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監錄

第22章 好孫子

待元淩武走後，元天劍瞪着正要起身的元景明：“你最好先別起來，不然你會非常後悔。”

元景明一臉不好意思，道：“原來還真是老祖……”

元天劍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說重點！真當我傻啊，你以為你家老祖看不透你那點小心思？什麽機緣奇妙，你信嗎？你爺爺信嗎？瞧他發那麽重的誓言，多少有點替你擔待的因素。合着欺負老子年幼，你們都TM心機深沉，我活該蒙在鼓裏。你爺爺命好是真的，生了你這麽個好孫子。”

元景明有些心驚，這種本來沒報什麽希望的小心思，他是如何看透的？多半是相處太久，太了解我的緣故吧？可是我這當中沒覺得有啥漏洞啊！

他知道這不是鬧着玩的時候，便很正式，也很誠懇地向元天劍作了個揖：“小祖明鑒，非是孫兒刻意算計，實在是我祖父受老祖恩惠，不敢再有奢望。只是以我祖父資質，怕是很難再有寸進，為人子孫，不忍生離死別，當盡自身綿薄之力以助祖父。孫兒自知愧對小祖，一開始就存了以我之機緣換取祖父生機之念，今日元聖在上……”

元天劍馬上打斷他：“慢，你們家都什麽毛病，動不動就發誓，哪天我把這權杖給沒收了算了，免得一個個……停，我就那麽一說，也得看我有那本事好不？小明哪，你想讓你爺爺參悟這些玩意，完全可以跟我說嘛，用得着算來算去的，累不累啊。”

元景明蹭地爬了起來，苦笑道：“我知道你肯定願意，可是沒老祖親自授意，我爺爺那脾氣你也知道，打死都不會要啊！然而老祖當時可是指定你我，根本沒提我爺爺那茬，可見這些東西老祖很是在意，不願意流傳太廣的。退一萬步說，只有長者賜的，哪有向長者要的，我也是沒辦法，才弄小小手段逼得我爺爺就範不是。再說了，也未必成功，若你召了老祖來，或者哪天老祖真親口對我說了，我也是白忙一場，不過是盡我所能，聽天由命罷了。”

元天劍明白元景明的心情，他更明白關于老祖他明顯想多了，元未顯是真不在乎這些玩意。可惜上意難測，寧可往壞處先設想了，也別先給自己貼好金了拿臉往上湊，否則一個小小失誤就可能萬劫不複。

元天劍道：“行了行了，現在沒啥關節需要顧慮了，你得抓緊瞧瞧這些東西，你老祖可是明說了你築基巅峰，當能受此啓發凝煉金丹的。為了報答我，你必須突破，然後帶我去一個地方……”

元景明大驚：“阿劍，咱別開這種玩笑好不，你要我陪你……”

元天劍搶道：“切，多大點事，用得着這麽誇張？就你陪我——別說有老祖陪我出去什麽的話，喊你爺爺天天跟着你歷練，你覺得舒服不？”

元景明明顯适應不了這祖宗的無理取鬧：“那不一樣好不，我去的是元家道場，有外派長老照顧，而且，我是煉氣才出去的……”

這話元天劍當然不愛聽了：“煉氣又比我好到哪去了——好吧，确實能虐我這樣的好幾十個，不過重要嗎？我就不信你們這沒越境挑戰的牛人。”

元景明腹诽，當然有，不過肯定不是你好不？嘴裏卻道：“就算你越境挑戰了，外面元嬰滿地走，金丹多如狗，這還不算，我們曾經遇到過壽元将至卻無法飛升的大乘巅峰發瘋，不是靠老祖親賜外派長老的符箓滅殺了此人，你是沒機會看到我的。”

元天劍眉開眼笑：“你看嘛，你家外派長老都有你老祖的符箓，我不信他不給我渾身貼滿。安啦，沒事的，你跟着我混就成。”

元景明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你哄人的手段怎麽突然這麽拙劣了?他只好提醒道：“阿劍，你還沒煉氣好不，就算你滿身符箓，你能激發不？哪怕老祖再威名遠播，我敢保證铤而走險搶你符箓的人能有整個元從堂這麽多。”

元天劍假意“呀”了一聲：“哎呀，給忘了這事兒了，沒事，我帶上可可不就行了。她不像你，生怕老子整你，躲得遠遠的，絕對會寸步不離保護我。”

