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倪雅這話一出, 各大媒體都敏銳的嗅到了八卦的氣味,不僅在全程直播,有的鏡頭還落到了薄霧身上。
陸硯瑾開口打斷了現場的混亂。
“既然說到這了, 我也正好借此機會澄清一下。”
臺下極為寂靜,所有人都将視線落到了陸硯瑾身上, 氣氛無端生出了幾分壓迫感。
薄霧抿了抿唇, 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
陸硯瑾視線微垂, 那雙黑眸越過人群, 一瞬不瞬的落向薄霧。
“第一次見到我太太,我十五歲,因為和繼母吵架,她正在母親墓前面前控訴着父親的不公,她哭起來的樣子很可愛,我一眼就記住了她。”
“十六歲那年, 她一個人租了房, 窗前還放着一株山茶花,即使生活捉襟見肘, 也會每天給樓下的留守殘疾老人在窗口放上一杯牛奶。”
“十七歲那年, 我打聽到了她的學校和班級, 想盡方法和理由說服母親為我轉學。”
“十八歲, 她主動靠近我, 我很慶幸也很開心, 學習是我唯一能拿出的優勢,我想。只要她肯學習我一定拼盡全力幫她。”
“十九歲,我向她告白, 我們租了一間小房子。我那時候在想,即使和家庭決裂失去了陸家的一切, 我拼命兼職賺錢也要讓她過上好的生活。”
“二十一歲,我們分開的第三年,我很想她,我費盡心思找到了她生活的地方,從那天開始,我的抽屜裏每年都會多一沓去意大利的機票。”
“二十五歲,我太太回了國,我再也無法忍受她被別的男人追求,我想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娶她做妻子。”
“我太太很好,我非常愛她,能和她結婚戀愛,并不是她刻意靠近,而是我蓄謀已久。”
陸硯瑾視線全程落在薄霧身上,聲音很平,帶着幾分金屬的低沉質感。
“那些外界的謠言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但我希望,從今天開始可以徹底止住。”
薄霧雙腳像是被釘住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
兩人間隔的距離很遠,兩雙視線卻不偏不倚的交措在一起。
過去那些隔閡、掙紮、怨恨。
這一刻似乎煙消雲散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陸硯瑾原來這麽早就認識她了,他們分開的那些年,他還無數次的去看過他。
重逢了這麽久,陸硯瑾一次也沒提過。
攝像頭齊刷刷的落向薄霧的方向,記者們衆星捧月般朝着她擁堵而去,一連串的問題朝着她抛來。
薄霧臉色微微僵硬,她自己還沒緩過神呢,而且她向來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以前自家公司的發言詞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陸硯瑾微微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臺下的記者。
“抱歉,記者會就開到這裏吧,希望大家能在晚宴上玩的開心。”
他聲音不大,語氣也淡淡,可身上卻總帶着幾分讓人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記者們只好眼睜睜的看着這場即将到手的大新聞從手上溜走。
還好,陸硯瑾這通表白下來,這次也算沒白來。
記者們散去後,薄霧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偏頭一看,淩珊珊在一旁眼眶通紅,像是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天吶,我們當初真的太混蛋了,居然因為區區倪雅利用陸硯瑾,陸總居然是這麽長情的人,這可是十一年啊,他喜歡了你十一年,這麽帥又這麽有錢,你這死丫頭命太好了,怎麽我就沒這個運氣呢 ”
別說淩珊珊了,薄霧自己其實都挺意外的。
她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
陸硯瑾還能這麽輕易的原諒她,他完全沒脾氣的嗎……
當天晚上,陸硯瑾嚷司機先将薄霧送回了家。他要送走最後一波賓客,一直留到了最後。
一直到淩晨一點左右,門玲聲才響起。
薄霧放下手中的遙控器,立馬穿上拖鞋去開門。
