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偵探飼養守則

第47章 Episode 進攻與心計

第47章 Episode 47 進攻與心計

“那麽, 讓我們開始吧，大小姐。”

中原中也的聲音響起，為這場‘謊言游戲’拉開序幕。

雖說如此, 但實際上，大概只有重力使本人知道——

這不是游戲，這是一場【戰争】。

偵探不受欺騙。

想要得到珍貴之物，讓偵探主動踏入陷阱并非不可能。

但他必須全力以赴。

并且, 機會只有一次。

****

在中原中也看來, 與霧島羽香相處就像過山車

還是那種沒有壓肩、沒有安全帶，連最基礎的緩解高速裝置, 用于保命的措施都沒有的三無過山車。

随時要做好被甩飛出去, 碾碎心髒的覺悟。

中原中也不畏懼危險。

不如說, 作為重力使, 一切超出物理規格的高速與刺激, 反而是所有行動中最簡單的一環。

但很遺憾, 中原中也必須承認, 他在某個大小姐的身上, 感受到了【威脅】。

那是一個領域，對另一個領域的直接碾壓。

他的偵探學識淵博、看透人心，性格更是尖銳直白, 向來不給人任何緩沖與躲藏。

更不用想, 寄希望于對方稍微考慮一下普世價值觀, 記住那些成年人心照不宣的交往規則。

這就意味着, 霧島羽香可以随意踏足【中原中也】的世界。

就像一只壞脾氣的貓，肆意把他的思緒與理智攪成一團毛線, 但他卻無可奈何。

偵探永遠沉迷真相，所有金錢與權力無用。

偵探向來不懼險情, 所以武力與威脅無用。

人類是感官動物，如果是皮囊的話——

不巧，他的心上人無法視見。

于是，連‘皮囊’這樣基于感官的預謀，都變成了不可能的妄想。

彼時，當中原中也于記憶宮殿內，抓住【答案】的那一刻，他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作為Port Mafia幹部所擁有的全部東西——

金錢、手段、地位……都無法打動某個大小姐。

——不對。

至少‘幹部’這一層身份，還是有一些價值的。

比如，它成功讓霧島羽香不止一次透過這一層身份，‘注視’向背後的組織和首領。

……啧，他想要的‘被皮囊吸引’，可不是這個意思啊。

所以要怎麽做？

要怎麽做，才能不被甩開，牢牢地占據心上人的目光？

在《名偵探的十條守則》中，有這麽一句話——

“偵探的身邊永遠有一個忠誠的助手，而且思維坦白。”

這确實是一個方向。

但很可惜，黑手黨索求的從來不是【助手】。

所以，這是他僅此一次的機會。

想要讓偵探踏入精心準備的‘蜂蜜陷阱’并非不可能，但他必須全力以赴。

……

…………

謊言游戲第一條，建立「基準線」。

這聽上去很玄乎，但說到底，就是‘真實認知’和‘僞裝表達’兩件事。

他只需要找到霧島羽香真實的情緒反應，然後再插.入重點。

而這一步對于中原中也來說，是再簡單不過。

某個大小姐從不說謊。

至于助手先生本人，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偵探，自然清楚心上人的每一種反應。

此刻，中原中也的手指搭在少女的頸側。

屋內明亮的光線落下，照在霧島羽香蒼白的皮膚上，讓底下淡青色的血管似乎都隐約可見。

少女規律的心跳從他的指腹下傳來。

某一瞬間，中原中也感到自己的心髒，似乎也随着對方的脈搏被用力扯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腦內滾燙的思緒倒是冷靜了下來。

“霧島，國木田他們告訴我，【二十面相】是你的仇人，但實際上，你從沒這麽想過，對嗎？”

中原中也的視線落在少女的臉上，冷靜地數着指腹下的心跳頻率。

這本來是用于擾亂對方節奏的第一步。

但很可惜，霧島羽香的心跳沒有任何變化，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一絲起伏。

反倒是明面上，她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談般，配合道，

“很新穎的切入點，然後，你的依據呢？”

中原中也注視着霧島羽香，目光在少女的眼睛與眉毛周圍掃過，

“依據很簡單。”

“霧島，我沒有在你的臉上看到悲傷和憤怒，我見過真正心懷仇恨的人，知道他們該是什麽表現。就算是最冷靜的謀算家，也不該是你這樣。”

他們多少會暴露一點痕跡。

“用你的話來說，就是‘語言會說謊，但表現出的反應是一致的’，對嗎？”

中原中也說道。

然後這一次，他捕捉到了。

一個很小的、細微的變化。

就來自霧島羽香的心跳頻率。

但它太微小了，幾乎可以視而不見。

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從未挪開一分心神，或許就錯過了。

“繼續。”

