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眺并沒有一上來就問案情，而是問道，“你對于這個繼母怎麽看？”
老板的兒子有些疑惑，還是回答道，“是個好人，我爸喜歡就行。”
章眺感嘆道，“你還真是孝順。”
夏筱看着章眺一臉真誠的樣子，小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其實章眺很适合去做推銷員？”
自然沒人能回答夏筱，夏筱也習慣了自言自語。
章眺問道，“我聽說了一些你生母的事情，你後來還與你生母有聯系嗎？”
老板的兒子臉色變了變，“我覺得這個和你們的案情沒有關系。”
章眺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不是不放過任何線索嗎？”
老板的兒子說道，“我不知道，她和人跑了以後就沒有再回來。”
“和別人跑了？”章眺把老板兒子的話記了下來，“那你知道她是和誰跑了嗎？”
老板兒子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就不能問點和案情有關系的嗎？那個屍體的身份你們調查清楚了嗎？會不會給我們一家帶來危險？”
章眺看向了葉鞘，雖然老板娘坦白了死者的身份，可是在沒有證實之前他們是不會往外說的。
葉鞘說道，“所以我們要早日破案。”
老板兒子有些無語地看着葉鞘。
葉鞘說道，“除了男屍外，我們利用魯米諾反應，在廚房發現了大量的血跡。”
章眺把魯米諾反應大致解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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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兒子說道，“難不成你懷疑是我爸殺了人？”
章眺把照片遞了過去，老板兒子翻看了起來，“不是說死者并沒明顯傷口嗎？怎麽可能有這麽多血，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這血跡并不是那具男屍留下的，存在的時間也挺長。”葉鞘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而且血跡是被清理過的。”
這次不僅葉鞘，就連章眺都注意到老板兒子眼神的飄忽閃躲，還有一瞬間的慌亂，“我不知道！”
老板兒子的聲音不自覺提高，“我爸是辦飯店的，難道不需要殺雞？這些說不定都是雞血，你們有證據說這些是人血嗎？”
夏筱看向了葉鞘，她也想知道這個能測出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嗎？
葉鞘安撫道，“你不要激動，我們只是了解情況，而且這個飯店也是你們買來的，萬一是前房東做了什麽事情呢？”
老板兒子聞言眼睛一亮說道，“對。”
夏筱看向葉鞘，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感覺到葉鞘這個老狐貍在忽悠人，畢竟他根本沒有解釋雞血還是人血這件事。
章眺問道，“為了早點找到真相，也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老板兒子說道，“好。”
葉鞘問了減輕老板兒子的戒心，故意問道，“前房東是個什麽樣子的人？為什麽會忽然離開了？”
老板兒子想了下說道，“我就記得那個叔叔脾氣有些不好，還喜歡喝酒，喝多了老在家裏發火，一點不順心就要打人。”
章眺記了下來，接着問道，“那忽然離開呢？”
老板兒子說道，“不知道。”
章眺說道，“好的，還有別的嗎？”
老板兒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有了。”
明擺着還有什麽，章眺看向葉鞘，葉鞘直接說道，“那好，謝謝你的配合。”
言下之意是不準備再問了，章眺也明白了，請了老板兒子出去，關上門後問道，“要讓他們一家走嗎？”
葉鞘說道，“你還想拘留人家？”
章眺撓了撓頭，嘆了口氣有些沮喪地趴在桌子上，“感覺沒有頭緒啊。”
葉鞘站起身活動了一下，“不是有線索了嗎？”
章眺看向葉鞘問道，“葉隊，難道你看出什麽了？”
夏筱也一臉疑惑看向了葉鞘。
葉鞘說道，“那具男屍的身份不是有線索了嗎？”
章眺有氣無力地說道，“可是我說的是廚房的血跡，那麽大面積的血跡，牆上還濺的不少，這是要把一個人血放幹？”
夏筱想到牆裏的骨頭，咽了咽口水。
葉鞘沒有吭聲，可不就是把一個人的血給放幹了，估計還把人給分屍肉給剔下來了，踹了下章眺的椅子說道，“去把人送走，讓人暗中監視。”
章眺說道，“我知道了。”
忙了一上午，葉鞘也覺得有些累了，剛回到辦公室準備休息會，就見去工地調查的同事匆匆趕了回來，而且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後面還跟着兩個中年男人，那兩個中年男人進警局明顯畏畏縮縮的，眼神更是閃躲，明顯的心虛。
