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監錄

第13章 交易（二）

元天劍也知道解釋不通，道：“老頭當然沒變态到這種程度，這主意我拿的。”

尚明珠更震驚了：“咱們能不能別再開玩笑了，雖然你是前輩弟子，可你是孤兒啊，只是随了元家姓而已。”

元天劍道：“切，外人重要嗎？你別誤會，真是老頭要收徒。我？呵呵，我一破隐靈，犯得着私自留下她？我都還沒發育完全，不會惦記你和你丫環的……反正就那意思，意會就行。老頭說他沒事做就跑到物源星外的生命星球去游歷，發現某星球有種叫科學的功法，這功法才是這次交換的條件。”

元天劍一副壞蜀黍的模樣：“這功法任何人，任何境界都可以修煉，我一歲感知靈氣，三歲開始修科學，修到現在十五歲，盡管無法煉氣，卻一點也沒有靈氣散去的跡象，神奇不！”

尚明珠不知道該說什麽，能把一個極可能成為絕世奇才的潛力股修煉成這副德行的功法，你居然拿來做交換條件，還敢夾帶私貨，拿出《行天決》作死，高人教的徒弟都這麽有個性？

尚明珠看他滿嘴跑火車，想搞清楚元未顯收徒的意圖估計沒譜，不過她絕對要送個順水人情給老祖了，見元天劍更多的是回家好給個交待，退一萬步，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她為了個無足輕重的丫環得罪元未顯實屬不智，一千年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她也明白這二貨不是一般的二，早想完事閃人了。

尚明珠将《行天決》遞還給元天劍，道：“前輩說笑了，原本小可遲早也是會随晚輩進入元家的。如今蒙未顯前輩垂青，不僅提前進入元家，更是可以突破桎梏，我只會替小可高興。前輩之前完全可以将原因告知于我，我肯定是不會阻攔的。前輩肯定能理解我對小可的擔憂，之前不敢輕易答應，主要是擔心若小可有了閃失，我卻是愧對姐妹一場了。”

顯然她是在借機表達自己的不滿了，白送不是不行，要交易也沒意見，能不能展示點誠意出來？你拿《行天訣》出來惡心人，又拿不靠譜的什麽科學來擠兌我，是不是真以為我尚家好欺負？

元天劍又把那點怨憤拾掇起來扭曲這位美女了，他就想啊，我以前可能只是偏見，現在則可以篤定尚明珠這人真是白瞎了她這份天賦這張臉，随便唠叨幾句都要人去揣摩你幾個意思，标準的政客嘴臉。

可是，這佐證是不是還是蒼白了點，幾百嫡系，上百代法定家主繼承人，尤其還是更加弱勢的女人，相互間的争鬥早把所謂純真的人整沒了。

元景明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子吧？不對，他不是以後，現在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他把腦補技能修煉了一遍之後才施施然地道：“你認為以老頭的身份會白要你家丫環？你先別拒絕，不然後悔死你。”

成功勾起尚明珠的好奇心後，元天劍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元家老祖修煉過這個功法，還小有心得。”

尚明珠眼鏡一亮，老祖是修一般功法的人嘛？據說他連《行天決》也不屑于修——所以說這人太牛X再加上年齡大了，很多東西必然被神話，老頭明明就一早産兒，哪有資格去修《行天決》了？別人願意神話，元家也樂得不解釋，也沒臉解釋。

元天劍看她那表情就覺得不爽，馬上就一瓢冷水潑去：“老頭修了這玩意确實比以前牛X了，你看他這幾百年是不是在四處販賣自己的修煉心得？凡是沒法突破境界的，找到他之後都突破了！神奇吧？可惜這不是他的本意。這功法容易練偏，他就練偏了！老頭能通過科學分析，以本星修者能理解的方式傳授給他們并使其突破，可是卻幫不了他自己，我甚至懷疑他沒法飛升也跟這個有關。他跟我解釋過，這叫科技樹點歪了，我好像也點歪了。”

尚明珠又驚呆了，這尼瑪，連元未顯都能練歪的功法，你給我又是幾個意思？不敢禍害他元家，拿來整我尚家？也不對啊，大不了我們不練就是，能壞到哪去？或者元未顯認為尚可本來就只值這個價？

