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監錄

第28章 曙光

元天劍又道：“我不知道你們眼中的傳送通道到底是什麽色彩，也不關心。不管通道如何難打開，你肯定能打開，在你之前很多人也肯定能打開，你是如何找到正确的方向，打開之後又是如何将這個通道穩固下來，用于傳送的？”

老祖道：“若我要開辟通道，神魂會首先在入口處大致感知肉身所在方位，或者反之，事實上，大乘修者神魂可以說是與肉身融合一體，不分彼此了，比如這次我随你們出游，神魂也好，肉身也不，都沒有錯，無非是大家已經習慣了說神魂而已，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區別，比如肉身永遠還是根本，也最容易也是最先受到傷害……”

元天劍有些無語：“你有完沒完，我管你是什麽出游了？重點呢？幾千年了就這點表達能力？”

老祖幹咳了幾下：“好吧，剛才說到哪了？……哦，因我體內仙氣足夠，在其內撕裂通道空間就顯得相對容易，所以我能維持連續不斷地撕裂空間多次，一般來說，大約十次左右便是我力量所能達到的極限，不過只要不是運氣太差，卻是足以找到與肉身誤差不會太遠的出口，所以我說能勉強建立通道。其他人因為修為問題，多是要數十位大乘巅峰共同努力，先是找人接應，然後輪流打開空間壁壘，因感知方位與我尚有差距，一般情況是要花費好幾年才能最終确定出口。至于固定空間通道，其實并不需要，如你所言，通道既然貫通，固定兩側入口，如将空間對折了穿在一起，已經不存距離了，嗯，應該說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準确些。”

元天劍怎麽聽都覺得他又在炫耀，無法克制自己打擊他的欲望：“你就顯擺吧，別人幾十個花費數年才跟你最多也就幾十秒建立的通道差不多，你得是把自己撐得有多飽！看來你真沒打主意飛升了。”

已經平靜下來的尚可睜大眼鏡，疑惑地道：“可是師父啊，我們明明傳送了一刻鐘啊，而且只要睜眼，可是要呆很久很久啊，師兄更是呆了那麽久，這如何解釋？”

老祖道：“其實前面已經回答了，空間不同，所處的時間也不一致，通過接引之地與仙人交流，很早以前，先輩們就大概估算出仙界一天，當得地上十日。通道空間雖不是仙界，卻和仙界屬性很像，至少是高于我們凡界的，所以通過時只是一瞬，反映到外界，便是一刻了。”

元天劍問道：“所以你才能利用五百年便轉化了兩成仙氣，其實你在內修行了超過五千年！不對，那既然不是仙界，應該沒這麽久，不然你這輩子真別指望飛升了。”

老祖道苦澀地道：“以常識來說，通道空間尚有靈氣存在，不應比仙界空間還高級，可是據我推算，其時間流速何止是凡界百十倍，千倍都有餘！也就是說，我花了超過五十萬年，只轉化了兩層靈氣。”

元天劍幾乎又要暴走：“這尼瑪到底是怎樣的世界!我反正是無法理解，我實在懷疑你老年癡呆毛病又犯了。你先回答我，別說五十萬年，你再厲害，再如何破除凡界限制，你呆這地方能活過五萬年？好吧，那空間高級，你在裏面撐過去了，回到凡界，不馬上煙消雲散？天道能容得下你這個妖孽！”

老祖滿眼悲憫：“劍兒，閉眼無意識，睜眼卻感知啊。我們睜眼看到的，或者神魂感知的那個世界，是不是就像夢境啊？哪怕你就是個隐靈，在夢中盡情接受仙氣洗禮也不會被仙氣所傷，夢中一世，醒來後不過現實一時。”

元天劍一下就明白了過來，怔在那裏不再說話。

元景明震驚道：“老祖您的意思，空間發生的一切皆是神魂經歷，肉身并未參與……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神魂超脫了時間和空間，不會害怕時間的侵蝕，不會顧忌被仙氣所傷，可惜神魂只能誕生于脆弱的肉身，并永遠被肉身束縛。所有修者，若非遇到奪舍之類的神魂攻擊，皆是神魂無法掙脫肉身，因肉身的消亡才不甘而散！”

