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後遺症
後遺症
許城的桌上堆着碼得整整齊齊的一沓紙, 他拿起第一張，遞給了洛譚和安德烈看。
洛譚看見上面貼着一張中年女人的照片，下面是打印的詢問筆錄。
許城解釋：“這是警署在大爆炸後接到的第一起報案，這個女人聲稱她被惡靈侵襲了, 身體不受她控制, 想要我們幫她驅魔。”
洛譚：“那你們是怎麽做的？”
許城嘆了口氣：“我們查到這個女人是個教徒, 也送她去了醫院，發現她有精神分裂，所以……”
“所以你們以為她瘋了？”
許城無奈道：“是的，其實這個人來的時候, 我還沒睡醒, 所以這件事不是我直接處理的，但是我聽他們談起過一件很奇怪的事。”
安德烈将頭從筆錄裏擡起，感興趣地問：“什麽？”
許城：“他們通知了這個女人的家屬來接她，當這個女人見到她的家屬的時候, 她的瘋瘋癫癫症狀全好了，直言根本沒有什麽魔鬼，她臨走前甚至還感謝了一番警署, 那用詞之嚴謹思維之缜密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安德烈：“所以, 這就是最開始你們說的暈倒後遺症？”
許城無奈道：“是的，等我醒來後, 我知道了這件事, 我原本是要上報的。但很快，我就遇見了下一例。”
許城翻過這頁紙, 于是, 下一頁的照片便坦坦蕩蕩地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那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
許城還能回想起女孩報案時的崩潰大哭以及因恐懼而顫抖的樣子：“她對我們說, 她在鏡子裏看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但無論她作出什麽表情，那個人只會露出陰恻恻的笑，瞳仁一點光都沒有，一動不動地站在她的背後。”
“然後，我問她只在固定的某一面鏡子中看見過那人的身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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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我說：“不，是每一面。””
“就連……”女孩子的聲音顫抖，恐懼的目光投到許城背後：“就連您在詢問我的時候，她都在玻璃門上作為一道陰影存在呢，她在盯着我……。”
“當時我瞬間回了頭，但什麽也沒看見。”
“嘶——”洛譚抖了抖，鬼故事真是自帶制冷效果，她都覺得辦公室內的溫度冷了幾分。
“但短短幾個小時後，她也恢複了正常，自己回家了。”
安德烈若有所思，摩挲着下巴道：“精神上的病症僅僅持續一段時間，很快就好了，确實很像大爆炸後的後遺症。”
“對，但現在想來，他們在恢複正常後可能再次落入癫狂，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就像昨天那個超速駕車的一樣。我懷疑降落傘公司設計的第二階段進化已經成功了。”
安德烈若有所思：“有道理，而且足足十個相似的案例，也确實太多了，不像是巧合。可是，第二階段的進化，究竟是什麽呢？”
許城搖了搖頭：“我也在思考……”
下一秒，他們二人同時聽見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第二階段不就是靈魂進化嗎？】
條件反射地，安德烈和許城同時看向洛譚，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看見洛譚懷疑道——
“你們突然看我幹嘛？”
“沒有沒有。”許城找補：“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洛譚：“……有可能是偏重精神靈魂這種方向，畢竟他們都瘋瘋癫癫的，不像是生物層面的進化。”
有了！
許城興奮道：“就是這樣！如果人類的精神或者靈魂被強行進化，可能因為不适應而出現怪異的行為舉止。”
洛譚松了口氣：【總算把這個信息送出去了，真不容易，我的分析真是太機智了。】
許城：總算沒有引起懷疑！歐耶！
但下一秒，許城剛剛舒緩的眉毛又全部皺了起來，憂愁道：“之前的生物進化好歹有影子有形的，現在這個靈魂進化也太抽象了吧。我們又不能把民衆的靈魂拉出來檢查沒問題再塞回去。”
他陡然誕生了一種即使推理出真正的問題在哪裏也無處解決的無力感。
安德烈卻說話了：“如果要應對這件事，我們的思考可以換個角度。”
洛譚和許城同時道：“什麽？”
安德烈站起了身：“從背後始作俑者的層面入手。”
“如果我們對自己的敵人一無所知，又怎麽能打敗他們呢？”
他走到辦公室裏唯一一個光屏上，當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劃過，一個球狀物體出現在了屏幕上，他轉頭看向洛譚和許城：“這是那天的地球儀。”
許城：“對，據說它的成分不屬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種元素。”
安德烈點了點頭，然後在光屏上畫了一條直線，随着線條越來越多，洛譚驚訝道：“你畫的是那段歷史？”
許城不明所以。
洛譚解釋道：“有一次我們探讨過，在星際文明發展史上，有一段歷史階段很奇怪，在那段時間，明明科研人員已經傾注了很多的時間和金錢進行外太空探索，但是到後來卻不了了之。”
緊接着，安德烈在地球儀旁邊勾了一根長線，連到了代表那段歷史時期的線上。
他望向驚訝的兩人，解釋道：“我最近讓人調查了一下，然後發現，這個地球儀可能是在那段時間被制造出來的，然後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藏在了檔案館長達幾十年。”
“它與一個名叫阿克塞的地外文明研究中心有關，雖然它的成分來源于地外，但它确實是人類的傑作。”
洛譚喃喃道：“所以，它是用來保護我們的，留了這麽久保護我們……不……”洛譚眼睛一亮：“在當時，那時的人類很有可能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他們制造出了這樣武器，來保護我們。”
“對，”安德烈神色變得凝重：“所以我們的對手，也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昭然若揭了。”
“生物部門最近研究了降落傘公司的實驗成果，發現其中的很多細節并非直接來自于他們自己的研究，而像是來源于他人的幫助。”
“準确來說，來源于一個更高級文明的幫助，他們通過地下室中的通訊進行交流。”
安德烈看向他們二人：“我們的敵人來自于數光年之外，我們的前輩曾經制造了一個抵禦一切的盾牌，它為我們帶來了長達幾十年的和平與安定。”
“它被炸掉後，我們所有人，都直接暴露在了外星生物的凝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