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五條悟:“……”
“這句話要我問你吧, 傑!你怎麽突然來這個家夥的房間啊!!?”
某個白發少年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想過自己會在神渡見流的房間等半天,也想過蹲人失敗,唯獨沒想過——
傑這個家夥竟然會背着自己來串門。
那他前幾天不會盯了個寂寞吧?!
“……我下課問你要不要一起去街上新開的水果店買水果, 你不是說自己有大事要做,拒絕了嗎。”
夏油傑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十分無語地看着站在那裏跳腳的白發少年。
“而且, 悟。”
“我來找見流和你有關系嗎。”
他買完水果回來剛好撞見來送東西的禪院家仆, 據說是見流的兄長給他新寄的東西。
所以夏油傑順道一起拿了上來。
“哈!?”
五條悟額頭暴起了青筋, 他拔高了聲音用手指着對面反駁道:“那我來這個家夥的床上和你有關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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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說什麽。”
神渡見流用手抵着唇,輕輕咳嗽了幾聲,非常不解地看向站在自己房間的兩個人。
他翻出手機, 垂眸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
16:13, 是回來的太早了嗎。
***
自那天告別夏油傑和五條悟之後, 神渡見流一直在袚除咒靈。
高層還算信守承諾, 把那兩人本該做的任務發給了自己。
神渡見流這兩天全國各地的跑, 不眠不休了5天, 基本只挑半夜的時間點回高專或者禪院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警告有了用處,蛹類的咒胎已經不再出現了。
每當身體撐不住的時候, 他都會去找家入硝子進行治療。
“我說你……真的有把我之前說的話放在心上吧?”
家入硝子實在想不明白神渡見流到底是怎麽把身體搞成這副模樣的。
她現在的治療已經不是單純修複對方的身體,而是在透支這個家夥靈魂上的壽命了。
家入硝子從來不摻和進亂七八糟的政局裏, 無論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平時的小争吵,還是高層那些老頭的決策……
但是神渡見流這個現象太恐怖了。
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會每天內髒破裂、身體破破爛爛大出血?
“用幫你報警嗎?”
少女擡起手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神渡見流:“……”
他疑惑地看向家入硝子, 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突然一本正經地提出這句話。
總歸是沒什麽意義的事。
不用在意。
白發少年想了想,轉而問了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家入同學, 你知道高層有擅長研究咒力或者提供實驗數據的人嗎。”
他已經在心裏問過了系統。
因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理論上來講,只要把他身體的一部分融入到非咒術師……甚至是咒術師的身體裏, 那麽對方很有可能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所排斥。
被排斥的人有80%的可能性變成神渡見流這樣的“外來人”。
這意味着他們可以無視這個世界的設定,從而失去所謂的咒力。
只要神渡見流不動這個世界的主角虎杖悠仁,不影響故事發展的基本框架,保證對方未來會順利進入高專入學,那麽世界就不會崩塌。
這和只要太宰治叛逃PortMafia,未來會引薦中島敦加入武裝偵探社的性質差不多。
因為是主世界,不可以随意更改。
“實驗人員?我倒是認識幾個……”
家入硝子經常被叫去給高層治療,自然認識一些上面的人脈,尤其是醫療這方面的研究人員。
“我可以給你他們的聯系方式,不過具體要你自己去溝通。”
“嗯,謝謝。”
神渡見流對家入硝子認真道了謝。
他照常在醫療室治愈完今天的內傷,給夏油傑報了一下自己有進展的信,便繼續去袚除咒靈了。
至于幾分鐘前,在他和家入硝子去醫療室之前偷偷躲在樓梯後面觀察的五條悟……
神渡見流自然發現了對方。
他特意離大廳遠了一些,不打算讓對方知道些什麽。
家入硝子在離開宿舍大門的前夕也注意到了五條悟……
總感覺會發展成很麻煩的局面。
算了。
她只想趕快替神渡見流治療完,研究一下對方的身體數據,通過小白鼠複盤試驗幾次然後好好睡個大覺。
剩下的事明天再說吧。
***
因為掌握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任務,外加上平時會通過短信問一下傑兩人的情況,所以神渡見流不是很擔心五條悟的安危。
咒靈雖然經常能在大街上感知到,但是一級以上危害人類的不算特別常見。
集中處理幾天可以得到短暫的空窗期。
他今天回來的比較早,沒想到會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見重點關注的兩個人。
“你們在說什麽。”
“見流?”
