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貝爾摩德離開後,白音擡起頭,剛好與遠處五條悟的目光對上。
冷漠、蔑視的眼神,尖利的刺在他身上,幾乎要将他洞穿,也讓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這些表情只是一閃而過,對方的表情很快恢複正常,換上平日裏那種散漫不正經的表情。
在一群嚴肅的賓客當中,五條悟這幅肆無忌憚的嘴臉尤其引人注目。
怎麽了呢,他感覺到五條悟情緒不對,似乎在生氣。
為什麽,被一群出身高貴的漂亮男孩女孩圍着不高興嗎,還是因為不喜歡參加宴會?
白音看着五條悟穿梭在衆賓客中,勉強且不耐煩進行着交際,機械的應對着衆人的追捧。
突然地,他覺得五條悟有點可憐。
長久以來,白音一直覺得自己被束縛在這個世界裏,被束縛在一堆混亂無度的任務裏。
但此刻的五條悟貌似也被束縛住了,被束縛在這個會場內,束縛在一群惺惺作态的交際中。
白音晃着手裏的酒,對五條悟産生了一點同情。
這一整晚,五條悟免不了被人頻頻敬酒,他再三拒絕,那些人還是不依不饒的将酒杯遞到他面前。
“五條少爺,至少賞臉喝一杯。”
白音記得五條悟不能喝酒,五條悟對酒精的免疫性很差,如果喝醉了,容易被敵人趁虛而入。
白音當過刺客,他知道這種魚龍混雜的場合很難進行安保措施,如果有人想對五條悟不利,會潛伏在暗處伺機刺殺他。
那可不行,五條悟肩負着咒術界的未來,不能出任何閃失。
于是,當五條悟忙着應付那些敬酒的人時,白音突然擠到他身邊,替他擋下了四周遞過來的酒杯。
白音:“不好意思,我們家少爺并不是故意拒絕你們的酒,他只是最近身體不好,不勝酒力。”
白音突然冒出來,衆人愣住,五條悟則是疑惑:“你在幹什麽?”
白音沒理他,而是徑自對衆人微笑道:“當然了,拒絕各位的敬酒是很失禮數的,你們如果真的想喝,那我可以替五條少爺代勞,我可以陪你們喝。”
說着,他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又問了一句:“還有誰要向五條少爺敬酒嗎?”
這之後他一直在幫五條悟擋酒,幾杯下去,臉色分毫未變,意識清醒。
但很快,五條悟就任性的打掉他的酒杯,拎着他離開會場,來到外面的花園裏。
“你在幹嘛?”
白音:“幫你擋酒。”
五條悟一愣,随即笑了:“欸,你好奇怪,我需要你幫忙?”
五條悟并不領這份情,他臉上笑着,心裏卻還在因為剛剛貝爾摩德的事生氣。
“白音先生不是忙着跟外國美人搭讪嗎,怎麽還有心思來管我的事?”
“……”
“快看,你的那位外國美人要走了,去追她啊,你如果不去追她,怎麽對得起剛才的那一吻啊~”
白音無言以對。
臭男人,在陰陽怪氣什麽?
五條悟如果不是最強,這種欠扁的性格早就被打死了。
白音:“五條少爺,你如果喝醉了,會讓那些刺殺你的人趁虛而入的。去年XX國的總統就是因為在宴會上喝醉了酒,被我一槍打中了肩膀,錯過了那一屆的選舉。”
五條悟聽了這話,目不轉睛的盯着白音。
許久後,他伸出手捏住白音的下颌,強迫對方看着自己,同時露出奇異的表情。
“欸,好奇怪,你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麽要關心我的安危?”
白音茫然:“嗯?”
“呵,果然是欲擒故縱吧,剛剛親吻別的女人那件事,果然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白音明明喜歡他,卻死不承認。呵,口是心非的膽小鬼。
想到這兒,五條悟突然心情大好。
白音覺得莫名其妙,正想繼續詢問,但五條悟将一根手指戳在他的額頭上,阻止了白音繼續說下去。
“好了,你的心思我都已經知道了,我就說嘛,就憑老子這張絕無僅有的顏值,你怎麽可能移情別戀~”
白音滿頭問號。
“不準再在我面前搞這種小動作,這招對我沒用的,別白費心機。”
說完後,五條悟帶着得意洋洋的表情,撇下他回到了會場。
白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望着漆黑的夜空,聽着周圍溪水流淌的聲音,無語凝噎。
什麽啊?
五條悟剛剛在說什麽,他為什麽聽不懂?
*
白音回到宴會上,面對着宴會場上的牛排和生魚片,毫無胃口。
這個國家的食物很奇怪,越高檔的場合,越是喜歡提供生食,三分熟的牛排,全生的生魚片,沾着醬汁的貝類刺身。
他理解這種生食文化,但他本人很讨厭生食。
好想吃芝士漢堡。
喝了幾杯酒後他的腦子開始混沌,不可避免的又想到那個未完成的任務,更加郁悶。
這任務雖然很狗,但一直放着不做也不是辦法。
所有的親密接觸行為裏,他唯一能接受的就是“擁抱”,如果只是跟五條悟淺淺的擁抱幾秒,那他……勉強可以忍受。
想到這兒,他目光擡起,偷偷觀察着遠處的五條悟。
這個時間,五條悟正跟賓客們一一握手,所以暫時關閉了無下限。
這是個好機會,他可以趁着人多,猝不及防的撲過去給五條悟一個熊抱。
或者,他假裝摔倒,撲進五條悟懷裏……yue,什麽古早傻白甜劇情。
他現在已經堕落到主動求擁抱了嗎?
