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輝煌殿堂(二)
第39章 輝煌殿堂(二)
因為喝到服務員送錯的酒精飲料, 醉酒的五條君的頭還偏在瞳的肩膀上,鼻腔裏還發出了很低且意味不明地撒嬌音,瞳的臉和耳朵簡直紅到爆炸, 還低頭垂耳。
這讓已經身為職場女性的小西葵感到辣眼睛。
夏油傑找來解酒藥, 給五條君的嘴裏幾乎是怼了, 卻因為無下限術式的緣故塞不進去。
只好讓瞳将解酒藥費力地塞進五條君的嘴裏,她的指尖白白嫩嫩的, 帶着一點淺粉色, 她将藥片塞進對方嘴裏後還被對方用牙齒輕咬了一下。
“唔。”
與其說是咬,倒不如說是被濕漉漉的舌頭給舔了, 當時, 瞳的注意力有0.5秒集中在五條悟嘴唇, 悟的嘴唇偏薄, 本來應該給人冷淡的感覺。
可唇色很粉,也水潤潤的,感覺每次都有好好擦潤唇膏,給人一種很柔軟很好惹很好親的錯覺。
但如果相信了他嘴唇給人的錯覺, 唇齒就會被對方的唇舌交纏侵入到很深很可怕身體發顫的地步。
這家夥有時占有欲超強,會緊緊纏着對方不放。
瞳顫抖着收起手指, 淚汪汪地控訴道:“你怎麽可以咬人呢?”
暈暈的五條悟委屈地說:“誰在攻擊我?”
夏油傑扶額:“給我趕快清醒啊。”
包廂內, 因為窗戶是開着的, 風一吹,風鈴就響起來。
小西葵幾乎是立即就想起了過去的一些的駭人記憶。
趁着牧野去上廁所的功夫, 小西葵對着瞳和傑說:“吶,我說, 你們還記得‘絕望的愛子’那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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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和傑看向她。
在小西葵的印象中,在祈禱儀式以後, 七個人忽然被傳送到了一個奇怪的空間裏。
明明建築還是學校的建築,身邊的一切卻都變得破敗不堪,始終存在着一股腐爛的臭味。
有不知道是誰的骨頭爛在室內,還有高度腐爛生蛆的屍體,幹涸的血痕,明顯是淩虐導致的,外露的人體器官。
那簡直是一場噩夢。
夏油君和五條君和瞳看上去也很驚訝,卻立刻行動起來。
那時,夏油君有耐心地安慰着衆人,分析着當下的狀況,并承諾絕對會讓他們安全地離開,從他身邊冒出一個龍一樣的大家夥趴在活動室保護着大家。
現在始終趴在桌子上的五條君,當時面對那樣可怕的場景,始終保持着異樣的冷靜和不近人情的冷酷。
小西葵仍然記得,他拉下墨鏡,一步跨過屍體,專注地觀察着活動室外漆黑一片的走廊,他不停地盯着某一處看。
讓小西葵不敢深想的是。
他在看着什麽呢?
仿佛在盯着什麽更為恐怖的邪祟,這讓她的感到渾身發寒,血液凝固。
走廊能打馬賽克的場面随處可見,他對大家風輕雲淡地說:
“沒事的,呆在這裏就會沒事,一會兒就結束了哦。”
真奇怪,這種時候他一點都不害怕嗎?
然後五條君便對着瞳和夏油君說:“走嗎?”
瞳對着五條君說,晚一點過去。
五條君便回答道,也好哦,我們先去找到罪魁禍首在哪,瞳不要來得太晚哦。
他們三人看起來都非常信任彼此的能力,一看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瞳花了非常多的時間陪幾乎吓壞了的她,還有其他人。
等小西葵沒那麽害怕的時候,她注意到她整個人都埋在瞳熱熱的胸裏,這家夥用外套把她的頭裹得嚴嚴實實的,正抱着她的頭安慰她。
瞳還努力地大聲唱歌給她聽了,是食物之歌,歌詞是什麽“土豆蘿蔔白菜炖啊炖滾啊滾,通通死掉死掉啦,肉散發着咕嚕咕嚕的香”總之唱得非常不吉利也讓人沒有食欲。
……或許還是很可愛的。
中途瞳還跑音了,瞳說自己已經很練習過很多遍了,她說,以後等她上電視的時候葵說不定還會聽到,後來瞳上電視的時候她還真的聽到過她當時唱的那首歌,不過已經是後話了。
在已經變得森然恐怖的校內,小西葵心緒複雜地問瞳:“夏油君留下來的那家夥,應該就能保護我們了吧?你留下來是因為我嗎?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我們不是朋友吧。”
瞳問:“為什麽,要這樣說?”
