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學
003 開學
隔天早上，天朗氣清，全然沒有昨晚雨水經歷過的痕跡。獨屬于長宜夏天的燥熱感重新回到了身邊，陽光穿過樹葉交織間的罅隙，灑在了路面。
林嶼謙是被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給吵醒的。按照以往的習慣來說，他會把鬧鐘設置在六點十五分。只是他沒有想到，早上六點，談夏就能出現在他家的門口，叫他一起去上學。
匆忙穿好衣服，頂着一腦的雞窩頭，林嶼謙給談夏開了門，期間還迷迷糊糊地說了句“早”。
談夏見林嶼謙那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催促他趕緊去洗漱。
今天是兩人第一次出門一起去附中，談夏特意早了點。一路上，談夏在不停地給林嶼謙介紹周邊的街景，說哪一家早餐店好吃。
兩人到校的時間算早，班裏還沒什麽人。
林嶼謙所在的班級是“K2120”班，樓層在談夏班級的上面。
“中午記得來找我吃飯。”
“知道。”
“剛剛給你推了我兩位朋友的聯系方式，一位叫李禾風，一位叫吳川，他們想加你微信，你記得看一下，到時候帶你們認識一下。”
“好。”
兩人在樓梯口說了再見。
談夏進班後就在整理檢查完發下來的暑假作業，看看還有沒有遺漏掉的值得寫的題目。
執禮附中的管理向來比較靈活輕松，布置的暑假作業試卷，各科的科任老師都會先寫一遍，評出一個難度等級出來，給學生标注在題目旁邊。
學生可以挑選自己薄弱的環節和知識點進行對點訓練，不需要完完全全寫完所有的試卷題目。收假後，各班的班委查一遍交作業的情況就行，也就是開學那天談夏和李禾風做的事情。
李禾風和吳川是在談夏到教室的一刻鐘裏進來的，進班的時候，兩人還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天。李禾風抓緊和吳川打鬧的空檔，到談夏邊上坐下。
吳川倒是很自然地坐到了李禾風的後面。
一坐下，李禾風就把數學試卷給拿了出來，“夏夏，昨晚上有道題目，我和吳川讨論了好久，我們倆都沒有算得出來，幫我們看看。”
聞言，吳川從座位上起身，繞到了李禾風的旁邊，一起看着那張數學題紙。
談夏點了點頭，說了句好，拿了支筆，浏覽了一遍題目。
剛好，昨天她剛做過這道題。思路過程和答案都還記得，談夏拿了張草稿紙進行了計算複盤之後，便開始了講解：“這道圓曲用平移構造齊次化方程來解，可能會稍微快一點。當然，這題如果是用普通的方法，直接聯立方程去解的話，也是沒問題的，只不過過程會複雜一點，數據難算一點。”
站在李禾風旁邊的吳川恍然大悟地“哦”了句。
談夏和李禾風轉頭齊看向吳川。
吳川說：“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上學期期末考的時候，老鄭講過這類型的題目。”
談夏點頭，“是。”
“夏夏。”李禾風說，“能再講一遍那個什麽齊次化嗎，我不太記得了。”
“好。”談夏在草稿紙上找了一塊空白的地方開始邊講邊寫，“首先，圓錐曲線平移構造齊次化方程适用于存在‘kpm+kpn=λ’或‘kpm·kpn=λ’的條件的題目中。”
談夏轉頭看了一眼李禾風，李禾風嗯了一句，談夏繼續說：“符合這種條件的，找到其中的定點p并将其平移到坐标系的原點……”
在談夏和李禾風、吳川講題的過程中，班上開始有同學陸陸續續的進班了。講完那道圓錐曲線的題目，正好，鄭宇就進了班。
鄭宇被學生們親切地稱呼為老鄭，是一名帶過兩屆畢業班的數學老師。鄭宇剛入校時就被學校領導看重，加上他在學校帶的第一屆學生的六百分上線率直逼重點班，學校便讓他留任高三歷練了一年。一年歷練期結束，鄭宇被學校安排接手了談夏所在的理科重點班。
談夏和李禾風注意到，鄭宇手上抱着一堆紙和一袋棕色的文件袋。
“夏夏。”李禾風靠近談夏，“我聽說附中高三開學會有突擊的入學考試。”
“看這架勢，估計是沒得跑的了。”談夏回應說。
“天，暑假作業的試卷我還什麽都沒寫。”趴在後面桌子上偷聽的吳川喃喃道。
“你也知道啊，那天查作業，就你一個人整版都是空的。老鄭說你看樣子是把知識點全都掌握住了，不需要寫作業了。”
鄭宇站在講臺上後，班上的聲音就漸漸地小了下來。他環視了班上一圈，開口說，“把座位拉開，今天進行全年級除十班和藝體班之外的突擊考。”
班裏面蹦出來一句，“老師，十班為什麽不考啊。”
鄭宇解釋說：“人家十班要搞競賽。”
班裏差不多挪完了位置，等鈴聲一響，鄭宇就發了試卷。由于不是什麽正式考試，所以也不需要貼條形碼，只需要把智學網賬號填塗好就行。
