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頓
“姐, 他真是你鄰居?”
回家路上, 喻晚第二十二遍問出這個問題。
喻暖有些哭笑不得, 但還是輕輕地應了一聲,當作肯定。
季初桐邊開着車, 邊笑吟吟道:“要不要待會兒我回家把房産證給你看看?”
他只當是開玩笑, 哪知喻晚倒真應了一聲,“行啊。”
“小晚。”
喻暖嗔怪地輕喊了他一聲,又瞄了一眼旁邊的季初桐, 輕聲道歉,“對不起啊, 我弟弟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 ”季初桐毫不在意地回應, 語氣一點聽不出不悅,反而聽上去還挺愉快,“我和他開玩笑呢,是吧,喻晚?”
誰想和你開玩笑……
喻晚在心裏腹诽, 卻礙于自家姐姐在場, 不得不悖心附和, “是啊,我和季初桐開玩笑呢。”
哪知喻暖這時候又出聲糾正他,“小晚,季初桐比你年長, 你該喊他一聲哥哥。”
“我……”
“喻暖,不用這麽客氣的。”
喻晚還沒抗議出一句,就被季初桐先出聲打斷,他從後視鏡裏看了喻晚一眼,笑眯眯道:“喻晚想怎麽喊就怎麽喊吧,別客氣。”
一家人怎麽能客氣?千萬別和他客氣。
現在怎麽喊都不打緊,以後能喊姐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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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桐默默在心裏補充了這兩句,美滋滋地繼續當司機。
但是喻晚并沒有接受季初桐此時的大度,他暗暗瞪了季初桐一眼,滿心鄙夷。
這個男人,一看就對他姐居心不良圖謀不軌!
說什麽讓他想怎麽喊就怎麽喊,其實心裏頭想着讓他以後叫姐夫吧!
笑這麽歡,美的你!
不得不說,有時候男人的腦回路,出奇的相似。
而作為女人的喻暖,卻是把季初桐的這番話理解成了另一個含義。
看她弟弟的反應,也不像是認識季初桐,季初桐剛剛也向喻晚做了自我介紹,這就說明兩人是第一次見面。
但分明,她感覺到季初桐對喻晚過分友好,都已經友好到了……寵溺的程度?
喻暖神情複雜地瞥了身旁開車的季初桐一眼,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炮灰女了。
“姐,我感覺你好了很多啊!”
喻晚忽然湊到前座兩個位置中間,偏頭看向喻暖,又見她因為自己忽然湊過來吓得使勁往車門那邊靠,連忙坐回後座,邊不停道歉,“姐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你恢複得可以接受這種距離了,對不起。”
他遠離之後,喻暖也小松了一口氣,聽出喻晚愧疚的語氣,輕聲安慰了一句,“沒事,剛剛太突然,只是有點吓到了。”
比起以前,她的确好了很多,起碼和喻晚面對面時,也能正常說話了,只是他忽然湊近,還是讓她不能這麽快适應。
“姐,對不起啊……”
喻晚仍覺得愧疚,但轉念一想,不對啊!
年輕人熱氣方剛性格直,想到什麽說什麽,他指着駕駛座上的季初桐,又伸出雙手比對了下喻暖和季初桐相隔的距離,“為什麽他就能離你這麽近?”
這恐男症還帶這種差別待遇?
喻暖還沒來及解釋什麽,就聽見季初桐爽朗一笑,毫不虛心地說:“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太帥。”
喻暖:“……”
喻晚:“……”
像是抓到了什麽把柄,喻晚很用力地咳嗽了兩聲,抱着雙臂,直起腰杆,語氣自帶帝王蔑視,“你是在說我長得不帥嗎?”
敢說是,這姐夫別想當了!
哦不對,他本來也沒想他當。
季初桐和他一個腦回路,自是聽出了這語氣裏的威脅,連忙否認,“當然不是,小……喻晚你也長得帥。”
“那為什麽我姐能接受你不能接受我?”
“……大概是因為咱們倆帥的風格不一樣?可能你帥得更耀眼更讓人難以接近一些。”
“哼,這還差不多。”
見喻晚終于不再死抓着這話題不放,季初桐暗自松了口氣。
好險。
他剛剛差點把“小舅子”這稱呼喊出口。
要是喊出口,那後果真就不堪設想了。
反正他是想都不敢想。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季初桐偷偷瞥了喻暖一眼,見她微微皺着眉,掐着嘴唇,似乎在認真地思考什麽事情,沒有注意到他的口誤,他終于能完全放心了。
而他不知道,喻暖現在掐着嘴唇想的這件事,比他覺得後果不堪設想的那件事,還要不堪設想。
旁邊女生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心裏是風起雲湧海潮波動。
喻暖自然是把自家弟弟和季初桐的這段對話聽了進去,也聽到了季初桐那句突然改口的“小……啥啥”,正式因為聽到了,現在才會變得如此糾結。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季初桐原本是想喊她弟弟另一個稱呼。
小什麽?是喊“小晚”?還是今天早上在門口對着她喊的那句“小可愛”?
