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男奴1(異域自卑隐忍忠犬攻)
第61章 男奴1(異域自卑隐忍忠犬攻)
再次醒來時, 殷白是被一股熱風刮醒的,他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湛藍色的天空, 一股熱流朝他湧來。
他有些懵, 緩緩坐起身,環顧四周, 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處荒漠之中。
“呼——”
耳畔響起動物的吭哧聲,他側頭一看,自己身側正窩着一匹馬, 馬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包袱。
這次是給他幹沙漠來了。
殷白緩緩站起身,腦袋卻一陣眩暈,與此同時,前幾個世界的記憶如潮水般滾湧而來, 連同着所有與地獄之主之間的對話,他全部都想起來了。
他明白, 這個世界他仍然逃不開陸望, 而這次的記憶回溯, 估計也是地獄之主刻意安排。
想起陸望, 殷白又感覺自己的心在痛, 那種鑽心的疼痛讓他整個人的臉色都微微發白, 每個世界所經歷的事情都歷歷在目,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喜歡陸望的。
可仍然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對陸望做了什麽,如果說穿越到不同的世界, 反複的喜歡上同一個人是陸望的懲罰, 那麽…他願意接受懲罰。
這個世界,他會先一步靠近陸望, 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殷白抿了抿唇,毫不猶豫的翻身坐上了馬,而那馬就像是認得路一般,搖搖晃晃朝着前方走去。
與此同時,殷白在腦中接收到了關于原主的身份信息。
原來,原主是京中的尚書家的公子哥,游手好閑,喜好游歷,此次便是前往古羌國游歷,收集各種奇珍異品。
公子哥膽大妄為,卻沒想到在古羌國栽了跟頭,由于對沙漠認知不足,導致物資短缺,本想趴在馬上休息片刻,沒想到由于長期未飲水,直接渴死了…
這才能讓殷白的靈魂穿進他的身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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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白還想知道些旁的,便再也獲取不到相關信息了,他在心中嘆了口氣,卻沒想到,闊別已久的審判者突然在他耳邊說話了。
【親愛的亡魂,特此告知您,本輪游戲中,沒有其他亡魂,也沒有BOSS,更不用消除惡意值,一切劇情發展,掌握在您手中,請您自由發揮。】
沒有那些危險的事情發生,殷白心中頓時充滿了安全感,可他轉念一想,便發現了審判者話茬不對,眉頭微微皺起。
“不用消除惡意值,那我怎麽脫離這個世界?”
【這就要您自己思考了。】
語罷,任憑殷白呼喚,審判者沒再出現,消失的無影無蹤,殷白卻無端的感覺一陣恐慌。
這種恐慌同前幾個世界是不一樣的,這個世界中一切都是未知數,沒有目标和任務執行,他還記得審判者曾經說過…
地獄中的靈魂若是長久在游蕩在外,最後會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這個世界,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殷白想不通,他的頭更疼了,他停止思考,拍了拍腦袋,嘆了口氣,只能無奈的随着馬的腳步漫無目的的走着。
走到哪是哪,反正他也認不得路,只能聽天由命了。
黃沙漫天,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殷白昏昏欲睡之時,眼前終于不再是荒蕪的沙漠,大片的白楊樹中,坐落着村落,商販們在吆喝着叫賣,說着聽不懂的話,這些人均是濃眉大眼,一副異族的模樣。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來看看低價的奴隸,灑掃侍奉樣樣精通——!”
突然,一聲吆喝聲吸引了殷白的注意,他望向聲音的主人,對方是一個中原人的模樣,他心中一喜,連忙騎着馬來到了那人攤販前。
“老板——”
男人見有顧客來了,連忙笑臉相迎,“您看看…”
“老板,我想請問您,回京城,該往哪個方向走?”
男人見殷白是問路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見,不耐的坐下,“你不買奴隸?不買奴隸來打擾我做什麽,快走。”
殷白環顧四周,周圍沒有一個中原人,語言不通,若是不知道回京中的路,恐怕他也會如同原主一般死在這裏。
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再次問道:“您應該知道的,這樣吧,我給你錢,你告訴我該怎麽走。”
男人不屑的哼了一聲:“你以為我缺你那三瓜倆棗?不過,你要是買個奴隸嘛…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殷白皺了皺眉,想到如今自己的處境,錢財乃身外之物,也只能應下,大不了買了之後将奴隸放掉,這樣也算好事一樁了。
男人見他應下,又端上了笑臉,他樂呵呵的來到攤前,抽出鞭子,照着跪着的三個奴隸身上猛的抽去,幾個奴隸發出痛苦的哀嚎,被迫擡頭,只是三人臉上滿是污漬,看不出容貌。
殷白在幾人身上掃視一圈,本想随便挑一個,可一個高大健壯的青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僅僅是因為那青年的體型異于常人,更是因為,他從青年面容上,看到了同陸望那樣,一模一樣的黑眸。
只是與陸望不同,青年的黑眸中晦暗一片,沒有任何神采,仿佛一具行屍走肉,空洞的叫人害怕。
見殷白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老板眼疾手快的拿起抹布為他擦拭臉蛋,同時不忘介紹:
“這個家夥是北戎人,故而身形高大,北戎戰敗于中原,我就從北戎将他收了來,您知道的…北戎人身形高大,帶回家去做個看門的護衛,或是當個馬奴,都是極好的!”