夏油傑注意到站在身後的白發少年,率先轉回了頭。
他放下抵住太陽穴的拇指,先把懷裏的包袱拿給對方:“你的家裏人送了東西過來,因為你不在我就幫你拿上來了。”
“家裏人?”
“嗯,說是你哥哥采購的。”
神渡見流:“……”
又是禪院直哉嗎。
對方前兩天還給自己送了許多治咳嗽的藥和潤喉糖。
因為從來不拒絕其他人的善意,神渡見流到底還是收下了。
“呿。”
重新坐到床上的五條悟嗤笑了一聲,擡起手摸了摸下巴:“那個禪院家的嫡子啊——”
“你們真是兄友弟恭。”
【絕了,怎麽感覺五條貓貓天天陰陽怪氣的】
【直哉:确實,你說的太對了】
【只有我好奇這倆DK為啥擠在見流的房間裏嗎】
【啊啊啊見流既然回來了就多休息一下吧,看到他吐好幾次血了】
【阿流的身體不會越來越差吧,每次進直播間他血色都會差一個度】
【+1,這幾天直播間開啓的時間不像之前那麽頻繁,雖然看阿流直播的時間變少了,但他能多休息一會兒也挺好的】
夏油傑沒有搭理某個說風涼話的人。
他舉起另一只拎着櫻桃的手,繼續嗓音溫和地說道:“我今天出門買了些櫻桃。”
“櫻桃是補血的水果,見流,你經常貧血吧?所以我想着分給你點。”
“都是同學,我們應該互相幫助。”
“謝謝你,傑。”
神渡見流伸手接過對方手中的塑料袋。
絕望之輩的禮物,他不可能不收。
“啧啧……傑,我怎麽沒看見‘幫助’呢。”
五條悟再次拉長了聲音:“真好啊,有新鮮的櫻桃吃。”
“……悟。”
“你是不是想打架。”
夏油傑的額頭終于忍不住冒出了青筋。
他擡起拇指重新按平,皮笑肉不笑地轉頭說道:“你的那份在我房間裏,你想吃自己去拿。”
“沒事別賴在見流的房間裏……”
“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當然是有事找這個新人——”
五條悟沒有忘記自己想做的正事,他收斂了剛才的表情,站起身用修長的手指扒了扒墨鏡,露出一雙蒼藍色的眸子看向神渡見流。
“喂,新人。”
“我要去琦玉縣辦點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琦玉?”
夏油傑略微蹙起了眉:“悟,你又有新任務了嗎。”
“嘛……算是吧。”
五條悟推了推墨鏡框,揚起嘴角煞有其事地說道:“說起來和你們禪院家也有挺大關系呢。”
“所以只能我們兩個人去。”
“……”
神渡見流沒有拒絕對方的道理。
五條悟是他的重點保護對象,在自己已經接手對方任務的前提下,目前最需要關注的是一些人為因素和獨特的意外事件。
對方要外出辦事情,神渡見流很樂意跟上去。
“我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
夏油傑總覺得哪裏不對,英俊的臉龐露出了擔憂以及有些頭疼的神色:“悟,你就不能自己完成嗎。”
五條悟已經成為實際意義上的最強,完全有獨自外出處理任務的能力。
不然他們升到高三以後也不會經常分開。
“放心好了。”
五條悟雙手插着口袋,表情平靜地低哼一聲,故意撞開好摯友的肩膀吹着口哨離開了走廊。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傑,你不要管的太多了。”
他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宿舍。
夏油傑:“……”
神渡見流向黑發少年安撫性地點了一下頭。
他加快腳步跟上對方,兩人很快便邁出學校的大門口,來到了附近的山底。
五條悟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實則悄悄打量着身後的瘦弱少年。
那個家夥時常在路上左顧右盼,一副尋找着什麽東西的架勢。
……他在找啥?
五條悟內心正有些疑惑,對方突然沖上前,接住了一只從樹上不小心掉下來的小貉子。
他非常溫柔地蹲下身,把那只貍貓放到了地上。
五條悟眨了眨眼睛,把特質的全黑墨鏡往下扒了一點。
嗯……還真的是外形介于浣熊和狐貍之間的貉子,也就是他們通常說的會騙人的貍貓。
高專的山林裏還有這種動物?