腦子裏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季初桐一臉寵溺地喊喻晚“小晚”或者“小可愛”的畫面,喻暖只覺後背一股涼意竄上來。
喻暖突然覺得很悲傷,她上輩子犯了什麽滔天大罪,老天要這樣折騰她?
三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回了公寓。
當然,這一路上怎麽可能這麽平靜?
想着喻暖的情況,要住在她家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喻晚原本在路上就想訂酒店,卻被喻暖攔住。
因為喻暖壓根就沒想着要他留在b市,她一開始就打算讓季初桐把喻晚直接送到回老家的高鐵站,讓他回家自己去跟喻爸喻媽解釋。
但喻晚哪是聽話的主啊,他要真這麽乖,就不會想着休學去參加比賽搞什麽音樂了,更不會先斬後奏就回了國。
所以聽到喻暖要季初桐把自己送到高鐵站的時候,他差點從車裏跳下去。
一個執意要去高鐵站,一個打死不去高鐵站,兩邊夾擊,季司機在中間瑟瑟發抖。
一個将來可能當他老婆,一個将來可能成為他小舅子,幫哪邊都會得罪人,做什麽都裏外不是人。
八字還沒一撇的小姐夫表示……這車沒法開了!
但他不能丢下方向盤,不然兩邊都得罪光了。
所以季初桐想了個折中的方法,提議讓喻晚先和自己住幾天。
反正喻晚已經在學校那邊請了長假,而且回了國,就索性讓他去參加那個比賽,看一下情況,再讓喻晚自己去和喻爸喻媽商量休學發展音樂還是回去繼續學業。
這樣,既不怕喻晚跑了,也不會影響喻晚去比賽。
只是這樣,似乎對季初桐自己有些不公平,莫名其妙就讓一個稱不上熟的人住在自己家。
這就是季初桐提出這個建議之後,喻暖的想法,雖然這樣确實兼顧了她和喻晚的意見,但她不是很同意,那樣太麻煩季初桐了。
之前答應要幫她克服恐男症,就已經很麻煩他了,現在又讓他收留喻晚,她心裏更加過意不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當事人一點都沒把這當成麻煩,反而因為某些“動機不純”的心思,樂在其中。
看到喻暖都已經回到了家門口,還一副過意不去的愧疚模樣,季初桐笑着安慰,“沒事的,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你就別那麽見外了,安心讓他在我這住一陣,去參加那個比賽。”
他嘴上說得真誠無私,但他心裏可沒這麽光明偉大。
喻暖弟弟住在他家=喻暖欠他一個人情=他和喻暖之間又多了一絲聯系。
下次想去約她,那還不簡單多了?
直接“就當你還我個人情”萬能句子用起來!yoyoyo!
季初桐在心裏邪惡地笑了笑,臉上卻是陽光燦爛,和喻暖道別,目送她回家,再招呼喻晚進屋。
喻晚因為季初桐對自家姐姐“目的不純”,很不喜歡他。
雖然如此,但他也算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己畢竟受了季初桐的幫助,現在以及未來的一段時間都要寄住在季初桐家裏,他自知理虧,沒了之前在車裏的嚣張氣焰。
并且,在季初桐給他安排好房間後,喻晚小朋友很不情願卻依舊很別扭地說了句,“謝謝。”
季初桐笑了一下,從冰箱裏扔給他一瓶礦泉水,“我平時只喝酒和咖啡,有想喝的飲料可以告訴我,下次去超市買回來。”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但是刺激性飲料除外。”
很有反叛心理的喻晚小朋友反射性問了一句,“為什麽?”
季初桐挑眉,回答得理所當然,“你不是唱歌比賽?不要保護嗓子?”
“哦……”
喻晚擰開手中的礦泉水,喝了一口,低着頭去蓋上瓶蓋,幾不可聞地說了句,“謝謝。”
季初桐笑了笑,“我還尋思着你和你姐姐怎麽性格相差那麽多,這點兩個人倒是都一樣,都喜歡說謝謝。”
喻晚小聲嘁了一聲,“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姐一樣。”
季初桐沒理會這句故意說給他聽的嘟囔,他坐到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悠悠開口:“你卧室隔壁那間是琴房,以後練嗓可以去那裏,不用和我客氣。”
說着,他頓了一下,扭頭朝喻晚笑,語氣有幾分欠揍,“反正你都看出來了,那我就直說了,我一開始就把你當我小舅子看,所以有什麽事盡管提,別和姐夫我客氣。”
喻晚:“……”
姐,這有個人耍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不僅喪喪的,還有點黴黴的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