“怎麽留到這麽——”
她話還沒說完,剩下的半截子硬生生被面前的場景吓了回去。
陸硯瑾也不知是喝了多少,整個肩膀軟若無骨的架在一旁的助理身上,腦袋耷拉着,身體還在不自覺的往下滑。
助理累的氣喘籲籲的,顯然已經快拖不住他了。
薄霧趕緊上手扶了一把,兩人這才上手把陸硯瑾扔到了沙發上。
助理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太太,陸總今晚有點喝大了,還得麻煩您照顧照顧。”
薄霧趕緊說:“休息會吧,我去給你倒水。”
“不用了,謝謝太太,很晚了,我得先走了。”
門被啪嗒一聲關上了,薄霧有些頭疼的看着沙發上的陸硯瑾。
陸硯瑾喝酒向來有分寸。
她還從來沒見他喝成這般不省人事的模樣。
她嘆了口氣,蹲下身,看着面前眼尾通紅的男人。
“難受嗎?我們先回卧室睡吧,行嗎?“
陸硯瑾搖了搖頭,兩秒後,又點了點頭。
薄霧嘆了口氣,現在跟他說話完全是對牛彈琴。
她順手解開陸硯瑾有些淩亂的領帶,架起他的胳膊,準備把她扶回卧室。
陸硯瑾像是忽然清醒了一般,下意識地去推她。
薄霧微微蹙眉:“陸硯瑾!你老實點。”
陸硯瑾看向她,那雙因為醉酒微微混濁的眼睛像是想要努力變得清醒。
“遠點,碰傷你。有味,難聞。”
話都沒說全的一句話,薄霧硬生生聽懂了。
她有些想笑:“你身上又沒刺,我又不是瓷器做的,怎麽會碰傷我,你身上香香的,一點也不難聞。”
陸硯瑾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嫌棄。
“喝酒了,沒輕重。”
薄霧愣了兩秒,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聲。
平時看慣了陸硯瑾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醉酒時又像是完全換了另外一副模樣。
身上的冷淡和壓迫感斂去,多了幾分少年感,還真是有些……可愛。
薄霧挑了挑眉骨:“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薄霧。”
呦,還認得出人來。
“你怎麽知道我是薄霧,萬一我是什麽壞人呢。”
陸硯瑾眼眸垂了垂,乖順的模樣看着有些惹人憐愛。
“薄霧身上,有山茶花的味道,好聞,我喜歡。”
薄霧故意想逗他:“那到底是喜歡山茶花還是喜歡薄霧?”
“薄霧,只喜歡薄霧。”
陸硯瑾一字一句,想要努力将這幾個字說的清晰。
“全世界,最喜歡薄霧了,不會,不會喜歡別人。”
單單說這一句話,就耗費了他許久的時間。
薄霧掀眸看着他,鼻尖微微泛酸。
“為什麽這麽傻的只喜歡薄霧啊?她是個壞女人,她利用你,還抛棄了你,只會讓你傷心。還有,今天倪成安生日宴轉讓股份這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心裏趨勢很明白,陸硯瑾這麽大張旗鼓的舉辦這麽一場聚會,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薄氏珠寶是薄霧的,以後和倪家人沒有半點關系。
那些人又不傻,自然知道陸硯瑾這是刻意和倪成安劃清界限的意思。
有陸硯瑾這層關系在,A市誰還敢私下和倪成安交好,這不是擺明了和JIN對着幹。
“他對你不好,我得讓他知道,欺負你是要付出代價的。”
薄霧點點頭,她正要開口,陸硯瑾打斷了她。
“你和我分手,是因為我父親,威脅了薄家?”
這句話說的太過通順,薄霧都差點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酒醒了。
薄霧臉色僵了僵:“都過去很久了,而且,不管怎麽樣确實是我先抛棄了你,我……”
說到後面,她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有幾分心虛。
陸硯瑾忽然用力抱住她,他俯下身,臉頰埋在她的頸窩,肩膀微微顫抖着。
“你該告訴我的,不然我一直以為……”
一直以為薄霧對他膩了沒興趣了。
所以從重逢到現在,陸硯瑾也從未自讨沒趣的問過她分手的理由。所以,他當年在意大利找到她,也堵着氣沒出現在她面前。
今天倪雅告訴他真相的時候。
陸硯瑾才覺得自己真他媽像個神經病。
為了自己所謂的面子和自尊,他竟能狠心讓薄霧一個人在國外生活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