說着,他給了青年一巴掌,拉扯着青年站起身,然後強行撬開他的嘴巴。
“您看看,一口牙齊全,胳膊腿懼在,要是爽快,我賣您三兩銀子!”
青年身形高大,站起身來竟然能與坐在馬上的殷白一般高大,待看到他的真容時,殷白呼吸一滞,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看着青年熟悉的面容,嘴唇翕動幾下,眼眶漸漸熱了,差點就要落下淚來。
陸望。
殷白在心中默念着這個名字。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幾兩碎銀遞給了老板,指着青年:“就要他了。”
老板忙不疊的應下,拿出青年的賣身契,又将套在青年脖子上的鎖鏈及鑰匙遞給了殷白。
而青年自始至終都未擡過頭,他整個人蓬頭垢面,身上傷痕累累,此時的模樣像極了一只頹廢的流浪狗。
老板如實告知了殷白回京的路程,并說前方有一處歇腳的驿站,路途遙遠,可重新整裝後再上路。
殷白不鹹不淡應了一聲,低頭望向自己手中的鎖鏈,又看向垂着頭的青年,毫不猶豫的擡手想要為他解開脖子上的鎖。
可青年卻猛的擡起手擋住了自己的頭,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殷白一愣,随即将手中的鑰匙遞到了他面前,“我不碰你,你自己解鎖。”
青年呆愣了一瞬,視線緩緩上移。
蔚藍的天空下,一個容貌俊俏的少年端坐于馬上,他頭上籠罩着白色的帏帽,有幾縷調皮的黑發從帏帽中探出,随着炙熱的風輕輕拂動着。
他眉眼清浚,一雙褐色的眸子澄澈透明,沒有輕蔑,也沒有厭惡,只是那樣靜靜看着他,通身的書卷氣息是他從未在北戎見過的,整個人氣質溫潤,就像是一塊美玉。
一陣熱風拂過,他的帏帽被風掀起,束在腦後的黑發随着風動,在灼熱的陽光下,他朝自己伸出了手,而他白皙的掌心之中,一枚古銅色的鑰匙是那樣顯眼。
他仍然不敢接過,眼神怯生生的望向殷白,緩緩開口,聲音像是沙漠中粗粝的沙子一般嘶啞。
“真的…給我嗎?”
殷白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朝他微微一笑,眼神柔和。
得到殷白肯定的回答,青年顫抖着想要結果鑰匙,卻發現自己的指尖滿是污漬,他猛的一怔,收回手在自己衣角處猛的擦拭,直到沒有那麽髒後,他才敢從殷白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鑰匙。
接到鑰匙的這一瞬,他感覺自己的沉寂已久的心在這一刻漸漸加速,戰争帶來的恐懼,颠沛流離為人踐踏的屈辱,也因為這枚鑰匙的出現在這一刻漸漸消失。
雖然賣身契仍然在少年手中,可他能感覺到,少年是一個非常好的人,有這樣的主人,他很幸運。
他已經不奢望回到北戎了,故國已滅,母親已亡,只要有個地方能混口飯吃就可以。
青年接過鑰匙後,猶豫了半天,才打開自己脖子上的鎖扣,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仍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殷白抽出了那張賣身契,眯眼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麽,想來應該是北戎字,他拍了拍愣神的青年,将賣身契展示給他。
“你的賣身契。”
在青年注視的目光中,殷白擡起手就要撕,青年大驚失色,一把攥住了攥住了殷白的手腕,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冒犯,迅速收回了手,忙不疊跪了下去。
“奴…奴有罪!冒犯于主人,請主人責罰!”
“唉…你起來,別跪。”
面對主人的命令,青年不敢不從,他站起身,垂着頭站在殷白面前,雙手絞在一起,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
殷白有些不解,他将那張賣身契晃了晃,“我毀了這張賣身契,從此以後你就是自由人,不再是奴隸,你為何要攔我?”
“奴…”
青年咬着唇,半天說不出話來,片刻後,他執拗的沖殷白搖了搖頭,堅定的說:“奴願意跟随主人,生生世世都會伴您左右,求您賜奴一安身之處!”
他的眼神中滿是決絕,殷白嘆了口氣,也不勉強,他只說:“你的賣身契就放在我這,若你哪天想要,我會将賣身契還給你。”
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我還沒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奴…叫阿斯亞。”
“阿斯亞?!”殷白驚呼出聲。
他震驚了,他怎麽會叫阿斯亞?!難道面前這個人…不是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