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到對家後發現boss是夫君

第34章 骨灰

骨灰

在浩渺的仙界中，砻若秘境是一處十分不尋常的存在。

“這裏可疑放松身心，神識在這裏也能恢複原來的模樣，至于你的靈力，這次若是醫不好，日後每隔一年本君都會親自為你修複靈力。”

恒故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寒曉簡直受寵若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便直接跪在了恒故腳邊，以示忠誠。

“以後我願為仙君赴湯蹈火……”

“好了，你這次立了大功，确切來說是七年之間立了大功，一時半會兒魔君洛風不會找我們麻煩，這件事辦得真的很不錯。”

寒曉被恒故親手扶起來，又一次被拍了肩膀。

寒曉睜大眼睛，再開口的聲音都有些結巴：“您早就已經知道了。”

“你的分身早就向我言明你在魔界兇多吉少，希望能派人去救你。無人願去，所以我便在去南海之時順路看了看你。”

随後便順手将寒曉救了。

“您怎麽知道？”

恒故帶着寒曉邊走邊笑：“他看你的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所有物一般。”

寒曉有些尴尬，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麽接。

“後來楚逸卿還告訴我你曾經給他納過妾，還有七八位，且都是你的分身……”

寒曉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楚逸卿，他怎麽能把這樣的事告訴恒故！

他們兩人行走之處被缥缈的雲霧環繞，盡頭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泊，其間有一處玄色石頭。

那裏就是療傷之所。

恒故拎着人跳了過去，讓寒曉躺在了石頭中間。

“你在這裏好生休息，靈力回不來也沒關系，可別真的隕落了。”

說完之後恒故就消失在了秘境中，寒曉拱手朝着他們來的方向高聲道謝。

之後他就安靜的黏在了石頭上，靜靜平躺下來，這裏的空氣好像也是一種藥材，人在真的可以神清氣爽。

時間砻若中停止，寒曉被拉進了一段被忘卻的時光中。

話說某年某月某日，關中大旱，起義頻發，百姓民不聊生。

官軍抓人不論年歲，方圓百裏難見成年男子。

所剩之親眷更是下場凄慘，大多淪為他人争搶的食物。

甚至有小兒被标價售賣，以作充饑之用。

寒曉和洛風，就是人牙子手上的一對兒童男。

一瘋癫老道跌跌撞撞走過，見他倆好看，嚷嚷着吃了能叫人返老還童，就讨價還價，說要買下來煮了吃。

兩個孩子是跟家人走散，先前并不相似。

他們不慎被無良的人牙子擄去，只是在生人靠近之時，彼此依偎互相取暖。

老道士出了多少錢，孩子們已經不記得，只是緊緊相擁，做好了被人生吞活剝的準備。

道士拎着倆小東西，步履瞞珊往前走，不知來處，不見歸期。

洛風見寒曉哭，便伸出舌頭去舔舐他的眼淚，苦澀的味道，在幹燥的唇齒間彌漫開。

但孩子不在乎他們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喝水也很少。

道士拿出一口鍋，寒曉已經不哭了，因為孩子早已流不出眼淚。

在周邊的小溪掏出一些水，裏面全是泥沙，髒得不想活，老道士把小鍋放在溪邊。

又把倆孩子放在旁邊的鵝卵石上。

驕陽似火，老道士溺在陰影中，很不清楚。

他在晾着水，也在晾着倆孩子。

後來倆孩子長大了，一個劍法了得，一個修了無情道。

道士悉心教導他倆好多年，早已離去。

寒曉和洛風也感謝他當年的救命之恩。

兩人降妖除怪，美名萬人稱頌。

再一次剿滅水怪的過程中，寒曉身負重傷，一向冷漠的洛風焦急不已。

洛風把他抱在懷裏，臉上全是心疼的神情。

“洛風我其實，喜歡你。”

天雷降下，寒曉依偎自己要死了，遂趕緊将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宣之于口。

“寒曉，我也喜歡你，你願意同我結為道侶嗎？”

因為重傷，寒曉的唇角溢出大片鮮血，他還是強忍着痛苦點頭同意。

一夢經年，幻想與眼前倏然重合。

他頓時就有了生的希望，他不能死，他要和洛風在一起。

兩兩相望，眼中全是深情。

但洛風還是拿着冰淩刺向了寒曉的心髒。

遠處有天雷降下，寒曉意識到這是洛風的天劫，他要飛升了。

一人升天，一人入地，還真是良配，寒曉将自己所有的靈力都給了洛風，

都到這種境地了，他一心求死，但洛風沒有做個良人安生入仙界。

洛風拿着劍指着寒曉的心髒，劍尖已經穿透衣衫，血液順着寒曉前襟流下，将衣袍染成紅色。

“你真的要殺了我？”