霧島羽香擡了擡下巴，平靜地說道。

表面看起來一切如常。

但很顯然，局勢的天平已經出現了傾斜。

中原中也彎起唇角，毫不掩飾話中侵略的意圖。

他放輕了聲音，就像獸類在捕獵以前，會刻意壓低腳下的足音。

一切悄無聲息，但實際上，野獸緊盯的豎瞳已經鎖定了獵物，就等着對方露出第二個破綻。

“然後，出于一些因素的考量，我稍微調查了一下那個法務大臣。”

“霧島，如果說在這宗兒童連續誘拐案裏，哪怕有一刻，你露出過類似‘憤怒’的情緒，那必然是對着那個大臣。”

憤怒和愛意一樣，是掩蓋不住的。

包括偵探社的其他人在內，他們都以為某個大小姐冷靜異常，心緒毫無波動，但唯獨中原中也知道，這裏頭有所差別。

至于要問怎麽發現的——

中原中也突然開口，分明是與此前沒有區別的聲線，霧島羽香卻硬是聽出了一絲詭異的委屈氣息。

“霧島，你甚至還專門給那老東西，搭了一個多米諾骨牌。”

霧島羽香：“……？”

……什麽牌？

這一刻，如果問號能具象化的話，霧島羽香的腦袋上一定‘啵’地一聲，冒出了一個小巧的問號，随風搖擺。

“這我還真沒想到——”

霧島羽香眨了一下眼睛，臉上少有地浮現起複雜又意料之外的表情，

“中原中也，你的證據邏輯鏈讓我有點震驚。”

“還是說，你們黑手黨都這樣，對多米諾骨牌……這一類益智小游戲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否則，她的助手先生為什麽要用指責負心漢一樣的語氣，提及一個益智小游戲？

——因為多米諾骨牌是個【象征】。

某個重力使在心中默默補充道。

當初霧島羽香扒下他底牌的時候，可沒有煞有介事地擺陣（？），專門花時間疊骨牌。

他有什麽？

哦，就是病房裏猝不及防的‘偷襲’，以及會議室裏的‘二次偷襲’。

當然，以上這些一言難盡的小心思，自诩成熟可靠的重力使先生，才不會主動說出口。

于是中原中也點了點頭，選擇眼都不眨一下地甩鍋，把一口黑鍋直接扣在了某個青花魚首領的頭上。

“沒錯，港.黑是這樣的。”

“尤其是首領，那家夥還親自制定了一套處理叛徒的手法規矩。”

霧島羽香：“……”

霧島羽香保持沉默。

這是真話，但某個大小姐不予置評，甚至懶得拆穿自家助手公然偷換概念的行徑。

“之後，我稍微調查了一下那個法務大臣，然後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中原中也話回正題，繼續說道，

“法務大臣的位置每三年改選一次，而想要參與到這場游戲裏，就必須在這之前，從地方得到足夠多的名望與人氣。”

“換句話說，有沒有資格成為候選人，從十年前的地方升職就決定了。”

“我翻閱了那個小泉滕建的任職履歷，發現十年以前，他還是一個檢察官。”

“而他的同僚——”

推理到這時，中原中也故意一頓，緩慢地拉長了尾音。

他看着霧島羽香，仿佛狩獵的大型野獸般，眯起了钴藍色的眼瞳。

黑獸悄無聲息地俯下前肢，屏息凝神，等待進攻信號落下的瞬間。

“沒記錯的話，十年前，霧島清張先生也是檢察官，對嗎？”

“他是小泉滕建的同僚。”

同時也是，對方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對手。

“……”

霧島羽香沒有說話。

但至始至終都與少女十指相扣，關注心上人的中原中也捕捉到了，霧島羽香的眼睫微微一動，一瞬繃緊了肌肉。

這樣的反應太過明顯。

以至于中原中也能感覺到，自己握住的手指猛地用力，下意識收緊的力道。

于是，這場單方面的十指相扣，意外地變成了親密的指間糾纏。

仿佛他們是真正的愛侶，少女被壓在枕被間，指尖忍耐地攥緊床單，卻被黑手黨抓住機會，趁機分開了指縫，被迫與之糾纏。

連最細密的掙紮，也被一并粗暴地吞咽下。

中原中也抓住了這一剎那的反應。

少女繃緊的肌肉仿佛是一個信號。

進攻的指令下達，狩獵的野獸尾巴一甩，毫不猶豫地撲向獵物，獠牙咬向了脆弱的後頸。

現實中，赭發重力使臉上的笑意浮現。

他更加靠近心上人，刻意壓低的嗓音如有實質般，落在霧島羽香的耳邊，一寸寸撫摸過大小姐的脊背。

“霧島，你的呼吸亂了。”

