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吃醋
吃醋
早餐過後，雖然兩個人都不是正兒八經的打工人，但由于今天是周末，還是決定玩一會兒再開始工作，美名其曰也要順勢休息一下。
夏研珍重地掏出了之前張銘欽送他的switch，挑游戲挑地不亦樂乎，渾然已經忘了之前的尴尬小事。
張銘欽卻是還記得。
柔軟的、像果凍一般質地的，吻。
輕輕落在面頰上。
那天夏研落荒而逃，留他一個人在原地心跳如雷。
活了二十多年母胎單身，從未有過類似的經歷，按道理說，他應該感到不适的，畢竟他和夏研認識不算久，這樣的舉動在男性朋友間更是少見。他也習慣了君子淡如水的交際。
可是......
他一點也不覺得讨厭。
甚至覺得......
可愛。
好像被某種可愛的小動物親昵了，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你，尾巴悄悄纏在人類的腿上，得到了小玩具高興地回應幾聲，湊上前來舔舐人類，害羞時又蜷蜷梅花爪爪，轉頭又一溜煙地鑽進了沙發底下，怎麽叫也叫不出來。
他心緒雜亂，腦中是空白的一片，前二十多年的語言水平到了最後他覺得也還是只能用可愛形容。
那天他僵在原地，默默傾聽自己被迫加速的心跳聲，像個呆愣子，沒有工作時的冷靜從容，也沒有生活中的溫和淡定。
看着夏研開門逃跑，有一瞬間他竟生出了把人抓回來的想法。甚至手已經下意識伸出去了，看見人消失的背影又默默收回來了。
...為什麽？
難道我......
--
“...夏研。”
“夏研！”
“？？”玩游戲玩上頭了夏研迷迷糊糊聽到聲音回頭，臉上的迷茫像極了抱着香蕉片幹無辜的小倉鼠。
張銘欽無奈道：“游戲這麽好玩？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啊！抱歉抱歉！”夏研慌張地放下手柄，“怎麽了怎麽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咖啡店？”
知道他指的是三恬，按照往常夏研一定伸出兩只手臂來大喊一聲好耶，屁颠屁颠地走跟着去蹭吃蹭喝蹭欣賞美人了，但今天......
“呃......”
“...游戲這麽好玩，都不願意和我一起了？”張銘欽沉默幾秒，挑起了長眉。
“不是不是。”看到對方一暗的眼神，夏研條件反射地放下手柄，可要讓他說謊話吧，又屬實有點為難他。
...畢竟在他媽的磨練底下，他壓根就說不了謊，說一個被套出一個，一踩一個準，所以他從小就是個老實乖乖的小孩。
看出他眼底的猶豫，張銘欽淡淡說道，“沒事，不想去也行。玩游戲也要記得不要過頭，對眼睛不好。還有要記得按時吃飯。”
嗚嗚嗚他對我這麽好，還這麽關心我，夏研感動地眼淚汪汪。
陪這麽一個大帥哥有什麽虧的，游戲而已，都是虛拟的，還是三次元的張老師重要。
“我去！張老師等等我，我收拾一下！”
夏研手忙腳亂的，又是合手柄又是裝盒子撿東西，叮叮當當亂響。張銘欽忍不住又叮囑了句，“不着急。你小心點。”
剛剛還有點不爽的心情瞬間轉晴了。
...我居然和游戲吃醋......
張銘欽你真是沒救了。
他一邊在心裏自我批評，一邊又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揚，眉眼都透出潤色。
以前何曾有過這樣。
看到夏小朋友終于折騰完東西站在他跟前，卻是領子歪了，頭發也亂了的模樣，他終于忍不住從喉底溢出一聲輕笑，溫柔地擡手給他理理衣領，順順毛。
“衣服亂了，頭發也是。”
“！”夏研急着穿鞋，“那你幫我弄下。”
得到許可，張銘欽偷偷又在頭上多摸了幾下。
嗯，一如既往的好手感。
都說染了頭發發質會變差，他怎麽做到還是很柔順的？真的像小朋友的發質，又軟又細。
“你什麽時候染的頭發？好看。”
“嗯？一年前吧，和朋友一起約的，隔幾個月就需要去補色。”
“那你發質還挺好。”
“！”夏研猛擡頭，手作錘子狀猛砸在另一只手掌心，“說起這個我就來氣。”
“當時我們染頭發的那家理發店，理發師可會說了，叭叭叭個不停，染頭發那幾個小時淨聽他吹他店裏的洗發露和護發素，我頭都暈了，最後為了讓他閉嘴，我和我朋友決定買他店裏的産品。”
“可你知道多貴嗎？800啊，800！”
“打劫也不至于此啊！我這輩子用的洗發産品加起來可能都沒這一套貴！”
“掃二維碼的時候我和朋友心都在滴血，這可值我當時幾天的勞動成果了嗚嗚嗚。”
“天殺的刺客，好在那理發師也不算太吹牛，效果确實還可以，而且還挺大一瓶的，就是真的太貴了。”