元天劍當然能猜到她想什麽：“你以為老頭随便忽悠你們？憑他的身份，他至于這麽掉價？你哪見過他主動求人的？既然現在出手了，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拿件垃圾來忽悠你們？如果我是他，我會想，好像你們家也不缺功法、資源什麽的，随便拿個稀世珍寶什麽的給你們，也體現不出我物源星第一人的價值和氣量。”

尚明珠心想，你說得都對，可是弄這個奇妙到能吓死人的的功法，就是你的價值和氣量了？那你還不如給個頂級靈寶或者天外神物什麽的，就一丫環而已，這麽折騰很好玩吧？

元天劍道：“科學之神奇，只有你看到之後才知道，老頭是多麽偉大的一個人！我跟你講，他已經準備将這玩意兒廣布天下，造福修真界了。從我和老頭身上，你是不是發現同樣的內容，我們兩個對科學的理解卻出現了巨大差異。然而不管怎麽歪的科技樹，依然是創造了奇跡的科技樹！他覺得孤證不立，應該有一個通行天下的正确修煉途徑，只是光靠我們倆琢磨，估計也沒啥突破，或者說突破更艱難要準确些。所以才想讓大家一起來參悟這玩意，集衆人之力，說不定最後就成了。正好又遇上尚可這事兒，他就想順便給你們尚家先行參悟作為交換，待過段時間後再公布，算是給你們尚家一個先機。”

“我就建議他了，不如尚家幫你公布算了，這樣一來，不管你們練是不練，你這個超級高手的人情卻是尚家實實在在的好處。話我撂這了，你要不願意也行。趕緊把丫頭給我，我送去老頭那，另外給你順給大禮包，這麽說吧，你要那十六個明月的哪個，我叫老頭去弄來給你當球踢，就這麽定了。”說完就收起手上的怪玩意準備閃人。

尚明珠卻是早就想通了，反而緊張起來，生怕元天劍反悔。

這人思考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得出的結論就大相徑庭了。這功法到底記載的啥，以及所謂先機的價值其實有待商榷的。至于尚家代元未顯公布這事兒，也得看這玩意到底有沒啥價值，尼瑪萬一是你坑老子，豈不是給你背鍋了？

當然這都不是事，以元未顯的地位，估計也沒臉幹這事。她怕的就是元天劍借元未顯之名坑尚家，敢在替元未顯辦事的時候夾帶這種超級私貨的人，不得不防啊。

還好不管如何，尚可被元未顯收徒這事板上釘釘的，他賴不掉。尚可一個幾乎毫無價值的蝼蟻，能給尚家帶來這麽大的利益，白送都願意啊。

如果，只是如果哈，萬一這功法是真的，點歪了怕什麽，尚家有的是廢物用來點，更可貴的是，家族沒法飛升壽元将近的高手多如牛毛，要是有那麽一個歪成元未顯那種，何愁尚家不興？

想到這裏，她便道：“功法之事，晚輩不是懷疑前輩……那個，前輩要是方便，不如請未顯老祖親口告知明珠，日後說起，我也好替前輩你宣揚為促成此事貢獻極大，功德無量。”

元天劍很不高興：“你啥意思，老頭會拿自己名聲開玩笑？我一會兒發誓給你的功法絕無貓膩就成，也不想想，他是你随便能見的嘛？”

元未顯當然不是這種人，你是！不過看在你敢發誓的份上，這功法應該是真的，咱就放心了，至少是沒啥損失。

尚明珠也不敢明說，便道：“既然是老祖的意思，也未嘗不可一試。家族資質不佳的煉氣弟子早早斷了修行希望，碌碌度日，若是有此功法，誠如你所言，就算歪了科技樹，結局也不會更悲慘，可修行之路，哪個不是與天争鋒，怕就怕在，連争的希望也沒了。說起來，小可還不知道老祖收她為徒之事，還請前輩允了明珠，我趕去恭喜我的好姐妹。”

元天劍悠悠道：“這破功法随時可以給你，我的主要目的你卻是忘了！我扔了你《行天決》的好不，你不關心我為什麽要給你這個？尚可可有可無你是知道的，我的條件你不答應，尚可絕對會立馬跟你回去，你一定要相信我辦得到。”

