去堵高專人了？

不管怎麽說，夏油大人總有些道理，他對自己的事業總是上心的，尤記最近幾日，教宗辦公室窗口的燈總是亮着，上午神出鬼沒背後是他通宵達旦地工作。米歇爾看後十分感動。

*

插播米歇爾的到來只是為表示，七海建人擔心的不對，教宗大人事業生活齊頭并進，精力不一定是無限的，卻慣會壓榨睡眠時間，反正對咒術師來說，想猝死真有點難度，他靠不睡覺來抽時間。

這些事兒三小只都不知道，因在他們面前，教宗大人的狀态都不錯。

偶爾的壓抑與降低san值都是因他的言論，而不是他對小朋友們的态度。

今天的【夏油傑】還挺陽光，在猴子面前他一向有表演欲。

夏油傑五條悟家入硝子跟在他身後就像一串小土豆，看他游刃有餘的社交，教宗大人真有排面啊，在東京帝都酒店時董事長親自來迎接，在冰帝也是。

家入硝子問：“五條出去會這樣嗎？”

夏油傑小聲回答：“我覺着他不耐煩這種社交。”

五條悟不屑：“當然了。”

他才不喜歡跟人虛與委蛇呢。

“名偵探只要指點人就行了，對外接觸是警察的工作。”

還記得三人組的設定呢。

家入硝子說：“法醫就更不用管了，我負責跟屍體說話。”

夏油傑額角的十字又爆了：“你們啊……”

他們在門口竊竊私語，不過五分鐘，【夏油傑】就跟董事談完了，他把三小只召喚進去，輕描淡寫道：“這是我們家的小孩。”

校董深谙成年人社交那一套，臉上帶着熱情的笑容，然當視線掃過夏油傑的臉時，一整個大震驚。

好在他立刻反應過來，欣慰地說：“真是一表人才啊。”

【夏油傑】抱歉地笑笑：“因我工作原因，這三個孩子的身份還請保密。”

校董點頭點的頭都要掉了，他說：“我明白我明白。”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油傑一眼。

這種場合小孩兒都不重要，他們就像三個木頭樁子，三個道具，給成年人寒暄的空間，教宗大人涵養很好，內心卻不願與猴子多說，于是很快找借口帶人遁走。

之後的參觀校園環節，董事長說找人帶他們去，三小只卻紛紛表示“不用不用自己就可以”搪塞過去，【夏油傑】也趁機溜了。

這回日理萬機的教宗大人不帶他們了，送小孩兒上學是家長的義務，剩下的他的工作實在不允許自己陪同，于是坐上虹龍離開，臨走前跟他們說有事打電話。

五條悟他們當然滿口答應，總之，先前在【夏油傑】這降低的san值又回來了。

他真的很讓人喜歡。

送走【夏油傑】後就是小朋友們的天下了，五條悟拿出劍指全國大賽的氣勢說：“走吧！”

夏油傑跟硝子捧場地哦了一聲，就是有點兒敷衍。

*

冰帝的社團建設很厲害。

為什麽厲害呢？

因為有錢啊。

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占據一大片地，還不是荒川那種犄角旮旯地方，而是市中心。

人也很多，它是一貫制學校，幼稚園、小學、國中、高中、大學，于是有進入幼稚園就半只腳邁入大學的說法。

夏油傑跟硝子都在看手機，冰帝有自己的個人網頁，過去一周他們都玩瘋了，現在才想起來看資料，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不是這世界的人，認為自己在這兒呆不長。

“網球、棒球、足球、橄榄球、田徑、籃球、排球……”到這為止還挺正常的。

美式足球、桌球、游泳、西洋劍、馬術、女子軟式壘球、滑雪……”不正常起來了。

夏油傑說：“這真的是日本的社團嗎？”

家入硝子往嘴裏丢了一顆軟糖，她向夏油傑示意，後者一臉嫌棄地拒絕，五條悟連吃三顆糖。

硝子說：“貴族學校、貴族學校。”

五條悟興致勃勃：“哪個項目打進全國大賽了？”

夏油傑說：“如果只是打進的話，還挺多的。”他扒拉界面。

“不過，我說啊悟。”夏油傑皺起眼睛道，“你真的要去嗎？以咒術師的身體與普通人打比賽是違背體育競技精神的。”

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你也太古板了傑。”