我屮，我絕對會被你玩死，一個弱雞不夠，你還要帶一只弱雞！問題是，這兩弱雞還是物源星第一高手的徒弟——其中一個渣渣還是老祖帶在身邊都怕閃失的元家至寶！

元景明把書仍還給元天劍：“祖宗，你真是我祖宗，我不看了，打死我都不突破了。”

元天劍冷冷地看着他：“行啊，我收起來，你家老祖同意我的意見了，你愛突破不突破，到時候我和可可都交給你了。”

元景明抱頭狂奔，卻不敢跑出去，只能圍着書房轉圈，半天才停下來，無助地道：“你要去什麽地方老祖帶你去不就是了，完了你再回來好不，別折騰孫兒了好不，我求你了。老祖不去我喊我爺爺來陪你去好不？”

元天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搖頭嘆息：“沒意思，這麽不經逗，好了，我是真想只和你去的，奈何你家祖宗以死相逼，我只好勉強同意他的神魂跟着我們了，天大的事有他擋着，不過我跟他說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出手……就不該告訴你這事，我跟可可就賴着你，吓不死你個不正經的孩兒。”

元景明嘿嘿傻笑：“有老祖在，我确實不需要擔心啥的。阿劍哪，其實歷練這事，有人保護就有了依靠，體驗不到那種出生入死的驚心動魄，便失了試煉的真正意義了，還不如不出去呢。”

元天劍拿了書就砸了過去：“滾回去修煉吧！你說得對，半年後咱們分頭走，你去試煉，我和可可去逛街，反正我倆也不用争啥嫡系啊繼承人什麽的。”

元景明忙道：“別呀，老祖不宜出面，上上下下還不得我打理不是？嘿，您先忙着，我滾了。”

待元景明去了修煉室，老祖現身道：“子雀島方圓五萬公裏，位于中天大陸西南側，獸神大陸正西側，西聖大陸南側，據說為當年獸神孵化子孫之地……對，獸神是一只鳥，對，就是青鸾……你們那也有青鸾？你随便想的吧？你又沒見過，無非是你自己翻譯的，你就算翻譯成母雞又如何……”

元天劍忍不住了：“停，你是不是搞錯了，該我打斷你說話才是正常談話方式好不？你繼續，不準掐我的話，只準我掐你的話！”

老祖又去扯他的胡子，依然扯不斷，依然生疼，只好接着道：“獸神是第一個化形的妖獸，物源星所有妖魔精怪都尊她為祖，是她給了妖魔精怪長生的起點，獸神原名艾麗蒙，後世化形者皆随獸神姓艾。”

老祖停了下來，拿眼瞧他，那意思是你要問快問，免得你等我講到興頭了又來敗我興致。

元天劍示意他繼續，他才不關心其他物種化形之事，反正書上肯定有記載。

老祖便接着道：“化形後的生靈當然不再需要專門的巢穴用于生産，于是便搬離此地，前往獸神大陸了，子雀島由于靠近三大大陸，慢慢便形成了大陸貿易集中地，成為僅次于各大陸主城之外最繁華之地。”

元天劍道：“好歹是獸神子女誕生地，艾家那幫人不待見自家祖宗啊，怎麽說都具有象征意義，咋不整個聖地紀念啥的。”

老祖道：“當然有，就在子雀島無花城中，無花城方圓三千公裏，那個紀念堂就在正中，名為神子殿，除了守殿之人，非祭祀之日禁制入內，艾家以外的人更是想都別想。”

元天劍道：“不用猜，你肯定去過，那玩意對你形同虛設吧？”

老祖咳了幾聲道：“我在給你講此行須知，能不岔開話題不？”

元天劍癟了癟嘴道：“好吧，不過你好像不擅長講這個啊，無盡海不用說，暮鴻灣呢？你咋就跳過了，按理說這島吧，應該靠近某個大陸才有這灣吧，它确實在三大陸中間，灣去哪了？”

老祖得意道：“暮鴻灣現在在元聖大陸，當年中天大陸和西聖大陸原本連在一起的，後來被前輩截了元聖大陸出來。”

元天劍張大了嘴，好半天才道：“你說你是不是有病，跟我講那變态男從無盡海生拔了塊地出來，我還以為是從海裏撈出來的！還有啊，變态男更是有病，整了塊大陸出來，硬搬了近兩百萬公裏，這得是有多閑！”

老祖其實也認同他的看法，不過嘴裏卻說：“想來前輩是替那三大陸着想，畢竟這麽大塊地浮在空中，卻是遮了他們的光線。”

元天劍白了老祖一眼，變态男這麽有愛心，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