霧島羽香：“……”

“在得到了這一條線索後，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當然，以下這些都只是我的個人猜測，算不上什麽嚴密的推理，充其量只是‘故事’，你随意聽一聽就好。”

中原中也開口，以毫無證據的推測為利劍，侵入偵探的防線。

“我能夠查到的東西，你當然可以查到。”

“霧島，你一直在等待機會，而古川和江所帶來的委托，就是你一直等待的時機。”

“讓我猜猜看，一開始，你并沒有猜到案件的幕後之人是誰，只是判斷與連續誘拐案有關。”

“同時，廣田正樹一案讓你很清楚，對方擁有不小的權利，甚至在警備內部都埋下了釘子，所以你放棄了橫濱警局這一條線索，選擇另辟蹊徑。”

“真正讓你确定了幕後之人來自司法高層……是在森先生給出那份名單的時候，對嗎？”

中原中也輕聲問道。

雖然是疑問的口吻，但他早已篤定了答案。

在那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哪裏，沒什麽困難的。

不過是一石二鳥，一起解決而已。

“這件事，江戶川恐怕也知道吧。”

“你說過，他們一個也跑不了，你還提到過，不明嫌犯搶在你之前，解決了那個小泉滕建。”

“無論你準備的是什麽——”

“霧島，你原本是打算在案件後，借着法務大臣這條線挖出當年的線索，只是沒想到，線索本人自己先自爆，送上了門來。”

“當然，以上這些，我同樣沒有證據。”

落滿了陽光的宿舍內，中原中也狀似随意地說道。

但至始至終，他的手指都親密地搭在霧島羽香的頸側。

黑手黨鎖定少女的呼吸與心跳，随後，近乎耳語一般，在心上人的耳邊輕輕落下最後一音，

“如何，霧島，我合格了嗎？”

……

…………

合格？

她的助手所追求的，真的只是「合格」而已嗎？

霧島羽香沒有回答。

觀察與剖析從來都是雙向的。

敢對偵探伸出手，觸碰她的呼吸與心跳，那麽相對的，當然也要做好被徹底‘透視’的準備。

霧島羽香靜默地‘看’着中原中也。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貼得很近。

十指交扣，額頭抵着額頭。

乍一眼望去，幾乎是情人親密的交纏，卻讓霧島羽香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中原中也的每一刻變化。

呼吸。

心跳。

體溫。

話中透露的起伏和語氣。

關于中原中也的情報如同海嘯一般，事無巨細地湧入霧島羽香的大腦。

重力使的語氣沉穩，聲調從容，似乎根本不需要偵探的回答，早已對結果十拿九穩。

然而，霧島羽香卻通過他們交握的掌心，那一下又一下從未慢下來的心跳，窺見了真實的答案。

中原中也在緊張。

如同一個等候審判結論的囚犯，壓抑着激烈的情緒，等待最後的法槌。

寂靜在無聲的空氣中流淌。

“中原中也。”

霧島羽香開口，少女幹淨冷淡的嗓音在空氣中散開，應和着時間的流動，如一個小小的錘子般，敲在中原中也的耳邊。

重力使聽到他的偵探，如此說道，

“如果你口中提及的「合格」與否，指的是以上那些推理，那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

“牽強附會、不知所謂、異想天開……是再糟糕不過的推理，但以【故事】的水準來說，倒是個不錯的設計。向出版社投稿的話，應該能成為一部不錯的喜劇吧？”

霧島羽香說道。

真是尖銳又毫不客氣的評價啊。

分明是這樣不客氣的評價，但中原中也卻沒有失望，臉上反而露出了微笑。

因為他知道，偵探小姐還有下一句。

果然——

“從推理來說，零分，但微表情解讀……做得不錯。”

霧島羽香的表情坦然，誇獎人的語氣同樣坦率，

“事實上，我從沒打算隐瞞另一個目的，只是解釋起來太麻煩，我也沒有興趣扮演溫柔的天使偵探，把真相事無巨細地喂到每一個人的嘴邊。”

說實話，中原中也能猜到這一步，霧島羽香還挺意外的。

他大概是除了亂步之外，唯二發現內情的人了。

不過——

“中原中也，你想要的「合格」，應該不是這個吧？”

霧島羽香平靜地指出了關鍵。

仿佛是驗證結論一般，少女突然伸出了左手，溫涼的手指落在中原中也的喉結處，停頓了一秒後，指尖向下。

她在中原中也忍耐地注視下，把掌心貼在了重力使的胸口，最貼近心髒跳動的地方。

“喉結滑動，呼吸加速，吞咽。”

“你的心跳速率一直維持在0.8秒一次，皮膚的溫度也沒有下降的跡象，事實上，你的掌心在出汗。”