同事見到葉鞘，面色有些奇怪，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去工地了，确實有人認識死者，而且他們兩個都是死者的同鄉，還沒等我們問話，這兩個人就坦白了。”
章眺正好回來聽到坦白兩個字，“坦白什麽？”
葉鞘看見那兩個人說道，“先帶進去問話。”
章眺應了下來，帶着那兩個人往裏面走。
夏筱也格外好奇，畢竟葉鞘同事的表情有些奇妙。
等把人帶進去了，同事才和葉鞘說道，“他們說那具男屍是自己摔死的。”
葉鞘挑了挑眉頭，夏筱飄到了葉鞘同事的身邊，等着他多說一點，如果說是自己摔死的，那怎麽會出現在早餐店的大鍋裏。
同事都不知道該說不知者無畏還是說這些人為了錢什麽都幹得出來了，“因為死者生前一直炫耀找到前妻，可以從前妻那邊不斷拿錢。”
夏筱都忍不住唾棄那個死者了，這還真是吃軟飯吃上瘾了？
因為到了審問室的門口，同事就不再說了，葉鞘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畢竟他翻看過不少案情檔案，比這更離譜的有的是。
兩個中年男人一直惶惶不安，就連章眺給他們倒的水也不敢喝。
等章眺見葉鞘進來，叫了一聲葉隊後，其中一個人就趕緊站起來說道，“人真的不是殺的，他是自己磕在廁所外面的臺階上死的。”
章眺問道，“那他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早餐店裏面？”
葉鞘走進來先坐下，“你也坐下。”
“真的不是我們殺的。”另一個也滿臉緊張說道，“都是李三一直在炫耀說他前妻那有錢，後來喝多了才告訴我們怎麽回事，我們……就是工地一直拖欠工資，我們也沒錢這才……我們都知道錯了，而且人真的不是我們殺的，是他自己摔死的，我帶你們去看，當時我們兩個給他收屍，就……想着把李三的屍體放到早餐店，再要一筆錢。”
章眺簡直目瞪口呆，“你們為什麽會覺得，把屍體放在早餐店，他們就會給你們錢？”
“你們的邏輯呢？”夏筱完全無法理解，“憑什麽李三摔死了，早餐店要給錢？”
“因為老板娘不敢讓人知道她和李三的關系。”開始站起來的人搓了搓手說道，“我們也是腦子一熱，喝了二兩酒就昏了頭，本來是想把李三的屍體收斂了送回鄉裏的，可是……這不是手上沒錢，就想着威脅、不是，是和老板娘商量一下，如果不想我們把李三的事情告訴老板，就給我們錢，我們也不是為了自己，沒錢我們也沒辦法把李三送回家。”
夏筱還是沒有察覺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
章眺也被弄暈了，問道，“那和你們把屍體放到早餐店到底有什麽聯系？”
“我們就是喝多了，然後想吓一吓老板娘，如果老板娘願意給錢，我們就把李三的屍體帶走，要是不願意……我們就想吓她，把李三的身份告訴老板，把李三的死也……”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另一個人拍了下，他趕緊閉口不說了。
“這不是喝酒誤事，我們開始就是想讓老板娘出錢送李三回家，就是喝多忘記定時間了，等我們兩個酒醒，那邊也報警了，我們膽小就沒敢出來。”
“你們還膽小？”章眺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們這是……”
葉鞘捏了下眉心說道，“也就是說，你們把李三的屍體放到早餐店想要威脅老板娘給你們錢，不給你們錢的話，就冤枉老板娘殺人？”
“我們也沒想怎麽樣，就想要點錢。”
“他們有錢，給我們點也沒啥啊，只要給錢了，我們就給他們作證李三是自己摔死的，也不會冤枉他們。”
“是啊，而且我們自首了，我們又沒有殺人幹違法的事情，同志你們可不要冤枉我們。”
夏筱看看越說越理直氣壯的兩人，又看了看神色平靜的葉鞘，她是誰？她在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個世道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當夏筱看見章眺的神色，這才覺得不是她神志不清，而是這件事真的讓人覺得特別無語和無奈。也不知道當老板知道是這樣的原因，暴露了早餐店裏藏着的一具人骨的事情會是什麽心情，這也算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
葉鞘聽着他們不斷說着自己的無辜，這兩個人看着面無表情的葉鞘，聲音不自覺小了許多。
“警察同志，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夏筱張了張嘴，半天才艱難的說道，“你們到底有多大臉，說出這樣的話？給你們做主？無知真是太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