“不殺你如何飛升？”

但洛風并沒有要了寒曉性命，寒曉愛在最後的時刻将洛風推開，随後跳入水中。

那種感覺過了一千多年也還是難以忘懷，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偏生那人不愛他，只想飛升。

但寒曉該死地放不下他。

“仙君仙君！快些醒來！”

一陣輕靈的少年音将幻夢中的寒曉拉回現實。

睜眼看見是恒故身邊的樂安，他省的年輕，二八年華，就像是千年前的寒曉一般。

“樂安，多謝你叫我。”寒曉緩緩起身，狠狠按了按太陽穴。

“仙君命我來告訴你，身上的傷痊愈便得離開，砻若秘境不可常待，會有反噬。仙君的靈力可恢複了？”

寒曉點頭跟着樂安出去，看着前面走着的小少年，有種一樣的感覺爬上心頭。

他之前七年在洛風身邊，雖然當初的付出只為錢財，但後來聽從恒故的命令去了魔界，那也是九死一生。

身份暴露，就算洛風沒有殺他，寒曉的付出也很難算的清。

來砻若秘境，是他的獎勵，但恒故身邊的樂安卻是想來就來。

真是不公平……

讓他更難受的是洛風當年想殺他這件事，原來他們倆在那麽早之前就認識，竹馬之交，可見一斑。

但洛風為什麽裝作不認識他？

還是說他也不記得自己了，為什麽飛升的是他寒曉，洛風卻遁入魔界？

再見恒故，他衣着莊重，這定是有事情需要他親自出面解決，寒曉心裏想着洛風，就沒有多問恒故要去何方。

“寒曉，你同我去一趟。”

“仙君，要去哪裏？”

“魔界。”

再次現身此地，寒曉只感覺這裏的空氣質量比以前好了。

沒有之前那麽黑暗，周圍場景就如同人間尋常的陰天一般。

不遠處的荒地也有了綠色，看來真的是禍患出去，百姓安樂。

寒曉卻心下郁悶，一切都在往好處發展，難過的只有他罷了。

“需得隐去身形，我們去找洛風。”

寒曉剛想說他沒有靈力，但有無奈搖了搖頭。

習慣平庸太久，恢複之前的靈力，真是有點不适應。

他們找到洛風的時候，他親手擺放兩個精致的陶罐。

恒故拉着寒曉現身，洛風聽見聲音回頭，見他們來卻也并沒有驚慌失措。

安靜完成手上的事情，才認真看向寒曉和恒故。

“恒故帝君，你親自帶着我夫人來，是為了要挾我，還是如何？”

他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洛風的眸中似乎不像之前那樣黑若寒潭。

洛風的神色不同往日，他又了溫度。

寒曉清楚意識到，洛風的這種改變，是因為他。

他看向對面的時候，洛風剛好也看向他，四目相對，寒曉有些心痛，只能率先轉移了視線。

洛風覺得有些不對，但沒有在意太多，只當是恒故也在場，寒曉不能在恒故面前流露太多情感。

“今天來，主要是為尋之前侵犯我天界的那位魔族的王爺。”

恒故目下無塵，一直看着洛風，沒有片刻的放松。

洛風的在魔族名義上的那些兄弟，洛谷，洛羽，洛文遠……

原以為洛風會反駁恒故的話，或者周旋一二。

但他并沒有，只利落轉身，抱了兩個罐子，打不走了過來。

“帝君，伸手。”

恒故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麽，怕陶制的罐子落地，便伸手接住，動作之間還有些滑稽。

“左邊的是洛羽，右邊的是洛文遠。”

他飛快回身，又取了兩罐。

這人有多少要好的兄弟，難不成是洛谷和公主殿下？

哪位公主……

如何能這般？

寒曉在砻若秘境的時間也不算短，這段時間發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

難不成真的手足相殘？

“右邊這個是你想見的人，只不過他被洛文遠吃了。”

恒故一向臨危不亂的深情，有了一絲裂縫：“你都知道了？”

“帝君好手段，只是你養的狗，存續千年，還是沒能活着回去見你。”

洛風的眼神中透露出意思戲虐，是寒曉從來不曾見過。

寒曉為之着迷，也想靠近，甚至不像讓恒故看見這樣的他。

“洛風，你什麽意思？”不明所以，寒曉又帶着之前的戾氣，說話的語氣便重了幾分。

洛風依舊以為寒曉是因為，恒故在場所以這樣。

“這是硯初長老，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很喜歡你，只是你沒機會見他了。”

恒故突然上前将手上的兩個罐子放到一邊，去搶洛風右手上的餓東西。

洛風卻輕巧轉身，一身白衣的男子就這樣跌到了寒曉懷中，擺明不把東西給恒故的模樣。