夏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晃了晃自己的銀毛，“好看嗎？好摸嗎？羨慕嗎？都是錢換來的。”
/貓貓頭流淚
跟着夏研走出玄關，把門關上，張銘欽目光落在夏研幽怨的小臉上，忍不住笑了，伸手又順了一把小朋友的頭。
“沒關系，張老師給你做蛋糕，小朋友不要委屈啦。”
“以後外面受的欺負，張老師都給你補回來。”
夏研已經累得再去糾正小朋友的稱呼了，畢竟這裏面也有他“自讨苦吃”——給張銘欽的微信備注。
看，人家多适應，戲上手的多快。
“那報告張老師，小夏今天想要巧克力蛋糕和焦糖拿鐵。”
沒有怎麽喝過其它的飲品，但他是真的喜歡張銘欽做的拿鐵。每次喝他都能吹一連串的彩虹屁出來。
拿鐵其實是意大利語中牛奶的意思，加入咖啡則叫做拿鐵咖啡，國人習慣簡稱作拿鐵，口感醇香又甘滑。由于拿鐵咖啡中牛奶的占比更多，甜甜的奶味主導味蕾的同時又伴有咖啡的苦醇來豐富，加上焦糖更是別有滋味。
他一個不對咖啡感興趣的人都覺得非常好喝，可以一天炫三杯的那種。
而且每次張銘欽給他拉花都拉那麽好看，又是小花又是小兔子之類的。每次他都很期待下一次是什麽圖案，甚至自己都有些手癢，想嘗試下拉花畫圖案。
“可以。夏小朋友的要求都可以滿足。”
“那我想自己嘗試拉花也可以嗎？”
“你想拉花？”張銘欽有些訝異，随後答應道：“可以。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夏研壞壞地想：讓你成為我男朋友可不可以？
他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些畫面，嘴角翹起來，透出幾分樂不可支。
“？你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
張銘欽突然出聲道。
收到張銘欽傳來的迷惑視線，夏研趕忙清了清嗓子。
“咳咳，沒什麽，沒什麽。”
...是麽？
張銘欽看着某人眼觀鼻鼻觀心，接着快步走逃似的離開他身邊，想到其剛剛像是陷在甜蜜蛋糕裏的狀态，不由得更加困惑了。
難道...有什麽好事發生了？
--
可能是受到剛剛浮想聯翩的畫面影響，等到夏研站在咖啡臺時，腦子裏還是些有的沒的。
雖然手上動作流暢，但等他回過神視線一凝，圖案赫然是......
xy【愛心】zmq
？？？
夏研短暫地慌亂了一兩秒，來不及思考更多，下意識地手上一用力，就要擠更多奶油出來，抹掉那些不清不楚的小心思。
然鵝......
已經有一道氣息從背後勾纏過來，令他心髒亂跳，雙腿發軟，緊張地要死。
拜托拜托別看到！
...或者，被看到了，又會怎樣？
念頭一旦放縱其生長，聯想之花立刻攀藤而上，擠滿了人類單薄的軀殼。瞬間數種場面閃過人小小的頭腦，帶動其它器官激烈的反響。
胸腔的左方加大了吵鬧的力度，目眩神迷中，夏研已對動作失去了認知，唯一鮮烈的，只有越來越靠近的、散發着熱度的另一個人的軀體，以及越來越鮮明的氣息。
一種獨一無二的氣息。
......
“所以，夏研...你拉了一個便便？？”
“......”
視線模糊一瞬，夏研終于從下意識的緊張和薄荷味暖風中掙紮出來，迷迷糊糊順着話語低頭一看。
....好家夥，一大堆奶油無章法地堆砌在液面上，可不像一個不太成形的。
...草。
“...你才是便便。”夏研默然幾息。
“還有，你怎麽說話的？？”
他回頭擰眉控訴着某人，臉卻漲得通紅，似羞似惱。
若要說單是因為拉花形狀和對方話語的緣故，那可是有點，說不太通了。
張銘欽将對方微顫的身體、比以往都要紅的臉頰、眉目裏的羞惱緊張等等收盡眼底，還在緩慢思考中，眼前突然閃過一瞬畫面。
他好像...看到，夏研之前畫的，明明有一個...愛心？
還是說，錯覺？
“一直看、看我幹嘛？”夏研強裝鎮定。
張銘欽移開視線，輕笑了一聲，道：“沒什麽。”
他擡起頭來，正好看到窗外湛藍的天。透過框欄有悠閑的白雲顫巍巍被截成幾瓣，幾秒後又以柔軟完整的狀态結伴飄過。
而明媚的陽光親昵着外面的世界，偶爾投下幾束炙熱的彩，整潔的桌面都變得俏皮起來。
“只是突然覺得今天天氣真好。”他這樣說。
讓人真的很想......在這樣的夏日。
和你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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