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五頓
仿佛受力不穩一般, 喻晚往旁邊踉跄了一步, 撞在門框上。
他哆嗦着嘴唇, 伸出的手顫抖地在床上的喻暖和嘴裏還叼着牙刷的季初桐之間移動。
三天之後,就是經過培訓之後的第一次比賽。
好不容易, 訓練營那邊給他們學員放了半天假, 他尋思着,好一段時間沒見到喻暖了,先不和她說, 一大早回到家,給她來個猝不及防的驚喜。
然而現在這個情況, 應該是猝不及防地給他自己的一個驚吓。
喻暖也終于從驚愕中緩過神,緩緩低頭, 看了眼身上有些淩亂的睡衣, 又默默地抓起被子,往頭上一蒙。
她什麽都不知道。
而季初桐仍然淡定異常,假裝沒看見喻晚憤怒的眼色,悠哉地踱回了浴室,不緊不慢地漱口。
喻晚一臉悲憤欲絕, 跟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轉身就跑了。
而這場“驚吓”的直接後果就是, 三十分鐘後的喻家太上皇的來電。
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不用腦子想也能猜到是為了什麽事。
喻暖只覺小命不保。
她爸是大學教授,思想很保守,可想而知, 她家的家教有多嚴。
再按照喻晚那急哄哄的性子,肯定是在喻爸爸面前添油加醋了一番,把死的也說成了活的。
喻爸爸語氣不善,劈頭對喻暖就是一陣說教。
喻暖把手機開成免提放在床上,而她自己,幾乎是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又虔誠無比地回應自家父親的訓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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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喻爸爸話還沒說完,就被喻媽媽搶去了手機,随着電話那頭喻爸爸不滿的抗議聲漸小,喻媽媽含笑的聲音從手機裏傳過來,聽得喻暖心裏更加發虛。
想來肯定是喻晚那小子把有的沒的都說完了,喻媽媽也沒多打聽其他什麽,就笑盈盈問喻暖,什麽時候帶對門的那個小夥子回家。
這反而更棘手,一上來什麽都不問,就問什麽時候帶人家回家,連給喻暖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喻暖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都沒法派上用場,委屈巴巴地把目光投向旁邊被她強制要求開啓“靜音模式”的另一個當事人。
接收到自家女友的求助目光,季初桐無奈地笑了笑,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句“今年過年上門拜訪”。
喻暖連連點頭,抱着腦袋大聲回:“今年過年就回去!”
得到了保證,喻媽媽終于肯松口,滿意挂斷了電話。
喻暖暫時松了一口氣。
季初桐走到她旁邊,側身躺下,撐着頭看向她,笑眯眯開口:“就要去見岳父岳母了,我怎麽好像有點緊張?”
喻暖囧了一下,他這哪是緊張的模樣,這語氣,分明是“天吶我終于走到見家長這步了媳婦熬成婆了”。
喻暖從床上爬起來,邊往客廳走邊和他犟嘴,“八字還沒一撇呢,喊岳父岳母倒喊得順溜。”
季初桐跟在她身後,不依不撓,“既然你說八字還沒一撇,那咱今晚再深入交流一下,把另外一撇都做完?”
“誰、誰要和你做!”
“你呀。”
“……”
喻暖被這露骨的話鬧了個紅臉,她回過身,叉着腰瞪着季初桐,“你再耍流氓我就、我就……”
季初桐壞笑,“你就什麽?”
“我就關門放貓!”
季初桐:“……”
在放假回老家之前,喻晚的第一場比賽也終于開始。
第一場比賽,喻晚毫無懸念地順利晉級,人氣漸增,他本人沒開微博,網上卻是先出現了一個喻晚全球後援會微博,粉絲還不少,近來也一直在增加。
博主發的第一條微博,就是喻晚在參加訓練營培訓前那場比賽的舞臺照片,還有一條紅豔豔的應援大橫幅的照片。
喻暖看到之後,立馬就想到了那天說要成立喻晚後援會的那個妹子,原以為她只是一時激動說說而已,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去做了,看那個後援會微博打理得井井有條,看得出是真情實感花了心思的。
離過年的日子越來越近,季初桐是鎮定非常,反倒是喻暖,緊張得跟自己要去見家長似的。
喻暖老家在南方,但早前因為喻爸爸工作的關系,把戶口遷到了b市。
雖然離得近,但喻暖卻是很久沒回去了。
因為恐男症,她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敢面對。
喻晚是初賽一結束,就一個人溜回了家,還明晃晃地向季初桐放話,說是要回去和他爸統一戰線,對抗“外敵”。
喻暖對此哭笑不得。
這之前,她還覺得,見家長這事,季初桐表現得實在太淡定了。
然而在回家當天,看到季初桐那身工工整整的西裝,那輛嶄新的黑色賓利,以及塞滿了後備箱和後座的禮品,她才知道,她男朋友,不是不緊張,而是把緊張全變成了購買欲,花錢解焦慮。
聽到季初桐滿懷期待地問自己,覺得這車怎麽樣,喻暖忍不住開口問:“你不會為了見我爸媽,還專門買了這輛車吧?”