那只小家夥沒有受傷,但受了點驚,被放到地面上後立即“xiu”得一聲鑽進了樹叢裏。
神渡見流十分平靜地回到原位,再次環顧着四周,仿佛剛才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并不是他想找的東西。
或者說,是他想找的東西之一。
兩人路過山腳下的公交站臺的時候,神渡見流竟然從口袋裏翻出一張幹淨的手帕,用一看就面料華貴、價值不菲的布塊去擦拭站牌上的塗鴉。
“你這是要幹什麽?”
五條悟下意識抓住了那個白發少年纖瘦的手腕,ps:隔着無下限。
“擦掉上面的廣告。”
神渡見流歪了一下頭,耐心地回答道:“它們遮擋住了各個站臺的名字,是不好的現象。”
“……那你就用自己的高檔手帕去擦??”
“這條手帕得好幾萬日元吧,大牌子專門定制的。”
“你們禪院家都這麽揮霍的嗎?”
“手帕就是拿來用的。”
神渡見流略微蹙起秀氣的眉,用了點力氣輕松把手臂抽了回來:“能幫得上忙,減少社會上的負面影響。”
“這是它被制造出來的意義。”
自禪院直哉打包送給他以來,神渡見流根本沒用過。
現在正是使用它的時候。
五條悟:“……”
沉默。
空氣莫名進入了非常安靜的沉默當中。
五條悟突然想起了傑和硝子對神渡見流的某些評價。
不是吧。
難道真是“濫好人”的設定???
還是說做樣子裝給自己看的?
五條悟原本沒有坐公交車的想法,見一輛大車在對方擦拭之前剛好趕到,他不信邪地拉着對方上了車。
建立在高專附近的站臺屬于郊區範圍,根本沒什麽人,車廂裏的空座非常多,但過了3站就不是了。
尤其是途徑商業街的時候,上車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最後很可能站滿了人。
果不其然……
十幾分鐘過去,車廂裏的乘客不斷增加,一個多餘的座位都沒有了。
下車的人遠沒有新上來的乘客多。
在抵達下一站之前,神渡見流竟然突然站起身,給一個身形不穩的老太太讓了座。
不僅如此,他還幫對方拿着沉重的行李,免得老人家壓在腿上不舒服。
“喂。”
本打算雷打不動坐在那裏的五條悟收起二郎腿,實在按耐不住地開口說道:“咱們在下一站下車。”
“這車太擠了,人多得要死,一堆亂七八糟的咒力混在一起看得我眼睛疼。”
“你有沒有輔助監督的電話,叫人來接一下我們?”
“稍等。”
神渡見流當然不可能無視五條悟的不适,他跟着對方下車,從口袋裏翻出了手機。
思索片刻,少年打給了最開始接手自己的加茂譽太郎。
對方幾乎秒接電話。
聽到神渡見流的訴求,加茂譽太郎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去接送他們。
10分鐘後。
一輛熟悉的黑色小轎車停在了兩人面前。
坐在駕駛座裏的人是禪院宗人。
“五條同學……二少爺。”
“你們要去哪?”
對方将車窗慢慢搖了下來,語氣挑不出毛病地打招呼道:“加茂先生有點事情,由我來代勞。”
五條悟挑了一下眉。
他單手插着兜,側眸看了眼神色正常的神渡見流,邁着修長筆直的腿大咧咧地走了過去:“诶诶,這不是禪院輔助監督麽。”
“好久不見了嘛。”
“已經快一周了吧,自6天前的任務以來都沒見過。”
“呵呵……”
禪院宗人幹巴巴笑了幾聲:“因為這6天五條同學都沒有任務,咱們自然也見不到面了。”
“您最近在高專休息的怎麽樣?”
“還行吧。”
五條悟對輔助監督的寒暄話沒什麽興致,他再次觀察了一下神渡見流的神色。
對方那張清秀的面癱臉什麽都看不出來,好像根本不知道也無所謂來接他們的人是誰。
啧。
還挺能裝的。
他倒要看看對方什麽時候坐得住。
“目的地是琦玉。”
神渡見流和禪院宗人說了五條悟想去的地方,跟着對方一起坐上了車。
然而,在開了10多分鐘後——
五條悟突然開口道:“停一下車。”
“诶?”