夏油傑不是很喜歡他的态度，更不喜歡五條悟的話，說他古板？

他古板嗎？他只是說了些道理，他覺得挺對。

于是他加重語氣道：“悟，體育是很嚴肅的事。”

五條悟掏掏耳朵道：“知道了知道了。”

這事兒往後發展，又是一場打架，畢竟夏油傑又正又傲，五條悟張揚肆意還愛說垃圾話，家入硝子吃着軟糖看他們你給我一延遲咒力擊打兩次的拳頭，我喊咒靈給你來一記野蠻沖撞。

硝子懶洋洋地說：“記得你們還在外面，別破壞公物。”

“聽見沒，傑，別破壞公物，跟小孩子一樣。”

“你說什麽呢悟，注意到底是誰破壞了。”

一路打打鬧鬧伴随吵嘴，路過室內體育館又來到球場，籃球社足球社休息，這周末也就網球社搞什麽春季校內選拔，還有人呢。

這都是剛才介紹學校的老師說的。

夏油傑跟家入硝子都是普通學校出身，他們學校壓根沒什麽網球社，這是小衆運動，于是也不把老師的話當回事，以為就是十二幾個人互相打打比賽，等靠近網球場才發現不對勁。

太吵了、人太多了，轟隆隆、嘩啦啦伴随着女子的尖叫與男子的怒吼，咒術師耳聰目明，距離一百米就能推算出有多少人。

五條悟說：“這得有兩三百號人吧。”

他忽然有勁了，眼中放光，人來瘋的貓咪就喜歡大場面。

一蹦三跳地沖出去，跑了一大段路才想起來家入硝子跟夏油傑綴在後頭，連忙招手道：“快來啊傑、硝子！”

硝子悄悄問夏油傑：“你們學校場面這麽大？”

夏油傑說：“我只是個國小學生罷了，與其說是社團不如說是興趣組。”

當然了，興趣組也搞得還不錯，日本的學校太過追求文武兩道，沒練個運動項目你都不好意思當優等生。

其實他個人實力就不錯，空手道柔道都能打，學校的體育老師一直說等夏油傑升上國中可以去打全國大賽，放在任何一個學校高低都是主将，一年級就能下克上打遍天下無敵手。

甚至拍着他的肩膀一臉欣慰說：“就等着在體育雜志上看見你了。”

回到正題，就算是夏油傑這樣的校內運動明星，也絕對沒看過這麽聲勢浩大的社團，尤其是聽那整齊劃一的啦啦隊聲，這怕是有個百人啦啦隊團吧？

不正常啊。

異常激起了夏油傑跟家入硝子的好奇心，他們也加快步伐沖到網球場邊上看，五條悟已經在那兒了。

比賽已經白熱化，初期的循環賽早已結束，打到最後是校內正選之間的比拼。

五條悟他們看着。

然後……

“傑，他們真的是普通人嗎？”

“嗯……”

“五條，你看見咒力流動了嗎？”

“不，他們是非咒術師。”

“我好像看見了憑空出現的冰之世界，是我的錯覺嗎？”

“不、不是。”

“那是棕熊嗎？”

“是……吧。”

……

“哎，是嘛。”五條悟翹着二郎腿坐在硝子的保冷室，四面八方都是裝咒術師屍體的冷櫃，沙發與茶幾被團團圍住，右邊則是硝子的解剖臺。

家入硝子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将工作與生活融為一體。

此時她正在用玻璃燒杯煮面。

“已經入學了啊他們。”他說，“是傑送去的？”又說了幾句話交流了三小只的現狀道，“挂了娜娜明。”

三分鐘到了。

家入硝子呲溜呲溜吸面。

“他可比你上心多了五條。”家入硝子含糊不清地說。

”嘛，五條老師也很忙碌啦。”五條悟撅着嘴說，“也在盡力抽時間去嘛。”

家入硝子呲溜完一叉子的面：“夏油還是老樣子，喜歡照顧人。”

五條悟說：“你不是早知道嘛硝子，傑那家夥說不定會給養女梳小辮呢。”

“辦學校什麽的，他對孩子一直很有一手。”

家入硝子說：“是啊，跟某人形成鮮明對比。”

五條悟抗議：“喂喂，我也有給惠醬滿滿的愛哎，是他太自立了，根本不需要五條老師。”

家入硝子：“啊哈。”

短暫的溫情結束後又拉回正題，五條悟說：“憂太與棘的任務出現了問題。”