他正坐在那兒發愁,突然發現自己對面站着兩個男人,那二人眼神飄忽,不住地往他這邊看。
他們的面孔很年輕,身上穿着修身定制的名貴的西裝,大概是某高官的兒子。但由于喝多了酒,此刻他們滿臉涎氣,西裝的扣子松松垮垮的解了一半,标準纨绔廢物的模樣。
他們打量了白音很久,随即低下頭,互相之間用希臘語對着話:“這就是剛剛給五條悟擋酒的那個小男傭吧?”
“是他,長得不錯。”
“剛剛五條悟把他單獨帶出去了,他們在外面做什麽了?”
白音聽得懂希臘語,但假裝出聽不懂的樣子,端了杯酒坐在那兒,任由這二人對他評頭論足。
“據說五條悟性格很怪,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但對名門世家的女人都沒興趣。”
“這他媽絕對是性取向有問題吧。”
“這小男傭長着一副被人睡的模樣,會不會是五條悟偷偷養的小男寵?”
“這還用問嗎,估計是每晚在床上伺候五條悟吧。”
白音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直到他杯子裏的紅酒喝完,他便一揚手,将空酒杯摔在了那二人旁邊的牆壁上。
玻璃碎片四散飛濺,劃傷了那二人的臉頰,使得他們慘叫出聲。
罵五條悟可以,罵他?找死。
二人摸着臉上的血跡,怒不可遏:“你——”
“哎呀,不好意思。”
白音不慌不忙的起身,用流利的希臘語向他們道歉:“我這只手不聽話,聽見有人嘴臭就忍不住實施暴力。”
現在他心情好多了,果然痛揍壞人是發洩壞情緒的最好方法。
那二人顧不上滿臉的血,面露詫異:“你會說希臘語?”
“是的,你們剛剛羞辱我的那些話我都聽懂了呢。”
“……你一個小傭人怎麽會說這麽複雜的希臘語?”
白音喝了口酒:“希臘語很難嗎?論難度的話,建議你們去學習一下中國的古漢語。啊,以你們的智商應該學不會。”
白音陰陽怪氣的嘲笑了一通,讓二人惱羞成怒。
“我們的父親可是美國外交官,你這樣出言不遜,我們有權逮捕你。”
白音差點笑死:“外交官?”
他連總統都刺殺過,外交官這種職位的人都不配讓他動手。
臨來之前,白音早料到會遇見這種場合,所以在腳踝上偷偷藏了一把匕首。
此刻他打算用匕首給這兩個人一點教訓,正準備動手時,突然有只手從背後伸過來,按在他肩膀上。
那只手的主人大概察覺到了他要做什麽,死死按住他的身體,用自身那股力道壓制住了他的殺意。
随即五條悟的聲音悠悠響起:“幹嘛,怎麽吵起來了?”
那二人見五條悟到來,立刻收起嚣張的嘴臉,憤怒的抱怨:“五條少爺,你的小男傭很嚣張,他弄傷了我們。”
“他還用很不得體的話辱罵我們。”
“是嗎?”五條悟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白音打傷了你們?”
“當然,你看我們的臉——你要好好管教他,傭人畢竟是傭人,再怎麽受寵也只是傭人,哪來的資格跟我們頂嘴?”
這一陣嚷嚷聲将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白音見到這麽多目光注視着自己,只能暫時斂了殺意。
他沒指望五條悟替他出頭,畢竟五條悟剛剛奚落了他一頓,沒準會借這件事再臭罵他一通。
啊,寄人籬下的日子也不好過,他以為他可以安安分分當個吃白食的俘虜,沒想到還會被卷進這種事裏。
他懶得跟這群人計較,想離開,但五條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伸手将他一扯,攬進自己懷裏。
極其粗暴的力道,白音猝不及防撞到他懷裏,吓了一跳。
他很抗拒這種親密接觸,怔了兩秒後下意識伸手想将五條悟推開,推不動。
“你們剛剛說什麽?我寵他?”
那二人看着這一幕,用手帕捂住鮮血直流的鼻子,愣住。
五條悟無視白音的掙紮,衆目睽睽之下摟住對方,對那二人說道:“既然你們都說我寵他,那好,那我就寵給你們看。”
“……”
“你們既然知道他受寵,就不要惹他嘛,惹了他還要跑來跟我告狀,你們是小學生嗎?”
這句話的語氣輕描淡寫,是五條悟特有的那種毫無感情的、輕飄飄的語氣,但帶着戲谑,讓人分不清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白音有點懵,但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五條悟的這番話,看向白音的眼神帶了些古怪和意味深長。
但此時系統提示音響起:【恭喜!任務“與五條悟産生一次親密接觸”,已完成!】
【作者有話說】
感謝【kcl】的1個地雷;
感謝【笑有在】的10瓶、【阿衡】的5瓶、【油傑與油悟】的3瓶營養液。
感謝以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