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頓
喻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
等她回過神時, 已經身在客廳, 屋裏空無一人。
只有落地窗前的麽麽, 依舊慵懶地躺在它的專屬小毛毯上,懶洋洋地曬着太陽。
一想到剛才季初桐說的那句話, 喻暖就忍不住去掐嘴唇, 在屋裏四處踱步。
季初桐說喜歡她?
還說越來越喜歡她……
所以、所以他是很早以前就已經喜歡她了?
不不,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知道了自己原來不是單戀!對方、對方還先告白了!
可是她剛剛是怎麽回的來着?
喻暖回想起方才在車裏的場景,她因為太過震撼, 愣了半天,然後……然後回了個“呵呵呵”?
喻暖:“……=口=”
完了。
回“哦”回“哈哈哈”都比回“呵呵呵”強!
這下季初桐肯定以為她在嘲諷他, 肯定以為她不尊重他,肯定……
肯定不會再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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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暖抱頭蹲在地上, 痛心疾首, “我恨我自己……”
這邊空氣被她的低氣壓影響得低迷,對門那邊,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炙熱”。
當然,炙熱的只是某個人。
“行了,我又不是塊肉, 你盯熟我也沒得吃。”
看着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喻晚, 季初桐抽了下眼角。
喻晚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目不轉睛地看着季初桐,眼裏閃着激動的光,“你真的是季初桐。”
“如假包換。”
既然知道他已經發現了,季初桐也不再忽悠他。
喻晚明顯還記得之前他糊弄自己的話, “那你之前為什麽否認自己就是那個季初桐?”
“之前?”季初桐挑眉,“我可一直都沒否認,別冤枉好人。”
“你……”
喻晚被他噎了一下,不過仔細一想,他之前的确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個不字。
否認是沒否認,但他也沒承認啊!還賣關子糊弄!
道理上,喻晚有些不服氣,可對偶像,不服氣也得服氣。
他看向季初桐,鼓足勇氣開口:“偶像,我想拜你為師。”
季初桐面無表情地應了聲,“哦,不收。”
“姐夫,”喻晚眼巴巴期求,“我可以給你當助攻幫你追我姐!”
“一看你就有悟性,收了!”
季初桐立馬笑眯眯改口,他起身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啤,打開喝了一口,又被冷得一個激靈,嫌棄地把冰啤放到一旁,邊漫不經心問喻晚,“剛剛顧曲來,跟你說什麽了?”
“對了,”喻晚被他一問,猛然想起顧曲交代給他的事,“顧老師讓我轉話給你。”
他看向季初桐,斂了斂臉上的表情,圈着拳頭在唇邊掩着咳了兩聲清嗓子,然後學着顧曲之前的模樣,雙目圓睜,怒視着季初桐,放聲罵道:“你都有對門小姑娘了,就別想再打我女神主意,一邊和對門小姑娘親親抱抱一邊和我女神在微博上打得火熱,季初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末了,喻晚又恢複正常語氣,滿臉好奇,“姐夫,顧老師女神是誰啊?”
“哦重點不對,”喻晚輕拍了下自己的臉,一臉嚴肅地看向季初桐,“姐夫,你可不能腳踏兩條船啊。”
季初桐:“……”
小夥子你應該去演戲,那肯定直奔影帝。
季初桐沉默了幾秒,最終吐出幾個字,“顧曲是暖陽的粉絲。”
“原來是暖陽啊……啊我姐?”喻晚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又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同一個人,那我就放……”心了……
“我剛剛跟喻暖告白了。”
喻晚放下心的話還沒說完,又因為季初桐這突然一個暴擊,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然、然後呢?”
“然後?”季初桐回憶了一下,有些無奈,“然後她就跑了。”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跑之前還說了句話。”
“什麽話?”
喻晚滿臉緊張,仿佛告白的人不是季初桐而是他自己。
季初桐朝他扯了下嘴角,“呵呵呵。”
喻晚愣了一下,立馬有些委屈,“姐夫,我就問一下,你嘲諷我幹嘛?”
季初桐默了一秒,随即不複方才的淡定,幾乎暴起,激動道:“是吧你也覺得這是嘲諷吧?”
喻晚點頭肯定,“沒錯,這就是嘲諷。”
季初桐也點頭,“這就是你姐回複我的話。”
喻晚:“……=口=”
季初桐抱頭窩在沙發上,沉痛反思,“是不是因為之前我可恥的次數太多,才導致喻暖瞧不起我?還是她覺得我整天閑在家裏無所事事才看不上我?還是……還有什麽原因?”
喻晚想了想,試探着補充:“也許是因為你不夠帥?”
季初桐立馬停下動作,擡眼看向他,表情嚴肅,“這不可能。”
說完又重新抱頭在沙發上亂動彈,嘴裏不斷重複“為什麽為什麽”。
喻晚:“……”
也可能是因為太二了。
見他糾結成這樣,喻晚原想着問正事都沒法問,無奈嘆了口氣,站起身,道:“我幫你去問問。”
“等等!”