尚明珠知道這孩子根本不能用年齡來衡量他的智商，他敢這麽說，估計還真不是個事兒，難道這是歪了科技樹的附加效果？

半晌，尚明珠遲疑道：“不知小祖所要交換何物，還請小祖看在景明的情分上，莫要過分為難孫媳。”

啧，你還沒過門好不！他也懶得介意這種彪悍的恭維，直接道：“《摩雲天經》……呃，別激動！元聖在上，我元天劍今日發誓，以《行天決》交換尚家《摩雲天經》功法，絕不用僞法騙取尚明珠，也絕不傳于任何人，否則叫我元天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好了，你看我連誓都發了，誠意滿滿對不？當然你也得如我般發誓。等你拿到科學功法并修煉到我這個層次後，你就明白我為什麽要你家功法了，無非是對比消化，總結創新，找到我突破的路而已。”

尚明珠很不适應元天劍這種節奏，我都還沒同意交換呢，你怎麽就先發誓了？

她認真思考着其間利弊，對《行天決》不能說沒有什麽興趣，但絕不具備致命吸引力。她家的《摩雲天經》比《行天決》存在的歷史更古老，至少是不下于《行天決》。

當然了，能拿來自己研究對比下，也算是略有用處，卻也有限得很。功法從來只是工具，人才是根本。

對尚家來說，《摩雲天經》并非不可交換，無非條件不夠而已。你拿《摩雲天經》去愛幹嘛幹嘛去，我也不會修你這科學，這種不靠譜玩意兒的價值不需要我來體現。更何況，元聖大陸上發誓，誰敢忤逆，反正爛你肚子裏，随你折騰。

想通了此節，尚明珠便道：“交易未嘗不可，不過前輩你這麽做不公平啊，須知《摩雲天經》不同于《行天決》，整個物源星都知道《行天決》不過是《觀天三決》的上部，屬于基礎功法，而《摩雲天經》可沒這麽劃分過，前輩你得拿出《觀天三決》來才行啊。”

元天劍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說法，張着嘴在那裏啊了半天也沒下文，他弄個《行天決》都折騰得夠嗆，再上哪去弄《觀天三決》，就算元未顯願意出馬，這時間上也來不及啊。

過了好長時間，元天劍才道：“你也可以只給我基礎部分功法嘛。”

尚明珠有些吃驚，元未顯的徒弟竟然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若不是十五歲不死的就這一位，她真要懷疑這貨是不是冒充的了。于是乎她只好搖頭解釋道：“整個物源星，估計也就元家才會這麽區分，或者說只有元家始祖這種大能才敢這麽區分，要知道一旦修行了一種功法，這輩子都不能輕易更改，除非你廢掉重修。反正除了元家，我是沒見過修了兩種以上功法不走火入魔還能活蹦亂跳的。”

元天劍心裏那個不爽啊，倒不是因為這事兒擱淺了，不能解決了，反正他又不是拿《摩雲天經》來修煉，一會兒讓尚明珠扯半冊給自己就成了。真正的原因在于元未顯沒跟他提過關于功法竟然還有這些道道，失了面子啊。

一番讨價還價，尚明珠也答應了他的提議，于是她也發了誓，雙方确認誓言沒什麽貓膩後，愉快地相互拓印交換功法。

一系列程序走完後，元天劍道：“你抽時間跟尚可解釋下來龍去脈，順便喊你老公來接我下，我再呆會兒，一會兒得跟我師父通報結果。”

尚明珠心情愉悅地作了一揖便飛走了，速度比來時快了一倍都不止，瞧得元天劍直咋舌。

你說這姑娘要成了順位繼承人，元景明不得入贅過去？要是他倆都成了繼承人，這咋弄？嗯，應該不會，任誰家都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至少得犧牲一人，不用說，尚明珠是犧牲的一方。不過元景明那衰樣，要殺出重圍也是夠嗆。沒譜的事，咱不管它……不過啊，好像我這一大段想法都沒譜吧？

元天劍一邊瞎琢磨一邊拿出他的新玩具搗騰，時不時露出嘎嘎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