家入硝子：呲溜呲溜。

她深知只要讓五條悟說下去就行了。

“那只是商業街的普通任務，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一級咒靈。”

家入硝子說：“也有這種情況吧，窗的播報是二級咒靈卻忽然變成了一級之類的。”

“不。”五條悟說，“出現的一級咒靈與情報中敘述的完全不同，憂太的學生證也丢了，回頭去找時什麽都沒找到。”

“更重要的是。”他略作停頓，“傑出現過。”

家入硝子道：“沒有殘穢？”

五條悟說：“沒有。”

“直覺？”

“是直覺。”

家入硝子“哎”了一聲：“還是一如既往的靈敏，在他的問題上。”

五條悟沒說話。

“所以，得出什麽結論了嗎？”她問。

五條悟說：“傑的話想要祈本裏香。”

硝子：“哎……”

五條悟擡頭看她。

“沒什麽。”她用叉子在虛空中畫圈道，“只是你在揣測他的想法上，從來都沒遲疑過。”

當然，他們都知道，就應該這樣。

再換一句話說：“他還真是兩不誤啊。”看孩子跟事業都是。

“傑就是這樣的人。”

“不過。”硝子嗦完了拉面，她說，“時間越來越緊迫了，假設說他們沒有在那之前回去，你們會怎麽做呢？”

五條悟仰頭：“我想想，娜娜明反正是經常要出差的社畜啦，幹脆找個機會讓他帶着他們去國外好了。”

硝子：“等塵埃落定再回來？”

五條悟又含糊了：“差不多就那樣吧。”

硝子說：“應該不會太順利吧，那可是你跟夏油。”

五條悟說：“還有你呢，硝子。”

“嘛，說的也是。”

沉默又沉默。

成年人的話題總這樣，對孩子與被他欺壓的憧憬他的咒術師，五條悟搞怪的起來，可跟硝子就只剩下平靜且正經的對話了。

畢竟是同期，見識過彼此最智商也最慘烈的時刻，根本提不起搞怪的心啊。

五條悟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臉道：“好，到五條老師出場的時間了！”

硝子鼓鼓掌：“五條老師準備做什麽呢？”

“畢竟是最強的五條老師，只能教他們變強的方法啦。”五條悟用上了雀躍的語氣。

除此之外呢？

沒什麽好教的。

他想：他啊，向來不擅長心靈教育。

各種意義上，那都是傑的專長吧。

……

咒術師的成長之路很簡單。

祓除咒靈、練習、祓除咒靈、練習……如果沒有死的話，在重複這一步驟幾年後，就能變成還不錯的咒術師了。

于是這世界上沒有比五條悟更好的老師，畢竟除了他沒有誰能把學生帶到特級咒靈面前，再把削殘了的特級咒靈給孩子當練手對象。

他挑了一些課業給自己，畢竟六眼的運用少不了數學物理知識的配合，針對性訓練能讓他學得更快。

家入硝子準備偷渡進高專，讓【硝子】帶一段時間，五條悟的反轉術式只能對自己用，論多種運用方式那必須問硝子。

至于傑嘛，就是不斷給他塞咒靈啦。

反正咒靈玉在他那裏是讓人心醉的齁甜，吞下去總比他這裏的傑簡單。

就是這樣——吸收、祓除、吸收、祓除。

總能變得更強大。

可為什麽要催促着讓他們更強大呢？假設說變強了就能得救嗎？就能讓三角形變得穩固，再也走不上分道揚镳的道路嗎？

五條悟不知道。

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都不那麽搞得清傑在想什麽。

他站在公寓外俯視夜景，五條悟才不會打趣自己因三人組變得多愁善感，他可沒有後悔，只是在前途未定的情況下，做出自己最應該做的選擇而已。

順便一提，現在的五條老師并沒有站在公寓外的走廊上，他是在真正的外側、牆壁上，想要給三小只一點天降老師驚喜。

于是。

“铛铛铛铛铛！人見人愛的五條老師出現了，米娜桑有沒有想我呢？！”

米娜桑沒有想五條老師。

他們正坐在電視機前聚精會神地看u17世界賽。

——網球比賽。

五條悟：？

“為什麽不回頭看看五條老師呢，老師我好傷心呀。”

“五條老師。”某種意義上，三人中最具備良心的人回頭了，夏油傑一臉嚴肅地說，“你确定這世界上真沒咒術師以外的異能力者嗎？”

五條老師：？

電視機中，宇宙光炮将網球場背後的觀衆席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