季初桐立刻出聲喝止他,表情凝重,“記得問委婉點,如果有必要,在她面前多誇誇我,比如存款千萬有房有車,關鍵是長得帥。”
喻晚:“……”
喻晚忍住抽搐的嘴角點了點頭,離開季初桐家後,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覺得他那個傳說中特立獨行的偶像,二得有點幻滅。
不過經歷了一次,第二次也習慣了。
在此之前,他今天還親眼見證了他另外一個偶像,傳說清高低調的某音樂天王,更幻滅的場面。
喻晚又嘆了口氣,他這是崇拜了一些什麽人啊這是!
還好,他還有他姐,從小到大,除了恐男症嚴重的那個時期,他姐姐對他都很溫柔。
有時候就算生氣了,那也是軟綿綿的,就是手段有點狠,綿裏藏針那種綿。
想到自家姐姐對自己的好,喻晚總算從偶像人設幻滅的心情中緩和了一點,心中多了幾分欣慰。
他按響門鈴,在門口等着喻暖過來開門。
才按響一下,屋子裏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随即打開門鎖的聲音窸窸窣窣響起,玄關門被人迫不及待地從裏面打開。
“季初……”
看清門外的人,喻暖方才還揚起的笑臉瞬間垮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失望的表情,“是小晚啊,怎麽是你?”
喻晚:“……”
喻晚:“??!”
怎麽不能是他!?
喻晚覺得自己的小心髒受到了暴擊,他仿佛聽到自己的胸腔裏傳來稀裏嘩啦的破碎聲。
沒等他說什麽,喻暖飛快地往季初桐家門口瞧了眼,又招手示意喻晚趕緊進來,而她自己,貓着腰踮起腳跑回了客廳,鬼鬼祟祟得跟做賊似的。
等喻晚一踏入客廳,喻暖就開口發問:“季初桐剛剛怎麽樣了?”
一問完,她又馬上改口:“他有沒有很生氣?有沒有和你說什麽?”
見她這反應,喻晚心裏大概有了答案。
他故意咳了兩聲,走到落地窗前抱起麽麽,強行霸占它的小毛毯,一屁股坐下,盤着腿,這才不急不慢道:“季初桐什麽都沒有說,就是看上去挺傷心的。”
喻晚又想了想,覺得就只是用傷心來形容,語言太蒼白,于是想了個既符合季初桐搞音樂身份又能完美表現季初桐此刻心情的形容,又說道:“他現在在唱《死了都要愛》。”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或許待會兒就是你這《該死的溫柔》。”
喻暖:“……”
喻暖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開了口:“小晚,姐姐問想問你一個問題……”
“是‘一不小心用呵呵呵回了向你告白的男生現在應該怎麽辦’這種問題嗎?”
沒等喻暖說完,喻晚就先把她想問的話說出了口。
喻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弟弟,又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你是不是在我腦子裏安了監控?”
喻晚眼角一抽,而後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得意的輕哼,“我可是你親弟弟。”
喻暖連連點頭,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去跟他解釋清楚不就得了?”喻晚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侃侃而談,“感情這種事,就跟射擊一樣,就是求個快準狠。喜歡就幹脆利落地答應,別拖着吊着,不喜歡就拒絕,快刀斬亂麻,秋風掃落葉,果斷點。”
見喻暖受教地點頭,喻晚心裏生出一股“自家孩子長大了終于要嫁出去”的欣慰感,然而下一秒,他的欣慰就變成了心虛。
喻暖板着臉看着自家弟弟,“你怎麽這麽有經驗,你是不是談女朋友了?”
問一句還不夠她又接着問:“上次看你空間發電影票圖片是兩張,是不是就是你女朋友陪你一起去看的電影?”
頂着自家姐姐咄咄逼人的目光,喻晚抽搐着內心回憶自己什麽時候發過電影票照片,尋着記憶追溯,一直追溯到去年年底?
在心裏感嘆了一句女人的記憶力真可怕,他如實回答:“那是聖誕節和我合租的室友一起去看的。”
“男的女的?”
“當然是男的!”
“你還交男朋友!?”
“……”
客廳裏詭異地沉默了兩秒。
喻暖也意識到自己問錯話了,她從沙發上站起身,“我去找季初桐解釋,你自己看電視。”
說完就跑了。
喻晚還盤腿坐在麽麽的小毛毯上,無視麽麽在旁邊喵喵叫抗議,面無表情。
不知道怎麽回事,回國之後,他總有一種感覺。
他總覺得,在他姐姐眼中,他似乎是個……很招男人喜歡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喻晚小弟,侬真相了:)
喻晚:小爺是直男!鋼筋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