初中時,瞳是個看上去并不合群的家夥,一直受到同學們的排擠。
她瘦瘦的,小小的,看上去寡言少語,也鮮少談論家庭。
超小只的她在體育課摔倒了就乖乖自己一個人爬起來,無法像其他女孩子一樣跟得到朋友的安慰,會溫柔地撫摸校內的大樹和自言自語,同學們嘲笑她太奇怪。
小西葵自己是一個很合群的人,她會很害怕無法融入群體。
瞳卻是一個很獨特、很努力、很厲害的家夥。
小西葵逐漸和她變熟,跟她一起玩。
她劉海下掩藏的五官非常漂亮,擅長很多事情,放學就去兼職,數着沒有多少的錢幣摳摳搜搜過日子,卻會攢好錢請她吃飯,兩人熟悉以後講起話瞳搖頭晃腦的樣子也很可愛。
但後來礙于壓力,小西葵當衆在班裏的一群人和瞳本人面前否認了她是瞳朋友的事實,當時,她甚至沒有勇氣去看瞳的表情。
她們怎麽可能還是朋友?
為什麽還要這麽溫柔?
小西葵努力不讓眼眶裏的眼淚下落:“那個時候,我在別人面前否定你了吧。”
瞳搖搖頭說:“可那不是什麽大事呀,葵只是太害怕了。”
瞳的仍然記得初中的時候,大家都不喜歡她,但是只有葵跟她在一起玩,告訴她當下流行的時尚,哪裏的餐廳最好吃,告訴她朋友與朋友之間表達親近的方式,告訴她遇到壞家夥要大聲很兇地訓斥對方,在她眼裏,葵是個既溫柔又耐心的人。
葵對她真的很好。
只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葵就不怎麽聯系她了,但是瞳還是會偶爾給葵寄明信片。
她不知道葵那麽在意那件事。
“到頭來,居然只是我一個人記了那麽久。”工作後的小西葵在包廂內感嘆道。
聽完,瞳開心地撲過來蹭蹭抱抱親親小西葵,耳朵搖晃着拍打在小西葵的臉上。
小西葵非常嫌棄地說:“你是什麽貓狗之類的動物嗎?耳朵的作用其實是動物尾巴的作用吧。”
小西葵:“我說啊,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社長還和瞳一起在女廁找到了快要發瘋的涼子和奄奄一息的香菜。
失蹤的兩名社員都好像在這個陰暗的結界內不知徘徊了多久,涼子見到社長就嚎啕大哭,兩人抱在一塊,香菜被什麽攻擊過,香菜的腸子都被扯出來了一截,後來卻神奇地被搶救回來了。
聽着小西葵的複述,夏油傑一臉複雜說:“啊……我是沒想過,瞳自制的「精神煥發藥水」居然真的有治愈作用。”
香菜喝下了那社長手裏那瓶古怪的紫色藥水,才堅持到了送進醫院被搶救回來。
甚至社長手裏的那個骨質護符,還真的在關鍵時刻,救了社長一命。
祓除完咒靈以後,五條悟瘋狂誇獎瞳,瞳的頭上出現了害羞的小花花,她将頭湊過去,五條悟還非常給面子瘋狂撫摸腦袋。
當時,夏油傑還問若島瞳,問她會不會有女巫血脈什麽之類的,悟在那邊很聒噪地嚷嚷着,傑你搞錯了,瞳擁有的是精靈血脈。
最關鍵的是瞳還正經地對悟點點頭。
“啊,這點我有發言權啊!”原本還醉酒趴在桌子上的五條悟搖搖晃晃地湊過來說:“瞳在制魔藥和占蔔方面,完全可以發展一下,可是她說沒那麽喜歡,只是偶爾的興趣,很遺憾啊。”
在經過“絕望的愛子”事件後,系統達到500點親密度解鎖的簡介③上,寫的正是:【在制魔藥和占蔔方面,也有不錯的天賦。】
“嘭!”
說完這句話的五條悟又趴下了,怎麽叫都叫不醒。
瞳在他耳朵邊開始唱一些很奇怪的歌,試圖叫醒他。
小西葵:“偶像失格啊,我記得你在沒火以前,就喜歡唱一些奇怪的歌。”
小西葵記得,「絕望扮演」2010年年底發行的專輯《甜心》裏,收錄了瞳的五首歌曲。
雖然專輯名聽上去是很偶像,瞳的團員唱得也都是很甜美讓偶像宅的心萌化的歌,但瞳唱的卻都是很奇怪的歌。
也不知道公司是怎麽同意收錄這些歌曲的,其中的一首,就是她當時給小西葵唱過的《土豆炖肉之歌》,真的唱的是“土豆蘿蔔白菜炖啊炖滾啊滾”之類的,非常不能理解啊!!!
好在演唱會時,瞳從來不會唱這些歌。
瞳現在悟耳邊唱的也是那五首歌曲之一的《沼男之歌》。
瞳正瘋狂地在悟耳邊唱:“沼澤的小花呀也要為你落啊落淚~蹲在沼澤邊沉思的灰撲撲的家夥~我們可以排排隊走向森林~一起掉落灰撲撲的泥點~”。
她大概是仗着對方還不清醒也沒聽過這首歌,就非常大膽地唱歌。
這場景,夏油傑和小西葵對視了一眼,相顧無言。
很快牧野回來了,瞳因為害羞便不肯再唱了。
牧野好奇地問:“你們在幹什麽?”
将頭埋在桌子上的五條悟似乎還不是很清醒,就在這時,他擡頭,幽幽地接了《沼男之歌》的最後一句:“然後身體扭啊扭~手拉手呀被太陽曬啊曬成幹灰~”
夏油傑兩只手都蓋住臉。
瞳瞪大眼睛,看上去快要當場暈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