吳川抓住這個漏洞，想着要逃掉考試，沒成想被李禾風拉着談夏一起來了個“棒槌”。
剛拿到試卷，談夏就把整張卷子浏覽了一遍。裏面幾乎都是暑假作業上的原題或者是改編題，有幾題，談夏還記得答案。
一旁的李禾風看完試卷後暗暗自喜，遞了個眼神給談夏，感謝她督促自己寫暑假作業。
而李禾風後面那個沒寫暑假作業的吳川，看完試卷之後：“……”
李禾風回頭，“怎麽不笑了，天生不愛笑？”
吳川擡頭：“考試呢，別交頭接耳，寫你的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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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班這邊來的人不算多，班裏的大多數同學還在外面集訓。林嶼謙正在看書，全然不知道邊上的座位上來了個人。
站了一分鐘，那人才開口道：“兄弟，看什麽呢？”
林嶼謙擡起頭，疑惑地看了眼邊上剛剛說話的那位，随後把書的封面翻了過來給他看。
“喲，懸疑小說啊，東野圭吾的，我也喜歡看。”
“巧了。”林嶼謙說完便合上了書，把書放到了一邊。
“不過你這本《長長的回廊》我還沒看過，回頭借我看一下。”
“行。”
“對了，我叫許澤。”許澤說完自己的名字停頓了一下，想怎麽繼續介紹自己。
“我叫林嶼謙。”
許澤松了口氣，幸虧林嶼謙及時接話。措辭這件事，許澤打心底裏覺得自己是真的不擅長。
“了解，之前教練讓我們看過你的比賽視頻。”許澤伸出手打算跟林嶼謙握手，“以後就是隊友了。”
林嶼謙回應許澤的握手，“幸識。”
“現在還早，也沒什麽人。今天也不會有老師管咱們班，要不要去體育館轉轉，看看你未來的訓練場地？”
林嶼謙剛想說一會會有人帶自己去逛學校，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許澤拉出教室了。去往體育館的路上，林嶼謙在想，自己在這碰到的新同學好像都挺熱情的。這不，想事情走的慢了些，前面的許澤還跑過來叫他跟上。
執禮附中本部的體育館不小，除開常規的籃球館、羽毛球館之外，還有擊劍館和游泳館等等一系列的訓練場地，據說執禮附中的藝術樓的教室也是這樣的門類齊全。
重視文化教育，不忽視體育教育和藝術素養，為學生終身發展打基礎，這是執禮附中的一大宗旨。
許澤正激烈的和林嶼謙介紹學校的體育館。在羽毛球場參觀時，林嶼謙才從牆上的宣傳欄上得知，許澤是羽毛球隊的隊長。
反正也沒有事情可做，林嶼謙便在辦公室裏幫着許澤整理了一會數據。
下午是英語和數學的考試，加在一起一共二百二十分鐘，英語不考聽力，兩科中間有二十分鐘的休息。
晚上六點下考後就直接放了學，今天晚上沒有晚自習。
吳川和李禾風要回家一起吃飯，吃完飯，兩人要一起去上數學補習一對二。
談夏和他們倆說了再見後，便留在了教室裏，她給林嶼謙發消息說讓他等一下，自己要在教室裏整理東西。
放學前，年級組下發了這次突擊考試的各科答案，總共四科，全部配套詳解。談夏打算對完答案再回去，這樣，包裏不用放一堆試卷。
樓上的林嶼謙背單詞背得無聊，于是，他幹脆收拾好了書包，手裏拿着剛合上的單詞書，打算下樓去找談夏。
和談夏一樣放學後留下來自習的同學不算太多，教室裏空座位數量足夠。林嶼謙故意沒走前門，他打算悄悄地走後門溜進去。
教室裏倒數第二位離開的同學剛出門，林嶼謙就進了教室，他找到談夏對應小組的最後一排的座位，輕輕拉開了座位坐了下去。
沉浸于對答案和翻書的談夏全然不知哪個同學離開了教室，或者哪個同學又進了教室。
好在林嶼謙進教室前提前給手機關了靜音，談夏打電話過來時，才沒有因為電話鈴聲而“暴露”自己。
林嶼謙挂斷了電話，前面的談夏在林嶼謙挂完電話後感嘆了句“挂我電話？”
這句話包含了疑問，震驚和一絲絲怒氣，照林嶼謙的理解，要是今天自己沒有到她教室裏來等她而挂斷了她的電話，可能要面臨一場“問責”。
林嶼謙立即給談夏發了句：“回頭看。”
收到消息的談夏也是立刻回頭，說：“你怎麽來了？”
“我要是沒來，我就不會挂你電話了。”
林嶼謙這話裏的求生欲給的滿滿的，雖然回答的有點不對付談夏方才的提問。
“我來找你。”林嶼謙停頓了一下，“看到你在學習，順道跟你一起學習一下。”
“你在看什麽？”
“單詞，你昨晚上給我的那本。”說完，林嶼謙把手裏的單詞書舉了舉，擺給了談夏看。
“我問你個問題啊。”
“什麽啊。”林嶼謙十分真誠地說。
“你說我們倆現在有必要坐這麽遠嗎？我邊上有人？還是你不認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