霧島羽香黯淡的紅瞳微微眯起，如同一個精準的醫療機械，接連報出了重力使的異常。

“中原中也，沒有人的驚吓反應會持續這麽久。”

“我之前的判斷失誤了，你沒有受到驚吓。事實上，僅憑不明嫌犯的那些東西，應該還不至于讓堂堂幹部形色失控。”

“你只是亢奮、激動——”

“回答我，中原中也，你在想什麽？在記憶裏，還看到了什麽？”

是啊，他還看到了什麽呢？

中原中也注視着眼前的霧島羽香。

此刻，他的心上人就坐在他的面前，她的掌心貼在他的胸口上，另一只手正與他十指相扣。

明明是這樣超出常理的親密距離，少女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顧及和動搖。

他的偵探，以為自己正在逼供。

但實際上呢？

中原中也注視着霧島羽香。

這樣不過咫尺的距離，他只要稍稍往後挪一下手掌，就能輕而易舉地控制住她的弱處。

手指插.入發絲，輕輕收緊力道，就能讓大小姐忍耐地皺起眉。

到時候，他的偵探會生氣嗎？

一向冷淡驕傲的臉上，會沾染上惱怒，露出不一樣的熱度表情嗎？

可惜，現在還不行。

還不到時候。

中原中也在心中遺憾地說道。

而現在，不出所料，他的偵探果然發現了端倪，正在等待他的證詞。

即使現在還沒有往那個方向思考，但得出答案，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可是……不行。

現在被發現的話，就只有被【将死】的結局。

如果被【将死】——

這個念頭在中原中也的腦中閃過。

與此同時，某些随之翻騰而起的，跟着一閃而過的畫面，讓黑手黨钴藍色的眼瞳微微一動，眼底浮現出不能深究的晦暗神色。

不行，不可以說實話。

面對偵探凜冽的神情，中原中也沒有退縮，反而更往前靠近了一步，讓霧島羽香更清晰地‘看穿’自己。

在名偵探面前說謊，不亞于自取其辱。

但，誰說他需要【謊言】了？

某條青花魚雖然讨人厭，但他确實提供了一個不錯的靈感。

對偵探而言，隐瞞與謊言永遠是最拙劣的手段。

優秀的獵手擅長創造機會，懂得如何光明正大地掩藏陷阱

安靜的宿舍內

中原中也勾起唇角，沒有一絲掩蓋，完完全全地說出了心中所想，

“沒什麽特別的，霧島，我只是發現了一件事。”

“你說的沒錯，我一直在你身邊，一直在注視你。對我而言，大概再沒有一件事，比你本身更讓我感到興趣。”

“就像你對那些不明嫌犯做的那樣——”

“解剖思想，抽絲剝繭真相，這對你來說，勉強算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對嗎？”

“而我的期待和興奮，就在于此。”

中原中也再次前傾，讓少女的掌心完全貼緊自己的心跳。

一聲接着一聲，毫不掩飾其中的侵略。

“霧島，據我所知，Port Mafia曾是你的【考題】。”

“而現在，你就是我的【題目】，我期待着攻陷你的那一天。”

“如何？霧島，我以上的證詞，在你聽來是真話，還是謊言？”

霧島羽香：“……”

霧島羽香神情冷靜，重力使一系列堪稱炸.彈的證言，甚至沒有讓她露出一絲慌亂的表情。

兩人彼此‘注視’，那種仿佛充滿了火.藥一般的對峙氣氛再次出現。

但這一次，又與最初的争鋒相對不同，其中似乎隐藏着某種本質的差別。

她的助手先生沒有說謊。

霧島羽香在心中冷靜地下判斷。

每一句都是實話，但是——

霧島羽香微微皺起了眉頭。

……又來了。

那種古怪的即視感。

就像有人故意挑釁，一腳踏足大型野獸的領地。

結果，她不僅沒有遭到警告和驅逐，漆黑的野獸只是慢悠悠地掀起眼皮，钴藍色的眼瞳在觑一眼侵入者後，反而放松地卧伏下來。

甚至——

忍耐地向後退了兩步，擺出了【邀請】的姿态。

這份即視感太過古怪，讓霧島羽香暫時無法得出結論。

不過……

“哦，把名偵探當做攻陷的【考題】？”

這個答案讓霧島羽香挑起眉，露出了稍微感興趣的表情，

“中原中也，雖然我暫時不知道，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麽，又是什麽讓你産生了可以勝過名偵探的錯覺。”

“但是——可以，至少這份勇氣值得贊許。”

如此說着，霧島羽香微微擡起下颚。

她對中原中也彎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毫不掩飾的笑容，十足的漂亮，也十足的挑釁。

“來，中原中也。”

“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能對我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