禪院宗人急忙點了幾下剎車,手忙腳亂地開始靠邊減速:“怎麽了?”
“是發現附近有什麽咒靈嗎?”
“沒有啊,就是我想起了一點事。”
五條悟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白發少年:“喂。”
【首先,我不叫喂!其次,我叫楚雨荨】
【五條貓貓這一路好像多動症兒童×事好多】
【嗚嗚嗚神渡每次出門都會順手幫助好多人啊,又要咒靈又要幫助人,我們崽真的好辛苦】
【說起琦玉,我想起惠惠了】
【悟能不能好好稱呼我家見流!】
“……”
神渡見流疑惑地回望對方。
他其實不在意五條悟叫自己什麽,自己只需要關注五條悟的安危就行了。
不過,良好的關系應該從改善稱呼開始。
神渡見流面色不變地看着直播間不斷劃過去的彈幕,遵循他們的意見,語氣誠懇地開口說道:“五條同學,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雖然你不喜歡我叫你的名字,但是我不介意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
五條悟無語得扯了一下嘴角,表情差點沒繃住。
他張了張嘴,思考了幾秒倒是沒再反駁沒什麽,而是難得老老實實叫了一聲神渡見流目前的姓氏。
“禪院。”
“咳!我現在不想去琦玉縣了。”
神渡見流:“為什麽?”
“所以說,我突然沒想起來自己有件十萬火急的事情沒做,但是琦玉那邊也很重要。”
“這樣吧,你去幫我取點錢轉到另一張卡裏。”
五條悟随便從口袋裏翻出來兩張銀行卡,像彈硬幣一樣輕松抛給了對面的白發少年。
“你把黑色卡裏的錢轉到綠色的卡上就行,轉10個億,密碼寫在卡上面了。”
“我要去銀座的商店地下層排隊買最新出的甜品去。”
“就在這分開吧,可別追上來啊,錢我也急着用呢。”
他勾起嘴角,用手指關節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墨鏡:“你之前不是說要當我的朋友嗎?”
“這點小事能做好吧?”
“說起來,我确實好幾天沒單獨出來了。”
他擡眸瞄了一眼坐在駕駛座默默無言的黑發男人,若無其事地說道:“從上次和你分開到現在算是第一次。”
“今天辦完事我大概也有一段時間不會出去,宅在學校可真爽啊。”
“嗯。”
神渡見流收起銀行卡,若有所思地看着五條悟的表情。
對方這個樣子應該不是去單獨做任務。
彈幕也沒有出現劇透方面的劇烈反應,證明他不會這個時候死亡。
卡上的密碼是用鉛筆寫的,從痕跡來判斷寫上去的痕跡不會超過3個小時。
神渡見流不介意滿足對方所有想做的事,既然不影響安危,又能增加彼此的關系,對方想做什麽都可以。
沒什麽表情地目送五條悟下車飛走,神渡見流收回視線看向低頭正在擺弄手機的輔助監督。
“你不用送我了。”
“好、好的。”
禪院宗人似乎有點無語地離開了。
***
五條悟随便在街邊的店鋪買了個冰激淩。
他一直邊吃一邊關注着四周,雖然說了要去銀座地鐵口的商業街買甜品,但是他特意挑了人少的路去走。
五條悟設想的試探很簡單。
神渡見流那個家夥不是想伺機暗殺自己嗎?
他這幾天都沒怎麽出門,就算出去也是和傑一起去高專附近的小街上,肯定沒有下手的時機。
現在五條悟打算主動給對方提供條件。
既然傑之前說那個家夥陪了他一天,那自己也要和對方單獨出去。
說實話,看着神渡見流一路的表現,五條悟心中的天秤差點真的朝着對方那邊偏斜了……
直到神渡見流叫了那個曾經背地裏偷偷商量過的輔助監督來接他們。
是巧合還是……?
再觀望觀望。
為了激對方出手,五條悟故意提出半道下車的離譜要求,目的就是惹他不高興。
當然,10個億他是真想取的。
只是沒必要這麽麻煩而已,自己這麽差遣對方,按理來說是個人都得産生不滿吧。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他現在特意挑人少的地方一個人獨處,連目的地都說出來了,如果神渡見流沒有對自己出手——
那麽五條悟就勉強相信傑和硝子的話。
他願意給對方一個信任的機會,剩下的事再慢慢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