尚可道：“師父，修為越高，神魂越強大，能滞留仙氣環境的時間所以才越長，可是師兄為什麽能呆那麽久？就因為師兄穿越過？可是為什麽只有師兄能穿越？因為那位前輩？那為什麽師兄這麽強大的神魂卻無法修行？”

元天劍輕輕撫了撫尚可的頭，道：“以凡界這個範疇來說，他不可能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不過我大概能猜到為何我無法修行，正因為我的神魂過于強大，而我這個身體卻太孱弱，構成生命的要素失了衡。想要修行，要麽使自己肉身足夠強大，要麽是削弱自己神魂之力。可惜就算我猜測極可能很接近事實了，以現在的條件，上述兩點都做不到。”

老祖道：“卻也只是猜測，就算失衡，神魂如此強大，為何不會爆體而出，舍掉這……嗯！”

老祖一下愣住，元天劍和元景明也相互對視一下，然後一起望向老祖。良久，三人相視而笑，皆有些激動。

尚可一臉的茫然，到不是尚可沒這幾位聰明，卻是她憂思過多，沒怎麽去想這其中關節，再說這麽多燒腦人士在場，她也懶得去想，只是拿眼掃去，自有人給她解釋。

元天劍卻是并不急于去給她解釋，他本來很是冷靜的一個人，此時卻是緊張得手心冒汗，顫聲道：“只是猜測，不一定就能成。”

元景明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至少終于算是有了眉目，不比得以前那般，毫無頭緒。”

老祖略作思索，道：“景明說的是，卻是要感謝這次傳送，雖然我們的目的地沒變，卻是更明确了尋找方向了。”

元天劍拉着尚可，圍着老祖的客廳一邊走動，一邊思索，慢慢地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便擡頭望着疑惑的尚可：“可可啊，大爺剛才說，我神魂強大卻沒因肉體孱弱爆體而出，反過來想，可有肉身強大把神魂給擠沒的情況？”

尚可想了想，眼鏡一亮，明白過來：“自然不會，強大的肉身反而會促進神魂的增長。反過來講會不會也是成立的？即師兄雖然不知為何無法修煉，可如此強大的神魂至少保得師兄身處隐靈卻毫發無損。肉身可以通過修煉增強神魂，那麽是不是修魂也就可以增強肉身了？神魂不怕傷害，完全沒有破壞經脈之虞，只要有了隐靈期的修魂之法，師兄就可以引導肉身突破了。”

老祖贊道：“可兒卻是聰慧，稍一提點便想通此節。”

元天劍抱着尚可，便在她額頭啄了一下以示獎勵，羞得尚可一下把頭埋進元天劍懷裏再不敢擡起。看得元景明一陣嫉妒，咱家明珠別說親了，連拉下小手都不能得逞，趕明兒多觀摩觀摩，學學怎樣才能如此這般……咳咳。

老祖接着又道：“解決辦法自然應從修魂入手，而且還必須盡快找到，沒有有效的修魂手段，你的神魂再強大反哺給肉身好處也是極其有限，因此我懷疑你的壽元不會超出一般隐靈太多，前期我對你的毛發血液的分析也佐證了這點。只是隐靈修魂，絕無先例，物源星根本沒有此類功法，我等修魂之法，也是建立在肉身基礎之上的，于你根本無用。”

元天劍想說可不能寄予太多希望，咱還是謹慎起見什麽的，卻是自然便想到了那次關于螞蟻的談話，漸漸從激動中清醒過來。他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元未顯：“別猜了！一群螞蟻叨叨，落了笑話，那顆蜜露老子不要了，回家！我不信那個變态不知道我這種情況，他比誰都清楚此間根本沒有适合我修行的功法。”

說到這裏，元天劍轉過身去，望着無垠星空，呼吸急促，顯然已經有些情緒失控：“你說他有那麽無聊嗎？為什麽不直接給我拉到！我受夠了當螞蟻的感覺，你到底要怎樣，逼我再次穿越嗎，你TM的倒是說話啊！”

尚可被元天劍猙獰的表情吓壞了。一下從他懷裏竄起，垂淚欲滴，語聲哀婉：“師兄你可別亂猜疑，那位前輩并未給你明顯提示，說不定他就在什麽地方給你遺留了修魂之法，切不可率性而為，扔下……扔下師父和小明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