季初桐坦然地點頭,“是啊,顧曲說之前那輛顏色太紅太騷.氣,長輩會不喜歡,黑色更顯沉穩。”
所以你就火急火燎就買了輛新車?
喻暖扯了扯嘴角,她總覺得,自家男朋友很符合一句話了——人傻錢多。
上次聽金鈴的話包餐廳買口紅也是,別人說什麽就真的信什麽,對錢真的……很沒感情。
雖然對他這大費周章有些無奈,但她知道季初桐這是為了讓她爸媽對他有個好印象,又有些感動。
副座上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粉色長耳兔公仔,喻暖坐到副座上,把公仔抱在懷裏,彎起眼睛笑,“還有給我的禮物呀?”
見她笑容滿面,季初桐輕聲嗯了一聲,沒多解釋,其實這是一早就放在車裏,在她不在車裏時,幫她占着副駕駛位置的娃娃。
他不說,喻暖自然不知道他這小心思,她揪着兔子的耳朵,玩得不亦樂乎,心裏的緊張感也消了不少。
然而一到家,看到家裏客廳排排坐着,如同對峙公堂審核犯人的喻爸爸喻媽媽和喻晚,喻暖突然有些腿軟。
倒是季初桐,可能是把緊張感都像是花錢一樣花出去了,表現得從容無比,客客氣氣地挨個問好,把大包小包的禮品擺到桌上。
喻爸爸集中火力問了好一大串問題,最後還是喻媽媽攔着不讓說了,季初桐才終于被放行。
吃飯之前,喻暖悄悄拉着季初桐回到自己卧室,慚愧道:“我爸爸其實平時挺和藹的,他剛剛說的,你別往心裏去啊。”
“不會,”季初桐笑了笑,“我都要把你搶走了,你爸爸要是再不針對我,說明他平時一點也不疼你,要是那樣,我才要往心裏去。”
說完他又馬上改口,“不對,現在是咱爸。”
喻暖見他是真沒生氣,緩了一口氣,也沒去計較他逮着機會就占這種口頭便宜。
她伸出手想去抱抱他,然而剛摸到季初桐的腰,房間外就傳來喻爸爸氣鎮山河的宏亮聲音,“閨女,吃飯了!帶小季也出來!”
都還沒親密上,就被喻爸爸這大嗓門給打斷,二人都有些無奈,卻也不得不出房間去吃飯。
飯桌上,季初桐被喻爸爸接連灌酒,好在喻媽媽最後攔着,才沒讓餐桌上多了兩個醉鬼。
喻爸爸原是想趁着酒興好好訓訓自家女兒和準女婿的,也不知是不舍得訓自家寶貝女兒,還是喝得高了,腦子糊塗了,揪着旁邊喻晚的耳朵就開始碎碎念,讓喻暖和季初桐都逃過一劫。
季初桐雖然沒醉的不省人事,但也喝得有些頭暈,被喻暖攙着回了房間休息。
喻暖家是獨棟式的小洋房,一樓大廳和廚房,二樓自用卧室,客房統一都在三樓。
喻暖慶幸自己沒留在樓下聽思想教育,然而才把季初桐扶到床上,就被對方長臂一攬,壓在了身下。
季初桐埋在喻暖頸窩,悶聲嘟囔,“我頭疼。”
喻暖伸手放到他太陽穴處給他輕輕揉,“是這嗎?”
她只當是季初桐喝醉了在和她撒嬌,沒有多想,然而下一秒,她就因為季初桐的動作而僵硬了身體。
季初桐蹭了蹭她的頸窩,在咬她的脖子!
就像是小獸舔舐獵物一樣,他咬的力度不大,卻把喻暖驚得一個激靈。
“季初桐……唔……”
喻暖有些不知所措,才剛叫出他的名字,就被對方用唇堵住了嘴。
酒精在大腦裏作怪,季初桐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神志是不是清醒,只顧閉着眼吸吮着喻暖的唇,攬在她腰上的手從衣服下擺鑽進去,撫摸女生腰上滑膩的皮膚。
沿着姣好的腰線,漸漸摸到了她的胸前,直接将礙事的胸衣推上去,掌心包繞着她胸前的柔軟,揉捏的力度恰到好處。
喻暖又慌又羞,雙手抵住他胸口,想把他推開,可是又有點舍不得推開。
這架勢,似乎是覆水難收。
直到,樓下忽然傳來一聲呼喚,拉回了二人的理智。
喻暖這才意識到這還是在自己家,她爸她媽都還在樓下呢!
而季初桐也想起了這點,雖然不甘不舍,但也還是停下了動作。
他低頭吻了吻自家受驚的小女友,嗓音還充斥着情.欲未歇的低沉。
“乖,下次再來。”
作者有話要說: 見家長了,代表這本文接近尾聲了(: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